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太子妃的温言相劝并未让新嫔有丝毫的回心转意,相反,她觉着姐姐太懦弱,太畏畏缩缩了,才会落得这般境地。
她绝对不要走姐姐的老路。
第153章 含香草
这是一个多事之夜,太医院的人一批批前往启祥宫,良嫔的情况很不妙,原本以为是郁结于心才有些身子不适,将养几日便好了。没成想,竟是连夜高烧不退,甚至说起了胡话。
这一夜,后宫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不屑一顾。
梁九功这里也为难啊,这万岁爷正在钟粹宫和淑贵妃才歇下,若是这个时候扰了万岁爷的好事,他实在是担当不起。
可良嫔,自打居启祥宫一宫主位之后,到底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了。听太医院的人说形势不妙,若是真的有什么不策,他犹豫着不通报一声,也是失职啊。
斟酌了会儿,梁九功暗暗叹息一声,还是决定豁出去了。今夜,因为这良嫔的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睡得着。这良嫔怎么说也是八阿哥的生母,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青菀闻着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有些许的睡意了。方才被这万岁爷折腾的现在浑身都酸/痛的很,闻着外面细细碎碎声音的时候,她懒得连脚趾头不想动一下了。
可身边突然凝滞的气息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视线移到了万岁爷的脸上。
康熙此时也有些觉着有气无处发。其实对于良嫔,他根本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可事情却发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老八的失意已经是让后宫前朝满是揣测了,良嫔这再生了什么事的话,这皇家可是又有笑话让人看了。
“良嫔方才有些不好了,太医院的人已经去了启祥宫。朕……”
康熙的话还未说完,青菀坐起身,拉着他的胳膊道:“让臣妾陪万岁爷一起去吧。”
此时的启祥宫,良嫔整个人糊里糊涂的,太医院的人一来就拟了药方子让小厨房去煎药去了。
方才已经喝了一碗药下去。
依着这些人的经验,该有些起色了。可良主子却丝毫都不见起色。
正战战兢兢的呢,就见万岁爷风风火火的来了。
许御医赶忙向万岁爷汇报着良嫔娘娘的情况,说来这许御医可是厉害人物,方才他瞧着良嫔那情景的时候,心底猛地咯噔一下。可到底有些话,他犹豫着该不该说,或者该如何说为好。
青菀看着许御医为难的样子,开口道:“许御医有什么见解,直说便好。”
许御医的心却是乱了,犹豫了那么几秒之后,他心慌慌道:“依微臣拙见,良嫔娘娘,怕是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以,久久不见清醒的迹象。”
“早些年微臣在外行医时,曾见过类似的案例。如果微臣猜测没错的话,该是食了含香草,这才……”
说到这,许御医是真的不敢再往下说了。
这后宫的人谁不知道,良主子辛者库包衣出身,可以说是身份卑微到了极致,要说万岁爷一时兴起宠幸了她,这其实是有缘由的,这便是她身上隐隐散发的体香。
要知道,万岁爷那会儿也算是年轻气盛。宫中妃嫔虽多,可难免也腻歪了。突然间偶遇这么一特殊的女子,如何能够轻易放过。万岁爷对这良嫔也颇上心了一段时间,甚至让她有了身孕。没成想,这八阿哥一出生,良主子身上的体香也就消失殆尽了。可想而知,必定是后宫妃嫔阴谋算尽的结果。
可万岁爷如何会追究这些,他早已经把良嫔忘在了脑后,迷恋起了新入宫的那些妃嫔。
如今,看看八阿哥在前朝不得意,良嫔家族又无丝毫根基,想必是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才动了这心思。可要知道,她郁结于心已经好些年,阴气很重,这个时候用这含香草,无疑是自毁前程。
想着多年前那大户人家的女主人半边身子不能够动弹,眼底怨恨和悔意,许御医就再也不敢往下想。
当许御医心惊胆战的把这些担忧和万岁爷说了的时候,他直感觉身边的气温冷了那么好几度。
因为万岁爷和青菀的到来,其他在各自宫中乐的看戏的妃嫔也相继来了。
这不,恰巧许御医这话,落在了她们的耳中。
荣妃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青菀一眼,对着康熙声音有些哽咽道:“万岁爷,良嫔妹妹还真是可怜的很。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心思那么狠毒,竟然把良嫔妹妹设计到如此地步。”
