慕芷儿心里面十分的清楚，自己的身份，给人家一些有头有脸的家族，做大的一定是不可能的了，给一些寒门做正室还是可以的。

    寒门子弟也不是庶民……

    真正说出去的话也不丢人，并且，那些寒门子弟又怎么了，只要上进的话，还是会有一条出路。

    只不过需要等待的时间有点久，并且，一定是会吃苦的，她虽然是庶出的小姐，但是要说吃苦，在生活上再用得上，到时没吃过苦。

    也就是在母亲那里受的委屈多。

    但是，要是嫁给别人当媳妇了，那就不能是姑娘家的做派了。

    不管吃什么苦受什么累，也不能天天回娘家，一来会叫别人笑话大小姐脾气，让婆家这边没了脸面。

    二来，也会叫人笑话娘家这边不会教姑娘，都已经嫁人了，还三天两头的回去，该不是嫌弃婆家不好了。

    “芷儿，我当你是我的六妹妹，所以我今儿就以姐姐的姿态，我问你一句，你对你将来想要嫁的人家，有没有什么要求。

    你是想安安心心的嫁给一个豪门子弟，普通人家，或者是富庶一些的大户，风风光光做夫人，还是，想去那些权贵的人家，做个小的也无所谓了。”

    慕芷儿一噎，她不知道，她心里面想的，就是自己母亲的遗愿，不追求什么权利，只需要有些富贵，能够衣食无忧就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慕芷儿说的并不做数，女孩子家的婚事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怎么能够说的上话呢？

    并且，这些事，就算是自己心里面有数，那又怎么样，母亲不同意这桩亲事的话，自己也不是嫁不了？

    还不如乖乖的听他们的话。

    这样一来，一来免去了皮肉之苦，以前总是不听话，挨打挨骂，现在好些了，毕竟比以前的时候听话了很多。

    看着慕芷儿的样子，慕轻歌也不急，自己慢慢的往小香炉里面填了一点儿香料，看着燃香出来的香云笔直的网上飞了老高了，才默默的散开了一些。

    慕轻歌不禁眯起了眸子，道：“好香啊。

    芷儿妹妹，你可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慕芷儿现在没有啊那么多的心思想别的，慕轻歌也不故作玄虚，道：“我以前的日子，比起你现在，也没有好上太多，不会是我父亲，可能更加的重视我一些。”

    说着，慕轻歌顿了顿，道：“我那个时候日子，不好过啊，你说，当家管事的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人家还有着自己的女儿，并且，觊觎我的弟弟，想要把我的弟弟弄的和她很亲密，然后就可以成为他自己的儿子。

    一点点的，我就是孤立无援了，并且我对我的父亲是爱答不理的。

    时间久了之后，我在这家里面就是没有亲人的了，因为我自己的做法，让这些爱我的人一点点的离我远去，并且还是我自己，亲手推开的。

    虽然有玉玲的暗中操控，但不得不说的是，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傻的厉害。”

    “那现在呢，现在二姐姐你不是封了郡主，还有封地么。”

    慕芷儿看着慕轻歌，心里面还是很清明的，她知道自己和慕轻歌是不一样的，毕竟，起点不一样。

    慕轻歌就算是再怎么不行，皇上还是好几年如一日的惦记她。

    并且，是嫡出，而且，慕轻歌的母亲就是郡主，慕轻歌自从一出生，就是封了县主，这些都和慕芷儿不一样。

    “是啊，现在的我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别人看起来的我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完美的婚事，是完美的家庭，完美的背景，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

    慕轻歌冷笑一声，道：“可是谁又知道，在这个家里面，有多少人巴不得我去死？

    还有多少人，不服气我的管理……阴奉阳违，总觉得我查不到，我太年轻，所以我对这些事情，就应该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我知道啊，我知道她们从中拿到的好处，很多很多，有些是我不愿意去计较的，有些是我计较也是没有办法拿出来的。

    我现在，在外人看起来，我可能是很棒的，活得也很潇洒，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累。”

