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宁缈抿了一口水,咕咚咽下,漫不经心,“怎么,我看着不像一言不合就把人抽下楼梯的恶毒千金吗?”
阮季雅:“我不信!你不是那种人!”
“你不信,多的是人信呀。”宁缈红唇翘起,笑意沁凉,“连我妈都信呢。”
***
十六岁的宁缈一身飒爽骑装,手里拎着马鞭,大步穿过门厅。
今天是小老师来补课的日子,估计马上就要到了,她刚骑马出了一身汗,得赶紧先去洗个澡。
“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宁缈充耳不闻,继续上楼,直到鞭尾猛然被拽住,她顿住脚,低头睥睨站在比自己低几级台阶上的姚昙惜。
“瞧你急的,我不就是生日会上输了大冒险,得找个人当众说想嫁给他么?”她唇角随意勾起几分不经心的笑意,“不过就算是真的,你是他什么人,轮得到你说话?”
她索性撒手丢开了马鞭,“送你玩吧。”便急着回房洗掉这一身黏腻的汗。
姚昙惜眼见她要离开,下意识想要再抓住她,脚下急着追赶,不想脚尖绊在了阶梯沿上,顿时失去平衡——
“啊……”
宁缈听见声音,条件反射地转身伸出手,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看着姚昙惜从大理石楼梯上滚了下去。
“……喂!”宁缈快步冲下去,“你没事吧?来人——”
大厅里一下子慌成了一团,佣人们唤人的唤人,叫车的叫车。很快谭幼仪下来,拧着眉脸色冰冷,“怎么回事?”
宁缈盯着姚昙惜棉质白裙上刺目的血迹,神色还有几分恍惚,“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来……”
“我没问你!”谭幼仪看向姚昙惜,声音放柔,“惜惜,怎么回事?”
姚昙惜被轻手轻脚地抬起,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捂着左手冷汗涔涔。
她下意识般先抬眼望向宁缈,目光交触,她明显瑟缩了一下,迅速转开的视线又仿佛不经意般,落在楼梯中央躺着的一条沾血的马鞭上。
她咬着唇,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最后低下头,牙齿将苍白的嘴唇咬得死紧,整个人颤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是我自己……不小心……”
……
宁缈仿佛是站在二楼,上帝视角般看着她自己傻乎乎的松了一口气,还觉得姚昙惜也没那么糟,至少没有趁机说谎陷害她;
她看着自己目送担架被抬出去,认为没自己什么事了,转身就要上楼去洗澡,然后被谭幼仪叫住;
她看着谭幼仪扬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她脸上,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她看着自己完全懵住,捂着脸颊久久回不过神……
视角一转。
透过大敞着的门,她看着门外台阶下,萧行言挺拔的背影立在正要被送入急救车里的担架旁,姚昙惜攥着他的衣角,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
宁缈蓦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怔怔坐起身,摸了摸脸颊,对着黑暗出神。
谁说最高明的谎言是半真半假?最高明的谎言,分明是100%真话,却能让所有人都认定是假……
水声骤歇。萧行言腰系浴巾走出浴室,脚步倏然一顿。
“……吵醒你了?”
宁缈没出声,抱着膝盖眼神放空,在黑暗里小小的一团。萧行言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将掌心贴上她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
暗夜静谧,男人低醇的声线分外磁性。
宁缈眨了眨眼睛,重新聚焦的视线扫过他的宽肩窄腰,匀称流畅的肌肉线条,对上一双灿若寒星的黑眸。
她抬起藕臂,环抱住他的脖子轻轻一勾。
勾着他向后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cp就是大脸狗x大脸猫,就是这样。
宁喵喵:是仙女喵!仙女——!!(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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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纨绔x咸鱼美人】
宗家太子爷宗衍长相出了名的好看,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暴躁乖戾,对女人更是没有半分耐心。
某日晚宴上,封氏重提联姻的旧话,宗衍不耐,随意一指,“行,就她。”
众人哗然。他指的不是封家正儿八经的千金,而是前不久才被认回来的私生女封窈。
发小私下劝宗衍:“那女人勾魂眼杨柳腰,长得不安于室,当情妇还可以,娶回家大可不必……”
宗衍把玩着打火机,英气的脸散漫不羁:“玩玩而已,谁会当真?”