青菀虽说一向不觉着后宫妃嫔会给她什么威胁,可听着荣妃这意有所指的话,再回想方才她那充满算计的眼神,青菀猛地身子一僵。
瞬间的脑补让青菀猜测到了些什么。周身的阴谋气息,却是让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果不其然,荣妃又道:“万岁爷,良嫔妹妹虽然有错,可到底是为了讨万岁爷的欢心,也为了缅怀之前和万岁爷相处的时光,这才做了傻事。可这背后之人,却绝对不可以姑息。现在诸位姐妹都在这里,万岁爷来个突如其来的搜宫,想必能够有些蛛丝马迹的。”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了荣妃一眼,再看看榻上良嫔昏迷不醒的样子,终究还是向梁九功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梁九功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开始了搜宫。
青菀把荣妃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在眼底,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正如青菀的猜测那般,梁九功几乎是强挺着发颤的腿走了进来。
只见他神色紧张的看了青菀一眼,忐忑不安的开口道:“万岁爷,奴才方才查到了这个。”
说着,就把一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呈了上去。
康熙厌恶的摆了摆头,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心底着实烦躁极了。
寝殿中的妃嫔被他这么一打量,都感觉闭上了嘴。可眼神里却还是吵闹不休。
康熙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猛地一甩手中的佛珠,沉声道:“说,是从哪个宫里搜出了的?”
梁九功真是恨不得自己当场失声了,周围妃嫔也都竖起了耳朵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这样把自个儿给玩进去了。
这样的期盼中,梁九功缓缓道:“回禀万岁爷……是……是钟粹宫。”
在场的诸位妃嫔,皆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青菀。
可却在这个时候,宜妃缓缓站了出来:“万岁爷,此事定有隐情。淑贵妃没有害良嫔的理由啊。谁不知道淑贵妃圣眷优渥,膝下还有两个阿哥。说句冒犯的话,淑贵妃疯了才会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
如此一来,在场妃嫔心底也不免起了嘀咕。
见宜妃这般为淑贵妃解围,荣妃心底却是恨极了。
要说这宜妃平日里也没怎么和淑贵妃有交往啊,怎么,现在却第一个冒出来维护她了。
荣妃诋毁甚至是挖坑让青菀往下跳的时候,青菀半句话都没有说。她想看看,时至今日,万岁爷事是否还会如往日那般,信她。
康熙却也没有说话,心底却是暗暗思酌着。
见此,青菀唇角扯了一抹自嘲的笑意,缓缓跪倒在了地上:“臣妾只能够说,这事和臣妾没有丝毫干系。至于万岁爷信不信,臣妾不敢强求。”
见青菀跪在那里,眼底的自嘲和委屈。康熙心底着实心痛。
换做往日,他肯定会不假思索便维护她。可如今物证都在,尤其是这事儿还干系到八阿哥,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再想想近些日子前朝对于十六阿哥的流言,他觉着,或许这正是个机会,能够稍微平息下前朝那些揣测。
他承认,是委屈了他的菀儿了。可这,也算是一种保护她的方式,不是?
当然了,这事儿到底幕后是谁搞的鬼,他会让梁九功暗中细查。
在康熙的内心深处,是舍不得他的菀儿受委屈的,可他是皇帝,是大清的帝王,有些事情他需要以此方式来平衡。
依着他的想法,只要他心底对于青菀的爱意没有消退,那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过些日子她还是他最宠爱的淑贵妃。可到底他忘记了,以青菀的个性,不屑于这样的保护。
青菀跪在那里,看着康熙沉默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会做什么决定了。
安静的启祥宫,大家伙看着一向风生水起的淑贵妃如此狼狈的样子,心底终归是舒坦了那么一些。
钟粹宫这位,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不是?
