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大街小巷，蓝心也脱下来了她的灵衣，穿上了棉布衣服，她自己都没发现，在苏阳的影响下，她渐渐变得平和下来，甚至许多时候，她渐渐的可以自己去买菜，自己独立的烧水，她不再刻意的高高在上，她从一个倾国倾城的仙子，落地成为了一个凡尘的女书童，而苏阳，则是一个读书书生。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便是书生应该做的事情，只是苏阳这个书生，更多的是去写一些游记，遇到一些人，记录一些事情，他做起来一丝不苟，很是认真。

    苏阳会去记录农家种地需要多少步骤，会去了解嫁人的风俗，会去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去了解天时地利，了解天文地理，随着记录一个地方，他书箱里的书就会多一本。

    蓝心则是负责苏阳的衣食起居，有些事情苏阳忙不过来，蓝心则是帮苏阳记载，蓝心的字很不错，写下来很好看，娟秀谨慎，这是她少有的被苏阳夸的地方，相反苏阳的字........

    蓝心每次看到苏阳的字，都会找到太多自信，苏阳的字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每一次蓝心看了都会自信百倍，苏阳对比颇为无奈，练习了无数次也练习不好，久而久之也就不练习了。

    整个过程，苏阳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和那些普通的凡俗之人以及和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聊天，聊天的东西也很多，什么荤段子，邻家婆媳不和，什么隔壁王寡妇房间经常传来喘息声，还有某个悄媳妇和某个白面书生喜欢眉来眼去。

    蓝心第一次觉得这些俗事听起来很有趣，由于为了“藏拙”，蓝心被苏阳用易容术抹了一些东西在脸上，显得有些黑黑的，不过好在她本来就很好看，即使黑了也好看。

    他们也不住什么客栈，大多时候都是寄宿在农家，遇到的人也形形色色，苏阳记录在书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的书箱已经很满了。

    最后蓝心自己也背了一些书，今天，他们居住在一个孤寡老人家，预先苏阳给老人不少银子，老人却是连连推辞，说住一晚而已，不值得几个钱，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些，在吃过晚饭过后，苏阳看书，老人则是拉着蓝心话家常。

    老人说的很多，虽然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一些粗俗的人生智慧，可蓝心听了，却是觉得很有道理，老人并不知道蓝心已经五百岁左右，只是把蓝心当作小姑娘。

    本来一开始老人还笑着说给苏阳找媳妇，在看到蓝心后，老人神秘兮兮的拉着蓝心说悄悄话。

    “丫头啊，你家公子很不错的，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你以后可要抓紧了，别白白错过这个机会，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老婆子我告诉你，这男人花心是花心了一点，可是只要你让他习惯了你的照顾，他就一辈子离不开你啦，当年我家那个糟老头长得和小苏一样俊俏，白白净净的，可为什么娶了我？”

    说到这里，老人得意的笑了起来，“俺虽然长得不算好看，可是俺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讨厌什么，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不闲言碎语，然后有一次就让他喝多了酒，然后就......哎呀，你这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害臊了.......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多俊俏的姑娘，胸大屁股圆，你家公子怎么会忍得住......”

    蓝心活了那么久，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那里听过这些家常荤话？不由得脸色通红，却也不由得想，是啊，把自己这么一个绝世美女关在幻神戒里，他就真的对自己没有想法？

    又或者是我蓝心不够漂亮？

    “蓝心啊蓝心，你怎么了，怎么有了这些凡俗思想......”

    蓝心有些慌乱，她发现她思想被改变了，这才和着苏阳一起十多天啊，老人似乎看出来了她的窘迫，笑着告诉她，“不妨勇敢点，或许你会收获许多，小苏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你呀，再不抓紧就真的没机会了。”

    蓝心只得头皮发麻的说，他们只是主仆关系，苏阳对她没有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老人似乎是对撮合苏阳和蓝心这对主仆很有兴趣，又跑去和苏阳说了些什么，看到苏阳频频点头，看到老人笑得合不拢嘴，蓝心看得有些发呆，只觉得这样的生活，自己从来没有过过。

    “真的挺好啊。”她低喃。

    这十多天，大概是她这辈子过得最朴实的十多天。也是她最快乐最温馨的十多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修炼，她还可以这么活。

    她开始羡慕老人，她忘记了以前可怜过这些只有一百岁寿命的可怜人，她呆呆的看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起来，像个小女孩。

    老人和苏阳聊了许久，笑出来许多皱纹，又回来拉着蓝心的手对她说:“孩子啊，人生没有多少个青春的，趁着还年轻漂亮，就勇敢的爱一次吧，别等老了要死了才发现没有爱过，没有快乐过，那样才是真的可怜。”

    “爱是什么？”蓝心问。

    “爱就是爱呀，不是什么，就和你的喜欢一样，它只是之中情绪。”老人笑着。

    “那情绪会出现，也会消失，消失了不爱怎么办？”

    “傻闺女哟，你为什么要让它消失呢？这不是和自己找不自在吗？”

    “婆婆，我也可以爱吗？”

    “可以呀。”

    蓝心怔怔的看着老人，又看了看苏阳，又看了看自己，然后看了看这些天记录下来的书，最后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她又去看了看老人，“婆婆，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老人拉着蓝心的手，点了点头。

    蓝心深吸一口气，“什么是道。”

    她很紧张，她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问过圣人，问过皇者，问过天，问过地，问过石像，问过自己，却还是第一次问她以前觉得凡俗的人。

    问的，是高深莫测的道。

    问道于老人。

    老人一怔，突然笑了起来。

    “傻闺女哟，问的什么傻问题......你看你，和着我白说了那么多，你想一辈子嫁不出去哟，还问我什么是道，道谁不知道是什么啊，我都给你说了半天道理了.......道当然是道理啦，你们读书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