封窈接过宗少未婚妻的头衔,看在脸的份上,总是顺着宗衍的脾气。
圈中盛传封窈狐媚手段过人,千依百顺只为勾住宗少的心。
有天宗衍在气头上提了句解除婚约。
封窈顺着他:“好呀。”
封窈被甩的消息传开,一众千金纷纷赶着看笑话。
校门外,众目睽睽之下,宗衍一脚踹飞了纠缠封窈的男人。
他紧攥着她的手腕,眼底血红,“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同意解除婚约!”
*复合路漫漫,追妻火葬场
第15章
-chapter 15-
后半夜下了一场暴雨, 直到清晨才停。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怡人的香气,庭院里的草木吸饱了雨水,尽情舒展着枝叶, 青翠欲滴的叶片上挂着点点雨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闪闪发光。
厚重的窗帘将日光阻挡在外面,房间内一片昏暗, 宁缈醒来时, 迷迷糊糊的还以为一觉睡到了天黑。
她下意识想翻个身, 但是失败了。
半是因为浑身酸软无力,另一半则得怪那条横在她腰间的胳膊,从身后将她牢牢地箍在怀里。
匀称绵长的呼吸显示他正处于熟睡中,但她不过稍动了下,坚实手臂便又紧了紧,还不满地含糊嘟哝了句什么,接着继续惬意地沉睡。
呵,男人。
前一秒还摆出一脸关切的样子, 下一秒,只要她一个邀请的眼神,立刻化身野兽……
她的主动更是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他就像个天降巨款一夜暴富的人, 迫不及待尽情挥霍似的,大有不一口气挥霍到破产不罢休的架势……
还有不知道哪儿来的新毛病——
就……都准备好,箭在弦上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手掌遮挡住她的眼睛。
然后啪地一下把台灯打开了。
昏黄的灯光柔和,她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光线,他的手随即移开,而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软绵绵的抗议,便被紧随而来的狂风暴雨淹没,直到她没有力气也顾不上再抗议……
以前明明都不开灯的,谁知道这男人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多此一举……
平心而论,她和萧行言虽然感情谈不上和谐,但为数不多的夫妻生活,还算是合拍的。
与他亲密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身上有股清冽好闻的气息,像是雨后雪松林的清新,总是干干净净的。从前就是,校服侧边的蓝条纹都洗得发白了——金堆玉砌长大的她,那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衣服洗多了,竟然会褪色。
长相身材都没得挑,硬件条件么……咳,她没有别的经验可供比较,但应该,也是远超平均水准吧?
……太抬举他了!
凭他能睡到她这样的顶级仙女,他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宁缈半边胳膊压得有点发麻,奈何却动弹不得。幸亏房间冷气够足,不然抱这么紧非热出痱子不可……话说他这是把她当抱枕用吗?
宁缈费劲地扭过头朝身后瞟,始作俑者一无所觉,阖着眼眸浓睫低垂,神情舒展餍足,睡得香甜不知今夕何夕。
……啊,真是让人莫名火大。
宁缈深吸一口气,曲起膝盖,朝后一脚用力踹在他的小腿胫骨上。
“……!”
男人猝然惊醒,迷迷瞪瞪似乎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宁缈趁机翻身挣脱了他的桎梏。
“……你踢我?”
他一头黑发睡得有些凌乱,俊脸上睡意朦胧,显得格外无辜,低哑的嗓音尤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倒像是委屈巴巴的控诉似的。
宁缈把为自己伸张了正义的jiojio藏到毯子底下,面不改色,“你少冤枉人啊!谁知道你梦见了什么就自己踢自己?算你走运没踢到我,不然告你家暴。”
萧行言:“……”
他是刚睡醒,又不是睡傻了。
他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目光清淡瞥向她,剑眉微挑,“家暴?”
宁缈靠在床头伸懒腰正伸到一半,高举在半空的小手僵住,一时无处安放。
他有副漂亮的骨架,后背上宽下窄,背部肌肉线条分明,皮肤很白,上面几道泛红的挠痕,就格外醒目……
宁缈若无其事地放下胳膊,拉起毯子把爪子也藏好,表情是一脸无辜。
这个东西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猫咪.jpg
“咕叽——”
冷不防轻微的一声,自毯子底下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