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朝堂对质,谁先死
呃……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闪过,铃铛便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她定睛一看,却见一个黑衣人蹲在她面前,那人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确是昨夜跟踪神秘人和黑衣人的那个面具人。
“你是凤玲珑?”那人冷声问。
铃铛看了一眼躺在尸体之中的玲珑,闭了闭眼说:“我是!”
“那就好!”那人毫不留情的出手,用一把匕首割断了铃铛的喉咙。
做完之后,他将匕首上的血擦在铃铛的身上,然后从容离开。
铃铛艰难的爬过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的推玲珑。
困顿不堪的玲珑被弄醒过来,就看见铃铛握着脖子在挣扎,她吓得挣扎着爬起来,抱住铃铛问:“铃铛你怎么了?”
“有人……杀你!”铃铛艰难的说。
玲珑伸手想去帮助铃铛,铃铛却摁住玲珑,“你躺好……听我……听我说!”
“不,我找人救你!”玲珑想要爬起来,但是她被铃铛紧紧的跩着双手,铃铛费力的说:“没,没用,都死了……我替你去死,你要照顾……照顾……”
铃铛用尽力气,也没能将话说出口,她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用尽最后一口气,睁开眼期待的看着玲珑。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会照顾她!”玲珑说完,铃铛便好像再也没有遗憾了一样,轻轻的闭上双眼。
唔!
玲珑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她看见旁边的女人都死了,吓得她连忙倒在地上,再也不敢妄动。
秦道非一早就来到皇宫,但是皇帝正在跟大臣们早朝,所以他只能等着,可是今日的皇帝像是故意跟秦道非作对一样,朝会开了两个时辰也没开完。
秦道非等得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直到两个半时辰后,金銮殿的大门才打开。
朝臣走出来,王琉述一眼就看到守在门外的秦道非,他大步走过来,急切的说:“道非,你来皇宫做什么?”
“舅父似乎很着急?”秦道非幽幽的问。
王琉述淡声说:“我当然着急了啊?你怎么回事,现在陛下正在大发雷霆,你若是此时去见,只怕不妙,先跟舅父回去,舅父再帮你想办法!”
“舅父想办法杀玲珑么?”秦道非冷声说。
你……
王琉述差点发火,他冷声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是为你好,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可是,我怎么听说,舅父一直在让炅自楳炅大人手下的人找人暗杀玲珑呢?”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王琉述说。
什么?
王琉述激动的抓着秦道非的手臂说:“你说什么?”
“舅父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么?”秦道非薄凉的说。
王琉述眯着眸子说:“道非,跟我去查炅自楳,他一定有问题,我是让他打听玲珑被关在哪里,但是我从未说过,让他杀玲珑!”
听了王琉述的话,秦道非危险的眯着眸子说:“舅父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舅父我再不济,也知道凤玲珑那孩子本性不坏,你母亲做的错事,我现在只想弥补,我再也不会对付凤玲珑的,你信不信舅父?”王琉述说。
秦道非反握住王琉述的手臂说:“舅父,你去逍遥庄找疾风,让他跟你一起去查炅自楳,要快!”
“你呢?”王琉述问。
秦道非说:“玲珑一定出事了,我要求皇帝提审玲珑,你快去,晚了就麻烦了!”
王琉述知道,这件事情十万火急,连忙放开秦道非的手,朝皇宫外面走去。
秦道非大步走进金殿。
“陛下,草民秦道非求见!”秦道非冷声说。
正要离开的皇帝幽幽的看着秦道非,淡声说:“你这么沉不住气么?”
