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娇[重生]_第141章
“个人……的烦恼,相对于我们这个……广阔的世界,还有无尽的……修炼旅途而言,其实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没有什么是……椒椒过不去的。你会发现……其实很多人……见识了你的能力,他们……不会厌恶你,而是惊叹……”
这是独孤九在小孩失去了应有的梦想与勇气、活在质疑中时,所说的话。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能一味去想……你失去了什么,要想……你还剩下什么。椒椒还有独孤九……”
要永远对生命怀抱信心与期待,要永远相信短暂的苦难终究会过去,在未来的某一天,他长大了,会遇见和谷主长老同样珍视他的人,他不是孤身一人,被留在这片苍老的大陆之上。
“焦焦的隐神谷已经没有了,也不需要落日湖。”
细小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冉冉而生的火苗温和地舔舐着小孩带着泪痕的脸颊。
火焰冲天而起,眨眼间铺天盖地朝四周袭卷而去。
独孤九垂眸看着怀中已然沉睡的稚童,抱着小孩起身,足下生风,再无留恋地踏着熊熊火海,朝火焰深处走去。
身后,美丽的映雪村与落日湖火光冲天,将势如破竹焚尽所有梦魇。
在梦境终结之时,小孩通身被火焰包裹,沉眠于最为安全的怀抱之中。
浴火,重生。
***
森海秘境存在了十八年的梦境,一夕之间化为灰烬。
已然找到妖族封印地点的沈思远抬头望着天边冲天的火光,微微笑了起来,道:“焦焦果然不负众望。”
槐树妖正施展术法将四周的禁制除去,闻言跟着一道看过去,却是疼惜道:“亲手将家园焚毁,焦焦定然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那个梦对他来说,太过真实了。”
“必经之路。”沈思远认同地点头,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石像群,摸了摸下巴道:“槐树,你说,焦焦宝贝出来后,会立刻过来解封妖族吗?”
“嘁!怎么可能现在过来?”槐树妖将白发撩到身后,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
“这崇容的储物囊不是说没了嘛?他哪里去找适合焦焦宝贝穿的衣裳?依我看,临时用草叶做件简易的草裙还差不多,就是要光着上身了,我可怜的焦焦,他可从来没不穿衣裳乱跑过。”
沈思远忍俊不禁地笑出声,调侃道:“怕什么,男孩子光膀子又不丢人。这儿也没小姑娘。不过这儿的石像,算起来也不下一万座吧?委实多了点。焦焦就算明日过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不错,妖族能剩下这么多妖怪,确实让人惊讶。”槐树妖小心翼翼地将加诸于石像上的咒语祛除掉,又道:“若其他秘境也是这般,妖族兴复指日可待。”
“就是不知,其他秘境中是否有妖族替身?”沈思远沉吟道:“如今森海秘境梦境被毁,那几个替身没了藏身之地,势必逃回此地,大部分替身恐怕已经死在梦境之中,剩下的正好让焦焦好好出出气。”
“这是自然。”槐树妖抱起一座娇小的石像挪到另一边茂密的大树下,以便石像免于日光的曝晒,嫌弃道:
“将他们搬过来吧,适才我们破了禁制,此处暴露在日光下,对他们身体无益。也不知这些树妖究竟几万年没喝过水,可别等会儿渴死了,那真是丢妖的脸。”
在两人忙着搬运石像之时,远在天边的独孤九已然抱着莫焦焦离开了坍塌的梦境,出现于森海秘境的另一边。
男人正于茂盛的树林中席地而坐,身上墨色外袍不见踪影,只着同样黑色的单衣。
一旁的别鹤剑老老实实地戳在地里假装自己在发呆,实则偷偷摸摸地往男人怀中瞟着。
宽大的怀抱中,独孤九褪下的墨色外袍正严严实实地裹在一道娇小孱弱的背影上。
那小小的一团面朝里蜷缩在男人腿上,两条细白纤瘦的手臂线条优美而柔软,正软趴趴地环在男人腰间,绵软的手指揪着男人的单衣,执着地不愿松手。
而墨色锦缎由细腻白皙的脖颈处往下覆着,其上披散着如瀑的微卷长发,一直蜿蜒着垂落到男人腿上。
再往上,却是被长发半遮着的瓷白精致的侧脸,紧闭着的双眸睫毛长而卷,似乎是因为不太高兴,嫣红的唇瓣无意识地微撅着。
独孤九微微低着头,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怀中人身上,一手环着那纤细的腰身,一手缓缓替趴着的人系着墨色的扣子,眉眼肃穆,却十分安然。
待到衣裳理齐整了,男人下意识便欲单手托着臀将人抱起,准备寻找夜里可供落脚之地。却又在下一瞬恍然反应过来,改为打横抱起,缓步往密林深处走去。
他守护已久的稚童,已一夕之间蜕变成了柔软清丽的少年,虽则依旧傻乎乎地极爱撒娇,却再不是孤苦无依的小樱桃椒了。
第105章
“焦焦长大了, 会变成什么样呢?”
莫焦焦三岁的时候, 隐神谷谷主玩心大起,忽悠小孩道:
“焦焦长大,自然同谷主一样。焦焦难道没发现,隐神谷妖族皆白发苍苍, 与耄耋之年的老者无异吗?哪怕是槐树长老, 他容颜未曾老去,却也一夜白头。”
莫焦焦十岁的时候,槐树长老心气不平, 故意与隐神谷谷主作对,哄着小孩道:
“焦焦长大,自然同我一样。罗裙加身, 妆容细致,扶风弱柳, 顾盼生辉,艳若桃李。”
莫焦焦十二岁的时候,自己告诉自己:
“焦焦长大了, 就要和九九一样高一样壮, 这样谷主和九九以后老得走不动了,焦焦就可以背你们。”
然而, 过了十八年, 小孩终于长大了, 却不是长辈们描绘的模样。
森海秘境, 仙山之中, 藏有一处上古大妖遗留下来的洞府。
此刻,干净微凉的青竹榻上,身着一袭过长墨色外袍的纤瘦少年,正安安静静地盘腿坐着。
长衫宽松,因着睡觉时的挣动,此刻有些松松垮垮地散开来,无法全然拢住白皙的胸膛,露出精致的锁骨。
绵软的掌心托着白皙的下巴,往上是由于生气而微微撅起的红唇,弧度柔软而孩子气。
随后,小巧精致的鼻尖、眼尾上挑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细细的长眉,如瀑卷发披散在背上,仅有几绺调皮的墨发垂落在脸颊边,勾勒出少年如画般夺目的面容。
洞中幽静无声,除了榻上那只仰着头不知疲倦叽叽叫着的小红鸡崽子,再没有多余的声响。
而另一边的别鹤剑紧紧贴着清凉的山壁,与榻上生闷气的少年离得远远的,明明好奇到抓心挠肝,一直偷偷瞟着少年清丽的面容,却始终不敢靠过去搭讪。
然而,少年在独自憋了一肚子气后,终于按耐不住地放下手,在榻上坐好,一双如水清眸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上贴着的别鹤剑,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