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节 羽家老祖

    听见这道无情之声响彻天地间，羽晨整个人如遭雷劈般的愣在原地，但是紧接着，一缕疯狂，一缕不甘袭上心间，此刻，只见羽晨泣不成声地再次跪倒在地，对着天空叩首着，“始祖，求您放过我的孩子，星图，我愿意交出，我愿意交出！”

    “愿意交出星图吗？可惜太晚了！”那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至此之后，这声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任由羽晨如何哭喊，都无法再引起那声音的重视。

    羽天齐整个人愣愣地伫立在原地，那声音，羽天齐自然听得真切，那是一道无比清冷的声音，但是这股声音中，却饱含着无尽的威严，加上那爆发的火海之界，这声音中透露出的威能，已然能够影响道法，心随神往了。

    “这是…元帝的威能？”羽天齐的心提聚到了嗓子眼，羽天齐怎么也没想到，羽家竟然还有个老祖，而这老祖，竟然还是个元帝。这等事情，简直就像老天在与自己开了个大玩笑。此刻，羽天齐毫不否认，这方世界中的强者肯定是个元帝，其拥有的威势，与当初自己接触过的李秋泉一般无二，虽然比李秋泉有所不如，但绝对是这方世界的主宰，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如同蝼蚁一般。

    此刻，羽天齐才深深的明白到，原来一切都是个局。为何这守护者肯敞开大门，放自己进来。而与此同时，黄老告诉自己，他是羽家唯一元尊之话的含义。其做这些，就是让自己安心的来此。

    从严格意义上说，黄老的确没有骗自己，但是，他的话却让羽天齐走入了误区，以为羽家再没高手，可惜，事与愿违，羽家却还有个元帝存在。在来此之前，羽天齐的确雄心万丈，纵使此界有极多圣尊，羽天齐都有把握全身而退，可是现在遇见元帝，羽天齐那份自信已经荡然无存，羽天齐知道，自己对上元帝，必死无疑。

    此刻，看着那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羽晨，羽天齐这才明白到自己母亲先前话语的含义，其就是想让自己快些离开，有机会逃过一劫，可惜，这一切可能吗？羽天齐自嘲一笑，即使先前听了自己母亲的话，羽天齐也已经走不出这方世界了，因为羽天齐知道，在自己踏入那古塔之时，自己就没机会离去了。

    这一刻，在一阵惊怒后，羽天齐终于平静了下来，而此刻，也是羽天齐最可怕，最无所畏惧的时刻，在注定了结局的面前，羽天齐从不会去奢望什么，一切，只要尽力就好，坦然面对。

    缓缓俯身，羽天齐将羽晨拉了起来，面带微笑，为自己的母亲擦拭掉脸颊的泪水道，“母亲，何必求羽家，何必勉强自己，人生在世，谁没有一死，今日能与母亲重聚，我死而无憾！”

    “住口！”羽晨含怒地斥责道，一掌打在了羽天齐的胸口，但是羽晨的双眸，又是止不住地流下泪水，哽咽道，“天齐，你不懂，你不明白！你是我羽晨的儿子，同样，你也是你父亲的儿子，你有你的使命，你不能这么轻易牺牲！不能！否则，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更对不起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因我而死的人？”羽天齐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羽天齐并没有追问，而是有些紧张，有些忐忑道，“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谁！他在哪里！”

    “你父亲？”羽晨浑身一震，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似乎回忆起了极为可怕的往事，整个人有些失去控制的抽搐，眼眸中夹杂着无尽的怒火，良久，羽晨才回过神，一字一顿，道，“天齐！你给我记住，你父亲，已经死了，而杀他的人，正是羽家和屠盟，你要做的，就是为你父亲报仇，为你同门报仇！”

    “我的同门？”羽天齐焦急道，“我的同门是谁？”

