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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宝玉不语。他本是个有来历的,素有慧根,依着原著走向也是要出家的。他本欲从中寻干净的,偏让贾赦先堵上了。

    贾赦看得明白,愈发多堵上几句。“转过年去你便十五了。你们家学里的先生拿了些你作的诗文来与我看,我匿了,不曾交与你父亲。你小小年纪便有出家离世之意,若真是天命注定,我不强你留在家中,只问你一件事。你本想着,你离了这个家,诸事不管,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老祖宗可活得下去?你父亲平日里对你口中‘无知的孽畜’喊着,见你做的诗好,他心中何曾不洋洋得意呢?家中这些舍不得你的人,你可愿意他们无辜受失亲之痛。你若舍得,我也不妨,我设法晃点他们去喜欢兰儿便是。只是成不成唯有天知道了。”

    宝玉如何不知道祖母父亲?贾母素来爱他若眼珠子,贾政近日也是和颜悦色了许多,便是十个兰儿也抵不的他自己的。况还有他母亲。王夫人早已知道,唯有宝玉另立门户,她方能离的了那佛堂了,每日也常念叨他。故宝玉静静想了许久,终道:“大伯之意,我已尽知了。”

    贾赦点头:“自己的路自己走。”

    宝玉天资聪颖,他便不再多说,伯侄俩安安静静喝了会子茶。

    许久,宝玉问:“可是有人求娶林妹妹?”

    贾赦点头道:“家中之事,我本无人可商议。你琏二哥聪明却不通透、你爹太迂腐,素日一些朝务我倒是常常与黛玉商议。”

    宝玉目中一亮:“林妹妹是个不俗的。”

    贾赦气哼哼道:“再不俗也只能留几年,又不能留一辈子。”忽然叹了口气,若没个什么近亲结婚多好,可以将黛玉留在荣国府替自己当私人高参。“我也想试试你。你天资胜了琏儿十分,偏委实不爱此道,不上心再聪明也白搭。不如这样可好。我也不拿许多事去烦你,只有时寻你商议着,或是你不在朝堂,能看出些旁的来也未可知。你也多听些,不指望你为官做宰、单愿你多知道些事,日后不为人哄骗。许多事务若是一点不知道,凭你多聪明也会让人哄了去。”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宝玉还能如何?只得应了。

    贾赦穿来三年从未这么有成就感过。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都被他拐走了有木有!太虚幻境那位仙子气歪了鼻子有木有!

    因趁势将黛玉如今之状细细说与他。不论宝玉多迷糊,黛玉之事必不迷糊。

    “如今形势比人强。我原也想寻户如你二姐姐婆家那样的人家,如今却是不成了。数家皇子外家盯着玉儿,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说她嫁妆丰厚,偏人家还没说错。”三五百万的嫁妆,不心动的是傻子。夺嫡最需要花钱。“寻常人家已是不敢了——谁知道将来哪位殿下上位?姜文位极人臣,他是不怕的。姜昭么,人物儿、门第、家私样样配得上玉儿,唯有他老子太得圣心,又极为忠心。偏眼下有个绕不过去的坎儿。圣人早晚要立太子,诸位皇子俱有自己的势力。姜文乃是圣人心腹,决计不会交好皇子,皇子都欲交好他。如有那性子不大度的,心下恨他不识抬举,必不敢朝姜隽之撒气,保不齐这委屈就给玉儿了。姜文那性子,未必肯为了一个儿媳跟皇帝的儿子算账。”贾赦叹道,“她若肯告诉我,我必替她出气,横竖太上皇我都算计。”

    宝玉扬起脸来,颇有几分惊讶。“太上皇?”

    “嗯,太上皇算计过咱们家,不报复回去我撒不出这口气。”整个荣国府他唯独敢告诉宝玉,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心里不俱什么天威帝王的。“我只怕玉儿太乖了,不肯给我惹麻烦。”

    宝玉想了想:“我与林妹妹说说可使得?”

