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2节

      这一年沈微夏的表现让老张看不明白,要说他没改好吧,但这一年他也惹出了许多麻烦,连私生子也弄出来了,把老爷气得不行,要说他没改好吧,比起从前,他的表现确实好多了。

    他的看法,代表了大部分人对沈微夏的看法,只是脱离了纨绔的习气,但多好却没有,距离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张叔。”沈微夏朝老人点了点头,领着保姆进屋去了。

    “妈。”

    “微夏来啦。哎哟,小豆豆,你可来啦,奶奶可想你了。”

    保姆才抱着小豆豆进屋,沈母就迎了过来,将孩子抱进了怀里。自从有了小豆豆,沈微夏在沈母心里的排名不得不退后一位。

    想起一年前沈母对自己的溺爱,如今全加诸在了小豆豆身上,自己已经完全失宠了,沈微夏也曾开玩笑地吃小豆豆的醋,把沈母逗得颇为开心。

    其实他很乐意见到这个情况,毕竟,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再被宠溺着,一口一个宝贝儿,我的儿,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奇怪。

    小豆豆一点也不认生,尽管有好些天没见沈母了,但沈母这时候抱着他,他就咧着朝人嘴笑,乖巧得很,比起他爸那不讨喜的性格,不知道要可爱多少倍。

    每次看着见人就笑的小豆豆,沈微夏就在心里琢磨着,会不会卓少小时候就是这么个模样,只是被他的继母给折腾成现在这样,跟他一样的面瘫了。毕竟他从小就是现在这么一副苦瓜脸。

    “哎哟,小豆豆,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沈母看着白嫩嫩朝自己笑的小豆豆,忍不住亲了好几口。

    有一个可爱的小孙孙什么的再幸福不过了,要是能天天留在身边带着,这世上再没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不行,我一定得让老头子今晚就表态,把人给留下了。沈母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突然,原本还盯着小皮球,玩得很开心的小豆豆突然哭了起来。

    “他这是饿了还是尿了?”沈母试探性地问道。

    “来之前喝过奶了,这时候哭估计是拉臭臭了。”站在一旁的保姆一边应着,一边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片新的尿不湿。

    保姆替小豆豆做好清理,小家伙又开心地伸出小指头摸摸小皮球,一点也不受刚才的影响。

    “嗯,这个臭臭是很能反映小孩身体状况的,可不能轻视了”抱着小豆豆,沈母开始了自己的教学,那经验一套一套的,可惜大部分都是不知道背的哪本书里的内容。

    ……

    到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沈懿回来了。

    “你回来啦。”沈母见到他回来,忙抱着小豆豆迎了过去。为了让沈懿今晚吃饭前不发脾气,早早认回小豆豆,她和沈微夏已经商量好了应对策略。

    “嗯。”沈懿点了点头,看了眼她怀里的小豆豆,环顾了下四周,没有见到沈微夏,到底还是没有把到嘴的那句,骂沈微夏的话说出来。

    “他人呢?”

    “微夏在厨房做饭呢,最近天寒你不是关节有点酸痛么,他给你做药膳呢,下午就开始了,估计再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沈母两眼亮晶晶地望向沈父,满脸的快表扬你儿子很孝顺的表情。

    “每天不干正事,就喜欢做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务正业。”尽管沈懿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高兴,说出来的却依然是骂人的话。

    “好啦,好啦,他今年已经很不错了,那药膳馆可有名了,我好多姐妹都爱去那里吃呢。哪里就是你说的那么不务正业了,再说了他也忙得很,既然有这份心给你做饭,你别骂他了。”

    尽管沈微夏在沈母心中的名词倒退了一名,但她可不能让人说自家儿子的坏话。她虽在沈懿气狠了的时候,不会开口,但这个时候,还是会说上两句的。

    在很多男人看来,说一个女人聪明,那就是在夸一朵花有白菜的斤两。一个女人能够获得幸福,未必是因为她的聪明。

    沈母这一辈子能牵住沈懿的心,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她会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沈懿的决定,她一定会支持,因为她知道,男人都是骄傲的。

    所以不管她多么爱沈微夏,在沈懿骂人的时候,也很少会开口,除非对方太过了,就像沈微夏第一次挨揍时那样,那个时候,她才会不顾一切地站出来。

    而像现在这个的时候,因为知道沈懿并没有生气,她可以尽情地表现心中的不满,唠叨对方几句。也正是这种小小的亲密,夫妻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她说了两句,沈懿也不说话,沈母又抱着小豆豆凑了过去。“看看咱家小豆豆,可不可爱。你看这嘴巴,跟你的多像。”