    “一切不要多说，时间来不及了，始祖的真身在此处地岩之下闭关，此刻已经惊扰到他，想必很快他就会到来，这之前，你给我离开这里！你记住，去找一个叫剑仇的人，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说着，羽晨一把将羽天齐拉起，指着远空道，“你现在给我离开，尽最大限度的离开，我为你断后！”

    “什么！”羽天齐吃了一惊，顿时坚毅地摇头道，“母亲，要走一块走，岂有留你在这里之说，今日，就算羽家始祖再强，也阻挡不了我们离开的脚步，我会保护你！尽全力的保护你！”

    “你胡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有足够的实力再回来，母亲不会有事，他们只会镇压我，不会杀我的，你记住，快些离去，不要拖延！”羽晨愤怒道，对于羽天齐的执拗，羽晨气怒，但同时，心底也有着一丝感动，眼前的羽天齐，与当初自己那朝思暮想的人儿，不是一样吗？都是如此的执着，如此的坚毅。

    “母亲…”

    “你住口，你当我是你母亲，就听我的，速度给我离开！”羽晨一字一顿道，眼眸中已经能喷出火来。

    羽天齐一窒，心中充满苦涩，但是看向羽晨的目光始终坚定，良久，羽天齐依旧摇头。

    然而，就是这么片刻的耽搁，始祖的声音又再次响彻整个天地间，“羽晨，你无需妄想了，你的儿子，离不开的，我既然放他进来，就绝不会让他出去了！”

    说话间，那火焰世界完全爆发了，只见无数熔岩喷薄上天，然后突兀的汇聚成型，形成了一个火焰巨人，这巨人之大，超乎想象，浑身散发的威压，也令得整个世界颤抖起来。

    羽天齐看的双目圆瞪，上次见识了马跃的实力，羽天齐已经对元帝强者做出了评价，但此刻看见这巨人之威，羽天齐才深深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小觑了元帝的威势，他们是一方世界的掌控者，此话果然不假。在元帝控制的世界内，其就是至尊强者。

    “上次那马跃，应该是怕施展太多的力量引起海环福地的注意，所以才压制了自己的实力。”瞬息间，羽天齐便做出了判断，内心苦涩无以复加。原本自己就已经很难在元帝面前逃跑了，现在，更是困难无疑，可以说，自己安然离去的机会，已经没了。

    “始祖！你当真要为难吾儿不成？”羽晨看着那高空中的巨人，声音森冷地说道，“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元帝境界，在这方世界内，你并不是唯一的至尊！”

    “哈哈，羽晨，你不愧为我羽家千万代的天之骄女，纵使你的儿子，在你面前也是黯淡无光，可惜，你如今实力十不存一，你又如何与我相斗！这么多年在我镇元塔内，你的本源力量近乎枯竭，如今的你，又如何与我匹敌！”

    “哼，能不能匹敌，你就拭目以待吧！”说话间，羽晨娇喝一声，浑身的气势瞬间爆发，一举荡漾而开，令整个火之世界陷入了极致疯狂，那无数熔岩，此刻不仅汇聚向那巨人，更是化作一柄巨剑，在空中成型，变成了一柄似乎要贯穿天地的巨型长剑。

    “虽然我本源枯竭，但是，你这只是你的元力化身，面对我的本源，你纵使想胜我，也不是一时能做到的，今日，我就看看，你如何挡住吾儿的脚步！”说着，羽晨目光柔和地转过身，轻声道，“天齐，快走吧，否则，你对不起我！”

    说完，羽晨不再看向羽天齐，而是浑身充满战意地虚空踏出，来到了那巨剑之下，此刻，在羽晨拼尽全力的施展下，那巨剑，化为一道红芒，直接斩向了巨人。

    “羽晨啊羽晨！没想到你不惜透支你的本源来阻挡我，你为你儿子的付出，的确天地可泣，可惜羽晨，如今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只是一星元帝，即使你全盛，也不是我这元力化身的对手！”