康熙的强权压下来,青菀便被梁九功请回了钟粹宫。
更准确的来说,她被禁足了。
梅香看着自家主子懒懒的躺在床上,却强忍着不哭的样子,心底也着实是难过极了。
虽然在她看来,主子对万岁爷并未动真心。可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如此被人赤/裸/裸的陷害,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可万岁爷,却丝毫都没有维护主子的意思。
更何况,在几个时辰之前,万岁爷还和主子翻云覆雨。也难怪主子会有些恍惚。
青菀抬眸看着满是担忧的梅香,低声道:“交代下去,好生照看好两位阿哥,这个时候,若是谁敢有二心,就给本宫直接打死。”
梅香眼底的眼泪再也受不住。
她知道,之前主子但凡搀和到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主子冲锋陷阵万岁爷一句话就可以护主子无虞。可从今个儿这事儿开始,主子怕是会真正的融入这后宫的争斗中。
青菀知道,荣妃敢这般说,肯定是有后招的。可是她并不担心,一直以来她被万岁爷保护的很好,是以,好些事情不需要她去动手。可并不代表她软弱无能。
对一个本就没有报什么希望的人,青菀从今往后,对他的只有迎合。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有保障的迎合,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动心。
在这个扭曲的后宫,她要亲自除掉那些心思歹毒的贱人。
第154章 甜甜的味道
舒舒觉罗氏在养胎,四福晋私下里问过郎中了,可能是个女孩子。
因着这样的原因,这日一大早四福晋陪同四阿哥入宫给德妃娘娘请安时,嘴角一直若隐若现的勾着笑容。
永和宫
德妃今个儿的话比往常要多,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完全是一种看戏的态度,德妃对于昨个儿晚上淑贵妃被万岁爷禁足的事,聊的有些欢快。
四阿哥指尖颤了颤,这后宫谁不知道皇阿玛对淑贵妃恩宠有加,前些个儿瓜尔佳瑞敏才当了户部侍郎。怎么,会把淑贵妃给禁足了呢?
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四福晋如何聪明的一个人,做了四阿哥的枕边人这么多年了,再加上之前就知道四爷心底那些臆想,现在看他虽然面色很是平静,可她终归还是知道他此刻怕是心底起伏不已了。
四福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颇有些诧异道:“额娘,皇阿玛一直宠爱淑母妃,昨个儿是为着什么事儿呢?”
原本这些话由四福晋说出来,是有些逾越的。这些道理,昔日她也懂,可今个儿却由不得自个儿闭嘴。
德妃因为今天心情好,倒也没在意她的莽撞,有些乐呵道:“昨个儿启祥宫良嫔身子不好了,太医院的人说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万岁爷下令搜宫,这不,罪证直指淑贵妃。她纵然是有百张嘴也抵赖不得的。”
一旁的四阿哥却浑身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四福晋那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他更是气结了。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四阿哥沉声道:“今个儿也扰了额娘这么长时间了,儿臣……”
这么一说,德妃才想起来,今个儿的确是请安的时间有些长。再看看老四那表面谦恭背后肯定不平的神色,她一时间也没了兴致再聊什么了。
慵懒的倚靠在软垫上,只见她眼皮子都没抬,漫不经心道:“你这一说,本宫也觉着身子有些乏了,那便退下吧。”
四福晋见自家爷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也没说什么,就跟在后面出去了。
熟料,四阿哥却是走的飞快,根本不屑于等她。
这可是宫里,四福晋在后面追着,她也是要脸面的人,小跑了几步之后,她抓着四阿哥的衣袖,有几分挑衅道:“爷还是把自个儿心底那点儿念想好好的藏起来为好,否则,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见她如此不留余地的捅破这层窗户纸,四阿哥气极反笑,只见他一把把她拉到拐角处,伸手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可那满身的寒栗和冰冷让四福晋心底抑制不住的发颤。
见她闪躲的眼神,四阿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满是嘲讽道:“爷的心思你也敢猜!乌拉那拉氏,你这些年装贤良,装温婉,爷若是你的话,会一直聪明的装下去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怎么突然间便魔怔了呢?”
被他如此嘲讽,再加上下巴上无法忽视的痛楚,四福晋气息不稳道:“怎么?你心痛了?”
“昔日南巡在江宁,听说爷还给她买糖人吃,还说爷就如小厮一般,跟在她后面。”说着,四福晋顿了顿,又道,“皇阿玛遇刺,她不就是受了点儿皮肉伤吗?你用得着献殷勤到那种程度?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底的阴/私?”
四福晋其实也是鬼迷心窍了,实在是今个儿早上她心情太好,知道舒舒觉罗氏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她自我感觉良好的觉着,谁也抢不走她的四爷。
可四阿哥实在是太不给她脸面了。这样的真情,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女人呢?
四阿哥冷冷的一笑:“呵呵……乌拉那拉氏,你以为你是皇阿玛册封的嫡福晋,我就得尊你,敬你,这些年,你在府邸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爷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和你计较。若真是细细算起来,这些事儿捅到皇阿玛耳边,你便以死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