“草民的妻子蒙受不白之冤,还被陛下关在宗人府这样一个地方,草民不得见也不知她的情况,自然是着急的,还望陛下能提审一下玲珑,至少陛下不能只听暖希尔的一面之词不是么?”秦道非直接提了要求,他心里很不安,总觉得玲珑会出事。
皇帝冷笑,“暖希尔也是你的妻子,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被凤玲珑毒杀,你不质问凤玲珑的罪责,却心疼她在宗人府受罪,秦道非,你到底算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陛下所言,皆是暖希尔公主一面之词,陛下何以如此笃定玲珑杀了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秦道非眸色幽幽的问。
皇帝见秦道非生气,便眯着眸子看他。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噼里啪啦全是火花。
最后,还是皇帝败下阵来,他幽幽的说:“提审凤玲珑也不是不可以,来人啊……去将暖希尔公主也请来,秦庄主要求凤玲珑跟暖希尔公主当面对质。”
“陛下一直不让我见玲珑,可是玲珑在监狱里面出事了?”秦道非幽幽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幽幽的看着秦道非,“在朕的皇宫里面,若是凤玲珑出事,朕……”
皇帝的话没说完,便有人连滚带爬的滚到大殿门口,厉声说:“陛下,出事了,出事了,宗人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秦道非飞掠过去,揪着那个太监的衣襟问。
太监错愕的看着秦道非,然后越过他看皇帝,皇帝也有些着急便问:“出什么事了,说!”
“陛下,宗人府看守的侍卫都被人杀了,还有项王的家眷也一并被杀了!”那太监说完,皇帝便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厉声质问太监,“凤玲珑呢?”
“全都死了,都死了!”太监哭丧着脸说。
听说玲珑死了,秦道非抓着太监的衣襟狠狠的推了一把,那太监便撞在柱子上,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秦道非脚下生风,他走到皇帝面前,厉声问:“宗人府在何处?”
“宗……宗人府,来人,随朕去宗人府!”皇帝明着是喊人跟他一起去宗人府,其实就是害怕秦道非随时会对他下黑手。
他无法想像,若是凤玲珑死了,秦道非会是怎样的暴虐。
众人去到宗人府。
秦道非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一路上宗人府安静得让人害怕,看守的士兵倒在地上,还保持着死亡的时候的样子。
秦道非觉得自己的心脏整个都麻痹了,他无法想象,若是玲珑死了,他该怎么办?
皇帝带着人进入宗人府,看见那些死亡的狱卒,他厉声道:“去叫人来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秦道非看不见其他的,他快步走到关押项王遗孤的那个牢房,远远的就看见铃铛倒在血泊之中,秦道非脚下一软,整个跪在大门口。
就跟三年前一样,秦道非看到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但是三年前,他没看见玲珑的尸体,而这次……这次……
秦道非跪着爬过去,抱住铃铛的尸体,痛苦的嘶吼着喊道:“玲珑!”
“玲珑,你醒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玲珑你醒过来醒过来啊玲珑!”秦道非抱着铃铛的尸体哭的难以自已。
噗!
悲愤到绝境的秦道非狠狠的吐了一口血,他将铃铛紧紧的搂在怀里,柔声说:“玲珑,我先带你回家,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玲珑,我们回家!”
秦道非咬着牙坚持着将铃铛抱起来,他正要走的时候,脚却被人抓住了。
“秦道非,我很难受!”玲珑抬头,虚弱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铃铛一眼,然后将铃铛的尸体丢在地上,蹲下身来,紧紧的抓着玲珑的手臂,惊喜的问:“玲珑,是你么?是你么?”
“是我,但是我已经快死了,你赶紧找大夫给我看看!”玲珑说完,便倒在秦道非的怀里。
秦道非抱住玲珑,厉声说:“快,找大夫来,找大夫来!”
“快叫御医过来!”见玲珑没死,皇帝高兴得连忙让人去找大夫。
秦道非冷静下来,他淡声说:“这些人都是被毒杀的!”
“你说有人毒杀了这里所有人?”皇帝幽幽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厉声说:“去,把今日做早饭的,到最后发早饭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还有,让他们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玲珑还没死,要不然他们还会下手!”秦道非厉声说。
皇帝幽幽的看着秦道非说:“凤玲珑没死,只要没死,她就必须要对暖希尔公主的孩子的死负责!”
“陛下能保证玲珑不会再次被人暗杀么?”秦道非幽冷的说。
哼!
皇帝冷哼一声:“秦道非,你不要忘了,你在朕的地盘上,凤玲珑又是嫌疑人,朕凭什么要保证她的死活?”