    说着，那巨人右手抬起，直接用巨大的手掌朝前拍去，顿时，只听“轰”的一声，羽晨所凝聚出的巨剑，在那一掌之下，土崩瓦解，根本连支持的力量都没有，就全部崩溃。而羽晨，更是口喷鲜血，整个人无力地栽落而下，双眸中透着无尽的不可思议！

    “三星元帝巅峰！你快要进入悟帝的层次了！”羽晨心中骇然，此时此刻，其才发现，自己距离始祖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当年你明明只是二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便能提升到这般程度！你当真隐藏的好深！”

    “呵呵，屠盟的强大，并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有屠盟的相助，提升这么多，还只是平常而已！若是我有你的天资，或许此刻达到破帝都不是不可能！”

    “你！”羽晨气怒，可是心底却交织着绝望，始祖比自己强出太多了，即使一尊化身，自己也根本无力拖延。

    “该结束了，羽晨，你和你的儿子，注定要永久留在这里！”说着，那巨人的大手，化作一座大山，直接朝着羽晨镇压而来。

    羽晨见状，神色惊怒到极点，回头看了眼地面，当瞧见羽天齐仍就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时，羽晨心底的绝望更甚，她根本无法想象，为何羽天齐不走。

    “要被镇压了吗？连同天齐一起？”羽晨心中布满了酸楚，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回忆着其高大的背影，羽晨心中苦涩，呐喊着一个名字，“天哥…”

    一声声呼唤，诉说着羽晨心中无尽的思念与懊悔，若是当初不是因为自己，或许一切事情都不会闹到这般田地。“天哥，我愧对你！”

    羽晨目光黯淡，整个人似乎在此刻苍老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先前元帝强者的威势。

    “母亲…”看着那大山般的手掌朝羽晨压去，那静谧无声的羽天齐，终于发出一道奋力的嘶吼，这一刻，只见羽天齐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然后，一股无形之火以羽天齐为中心，蓬勃而开，化作一道涟漪，燃遍了整个世界。

    此时此刻，羽晨惊惧地看见，整个世界似乎烧着了一般，连带着那些本就燃着的火苗，也似乎燃烧了一般，火被点燃，这一幕，绝对堪称为不可思议，可是羽天齐却做到了。

    “这股至阳之力，乃是最纯正的火源！”羽晨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羽天齐浑身上下燃着的无形之火，良久，才一字一顿地出声道，“无根！”

    “羽家始祖，你想镇压我母子，又岂是你轻易能够做到的，今日，就看我如何抵抗你的镇压，给我燃！”说话间，羽天齐双手一挥，一团团无形之火，完全笼罩住整片天地，瞬间束缚住了那巨人。

    这一刻，整个巨人的身体开始了颤抖，那些火苗，那些岩浆，似乎遇见了极为可怕的存在，完全黯然失色。这巨人，的确是羽家始祖用元力所化，只可惜，其组成部分乃是这火世界的根源，如今，在无根之火这等帝王级火焰面前，这些不入流的火焰，尽皆臣服。所以那巨人，虽然仍就有威势，可惜身体却已经不受那羽家始祖控制了。

    “想要镇压我们，你凭什么！”羽天齐纵身跃起，一把抱住了羽晨，然后，在羽天齐操控的无根之火煅烧下，那火焰巨人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然后“砰”的一声，炸裂了，只见那无形的空中，到处充满了无根之火，似乎此刻整个世界被其点燃了一般。

    “羽家始祖，你以为在这里你便是无敌了吗？你错了，在无根之火面前，这世界的任何一切，都威胁不到我！”羽天齐的声音滚滚传开，响彻整片天地，其中透着无尽的威严与自信。

    羽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拥有这等至阳之宝，这直叫羽晨心中欣喜异常。

    “天哥，看见了吗？我们的孩子，和你一样，乃是人杰！他比当年的你，更加优秀！”

