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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圣人想起早年贾赦曾言道,资本扩张办些黑心事免不了,加之这几年早熟读贾宝玉所修的那本世外奇人马先生的著作《资本论》,不由得皱眉。

    姜武叹道:“还是美洲省事儿,原本的国民都让西洋人解决了。”

    圣人想了想,道:“既这么着,将东印度公司挂在老五名下便是。”

    姜文一愣:“五皇子?”

    “司徒塬。”

    姜武问:“他人可放去东瀛或暹罗么?”

    圣人哼道:“自然。让他去暹罗,将乐善郡王放去东瀛。东瀛的东印度公司归他管。让他们将功折罪、在当地教化孔孟之道,有刁民则贬为奴籍。”

    姜武齐周同笑道:“圣上英明!”

    “暹罗地方大些。既然国中有许多暹罗奴才使唤,可除些我国奴才之奴籍,移民过去。”待人口都归顺了,朕便用儿子将你们换回来。

    齐周笑道:“听闻暹罗地热多瘴气,不是好地方。不若等北美打下来再移过去,那里土地肥沃,且地广人稀。”

    圣人笑道:“罢了,一个个口气都大的很。北美比不得暹罗,西洋军队也不少。”

    姜武笑道:“他们乃是西洋许多小国派去的,加起来人多,分开来点数委实不多。况如今咱们招的雇佣军人数也不少了,到时候让他们先上便是。”一时又叹道,“贾恩侯这脑子,真不知他从何处想来。招北狄西戎为雇佣军。”

    姜文哼道:“好处他们也得了许多去。”

    齐周笑道:“说是有了好处大家得,然数十年的仗打下来,他们人少咱们人多,他们也渐渐说我朝话穿我朝衣了。又在外洋打了地盘。他们本出自穷山恶水,若不是穷山恶水,时常天灾养不活族内人口,谁没事打仗呢?不过为了往关内夺衣食用度罢了。待他们见了外洋之地、又得了外洋之财,必不肯再回去,反会领着阖族搬去外洋。”

    姜武一击掌:“故此我朝便无需再忧心他们过几年又来进犯我边境。”

    圣人一时心中舒畅无比,有了地方,果然诸事好办。偏他闭目细细一点,自己还有九个儿子,外洋这些地方打下来,分分每人也分不了多少。不由得头疼。

    谁知待他传旨去了乐善郡王府并司徒塬那儿,两个人都不愿去外洋,一心求圣人让他们死于本土。司徒塬请旨替先帝守陵。

    圣人哼道:“由得他们说不去便不去么?这是发配。”过了会子笑道,“让他们在外洋好生教化民众,过些年……朕自然有人替他们回国来。”

    过了会子,往白云观的太监回来来,向圣人禀道:“司徒道长问,过些年,他回来不愿再做道长。”

    圣人大笑:“朕这会子便让他还俗。”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司徒狐狸,我终于大发慈悲让你还俗了。

    ☆、129

    话说这一日荣国府众人看罢蹴鞠正欲回府,小星星悄悄搂着贾赦道:“舅姥爷送我回去么?”

    “自然。”贾赦笑道,“原是舅姥爷领你出来的么。你又惹祸了?”

    小星星将脸埋进他耳根下头道:“我们家三个大西洋钟都坏了,舅姥爷这就使人来修好么?”

    贾赦挑了挑眉:“三个?你屋里的,还有呢?”

    小星星道:“还有祖父和父亲书房的。舅姥爷快些,迟了我爹就回来了。”

    贾赦大笑,向他耳语道:“零碎儿都没丢吧?”