“若是草民能证明玲珑未曾杀暖希尔肚子里面的孩子呢?若是那时玲珑已经出事,陛下会为她偿命?”秦道非一个一个的问题,问得皇帝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同时厉声大吼,“秦道非,你竟敢这样跟陛下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陛下敢么?”秦道非抱着玲珑,幽冷的说。
皇帝不敢!
他淡声说:“要想饶过凤玲珑是不可能的,今日不是要对质么,只要是对质,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不管结果怎样,朕都允许你将凤玲珑带回去,这是朕能做到的极限。”
只要能让玲珑回去,秦道非便没话说。
大夫来了之后,首先帮玲珑看病,他说:“秦夫人是受了寒,发烧了,我这里有药丸,可先给秦夫人服下……”
“不必!”秦道非冷声说:“无影,去将夜离殇带来,让他给玲珑治病!”
哼!
皇帝冷哼:“你是觉得朕会对凤玲珑出手?”
秦道非没理会皇帝,他只紧紧的抱着玲珑,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吧,那你就用你自己的人,朕倒要看看,你秦道非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说罢,皇帝拂袖离去。
他身边的大太监走过来,阴阳怪气的对秦道非说:“秦庄主,你不想让凤玲珑曝光于人前,便自己想办法将她带到金殿上去,陛下不负责这些俗事。”
所有人都走了,秦道非抱着玲珑站起来,用自己的披风将玲珑包裹起来,正要离开,却见老徐急急忙忙赶来了,看到宗人府的异状,老徐激动得差点就露馅了。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他才刹住,幽幽的问:“逍遥庄秦庄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带凤玲珑去何处?”
“你这宗人府不安全,我自然要将我妻子带走?”秦道非薄凉的说完,便抱着玲珑起身离开。
老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凤玲珑最后还是遭了人的毒手。
皇帝回到金殿上的时候,秦道非已经抱着玲珑坐在殿前的地上。
这……
皇帝幽幽的看着秦道非,随后淡声说:“去准备多些火盆,然后拿几条被子过来,让凤玲珑躺下!”
呃……
随行人错愕的看着皇帝,这可是金殿啊?
“还不快去?”皇帝冷声喝道。
“是是是!”太监连忙去拿被子去了。
皇帝从容的走到高位上坐下,淡声问秦道非:“你觉得,今日的杀戮,是为何而来?”
“回陛下,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有人要毒害项王的家眷,但是陛下应该发现了,项王府中有一个女人长得跟凤玲珑很像,而她死于刀伤,就说明其中有一个过程是我们忽略了的,我观察了一下,当时所有人手里都拿着馒头,那就说明他们是在吃东西的时候被人杀的,而那个被刀杀的女人,应该没吃东西,当时玲珑病重,也没吃上东西,所以她们两个才没有中毒,但是有人去而复返,发现那个女人没死,或许是在慌乱的情况下,他杀了跟玲珑长得有八分像的那个女人,而玲珑因为一直晕厥,而躲过了那人的残杀。”秦道非将整个事件有条不紊的推理了一遍。
皇帝蹙眉淡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最终还是为了杀凤玲珑?”
“为什么不?杀了玲珑,我就会彻底崩溃,他们或许觉得,那时候的我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只会片面的以为,玲珑死于误杀,凶手最想杀的人是项王府的人,如此一来,我就会将所有的恨意转嫁到将玲珑关入宗人府的陛下身上,那个真正杀玲珑的人就能独善其身,多好的计策!”秦道非讽刺的说。
可皇帝却听得恨不能杀人,他愤怒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厉声说:“如此说来,那人还真是好计谋啊,将朕都算计进去了。”
秦道非讽刺的勾唇,没有说话。
“陛下,微臣勘察现场回来了!”门外有人说话。
皇帝沉声说:“进来!”
那人进来,身后跟着老徐。
两人见礼后,那个大臣禀告说:“陛下,宗人府其他人无恙,被杀的只有狱卒和项王府的女眷,但是那位与凤玲珑长得十分相像的姑娘,她怀里揣着几个馒头,看起来,她没来得及吃,所以躲过了毒杀,却遭来了割脉。”
“微臣以为,或许那位姑娘是为了照顾重伤的凤玲珑,所以没时间吃东西,可等她回头来准备吃东西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人都死了,情急之下她求救,却惊动了杀手再次回来杀了她灭口。”老徐说。
皇帝幽幽的看了两人一眼,淡声说:“馒头给太医看过没有,是什么毒药?”