    贾赦笑道:“我便是此意。你们两个自小熟悉。日后你们兄弟出息了,便是她的硬仗腰杆子,她在婆家日子也好过。这又如何不是护着她呢?”

    宝玉默然。

    贾赦从前也失恋过,自然知道失恋这种事绝非有了心里准备便能没事的。因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又喝了会子茶。

    他两个中午只在茶楼吃了些小点心,下午继续坐着各自发愣。直耗到天色暗了,方默默的上车回府去了。

    数日后有人悄悄回道,宝二爷寻林姑娘说了一个下午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不曾用晚饭,各自回屋哭了一宿。

    此时已近年关,各府都忙着过年,贾赦也不添乱。他早年应了黛玉明年春暖带她回苏州,如今苏州大安了,可以去溜达溜达。如能把姜昭一并拐走顺道洗洗脑才是王道。

    作者有话要说:拆了原著的两个cp,面壁去……

    本人已深深扎根于魔兽争霸,找不到回三次元的路了吼哈哈哈

    ☆、第72章

    却说年节已过,诸事渐平,莫家与贾赦商议了,八月初六日乃是黄道吉日,迎娶迎春过门。贾赦终于赖不掉了,只得答应。顺带告诉他们,阳春三月他要带迎春回金陵祭祖。这借口还是齐周替他想的,其实只是想带着迎春旅游一趟,嫁人了再想逍遥便难上难了。

    过了年迎春等便将府中大小事务交还王熙凤。凤姐儿心中大喜,嘴上仍抱怨辛苦,不得多受用几日。横竖诸事有例,她并不十分辛苦,心思依然在贾茁身上,倒是不想旁的了。

    正月里宫中的何贵人便诞下皇八子,虽早产了大半个月,太医说皇子颇为健壮。二月初又有一位李嫔诊出有孕三个月,周贵人腹中胎儿诊定为男婴,加上眼见三月底便能出世的九皇子并另一位有了五个月身孕的陈嫔,宫中短短一年竟有添丁五口之势。圣人十余年未添子嗣,大喜,赐下赏赐无数,尤其重赏了皇后,道是因皇后贤能才使皇家人丁兴旺。

    贾赦听说了心头一阵乱。旧年忽悠元春之时他本是信口雌黄的,压根儿没想到真的眨眼间人家皇帝家就添了一个儿子,还有四个孕妇待产,生怕元春真的掐点儿怀上了,他可不想卷进去——还有个司徒五狐狸在旁边冷飕飕的盯着。

    谁知他才跟宝玉科普的墨菲定律,就被墨菲上了。贾母这日从宫中出来喜气洋洋告诉他,元春得了一位洒扫太监的进上的秘方,大约怀上了。

    贾赦大惊:“多久了?”

    贾母笑道:“尚未满月,如今只悄悄的。”

    贾赦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您在宫里没这般喜庆给人看见吧!”

    贾母瞪他道:“宫中还瞒着人呢。多亏了你与高太医交好,他也替我们娘娘瞒着。如今太早了些,恐胎气不稳、遭人算计。”此时她方真心高看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早年知道那种牛痘的方子是他送与高太医的,好悬没气断了肠子。

    贾赦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洒扫太监必然脸上无痣、又黑又瘦。也好,横竖来日方长,省的那些皇子天天凑上来,烦死人。至于那司徒狐狸,无非阳谋对阴谋罢了,还怕了他不成。

    镇定了一会子方道:“老祖宗,我前年应了玉儿今年春暖了领她回苏州祭拜敏妹妹与林妹夫,又想带迎儿回金陵祭祖,给她添点份量好出阁。本欲三四月份再走的。若是娘娘有了,可等不得了,我们立时就走!”