    小星星重重点头,也耳语道:“都没丢呢,全塞在里头了。”

    “先前我去接你时就该告诉我的,多省功夫。”贾赦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小星星郝然:“先前我只念着来瞧蹴鞠就忘了。”

    贾赦忙叮嘱了宝玉几句,让他领着人回府;一面使人去自家的西洋钟表铺子请师傅往姜家去,只说给几个大西洋座钟检修;自己抱了小星星送他回去。马车里小星星老实交代自己昨晚将自己屋里那座钟给拆了,装不回去。早上趁姜文上朝溜进他书房拆了他那座,谁知拆开来跟自己那座不同,也装不回去。最后干脆连姜昭书房的也拆了。

    贾赦道:“无事,你爱那个,舅姥爷送你一座西洋钟表作坊。”

    一时明德侯府到了,才进黛玉他们的小院子,只见一个眼熟的媳妇子恰送两个工匠打扮的人出来,从工作服上看正是自家钟表铺子的人,忙问何事。

    那媳妇子笑道:“回大老爷话,我们大奶奶请了几人来检修大座钟呢。”

    贾赦这才认出眼前这媳妇子恰是紫鹃,笑向小星星道:“星星的母亲是天下最聪明的女子。”

    小星星扮了个鬼脸。

    爷俩进了屋子,只见黛玉坐在厅前似笑非笑瞧着小星星。小星星转脸趴在贾赦怀里。贾赦笑道:“大座钟可都检修完了?”

    黛玉道:“老爷书房里的与我们大爷的这个已是好了,星星他自己那座大约也不用修了。”

    贾赦笑道:“无非替他配一个钟表匠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星星喜欢拆钟顽,舅姥爷替你搬一屋子来。”

    黛玉道:“罢了,没有这么糟蹋东西的。改明儿让他去钟表铺子当小学徒去。”

    “那有什么,宝玉他们也去下头铺子当过学徒呢。”贾赦笑道,“当年还丢给浩之跟着他的兵练过。我们星星喜欢就好。现在是个扩张时代,咱们这样的人家比寻常人家多的就是这些资本,让孩子想学什么都学去。”

    黛玉叹了口气:“眼下他还小呢,大了些他老子岂有不管的?”

    贾赦不以为意道:“男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星星这样的最好,这叫求知欲,长大的定是个人物。”

    黛玉瞅了瞅小星星:“这么点子大倒是知道收拾首尾了。你当你拆的叮叮当当响没人听见么?”

    小星星扭头装死。

    “这叫做事完整。”贾赦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我们星星最聪明了。”

    黛玉摇头道:“舅舅在我也说不了他什么了,什么坏事都让你说成好的了。”

    贾赦笑道:“本来就是好事呢。古今中外那些拆座钟的孩子来日都能成材。”乃转换话题,问她近日如何。

    黛玉因告诉他,这些日子姜家也在盘算来日往外洋去给子孙占些地方。

    贾赦哼道:“我说什么来着?利益跟前家家户户都一样。”

    黛玉道:“只是皎儿却有些不尴不尬的。从前人猜姜氏第一第二火枪可巧是个姓姜的工匠做的,近日打听火枪的人多了,三味书屋那头也不甚瞒着,稍稍一问都问出来原是皎儿,族里说闲话的人不少。”

    贾赦一愣:“说闲话?”

    黛玉叹道:“她是我们家的独女,又是嫡女,这么大了还不嫁人,又做了火枪,族里许多人说她不规矩。”

    贾赦嗤笑道:“这个却容易,日后去外洋他们莫用皎儿做的枪。谁说了皎儿闲话,我的兵工厂日后不卖枪械给他。”

    黛玉道:“他们不过说些酸话罢了,皎儿压根儿不搭理她们。我也不搭理他们,上回他六婶娘来说皎儿的不是,我登时当人轰出去了。”

    贾赦哼道:“凭什么让他们得了好处还让他们说闲话儿?这事儿你不便管,我来。”

    黛玉笑道:“自然,故此我才来告诉舅舅的。我就知道舅舅疼皎儿。”乃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这是我们大爷让人打听的。”

    贾赦接了收起来:“聪明孩子。”又问,“前儿听说皎儿和阿詹闹别扭了?”

    黛玉叹道:“如今京城上下都在议论去打外洋,又已将暹罗打了,暹罗本是阿詹他们国家的殖民地。阿詹有几分抱怨。”

    贾赦笑道:“过些日子,我在等一桩事,待那事儿出了我哄他去。”乃问小星星,“还要座钟顽不要?舅姥爷与你送些来。”

    小星星抓着他的胳膊身子向外探出一个直角来,“哦”了一声:“还要!舅姥爷寻个人来教我。”

    “先等会子,星星先试试自己拆装几个,委实不成了再让人来教你。”贾赦忙一手抓紧了他的小腿儿,“保不齐咱们星星是天才呢。”

    小星星想了想:“若装不回去便不是天才么?”

