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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碧碧说的是汉语。

    两位地质学家看着他,耸耸肩,一脸茫然。

    碧碧一直没听到我们的回应。

    最后,调查船决定无功而返了。

    就在调查船要离开的时候,碧碧突然听到半空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碧碧?”——那正是准备返回湖边的我。

    碧碧对着两位地质学家喊起来:“oh my god!电话拨通了!!!”

    接着,他激动地喊道:“周老大!是我!是我!!!”

    我说:“你在哪儿!”

    碧碧说:“我在复活岛!”

    我说:“你怎么到复活岛了?”

    碧碧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说:“你现在神志清醒吗?”

    碧碧说:“废话!碧碧一直聪明绝顶好不好?哎哎哎,你们在哪儿?”

    我说:“我们还在太阳墓,我和季风!”

    碧碧说:“你们没进通道吗?真是白痴!男白痴!女白痴!”

    我说:“我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安全吗?”

    碧碧说:“碧碧现在正陪同智利天主教大学地理研究所的教授考察呢,相当于助教!”

    我说:“考察什么?”

    碧碧说:“考察复活岛和罗布泊的关系啊!你们放心好啦,我很快就会和国内联系上,救你们出来!”

    突然,半空传来一阵巨大的轰响,碧碧再也听不见我说话了,他和两位地质学家仰着脑袋四下张望,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任何异常。

    几十秒之后,那阵可怕的声音终于渐渐减弱,消失了。

    回到罗布泊。

    碧碧刚刚说出:“……救你们出来!”话音刚落,大地突然晃动起来,我和季风都蹲着,同时被摔在地上。

    地震又来了!

    我们紧紧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几十秒之后,地震停了,非常非常安静。

    我对着地下喊起来:“碧碧!碧碧!碧碧!——”

    地下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很遥远,很沉闷。

    我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着盐壳,听。

    听着听着,我的头发就竖起来了——地下传出一群婴孩叽叽嘎嘎的笑声!

    第179章 又见婴孩

    季风也趴下来听。

    听着听着,她惊惶地问我:“谁在笑?”

    我说:“那群小孩……”

    季风就不说话了,我们继续听。

    终于,那群婴孩好像你推我搡地去了地下深处,笑声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

    我和季风都站了起来。

    我说:“他们在阻挠我们通话。”

    季风说:“你不说他们没恶意吗?”

    我说:“我可能错了……”

    季风又说:“你相信碧碧到了复活岛?”

    我说:“我相信。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季风说:“他看到的复活岛,会不会像吴城一样,只是个幻觉?”

    听了这话,我的心一凉。

    想了想,我说:“不会。”

    季风说:“为……什么?”

    我说:“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和我们对上话。除了复活岛。”

    季风就不说话了。

    我说:“走吧,我们去找那个湖。”

    季风说:“走吧。”

    我们把一些给养装到了碧碧的车上,然后离开。

    一路上,我都严密地观察这四周的情况。

    那些类人暂时似乎没什么威胁了。

    那个白发女子只在梦和视频中出现过,我对她没有感官的恐惧。

    在没有出现新的敌人之前,眼下,我最害怕那些古怪的婴孩。

    他们偶尔单独出现,偶尔成群结队。他们好像会说人话,又从来没说过一句完整的人话。他们貌似跟我们不是敌对关系,却始终如影相随……

    碧碧已经逃出了罗布泊,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很快,他就会叫来救援,把我们从罗布泊解救出去。

    在获救之前,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麻烦。

    黄昏时分,罗布泊的风景很奇特,盐壳地高高低低,有的呈金黄色,有的呈灰褐色。那么辽阔。

    季风说:“当时,我们都跟着碧碧走就好了。”

    我看了看她。

    季风说:“周老大,我没有抱怨你的意思。”

    我说:“10个中国人,差不多是个行动小组,没有任何有效证件,不经人家允许,凭空出现在另一个国家的领土上,那算什么?入侵!”

    停了停,季风换了话题:“出去之后,你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我说:“痛痛快快洗个澡。”

    季风说:“估计你没走进酒店就被拦截了。”

    我说:“被谁拦截?”

    季风说:“媒体。”

    我说:“我有那么红吗?”

    季风说:“你的经历传奇啊。”

    我说:“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代言人。”

    季风说:“我还要洗澡呢!”

    我说:“季风!你是助理,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周老大先洗!”

    季风很少撒娇,她终于破例了:“我也想有个助理……”

    我说:“没问题,等我们出去之后,再给你配个助理。你拟个广告吧——周先生面向社会,招聘助理的助理……”

    季风就笑起来。

    尽管我一路都在跟季风说说笑笑,但是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走着走着,油门越来越软,似乎供不上油了。我有些慌乱,这时候千万别抛锚!

    季风说:“周老大,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我说:“没有啊,在哪儿?”

    季风说:“好像在车尾……”

    我仔细听,果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拍打着车尾。

    我说:“是不是备胎的螺丝掉了?”

    季风说:“很可能。”

    我把车停下来,和季风一起下了车,绕到车后,顿时被吓傻了——

    一个裸体的婴孩,紧紧附在备胎上,就像条寄生虫。他扭头看到了我们,很调皮地笑了。

    一路上,车尾卷起冲天的尘土,这个婴孩的身上和脸上都是灰,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地眨巴着。

    他笑得那么淘气,就像幼儿园的一个小孩正在干坏事儿,结果被老师逮了个正着……

    我是多么喜欢小孩。

    可是,我对他不可能喜欢起来。

    眼下这个环境太特殊了,他抓着备胎的姿势太古怪了,跟他的笑极不协调。

    他什么时候爬上这辆车的?

    我和季风愣愣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长得跟淖尔一模一样,也许他就是淖尔。我看到了他那条显眼的小尾巴,像昆虫的触角一样迷茫地晃动着。

    在我和季风的注视下,他从车上跳下来了,动作很笨拙,竟然摔了一下。他的手似乎破了皮儿,他举起来看了看,又在腿上蹭了蹭,然后就不管了,朝着夕阳走过去,似乎去寻找新的玩物了。他的重心都不稳,走得磕磕绊绊。

    在我们没发现的时候,他能攀附在飞驰的越野车上;在我们发现他之后,他立刻变成了一个小孩,连走路都不熟练……

    这分明是个谎言。

    他明明知道我们知道这是个谎言,可是他硬是要欺骗我们,无赖得令人感到恐怖。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