    贾母大惊:“娘娘才怀上,你走做什么?你不去圣人跟前立些功劳给娘娘撑些场面?如今满朝都知道你是圣人的隐谋。”

    贾赦哭笑不得:“我的好祖宗亲祖宗!宫里的皇子唯有长大以后才能看母家是谁,三五岁之前母家越强越护着他他死得越快!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咱们家在宫里头没半分能耐,决计护不上。如今宫里什么情形?明妃窦氏死后吴贵妃也蔫了!除了皇后,只剩我们家贾氏元春分位最高!她这个点儿怀孕虽过了找死的日子,也是找麻烦的日子。就不能再等等么!急什么呀。”

    贾母怒道:“娘娘都多大了!再等便怀不上了!这如何是好。”

    贾赦叹道:“当日皇后让她上位便是诚心想让她占了一个贵妃位的。你瞧,吴阁老已然失势,二皇子也渐渐不招圣人待见,吴贵妃还那么稳当。如今幸而娘娘不是我亲闺女,且外头都传我与老二不合,老二我这两三年也不敢让他升的太快,就怕惹眼。”他根本没预备替贾政疏通官路,如今倒成了用心良苦了。“我赶紧放话出去,要领着迎儿玉儿去南边,让两个丫头各自祭祖。故此娘娘这回有孕绝非故意,纯属偶然,我们家中全然不知情。待我们预备好了就要动身的当口儿,让宫里传喜讯过来。”

    贾母插道:“娘娘大约还不足一月,不可太急着说出去。”

    贾赦连连摇头:“在宫里头,她是算计不过皇后的。莫看着那个什么李嫔有了三个月才被诊出来,皇后准早知道了。不过装大度罢了。”再说还有个司徒塬呢。“不如早些说出来,才像是全无预备、纯属偶然。”

    贾母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因点头道:“这条依着你。只是如此一来迎儿便不可去祭祖了。”她也愿意迎春出阁时多些脸面,终归是嫁去郡主家。

    贾赦正色道:“非也。我们照常上路,如此才显得我压根没预备给娘娘撑腰。我走后,让老二上外头暗暗抱怨我一回,只一回足矣!多一回就假了。母亲没发现宫里头四个孕妇一个刚产子的,最高也就是个贵人么?连妃都不曾有。”

    贾母此时方倒吸一口冷气,手足俱颤:“如此说来,皇后压根不欲我们娘娘有龙子!”

    贾赦苦笑:“你们怎么会信她?她傻了么?她一个皇后盼着贵妃有孕?我若替元春出头,这胎指定生不下来。横竖这一年宫里还没小产过孩子,偶尔小产一个也不奇怪。若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儿还好些。圣人也会疑心妃位上无人有孕,疑心皇后欲控制后宫,这个没有哪个男人能忍的。若元春不受我待见,没准她倒可利用一二。”再说,司徒塬在宫里势力不小,既然他三番四次的找上门来要合作,必然会悄悄护着元春这胎的。

    贾母思忖了许久,点头道:“如此也好。让娘娘好生讨好皇后。”

    “皇后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且她儿子连儿子都有了。愈是不争的、愈是争不过的,便愈发稳当。如今我们娘娘坏就坏在自己份位过高、家中门第又不低、还没短处给皇后拿捏。待皇子稳了些,我与老二稍稍和好些,皇后没准还为了三皇子来拉拢咱们家娘娘呢。”贾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待我走后请母亲悄悄放出话去,只说娘娘有孕了,你本来欲放老二家的出来给娘娘长脸,赶着我南下前与我商议,我竟是要与母亲翻脸!决计不肯。”

    贾母委实预备过一会子便向他说这个,冷不防他先堵上了。因只当他演戏给外头看,自然应了。为了孙女腹中的龙子,一个儿媳妇算得了什么?又不曾短了她的吃穿用度。“只是这事若泄露出去,于娘娘名声不好。”

