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76节

      “外面铺子里,都没什么事吧?”

    “回公子的话,无事。”

    “董员外订的那批珠宝,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妥当。”

    “好。”唐涔枫点点头,“你下去吧。”

    管家站在那里,却并未离去。

    “还有什么事吗?”

    “公子……有些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如果想说,那就说吧。”

    “小的听街坊传言,说六爷,六爷他——”

    唐涔枫摆手打断他:“踏实做好自己的事就成,至于坊间流言,不要理会。”

    “是。”管家上前捧起帐本,默默地退了出去。

    夜深,院静,风起。

    男子持一根长箫,站在树下慢慢地吹奏着,箫声空旷而清远,带着股淡淡的忧伤。

    月光下的世界,如此美好,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真想就留在这儿,一辈子都离开。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啪地掉到地面上。

    这是世间人永远看不到的一面。

    世人只知道唐家三公子高贵儒雅,淡得就像一朵出岫的云,却甚少有人走进他内心最深处。

    那个地方,永远是清冷的,只容一个人伫足。

    以他的聪睿,怎会不知世间人心险恶,又怎会不知有人在背地里搞鬼?只是他从来不计较,也不爱计较。

    唐家家主?万贯家财?

    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谁想要,其实完全不必费那心机,他可以拱手相让。

    以有心算无心,往往是虚空的。

    若能散发踏一只扁舟,离开这浮华人世,想来也是好的吧?

    种种的人世纷争,一场场春花凋零,他早已经冷凉了心。

    心——

    心脏的位置,忽然一阵微微抽动,唐涔枫不由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唇角缓缓浸出缕血丝,滴落在月白的衣衫上。

    “公子。”

    一双柔软的手,从旁侧伸来,轻轻搀住他。

    强行将唇中那口鲜血咽回去,唐涔枫直起腰。

    “公子,您这是何苦呢?明儿请个大夫,好好瞧瞧吧。”

    “我这病,是断断好不了了。”唐涔枫摇头。

    “那,我扶您回去。”

    “也好。”

    绿蝉搀着他,把他送回房中,看着他合衣在房中躺下,方才转头离去。

    步下石阶的瞬间,绿蝉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拭去腮边的泪水——公子这病,满府里上下,唯有她清楚——昔年公子为救那个人,胸口挨了一掌,自此后常犯心痛之疾,却偏偏不肯就医。

    为什么呢?

    为什么公子会如此倔强?

    她一直不懂,直到,直到自己也犯了病。

    才深深领会到,那一种无法言喻的缠绵悱恻。

    可是公子,你纵然在这里痛上一辈子,她又会不会知道呢?

    ……

    一早起来,却不见她的影子,傅沧泓自己收拾好院子,便出了门,往四下里看了下,只有大街上零星几个人影。

    她会去哪里呢?

    傅沧泓很奇怪自己心里的感觉——为什么老是记挂着她,怕她吃不好,穿不好,被人欺负了,他知道以夜璃歌的身手,足以解决一切麻烦,可就是惦记,一会儿不见了她,就心里发闷。

    这丫头也真是的。

    夜璃歌在哪里呢?

    她正躺在一艘小船里,望着天空发呆。

    假玉石——被谋杀的摊贩——替罪伙计——珠玉店老板——唐家六爷——唐涔枫?

    这一连串看似毫不相干的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呢?

    难道说,唐家六爷想用这批假玉石,栽赃唐涔枫?可能吗?

    唐涔枫……那个男人的面容从她脑海里闪过。

    他应该会没事的。

    懒懒地翻个身。

    一双手突如其来地,搭上她的腰。

    夜璃歌转过头,恰好对上那男双深邃的双眸。

    “你——”

    她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不等她回过神,男子温柔的吻已然落在她的唇角,辗转深入。

    她不由扣紧他的后背。

    两人静静地卧在船里,任由小船缓缓顺水流淌。

    初夏的阳光很澄净,让夜璃歌不由添了几分睡意,遂像只懒猫儿似地,往傅沧泓怀中缩了缩。

    傅沧泓则捏捏她挺俏的鼻子。

    他们竟就那样睡了过去,直到霞光洒满整个湖面,夜璃歌才轻嘤一声,睁开眼来。

    “饿了么?”

    “是。”

    “你等着。”

    傅沧泓“嗖”地飞起来,不一会儿,提着个纸包飞回,打开看时,里面竟放着烧鸡、枣糕,和两个红红的苹果。

    “你从哪儿弄来这些的?”夜璃歌奇怪极了。

    “天上掉下来的,快吃吧。”傅沧泓说完,撕下一块烧鸡凑到她唇边。

    夜璃歌轻轻咬了口,但觉唇齿留香,果然甘美异常。

    “再来。”

    “你不吃吗?”夜璃歌也动手撕下一块,喂到他唇边。

    傅沧泓张嘴咬住,“啊呜”一声全咽进肚里。

    他们一个喂,一个吃,很快把一只烤鸡消灭殆尽。

    夜幕沉落。

    傅沧泓携着夜璃歌飞上天空,踩着树梢朝小院飞去。

    拥着夜璃歌躺入被中,傅沧泓满足地吸了口气,忍不住咕哝道:“还是逮着你在身边,比较踏实些。”

    “你说什么?”

    “没有。”傅沧泓赶紧否认。

    “不老实。”

    “啊?”

    “你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

    “哼。”

    “夫人?”

    夜璃歌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傅沧泓睡熟,鼻中传出微微的鼾声,夜璃歌偎在他怀里,想着许多的事。

    很多的事。

    一会儿炎京,一会儿父亲,一会儿璃国,一会儿杨之奇……

    “你怎么了?”

    傅沧泓碰碰她的胳膊。

    “没有。”

    傅沧泓索性坐起身来:“有心事?”

    “没有。”

    “真没有?”男人抬起她的下颔。

    “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