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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袁纵看到夏耀还没恢复彻底的手肘就这么长时间戳在枕头上,心疼着,又不舍得狠管。

    “成天玩这个有什么意思么?”

    夏耀幽幽地斜了袁纵一眼,“山炮!”

    说实话,袁纵还真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当年在部队,电子设备是明令禁止的。再加上他是狙击手,视力保护极其重要。退伍多年也一直很少接触电子设备,连手机都是那种除了电话和短信几乎没什么功能的商务机。

    夏耀打累了,趴在枕头上休息。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我后背痒了,给我挠挠。”

    袁纵的手顺着夏耀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随便找了个触点就开始挠起来。

    “上面一点儿……嗯……中间,对,再往左去一点儿……啊……好舒服……下面,下面,对对对,使劲挠……”一边指挥着一边闭着眼露出享受的表情,是特么挺舒服啊!

    直到夏耀整片后背都红了,袁纵才停手。

    “行了么?”

    夏耀哼哼着,“再挠挠么……”

    袁纵心里腻歪歪的,心尖都能被这一声掐出水来。夏耀把头扭到另一边,顾自陶醉去了。

    过了好一阵,袁纵感觉夏耀没动静了,支起胳膊凑过去看了一眼,夏耀已经枕着平板睡着了。袁纵的大手从枕头的缝隙中插进去,轻轻托住夏耀的脸颊,将下面的平板缓缓地抽了出来,放到一旁,搂着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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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完口供,体检完毕,王治水就被押上警车,往拘留所送去。押送的警察一共有四名,其中还包括夏耀。上了车,王治水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直瞄着夏耀,夏耀偶尔扫他一眼,他立刻笑眯眯回应。那副架势一点儿都不像是要送进拘留所的,倒像是要送到“天上人间”的。

    小辉就坐在旁边,看到王治水那样,心里挺纳闷。

    “头一次见到进拘留所还这么高兴的,你在那有熟人啊?”

    王治水笑着摇头,“没有。”

    “有人找你追债?”

    依旧笑着摇头,“没有。”

    “那你美个什么劲儿?”

    “不知道。”还是笑眯眯的。

    小辉,“……”

    其实王治水没有明说,他就是看到夏耀高兴,可惜夏耀不待见他。别的警察都会和他聊几句,就夏耀一直臊着他。王治水主动和夏耀搭讪,“夏警官,你貌似不爱说话。”

    小辉在一旁哼道,“那是对你。”

    王治水满不在意地笑笑,继续打量着夏耀。

    夏耀总算瞧了王治水一眼。

    “带够钱了么?”

    王治水说:“带什么钱?”

    夏耀好心提醒,“那里面伙食不好,你最好让家人送点儿钱来,免得到时候挨饿。”

    “没事,我吃什么都成,不挑食。”王治水嘴角一撇,“再说了,里面的东西那么贵,我哪有闲钱让他们坑?”

    “你倒是挺精。”小辉忍不住调侃,“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偷茅台酒都是拿去倒卖,就你偷着自个儿喝,你是有多馋啊?”

    王治水大言不惭地说:“我这是追求高品质的生活。”

    小辉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夏耀细细地打量了王治水一番,发现他从头到脚都是地摊货,就那个头发还算拉风。心里纳闷,他从宣大禹那偷了那么多东西,少说也值个十几万。不买名牌不下馆子不租房,喝个酒还得偷人家的,那些钱到底让他得瑟到哪去了?

    正想着,王治水突然朝夏耀说:“夏警官,能问你个事么?”

    夏耀回过神,问:“什么事?”

    “你凑过来,我小声问你。”

    小辉顾及夏耀的安全,就在一旁冷声说道:“有什么话当着大家伙的面说!”

    夏耀反倒按住小辉的手臂,直接把头探了过去。

    王治水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朝夏耀问:“那个……拘留所会不会有人插屁眼儿?”

    夏耀就送了仨字。

    “想得美!”

    好吧……王治水勉强松了一口气。

    夏耀言归正传,“每个监号都有摄像头,暴力事件是不可能发生的,这点你就放心吧。”

    王治水痛快道一声谢。

    ……

    这周六,夏耀终于恢复了正常训练的资格,一大早就提着鸟笼子兴冲冲地去了保镖公司。一个女学员看到夏耀正在逗鸟,故意凑过去搭讪。

    “夏少,你这鸟成天放在笼子里关着,闷不闷啊?偶尔也得给他放放风吧?”

    夏耀说:“万一飞跑了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我表姐家的那只鹦鹉天天带出去遛弯儿,它就落在我表姐夫的肩膀上,从来都不到处乱飞,我觉得你也应该培养培养这只鸟的意识。”

    夏耀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不厚道的笑容。

    中午吃过饭,夏耀递给袁纵一块榴莲。

    袁纵挺不喜欢吃这玩意儿的,倒不是闻不了那个味儿,就是觉得腻。

    夏耀说,:“这是我从家带来的,就带了一块,我都没舍得吃。”

    事实上这块榴莲是他带给小鹩哥吃的,小鹩哥特别迷恋这个味道,每次闻到都特别兴奋,各种好话酸词儿都在这个时候往外蹦。

    夏耀头一次示好,袁纵哪舍得拒绝?拿过榴莲,三口两口就吃进去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理论讲解课,袁纵是主讲。他主讲课很少,一般都是高精尖的东西,学员们人人必到,连迟到请假都不敢。别的教官都在专门的教室授课,只有袁纵的课程在训练室。每个学员必须站军姿听课,相当严格。