“太医看过了,馒头上没有毒药!”那个大臣说。
“有没有毒药,这可难说,所有人都是中毒死的,没毒药?我不信!”来人从老徐手里抢了馒头,笑眯眯的说。
秦道非眯着眸子冷声说:“还不过来给玲珑看看?”
哦!
嬉皮笑脸的人不是夜离殇是谁?
他走到玲珑身边,蹲下来给玲珑号脉之后,便将一粒药丸放在玲珑嘴里,淡声说:“她这是受不住寒气,旧疾复发了,回去要好好的调养一番,等回去带她去无忧阁泡上几日。”
秦道非点头,没有说话。
那太监冷哼着说:“两位当金銮殿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么,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凤玲珑的嫌疑没摆脱,任何人都不能带她走!”
“那你能保证凤玲珑不死么?她要是再遭遇一次暗杀,你拿命来赔……你这条命,不够玲珑之万一吧!”夜离殇薄凉的说。
你……
太监憋得老脸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毕竟要挑战逍遥庄的怒气,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夜离殇没理他,拿着馒头反复查看,又用银针反复的试探,最后对皇帝拱手:“陛下,可否给一只猫或是一只狗,有没有毒让猫跟狗吃了馒头就知道了。”
夜离殇举着馒头对着皇帝。
皇帝咬牙忍着夜离殇的无理,淡声说:“给他一只猫!”
猫送来后,夜离殇将馒头撕开放在地上,那只瘦弱的猫看见有吃的,便顾不得是什么,跑过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可是,第一口馒头刚下肚,猫儿便口吐白沫双目暴睁倒在地上,连缓冲都没有就死去了。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那只死猫,秦道非更是后怕到手脚发软,若是刚才玲珑吃了馒头,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玲珑了么?
同样惊惧的还有皇帝,他不敢想,若是当时凤玲珑被毒杀,秦道非要跟他拼命,他要如何缓解这一切?
“神医可知这是什么毒药?”皇帝问夜离殇。
夜离殇想起自己来之前,二皇子跟他说过的话,幽幽的看着皇帝说:“塞外沙漠中的一种蛇毒,只要一滴就能杀死五六十个人。”
塞外,沙漠,蛇毒!
很好!
皇帝拍了一记扶手,恨声道:“暖希尔来了没有?”
“还没有!”太监战战兢兢的说。
咳咳咳!
这时,玲珑幽幽醒来,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看见秦道非的脸,她无力的伸手,幽幽的说:“秦道非,救……救铃铛!”
铃铛?
“铃铛是谁?”秦道非将玲珑抱起来,让她舒服一点。
玲珑还很混沌,但是她却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语言,“铃铛是项王当年买来的一个侍婢,跟我长得有八分像,她说,她说有人要杀我,但是杀错人了,你快,快救救她!”
玲珑醒来的第一句话,成功的证实了秦道非的推断,也让皇帝无话可说。
秦道非摸着玲珑憔悴的小脸说:“玲珑,她已经死了,我们去到的时候,整个牢房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
呜……
玲珑捂住嘴唇,哭倒在秦道非怀里。
“乖,我会帮那位铃铛姑娘报仇的!”秦道非抱住玲珑,柔声安慰。
玲珑摇着头说:“为什么……为为什么要这样,铃铛是无辜的!”
“你先别想那么多,等一下暖希尔还要来跟你对质,关于孩子的事情,你能坚持住么?”秦道非问玲珑。
玲珑咬牙说:“我能!”
“能你大爷啊你能,你这高烧不退的,还要坚持下去,我也真是服了你了,来给你吃个保命丸,先补充一下体力,让你能支撑两个时辰,但是两个时辰后,必须跟我回去治疗,要不然你这病,就准备耗在你身上一辈子吧你!”夜离殇气的从怀里拿了一颗药丸喂到玲珑嘴里,并嘟囔说:“这可是我无忧阁的圣药,老子为啥对你这么好?”