    贾赦见她先前一刻不曾犹豫,后来只犹豫元春的名声,愈发忧心迎春和黛玉到了婆家如何过日子了。“该知道的早都知道了。”贾赦哼道,“这些绿豆大的事,日久天长的都什么都不算。”

    贾母也只得点头,如今保住娘娘腹中的龙胎要紧。

    见贾母的心思都在元春身上,贾赦趁机告诉她:“前些日子新入阁的姜文亲上门来,欲替他长子求黛玉为配,我想着过些日子便答应了他。”

    贾母大惊!“不可!黛玉我要留着给宝玉的。”

    贾赦苦笑道:“母亲当我看不出来宝玉的心思么?只是如今这些皇子王爷哪一个不盯着玉儿的?嫁妆丰厚、父有清名、舅舅乃圣人心腹谋臣、表兄出息、表姐是贵妃。宝玉若是琏儿那性子我也敢留黛玉给他,可宝玉是什么性子母亲如何不知?莫说三五年、便是三五十年也是这般。说的好听是纯善,说难听了就是个傻子。咱们今日将玉儿许了他,他明日走在大街上就能让人算计去了、咱们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你信不信?他哪里防得住那些人!我将整个朝野都算尽了,除了为姜家宗妇,旁的人家怕是都不成的。谁让妹夫那么有钱。”他可不想跟这老太太争论什么近亲结婚。早看出来了,这老太太跟他自己是一个德行,亲疏当中还有亲疏。她是真心疼黛玉的,然跟宝玉元春一比,黛玉就让比下去了。

    贾母急道:“咱们家难道就是好惹的?你好歹是个国公,宫里还有娘娘!”

    “我的一品诰命夫人的老祖宗!人家是皇子!国公算个毛钱!”贾赦连连摇头,“人家想拿玉儿的嫁妆拉拢朝臣、想用林妹夫的清名勾搭清流。人家连亲兄弟都算计,算计宝玉有什么?宝玉那性子偏还好让人算计。再说,”他眼珠子一转,“母亲且候着,圣人手上心腹不多,姜文早晚位极人臣。”

    贾母何等人物,立时便明白他意欲为元春腹中龙子夺嫡铺路了,不禁犹豫起来。

    贾赦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许久,贾母终是长叹一声,算是默许了。

    贾赦怕她去絮叨黛玉,赶忙悄悄送了她一个好消息:“待一切安稳了,我送老二一个大功劳!”

    贾母大喜:“何事?”她倒是立时将黛玉要嫁给姜家的不痛快给丢了。

    这两年贾赦与三味书屋的化学老师、德国洋和尚茨威格并几个出色的学生一直在合力研究水泥,如今已然弄出了效果还不错的。这玩意只能整去工部。贾赦原本就打算过些日子调整好方子,借贾政之手呈上去。民用的东西上交国家最好,省了力气推广。横竖圣人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弄出来的,得了个兄友弟恭的名声、还能替三味书屋打广告。因故作神秘道:“再等些日子,待娘娘那头安生了再说,眼下母亲莫泄露出去。”

    贾母连声叫好:“你们兄弟这般互帮互助才好!我这个老婆子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安心的。”说着又抹眼泪。

    贾赦心说,幸亏我不是你亲儿子,不妒忌,若是真的贾赦本尊还不得气死。一面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出来了。

    另一头司徒塬也得了消息,大喜过望,向赵得福道:“贾贵妃有孕,你家王爷的大计且慢慢来。”

    赵得福笑道:“凭他荣国公纵是孙猴子也翻不出王爷的五指山。”

    此时司徒塬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许多计谋至死不曾让人拆穿,却终被毁得无比突兀。

    贾赦早去姜文家打招呼,要带姜昭一并南下。因姜昭与黛玉眼看就要订婚了,本是该忌讳的。然贾赦是从几百年后来的,便让他寻个借口随便上江南做什么去,只作搭贾伯父的顺风船一路照顾便是了。