    袁纵一板一眼地说着,表情特别严肃。

    学员们也都挺直腰板屏气凝神,晃都不敢晃。

    就在这样严肃紧张的气氛中,突然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鹩哥飞了进来。没人敢去看鸟,因为一走神就会挨打。小鹩哥在袁纵头顶上方盘旋两周后,落在袁纵的肩膀上,使劲叼着他的耳朵不放,一个劲地嚷嚷,“吃饭……吃饭……”

    严肃的氛围瞬间被破坏。所有人都憋着笑,暗想这不是妹夫的鸟么?好大的胆儿啊!夏耀心里乐得最欢,脸上装得最淡然。

    袁纵扫了夏耀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讲课。结果,刚一张嘴,小鹩哥竟然从他的耳侧转移到了唇边,一个劲地啄着他的嘴角,说:“亲一个!亲一个……”

    一只热情四溢的鸟对一个冷酷男人不断卖萌,违和冲击感让在场的女同志心里大嚎一声:“也太有爱了吧!”但也隐隐地对小鹩哥表示担忧,尽管是妹夫的鸟,但深谙袁纵脾气的人都怕他一巴掌把这么可人疼的小鸟捏死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袁纵一巴掌把它抽走。

    结果,袁纵不仅没有一巴掌把它抽走,而且真的在小鹩哥的小尖嘴儿上亲了一口。尽管动作很快,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数十双瞪圆的大眼珠子都能串成一条项链了。

    小鹩哥咂摸到一丝榴莲味儿,满足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其后的课堂气氛已经彻底严肃不起来了。

    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刻不是他冷酷慑人,睥睨万物的那一瞬间,而是在他惯常冷漠的表皮下不小心泄露出的那一抹温情,特别撩人心扉。

    女学员们暗暗交换眼神,都有种别样的兴奋,好像暗藏在心底对袁纵的倾慕突然破土而出,快速发芽生长,开枝散叶,顷刻间长成一棵茂盛的大树。

    夏耀左右扫了一眼,心里暗道:姥姥的,明明是想黑他,竟然给他招来了一群脑残粉。

    袁纵那么精,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么?要知道一个男人的威严是经过日久天长的堆彻才能建筑而成,但是摧毁就是一炮弹的事。夏耀突然给了袁纵一下子,他能不气么?这要是放在别的学员身上,免不了一顿暴打。

    但是夏耀肯定受不了这份罪,袁纵有别的招儿治他--没收平板电脑,写检讨!

    夏耀急了,在袁纵办公室一阵转磨磨,要知道他最近打游戏正上瘾,没收平板电脑对他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你给我藏哪了?拿出来!”夏耀朝袁纵嚷嚷。

    袁纵一副不容违抗的表情,“写检讨,合格了我再给你。”

    “你俗不俗啊?”夏耀气得咬牙切齿,“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检讨?”

    袁纵口气依旧严厉,“写,不写甭吃饭!”

    夏耀知道袁纵吃软不吃硬,但又拉不下脸和他道歉,最后干脆嬉皮笑脸,用手肘戳戳袁纵的胸口,一副打算蒙混过关的表情。

    “行了,多大点儿事啊?面子有那么重要么?老爷们儿,豁达点儿!”

    袁纵说:“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

    “那是什么?”

    袁纵忍了很久,才沉着脸质问一声。

    “你不是说那榴莲是给我的么?”

    夏耀嘴角抽搐两下,“就这么点儿事?”

    袁纵那张冷硬的面孔告诉夏耀,就这么点儿事。

    “靠,服了你了……”夏耀一边嘟哝着一边去翻书包,摸了半天就摸到一个橙子,没好气地塞给袁纵,“这个是诚心诚意送你的,行了吧?”

    袁纵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翻书包。

    夏耀再一翻,平板电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放回来了。从包里拿出平板,先检查一下游戏记录,还好保存了,再斜袁纵一眼,幽幽地抛出俩字。

    “幼稚。”

    71

    晚上,夏耀理所当然地留在公司吃饭。刚才还因为袁纵没收他平板电脑气哼哼的,这会儿闻到饭香味儿又满血复活了。想到袁纵白天被鸟叼耳朵的场景,夏耀心里百般回味的同时又觉得不过瘾,好像把袁纵惹恼了是多么刺激的事。

    于是,趁着袁纵弯腰调火的时候,把爪子伸了过去,将全身的劲儿集中于两个手指。然后呈剪刀状勾起,在袁纵臀部的硬肉上狠狠拧了一下。

    袁纵眸色渐沉,但仍旧有条不紊地将菜入锅,哗啦一声爆响儿,锅边燃起一圈耀目的火苗,香味儿跟着蹿起。

    夏耀斜睨了袁纵一眼,竟然没反应?不应该啊!像袁纵这种人,一天到晚拿腔作势,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臣服于他,把权威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他能容忍别人这么羞臊他?会不会是皮太厚没感觉?

    于是,夏耀又把爪子伸了过去,这次换了一边,力度比刚才更大。

    袁纵脑门儿青筋微凸,看得出来他有点儿不爽。但是这道菜对火候要求很高,必须要不停地翻炒,不然很容易粘锅底儿。

    又没收到预期的结果,夏耀心有不甘,再次站到袁纵身后,运功发力,两只手一起上。像蟹爪一样将左右两瓣的肉狠狠钳住,拧了好一阵才撒手。

    袁纵脑门儿青筋暴起,脖子都和火一个色儿了。

    扭头就是一句,“你讨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