玲珑苍凉的笑了笑,“谢谢你,夜离殇!”
“娘哟,你这样搞得人家好害怕!”夜离殇吓得缩了缩身体。
嗯哼!
皇帝清了清嗓子,阻止他们继续当他不存在。
玲珑坐起身来,可还是觉得头重脚轻,秦道非让玲珑盘腿坐好,柔声说:“我用内力先帮你疏通一下经络你会舒服一些!”
玲珑闭上眼,接受了秦道非的内力。
少时,暖希尔在宫门外求见。
门外的太监唱喏到:“暖希尔公主求见陛下!”
“让她进来!”皇帝看了还在给玲珑疗伤的秦道非一眼,淡声说。
今日的暖希尔穿了一套白色的仓莫国公主的衣衫,因为生产消耗过大,她看上去人如纸白,可当她进门看见秦道非给玲珑疗伤的样子,更是连唇色都苍白了起来。
“仓莫公主暖希尔拜见寒食皇帝陛下!”尽管心里难受,但是暖希尔还是保持着温婉的样子,给皇帝行叩拜大礼。
皇帝点点头说:“你身子骨也不好,先起来说话!”
“她……这是受刑了么?”暖希尔幽幽的问玲珑。
哼!
说到这个,皇帝就有话说了,他幽幽的看着暖希尔说:“今日早上,有人潜入宗人府的牢房,杀了跟凤玲珑同监狱的所有女囚。”
呵!
暖希尔也冷笑,“所有人都死了,却唯独她一个人独活下来了么?”
“是啊,我家玲珑命好,项王殿下痴恋她,家中侍妾各个跟玲珑有相似之处,更有一名侍妾跟玲珑有七八分的相似,那匪徒杀人的时候,不知其中奥妙,杀了那个侍妾,病重的玲珑躲过了杀戮,你说可气不可气?”夜离殇阴阳怪气的指责暖希尔。
暖希尔蹙眉道:“你不会以为是我找人杀了凤玲珑吧?”
“是不是你我不知道,但是杀人的毒液是来自大漠沙漠上的一种黑蛇,你生长在大漠,应该知道,那种毒蛇是多么的可怕!”夜离殇幽幽的说。
暖希尔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她哀声说:“陛下,这事跟我毫无关系,我这几日都沉浸在失子之痛中,缠绵于病榻之上,根本就没力气起来走动,而且凤玲珑是在宗人府被人暗杀,我一个异族女子,刚到寒食才几日,我如何能买通人杀凤玲珑?”
“此事先不说,我们就先来说说你孩子的事情,你说有人证实凤玲珑下毒杀你的孩子,你的证人找到了么?”皇帝问暖希尔。
暖希尔点头说:“那日听见我们说话的,看见凤玲珑行事诡谲的人我都找来了,烦请陛下好好审问……我不想错怪一个好人,但是我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暖希尔意有所指的看着玲珑他们那边。
秦道非收势,玲珑缓缓的睁开眼,她淡淡的看着暖希尔,在秦道非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过来。
“陛下,暖希尔公主所谓的证人,民妇也想看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玲珑跪下给皇帝行礼,然后秦道非扶她站起来。
这是暖希尔的孩子死后,玲珑跟暖希尔的第一次见面,玲珑的神色冷然,暖希尔却含着冷冷的恨意。
“既然如此,那边宣证人进来吧?”皇帝说罢,便有几个人鱼贯进入金殿。
秦道非眯着眸子看着那些人,玲珑见他如此,便低声问:“怎么回事?”