    “无根之火吗？”一道轻叹，继羽天齐的声音后响起，这羽家始祖再不像先前那般镇定自若，这声轻叹中，包含着一缕不可思议。

    这缕轻叹发出许久，羽家始祖的声音才继续响起道，“没想到，你竟然拥有了这等至宝，能够将无根之火炼化，你也算是有能力了，看来，我羽家又多了名可造之材！只不过，你莫非以为凭这手段，就能对抗我吗？你错了，在这镇元塔内，我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使无根之火，也不行！”

    说着，那天空中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声，紧接着，只见那无尽的虚空内，延伸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封困之符，这些符联合在一起，瞬间化作天罗地网，笼罩住了羽天齐母子二人。

    这一刻，看见这些秘纹出现，羽天齐瞳孔一缩，顿时认出了这些秘纹的来历，正是先前古塔外塔身的雕刻。联想到先前古塔带给自己的感觉，顿时，羽天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不敢置信地惊呼道，“这方世界，是你炼制的瑰宝？”

    “哈哈，不错，此塔乃是老夫耗费多年精力炼制的镇元塔，这座塔，根本不是什么建筑，而是老夫的本命兵器，在这座塔内，老夫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羽天齐闻言，内心彻底震撼了，实在没想到，自己到来的这一界，竟然是对方炼制的一件兵器，而能自成一界的兵器，又岂是普通的兵器可以相比。瞬间，羽天齐的心布满了凝重，这座塔，已然超越了元阶武器的范畴，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不说有羽家老祖的阻拦无法离去，光是要破开这等至宝，就已经近乎不可能了。

    第九百五十九节 羽晨的陨落

    “自成一界，这是超越元阶武器范畴的兵器！难道已经达到了神器的地步？”羽天齐口中喃喃自语道，看着四周那不断包围，不断收拢的封印之阵，羽天齐内心焦急，这封困之阵虽然尚未成型，但羽天齐已经感觉到了其威力。

    “不行，再这么拖下去，根本无力逃脱，我就不信，这封困之符，能挡住无根之火！”说话间，羽天齐怒喝一声，驱使着周遭的无根之火全面席卷向符咒，开始了煅烧。只是令羽天齐惊骇的是，在无根之火包裹上那一道道秘纹时，根本毁灭不了符咒，只能不断削弱着其能量。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不惧无根之火的煅烧？”羽天齐内心狂吼，内心愈发的焦急，当即，羽天齐想也没想，利用无根之火霸主的威势，驱动整个火之界的火焰为自己所用，一同包裹向了那一层层的秘纹。只可惜，让羽天齐失望的是，这些火焰，也只是加快了削弱秘纹的力量，根本毁灭不了那秘纹。

    “这秘纹的力量虽然不及无根之火，但却相差不多，用无根之火对付他，实在太费力！”羽天齐心急如焚，若是自己混沌之力尚在，用混沌之力对付自是再好不过，只可惜，自己的混沌之力已经全部耗尽，所以此刻根本无力对付。

    就在羽天齐彷徨之时，其怀中的羽晨，终于轻叹出声道，“天齐，不用费力了，这是老祖用自身本源所刻画的封印之阵，元帝之下的高手，根本无力逃脱束缚！你虽际遇不凡，但实力太弱，此刻的你，根本对抗不了！”

    羽天齐闻言，心中顿时一沉，终于意识到了关键问题，还是自己实力太弱了。

    羽晨目露慈祥地看着不甘的羽天齐，道，“天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在你这个年纪拥有这么多的际遇，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母亲已经能够体会到你的心意，只可惜，母亲却没有尽到一丝做母亲的责任，你能原谅母亲吗？”

    “母亲，你不要这么说，是羽家和屠盟，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母亲你被困在此这么多年，我却不得而知，我枉为人子！”羽天齐垂下头，内心有些酸楚道。

    “呵呵，你不要如此自责，这一切，不怪你！”羽晨轻抬玉臂，缓缓抚摩着羽天齐的长发，温柔地说道，“天齐，记住，好好活下去，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你还有许多责任要去承担，坚强的走下去，走下去…”