    慕轻歌换了一个姿势，又看了看时间，道：“如果你不想给别人做小的话，那你就留在这个屋子里面，一直到我回来。

    如果你想，那么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能做的，谁把你带进去，并且给一些人认识，但是剩下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了。

    我并不觉得你会喜欢那种，你自己在卖你自己的感觉。”

    慕芷儿点点头，道：“是，我并不喜欢肉感，就好像我自己是一个货品一样，并且还是我自己去把这个物品卖出去，还要算计，怎么卖才能有更高的价值？”

    闻言，慕轻歌笑了，道：“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你和我想的差不多，所以……”

    “我不想去。”慕芷儿犹豫都没犹豫，就是肯定的说道。

    见状，慕轻歌忍不住拍了拍手，道：“好！不愧是我慕家的女儿，不愿意做妾！

    我之前的时候就是说了，愿意认你这个六妹妹，那么，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要和二姐姐说。

    二姐姐自认为，能够帮助你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闻言，慕芷儿有点儿感动了。

    “谢谢二姐姐。”

    “你不用谢我，如果要谢谢的话，谢谢你自己的选择吧，是你自己选择了你自己，我才决定选择你。”

    闻言，慕芷儿一愣，这个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没有吃过苦，我不怕吃苦，但我怕我的后辈，他们世世代代多都会给别人做小，在我眼里，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慕芷儿想着想着，就是一抖。

    对此，慕轻歌没否认。

    “收拾一下，一会我们就要走了，眠眠，给六小姐补个妆。”说着，看了一眼慕芷儿，又说到：“还是算了吧，重新画一个，这个不是很适合六妹妹的年纪。

    六妹妹刚刚十三岁，不适合这般成熟的妆面。”

    可能是因为哭出来了，还有心里的话都说完了，总觉得慕芷儿没有刚刚来的时候的那种局促和腼腆了。

    ……

    眠眠带着慕芷儿去一边上妆了，慕轻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是应该在走了。

    不多时，就是看着慕芷儿出来了，虽然脸上还是害羞，腼腆的表情，但是骨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着。

    慕轻歌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错的，不由得赞了一句：“还是这样好看一些，毕竟是一个小姑娘，不用收拾的那么成熟。”

    慕芷儿仰起脸看着慕轻歌，认真道：“谢谢二姐姐。”

    “不用谢我，你要知道，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这个选择是你自己决定的，我能做的……也就带你去皇宫里面走一走了。

    如果你要嫁给别人做正室，要么你现在，就能定下来，要么就是，你拖一拖，想一些办法，拖到及笄。”

    说着，慕轻歌深深的看了一眼慕芷儿，道：“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只要你还有心，我就会帮你。”

    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慕芷儿更加是感激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庶女，还是因为主母想要用她来扩充家族势力，这才让她出来见世面。

    当然，如果这个见世面事情的过程之中，被某个大家族的子弟看上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自己那个嫡母的想法，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就算你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如果什么事情都太过聪明，心思灵通的，都会被嫡母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除掉。

    她可不允许，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她自己女儿的地位。

    哪怕知道，这群庶女，不管怎么样，因为身份的原因都是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地位。

    但是，一个是嫉妒，一个是见不得别人好，所以，大房那边真的是很乱。

    “芷儿再一次谢谢二姐姐，不管二姐姐接受不接受这个谢谢，芷儿还是要说的。”

    慕芷儿现在对于慕轻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感激。

    慕轻歌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是很快的上了马车，同时招呼道：“六妹妹，你和我一起走吧。”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上车不是很合适，但是慕芷儿想，慕轻歌的规矩可是比自己都要好。

    然而，等慕芷儿爬上去之后，才发现，慕婉音就在外面，慢吞吞的往自己的马车走来，说实话，之前的时候，慕芷儿对于慕婉音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庶女，并且，在慕婉音的形容之下，自己就像是一个十分可怜，一天到晚的被人欺负的可怜的女孩。

    慕轻歌就是那个，整日里欺负庶妹的坏姐姐，还是一个，没什么文化，一天到晚羡慕嫉妒她的一人。

    只不过后来接触的之后，才发现，原来也不是这样子。

    女子总是对女子的内在，看的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