“这几个都不是逍遥庄的心腹,他们形迹可疑,我一直都在查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也将手伸到我逍遥庄了!”秦道非幽幽的说。
玲珑笑着拍了拍秦道非的手,表示她没问题。
秦道非也笑,两人眼里有绵绵情意,看着都让人羡慕。
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暖希尔的心,她幽幽的看着他们说:“陛下,您这几个人都是当日目睹凤玲珑对我出手的人。”’
“你,是暖希尔公主的侍婢吧?”皇帝指着人群中的安木亚问。
安木亚走上前来,叩拜在地上,“回禀陛下,奴婢安木亚,是暖希尔公主的侍婢,每日与公主寸步不离,几日前,我家公主曾去玲珑阁找庄主,然后见着庄主跟大夫人在院子里面赏雪,当是凤玲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让公主好好保护肚子里面的孩子,千万不能出了差错,她当时还拍了我家公主的肩膀,拉了我家公主的手,之后公主就回了正屋,之后三日都没有出门,日日在屋里诵经念佛,可那日……那日公主忽然肚子痛,我去叫大夫来的时候,大夫便说公主中毒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已经没有心跳了!”
听了安木亚的话,皇帝幽幽的看玲珑,“凤玲珑,你有何话可说?”
“有啊,那日我确实跟暖希尔公主说了许多话,但是我是出于天黑路滑冰面后的状况,提醒暖希尔公主,千万不要到处走动,毕竟她已经快临盆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她,若是我在那时候下毒的话,秦道非这样的武林高不可能没发现。”玲珑幽幽的说。
暖希尔冷笑了一声,可紧接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她期期艾艾的说:“谁都知道秦大哥爱你如命,他自然不会阻止你对我出手?”
呵呵!
玲珑冷笑,“虎毒不食子,你觉得秦道非是那种没有原则的,连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他的孩子都不出声的男人么?你既然这样看他,又何必非要跟随她?”
“我……秦大哥一直都不承认这个孩子,或许他也巴不得我的孩子去死呢?”暖希尔恨声说。
秦道非站出来,淡声说:“我说过我不承认这个孩子么,我要是不承认这个孩子,我就算抗旨,也不允许你进入逍遥庄半步,但是我允许你在逍遥庄生活了,你还想要怎样?”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案情,至于你们的爱恨情仇,请回家去自己整理!”皇帝幽幽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时候,一个小厮站出来说:“陛下,草民倒是有一事禀告!”
“说!”皇帝淡声说。
那小厮看了秦道非一眼,一脸严肃的说:“小的是厨房的杂役,平日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呆着,但是小的知道厨房的大小事情,暖希尔公主经常夜里不好睡,时常需要参茶或是人参炖鸡什么的来安神,所以厨房的灶上一直都不缺暖希尔公主的补品,但是奇怪的是,有几日大夫人总会去厨房,到处翻找东西,也动过暖希尔公主的补药,小的又一次还看见她鬼鬼祟祟的往暖希尔公主的补品里面加东西呢。”
哦?
皇帝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玲珑问,“你去摆弄暖希尔的补品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小哥倒是记得清楚,却不知那日我穿什么衣服,可有人随行,我给暖希尔公主的食材里面下的什么药?你既然看见了为何不出面阻拦,而是任由暖希尔吃下去?”玲珑一个个的问题尖锐的砸到那个人的脸上。
那人触不及防,不知如何是好。
玲珑又问:“怎么,小哥答不上来了么?”
“有什么答不上来的,当时大夫人穿着一袭黑衣,大夫人是抱着小姐的,倒是没有人随行,至于你给公主下的什么药,我如何知道,我一个下人,我以后还想在逍遥庄继续待下去,若是我出面阻拦,你杀了我我不是白死了?那是逍遥庄的事情,与我何干,我一个下人,我能保证自己没事就不错了,我哪里管的上你们的事情?”小厮急眼了,回答的时候很是冲动。
呵呵呵!
玲珑笑,她背着手在那小厮面前踱步,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那你现在怎么又不怕出来作证而在逍遥庄待不下去?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坚定的站出来,在没有人给你作证的情况下,诬陷我的?”
“你杀了人,我作为逍遥庄的一员,自然是要站出来作证的,要不然由着你这个女人伤天害理么?”那小厮愤怒的说。
呵呵!
玲珑笑了笑,她将手放在那小厮的肩膀上,幽幽的说:“你刚才不是说,逍遥庄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只是一个下人,只要保证自己没事就行了么,为何现在又正义凛然了,你这前后之间,差距可真大!”