    说到最后，羽晨的声音越来越轻，羽天齐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去，只见羽晨变得虚弱无比，而在其头顶，一颗绽放着无比耀眼的类似元晶的东西，正不断流转，散发出一股股柔和的光晕。

    羽天齐一怔，顿时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母亲，住手，不要啊！”说话间，羽天齐刚要出手制止，可惜不料，一股更为强大的束缚力自羽晨体内散发而出，笼罩住了羽天齐。

    “天齐，走下去！坚强的走下去…”说着，羽晨的嘴角绽放出那最后醉人的笑容，然后，在羽天齐睚眦欲裂的目光下，羽晨整个人飘飞而起，浑身万道霞光流转，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一刻，在羽晨那强大的元力波动下，周围的秘纹再也难以寸进，被阻挡在了周围十丈远的空间外，然后，羽晨一声轻喝，身形犹如彗星般，冲向了那层秘纹。顿时，只听“轰”的一声，羽晨的身形便猛然扎入了秘纹之中，然后，整个世界似乎开始了颤抖一般，只见大地龟裂，天空坍塌，似乎此界欲要毁灭一般。

    “该死，羽晨！你竟然选择玉石俱焚！难道你以为，凭你燃烧了元晶，就能抗衡我吗？你错了！你错了！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灵魂永不得轮回！”一道愤怒的嘶吼瞬间响彻天地，这一刻，羽家老祖真的怒了，他实在没想到，羽晨竟然会果断的牺牲自己，凭借其燃烧元帝本源换取她人生最后的强大力量。

    “哈哈，始祖，这一切都是你逼得，这镇元塔耗尽你无数心力，今日，也随我一同毁灭吧！”说话间，羽晨的整个身躯似乎也燃烧了起来，力量瞬间狂升。

    “不~”羽家始祖看到这里，终于不再镇定，有些惊慌的嘶吼出声道，“羽晨，你住手！你给我住手！”说着，始祖疯狂的驱动元力恢复那破损的空间，只是，其修复的速度，远远不及羽晨毁灭的速度。

    “始祖，你这秘纹的确威力不俗，可惜却没有大成，或许再给你几年时间，你还真能炼制出真正的神器，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在你欲要取吾儿性命时，就已经晚了！”说话间，那身处在能量中心处的羽晨，目光忽然变得温和起来，透过层层阻碍落在了羽天齐身上。

    这一刻，四目相对，羽晨虽没有说什么，但是羽天齐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温情。身形被束缚，羽天齐浑身忍不住颤抖，整个人的脸庞已经挣扎地近乎扭曲，无尽的愤怒、绝望、不甘充斥心间。自己与自己的母亲，仅仅刚刚重逢，现在却经历了这种变数，此刻，羽天齐也不知作何感想，只能将一切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若不是自己冲动，或许一切也不会变成这般。

    “羽家！可恶的羽家！我要你全族为我母亲陪葬！”这一刻，羽天齐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杀意，整个人的双眼已经被血色充满，眼看就要走火入魔，顿时，在羽天齐识海深处的那颗灵魂金球，似乎感受到羽天齐那激烈的情绪波动，忽然爆发出一股纯净的灵魂力量，瞬间游遍羽天齐全身，压制下了那股邪异的怒火。

    “愚贤老师！”神色显露出一丝清明，羽天齐瞬间大惊失色，赶紧静守灵台，驱除邪念，只是，当羽天齐感受到羽晨那越来越强盛的元力波动时，羽天齐又有些变得不受控制了。这也难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任谁也不可能冷静，更何况，解救母亲是羽天齐一生奋斗的目标，而如今，解救不成，反而连累了自己的母亲，羽天齐心中的那种愧疚，更是无以言表。

    就在羽天齐挣扎在痛苦的边缘时，羽晨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羽天齐的脑海中，“天齐，离去吧，趁现在始祖抽不开身，快些离去。你如果在令我失望，那你就不配做我的儿子，更对不起当初为你牺牲的同门和你的父亲！记住，坚强的走下去，走下去…”

