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半张小脸，消瘦了不少，眼底泛着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
    他稍稍翻了翻身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因为动作过大，扯动胸膛的伤，伤口传来一阵剧痛，席时澈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此时，他眼里，就只有她。
    程灵睡得并不沉，脸上那酸痒的感觉，一下子就把她吵醒，程灵微微动了动眼眸，懵松之间见一双大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那感觉，异常的熟悉。
    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你醒了？”
    程灵激动得站了起来，席时澈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次，终于醒了。
    对上那双乌黑幽深的眸子，程灵胸口胀胀的，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眼眶瞬间发红，眼底氤氲着一片水雾。
    紧紧地抓住那双大手，哽咽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不，我还是先找路医生。”
    程灵的话说得乱七八糟，此时，她的心早就乱了。
    正想转身出去把路远风叫过来，路远风为了席时澈的事，一直驻守在医院，只要去找他，总能找得到。
    手被拉住，程灵侧头，见席时澈的眼底一片坚定，他没有说话，程灵却一目了然，她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哄道，“我不是走，只是出去一下子。”
    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在曜晟大楼里，他问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被白丑打断。
    程灵稍稍顿住，看着他眼底的那抹闪亮的精光，她却不知如何去说。
    在大楼里的时候，她差点脱口而出。
    明明是同样的一句话，可现在，她感受到了沉重。
    沉重的感情。
    那句话所蕴含的感觉，此时，她已经察觉到了。
    正是这样，所以，她觉得很难开口。
    席时澈不满她的迟疑，更没有想过要给机会她再次躲回去那个龟壳里。
    捏着她的小手再次用力，“为，什，么？咳咳咳......”
    席时澈的声音沙哑，昏迷几天，状态本来就不好，还一直追问程灵的问题，冷不防就吸入几口凉气，呛到了，咳嗽抖动着身子，伤口的伤似乎也裂开，洁白的绷带上，隐隐有些血丝。
    “席时澈，你怎么样？先喝口水。”
    水，在另一边，而他紧紧地擒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她根本就够不着，拿不了水。
    “为，咳咳，什，咳咳咳，么，咳咳......”
    短短的几个字，夹着连续不断的咳嗽声，这下，程灵慌了，她再也顾不着其他，脱口而出，“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不能丢下你不管。”
    她的声音，非常响亮，划破寂静的室内，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闪闪发亮，耀眼夺目。
    咯噔一声，大门被打开，“程灵，席时澈怎么......”了？
    路远风刚打开门，就被程灵那声赤/裸/裸表白的话给惊到了，他觉得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程灵话才刚落下，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她侧头看去，见路远风一身白袍，肩膀还挂着听筒，他脸上一片愕然。
    这下，程灵囧了。
    她羞涩地想甩开席时澈的手，却发现他就跟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出去！”
    沙哑的声音却蕴含极大的震慑力，路远风扬扬眉，自知打断某人的好事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很主动地把刚踏进的大腿收回，关上了门。
    现在得知席时澈醒来，他也就功成身退，回去睡懒觉了，这几天可是把他折腾死了，一天睡不了五个小时。
    对一个一天必须睡十二个小时的人来说，是一种酷刑，现在，他终于解放了。
    思及另一个跟他差不多待遇的鬼五，路远风难得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之后，便直接走出医院。
    病房门
    席时澈怒气昂扬，他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诅咒，每次准备告白，都被打断。
    上次是这样，这样又这样。
    “你能不能松一下手，这样我不能给你倒水。”
    程灵小声地说，只是，自从她说出那话后，席时澈好像就没有咳嗽了。
    目光垂下，触及席时澈胸膛上的绑带渗着点点血丝，“哎呀，刚才怎么让路医生走了呢，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程灵紧张地想要掏手机，手机却又被抢了。
    “席时澈，别玩了，快点给回我，好不好？”
    “可以。”
    很难得，席时澈如此的配合。
    只是，伸出的手，一直空荡荡，说好还她手机的人，没有任何举动。
    “做我真正的席太太，我就还你。”
    程灵愕然地抬眸，对上他认真执着的眼神，心微微一动。
    这句话，所蕴含的意思，他到底懂不懂？
    “正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虽然从发生的那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可程灵没有想到，席时澈竟然想要跟她开始一段真真正正的婚姻。
    她还没有想到这个层面，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对席时澈，是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就连跟唐雨泽那时候的感情也有少许的不同。
    进退有度，席时澈很懂这种谈判的戏码。
    “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不过，我只要我想要的回复。”
    这哪里算是给给时间考虑，根本就是已经判刑了好吗？
    只是死刑，跟缓刑的区别！
    程灵正想说些什么，大门再次不被敲门就打开，席时澈柔和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还真是受到诅咒的命。
    “四爷，四爷，你终于醒了。”
    鬼五人还没进房间，欢悦的声音已经传来。
    他丝毫看不出房间里冒着的粉色泡泡，以他这从未谈过恋爱的大老粗来说，看不出是正常的。
    只是，他能看出四爷表情的不悦。
    “四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路医生这不靠谱的，把我叫来，自己竟然跑了。”
    鬼五一看席时澈这不妥的表情，权当他是不舒服。
    席时澈阴测测地说道，“是路远风让你过来的？”
    鬼五不知道自己正走在卖友的路上，“对啊，他给我发短信说四爷醒来了，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途中还摆脱了好几家媒体呢，劳心劳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