“那是……那是……那是因为,因为……”那人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玲珑笑,“那是因为,你受人指使,站出来指证我是么?不过小哥哥,你这撒谎的本事不怎么高,下次还是悠着点,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骗的,加油哟!”
“我原本是套好词了的,我怎么知道你这女人……”
啪啪啪!
玲珑拍手,得意的笑:“你看,都套好词了的,啧啧啧,暖希尔公主,你在逍遥庄对人客客气气,这里送礼那里送礼,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么?”
“你胡说,我没有跟他套词,他是故意诬陷我的!”暖希尔气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秦道非全程都在关注那人,他发现,那个人很在意皇帝对他的看法,只要皇帝一个眼神,他就会缩了一下,有意思!
“好了,不管这个人是谁的人,但是他两头陷害,就说明不是个好人,拉出去给我打!”皇帝幽幽的说。
那人吓得跪在地上,想要跪行到皇帝面前去求饶,但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一脚踢开他,厉声对侍卫说:“来啊,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还有人有证词么,你们最好是想清楚了在说话,再有信口雌黄的,当场杖杀!”皇帝幽幽的说。
秦道非观察了那几个人的反应,其中有两个丫鬟,对皇帝的话尤其敏感。
秦道非笑了笑,看来皇帝是真想从玲珑身上下手,要对付他了。
果然,皇帝的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小丫鬟就站出来了。
她跪在殿前,小声的说:“陛下,奴婢是帮凤玲珑打扫屋子的丫鬟,前几日我在她屋里发现一包未曾用完的毒药,却不知是不是暖希尔公主中毒的那一种。”
丫鬟将双手高举过头,将毒药呈给皇帝。
太监取了毒药过去,皇帝幽幽的说:“去请太医院院判过来,朕要证实一下,这毒药是不是暖希尔公主中毒的那种。”
玲珑眯着眼看那个丫鬟,这个是她没想到的。
秦道非见玲珑担心,伸手握住玲珑的手,笑着说:“没事的!”
于是,玲珑便安心了!
“陛下,草民要求,验药的时候,夜离殇跟那位院判大人一起,这样才公平!”秦道非看着皇帝,幽幽的说。
皇帝也看秦道非,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谁也不肯先撤。
空气好似安静了一般,每个人耳中都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
“既然你不信任朕的太医,那便由着你又何妨?”皇帝幽幽的说。
秦道非但笑不语。
太医院院判来后,皇帝便将毒药交给他问:“你能查到这是什么毒药么?”
“这是藏红花跟麝香,还有一种叫做千节草的滑胎药!”太医看过之后,对皇帝说。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几味药都是导致人滑胎的药。
皇帝幽幽冷笑,淡淡的看着秦道非,等着他们解释。
夜离殇主动走上前来,查看了药后,他点头说:“确实是藏红花麝香和千节草……那院判大人,你能不能看看暖希尔公主,看她身体里面是否有毒素?”
“那……得罪公主了!”院判说罢,便出手给暖希尔探脉。
嘶!
太医院院判看了皇帝一眼,秦道非便冷笑着说:“怎么,院判大人的诊断结果还有问陛下么?”
“有什么你便说什么?”皇帝怒气冲冲,心道:“这等蠢货,看着我,岂不是摆明了让秦道非拿住我们么?”
太医院院判摇摇头说:“很奇怪,暖希尔公主体内也有毒素,若只是藏红花跟麝香还有千节草,暖希尔公主的体内不应该有毒素的?”
听说自己身体里面有毒,暖希尔气的抓着太医院院判的手臂和恨声说:“你说我中毒了?”
“暖希尔公主体内的毒,其实是很常见的,或许院判大人可以在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夜离殇走过来淡笑着说。
太医院院判连忙再给暖希尔探脉,“这是……这是母子连心?”
“对啊,母子连心!”夜离殇笑说。
暖希尔不知所谓的母子连心是什么毒,但是看夜离殇的样子,她就知道,夜离殇一早就知道她身体里面有毒素。
她眯着眼,幽冷的说:“鬼医先生一直都知道,我体内有毒是么?”
“对啊!”夜离殇很大方的承认。
暖希尔气得脸都扭曲了,她厉声说:“那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