    说完，羽晨不再看向羽天齐，整个人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高空，冲向了那无尽的虚空。似乎在那无尽的虚空中，悠悠传来一阵阵轻唤，而这轻唤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天哥…”

    羽天齐默然地听着羽晨最后的教诲，泪流满面，心中的痛，刺得羽天齐似乎要窒息一般，可是，羽天齐虽然痛，但却没有再令羽晨失望，虽然羽天齐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冰冷，变得毫无感情，但是，仇恨却让羽天齐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羽晨的陨落已经不可避免，如今对于羽天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复仇，替自己复仇，替羽晨复仇，替母亲口中的同门和父亲复仇，这是羽天齐此刻唯一的执念。

    冰冷的目光缓缓收回，羽天齐木然地展开身形，朝着来路急射而去，随着羽晨破灭秘纹，这一界已经再无阻挡羽天齐的力量，所以羽天齐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朝着出口射去。

    就这样，机械式地冲出了老远，羽天齐不敢回头，不敢多想，只能静静地听着远处的虚空内传来一阵阵的爆炸声以及羽家始祖那气怒的声音。每一道爆炸声，都能牵动羽天齐脆弱的心，可是，也就是在这种折磨下，羽天齐的内心也变得愈发的坚毅、强大。

    终于，在盏茶之后，羽天齐成功来到了出口处，当即一步迈入，沿着那深幽的通道急射而去。而就在羽天齐踏入通道时，那方火之世界的中心处，终于平静了下来，那无尽的虚空不再破碎，反而开始愈合，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开始恢复了一般，只有一道轻纱从天空缓缓飘落，当其落在那地面的熔岩上时，这层轻纱终于被燃为了灰烬。

    “羽晨！没想到你死也要破灭我镇元塔的根基！我至今一甲子的努力，如今付诸东流，哈哈！好！好！好！羽晨，你不愧为我羽家最为出色的天之骄女！”就在这方世界陷入了彻底平静时，忽然，一道苍老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空中，其一出现，就有些失去冷静的大笑出声，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与愤恨！

    “羽晨，你不要以为这样便能让你儿子离开，今日，他注定要死！”这老者说完，目光中流露出抹阴冷，当即哈哈一笑，朝前踏去，竟是直接消失在了空中。

    此刻的羽天齐，已经来到了出口，只是，那敞开的大门却已闭合，只听整个深幽的通道内不断响彻着“轰！轰！轰”的撞击声，羽天齐疯狂的攻击着，试图打开这扇大门。

    “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了！”看着那有些松动的门户，羽天齐的内心愈发的狂热，“母亲，你看见了吗？我听你的话，正在拼命的逃跑，你放心，我会逃出去的，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羽天齐呐喊着，大笑着，可是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溢出眼眶，布满了羽天齐整个脸颊。

    拼命的攻击，羽天齐也不知自己承受了多少反震力，只知道自己握剑的右手虎口处，已经溢出了不知多少的鲜血。

    “开！给我开！”羽天齐一次次的嘶吼，一次次的攻击，终于，“轰”的一声，那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这无疑令得羽天齐心中充满了希望。

    然而，也就在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是突兀的从身后通道内传来，“小子，还想着离开吗？你母亲已经陨落，现在，该轮到你了！”

    听见这道犹如死神般的声音，羽天齐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入了谷底，但是羽天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上一拍，仍就疯狂的攻击着，尝试着，试图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可惜，冰冷的脚步声，却是由远及近，一步一步，踏在通道内，踏在羽天齐的心间。这一刻，羽天齐没有回头便知道，羽家始祖来了，而且，来的是其真身。

    终于，在羽天齐感觉到那脚步声来到了自己身后十米远处时，那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抹戏谑的笑容。而在羽天齐眼前那一丝开合了的大门，也是“轰“的一声，陡然关闭，彻底封死了羽天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