    “嗯,有人教了才装回去,那是寻常聪明人,来日也不过你爹那般罢了。若没人教自己便能装回去的方是天才,比你爹强多了!”

    小星星忙问:“那多拆几座还是天才么?”

    贾赦笑道:“自然,天才最会拆东西了。”

    小星星点头:“星星不要人教了,舅姥爷多送几座大钟来。”

    黛玉戳了他额头一下:“罢了,亏了是咱们这般人家。寻常人家有多少东西给你糟蹋。”

    “拆完了若还能装回去便不是糟蹋。”贾赦将小星星在怀里颠了颠,“能装回去么星星?”

    “能!”

    贾赦又围着他一通猛夸,乃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子来递给黛玉:“喏,稿费。”

    黛玉笑道:“这么多?”

    贾赦道:“我甥女本是个诗人,如今要写这些话本子已是委屈你了。”

    黛玉叹道:“这会子想想从前写的那些诗,委实无趣。不若写这些话本子,浅近易懂,让许多人看了能得些想头。”

    贾赦点头道:“你写得比寻常的文书相公好,你瞧瞧可有写故事要重写的,只管重写。你若写得好、吸引人爱看,便是造福世人了。”

    黛玉想了想:“委实有几本我瞧着不大好。”

    贾赦笑道:“我使人悉数送来给你。”

    黛玉道:“我这里都有呢,我且瞧着,高兴写便写着。”

    另一头,宝玉细细回想冯紫英寻他问的那些话,只觉得有几分不对,回府便往白安郎的小院来。

    白安郎笑问他何事。

    宝玉道:“冯大哥今日向我打听了许多师范学院之事,我心中稍有些诧异,他何故问那么些?”

    白安郎道:“此校乃是特教些往外洋教异族识文认字的先生,朝廷想知道也是寻常。”

    宝玉道:“我已告诉他,我们这学校里头只教认字并写些寻常书信,四书五经是没功夫研习的。”

    白安郎道:“很是。外洋人多、咱们时间少。且我瞧了你们的教材,寻常用的字都有了。”

    宝玉又思忖半日,摇头道:“我仍是不明白冯大哥问我那些做什么呢。”

    白安郎笑道:“眼下就是春闱了,你赶紧温书去。”

    宝玉登时扫去兴头,恹恹道:“如今我都有正经事儿做了,还考什么春闱。”

    白安郎道:“有了个好功名,你做学校也是容易许多。赦公道,你虽不爱那些八股文章,却也会的。只当借了个梯子罢了。待你得了功名便可再不用理会了。”

    宝玉大喜,不禁拉了他的手道:“白大叔!这么些年来我竟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明白人!”

    白安郎笑道:“我一直是个明白人,这世上许多明白人,他们或是装糊涂,或是不爱显得自己太明白罢了。”

    宝玉叹道:“果然仍是低看了世人。”

    白安郎乃正色道:“宝二爷,我是个经历过的,今儿就倚老卖老一回了。世上自古不缺聪明人明白人,他们多有不得已。谁刚出世不是干干净净的?我知你天性喜洁,只是人生在世多难独善其身。不若用尽力气使得四围的人能干净一些,纵不得已替自己惹了些腌臜也是不委屈的。你虽不爱八股、不爱奉承朝廷,只是若这回写得好了,得了个好名头,来日你学校的学生出去也不会低人一等。只当为了他们罢。”

    宝玉闻言如遭了雷劈一般,怔了半日,忽然流下泪来,又向白安郎深施一礼。

    当晚,宝玉特去向贾政道:“从前我不知道父亲之心。大伯总说,我若要明白,须得自己成亲有子。如今我也教了十来个学生,又得白先生指点,已是知道了些。儿子往日替父亲惹了许多忧心,是儿子的不是。”

    说得贾政也愣了半日,终挥手道:“还不温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