    姜文巴不得儿子跟贾赦学些本事,横竖年岁还小,又不急着让他科考,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然应了。回头悄悄与他太太道:“贾赦是个小气的,一肚子东西不随便给人,偏给儿子女婿从不吝啬——你看莫家那小子,跟他去了一趟江南,回来便通透许多。我瞧他私下弄的那个东西可了不得,来日保不齐名动天下,必然是贾恩侯送他的点子。他那么疼林姑娘,定然也给咱们昭儿预备了好东西。”他压根不知道贾赦预备教他儿子些什么。

    因借着“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名头,贾赦与迎春黛玉定了二月二十一日南下祭祖,贾琮死活要跟着去。姜昭欲往扬州甘泉书院拜见老山长沈潼先生,搭他们的顺风船一道去。此时尚无人知晓贾赦与姜文已将两个小儿女的婚事定下了,故此不曾为人注意。

    二月十七日宫中有小黄门来报喜,贾贵妃诊出了一个月的身孕。贾母与贾政大喜,贾赦一般般喜。三日后照常带着女儿甥女小儿子,并一个好友托付的小尾巴,登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差点把更文给忘了。。。

    ☆、第73章

    话说贾赦领着几个孩子下江南游玩,这回路上一帆风顺、半点意外没发生。恰逢春暖花开,由北向南一天天和煦起来。

    入了江苏境内他们便离船换马车了。此次来口中说是祭祖,谁都知道是春游的。恰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遍野花发。贾赦贾琮父子俩没文化,成天破坏美感;那三个孩子都是诗人,有时候一天好几首。

    这一日先到了扬州,见果然人烟阜盛、街市繁华,一派热闹景象。跟一群年轻人在一块儿,成天游览些名胜古迹,胡说八道些不这边际的故事,贾赦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晚上回到客栈,大家闲聊一会子洗洗睡了,忽然外头一阵鸡飞狗跳,刚刚睡着的行客悉数被闹醒了。

    贾赦迷瞪着问:“怎么了?”

    何喜早爬了起来,过来回到:“说是官家追捕强人,仿佛有人看见入了我们客栈。”

    贾赦一激灵!“我们是包了院子的,不准他们随便进来!”

    他冷汗都出来了,这回带了两个丫头出门,闹出点什么不是好顽的。尤其从前看多了小说,每逢穿越到古代官兵抓小偷总能弄出点花边新闻来。“赶紧的,让你媳妇去看看两位姑娘,可有受惊!”

    话音刚落,有王恩来回道:“老爷,咱们院子外头来了好些官兵,说是亲见有贼人跳了进来,要搜查呢。”

    “放他娘的狗屁!”贾赦一砸床板,“告诉他们,我今儿偏要使国公爷的威风,谁敢进来我灭他全家!”

    王恩领命而去。

    贾赦忙穿了外头的大衣裳起来去看两个女孩儿。

    这一闹,她俩也起来了,紫鹃扶着黛玉已到了迎春屋里,两个人正围着烛台坐着,四个丫鬟在一旁陪着。

    贾赦见她们神色尚可,松了口气:“你们没吓着吧。”

    黛玉问:“舅舅,外头何事?”

    贾赦哼道:“无故扰民的。”因细细问了些可曾着凉、有无害怕、口渴不渴肚子饿不饿云云,直待何喜家的在外头相请方出去。

    原来外头是两江总督的兵马,追捕太湖水匪之首李三,好容易循着蛛丝马迹找着他了,将人逼到这一片,眼见跳入贾赦他们包的这院子,如今已然包围了整座旅馆,非要搜查不可。

    贾赦心里一翻:他前些日子还真约过李三寻个合适的日子见一面,莫非这小子太不当心了、让人认出了首尾?脸上却不显,换了身见客的衣裳。

    此时姜昭也匆匆赶来。贾赦道:“好孩子,你在这走廊守着,我去外头。”

    姜昭道:“我陪着伯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