    除了第一回沈微夏带着小豆豆回来时,沈懿气狠了,后边沈懿对小豆豆的态度并不太坏,但也说不上多好,反正不亲密。

    许是要过年了,沈懿心情好,又或许是知道这一回,要留沈微夏在家过年,就不能把他父子俩再像从前一样赶出去,沈懿这一回难得的没有发脾气。

    小家伙再一次施展万人迷的神技,朝沈懿甜甜一笑,只把沈懿萌得不行,不自在地咳了声。将外套递给侯在一旁的佣人,朝着沙发走去,大概是为了缓解这尴尬,他拿起份报纸看了起来。

    “你要不要抱抱,咱家小宝贝可乖了。”见他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看报,追上来沈母试着把小家伙强行塞进他手里。

    对上沈微夏,沈懿还能骄傲地发发脾气,但对上沈母和小豆豆,他却是一点也发不出来。终于,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将人抱进了怀里,

    “你不能这么抱,要这样。”

    见到小家伙在他怀里不自在地扭动着,沈母立即指点起来,她丰富的理论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果然,调整好姿势的沈懿发现,小家伙在他怀里乖得很,一只小手偶尔还会轻轻地挥舞着。

    “他这是喜欢你呢,你要站起来抱着他走走,逗他玩会儿,他会更开心的。”

    见到沈懿的配合,沈母更是来了精神,一心想着要教好这个徒弟。

    因此,等沈微夏做好晚餐,让人来请两人吃饭的时候,沈懿已经和小豆豆成为“好朋友”了。

    小家伙乖巧得很,大约是天性的亲近,和这个接触不多的爷爷第一回接触,亲密得很,也粘人得很。

    在佣人要抱他离开时,他伸出小手试图去抓住沈懿的衣服,可惜小小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没能成功。

    于是原本还伸着小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巴,笑呵呵的小家伙,在离开沈懿怀抱后,忽然大哭起来。那哭声叫一个撕心裂肺,就仿佛他是这世上最伤心的人。

    若是沈微夏在他旁边,一定会点着这小家伙的鼻子,笑着骂他假哭了,小家伙每次哭起来看上去可伤心了,但偏偏都是干打雷不下雨,只要目的达成,立马收了声,这事他干过太多了。

    他这模样看得沈微夏在心里好笑,才这么点子大,就这么狡猾,长大了可怎么得了。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

    “让我来抱。”果然不清楚他性格的沈懿上当了,忙从佣人手里接过小豆豆,按照沈母教的方法,逗弄起孩子来。

    方才还哭得直打嗝儿的孩子,到了他手里先是埋着头,在他身上哭了一小会儿,很快哭声渐渐就小了,这之后就在他的逗弄下重新露出了笑脸。

    沈懿一边替他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得意地说,“咱家小豆豆这么喜欢爷爷呢,那就爷爷抱着,爷爷带你去吃饭饭。”

    终于,他还是承认这孩子了。

    沈母听到这一句后,朝着原本听见小豆豆哭声,跟过来看的沈微夏,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和小豆豆圆满完成任务。

    我家小豆豆实在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搞定坏爷爷,沈母满心欢喜地想着。

    这一回接受小豆豆也算不得太勉强,沈懿面子上也不难看,因此也没发脾气,只抱着小豆豆朝餐厅走去,边走边说,“爷爷去吃饭,咱们小豆豆也喝奶奶好不好?”

    在承认小豆豆身份后,他也不再勉强自己故意不跟小豆豆亲近,终于可以和小豆豆亲亲密密的他,那宠溺劲比任何人都要多。

    ☆、44

    沈懿抱着小豆豆走在前头,满脸的宠溺,那和颜悦色,是沈微夏从未体味过的,他翻遍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也没找出沈懿这么对原主的经历。由此可见沈懿那心偏的程度。

    不过这也好理解,沈微夏他们兄弟两个小的时候,沈懿正是青年期,就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性格来看,就不是个多么温柔的人,脾气火爆得很,哪里会对孩子温声细语。

    而且他一直信奉严父这一说,从小就是被自家父亲棍棒里严打出来的沈懿,自然要把这一套教子理论延续到沈微夏他们兄弟两个身上。这一打就是二十多年,已然成了习惯了,否则对方也不会动不动就摸拐杖,在沈微夏这个年纪了,还要动手打人。

    只是人年纪越大,心就越软,尤其是对上像小豆豆这样,可爱到极点的小孩子,那心就软得跟天边的云彩一般,那气哪里还生得起来。

    沈懿除了第一回见到小豆豆时,单纯地为看着长大的儿子考虑,要把人送走,抹去他的存在以外,其他时候对小豆豆其实都还挺不错的。

    而且尽管沈微夏带着回来那天,他被沈微夏那态度气狠了,但之后立马就把小豆豆的消息给放了出去,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么做,也不过是让已经很丢脸的沈二少,再丢一回脸,只为往后能给自家孙孙,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不过虽然他早就在心里承认了小豆豆,但沈微夏忤逆了他,这惩罚是必须的,以他的性格,哪里会轻易原谅了对方。好容易到要过年了,才勉强松口,但也只是对小豆豆,对沈微夏,依旧是没好脸色。

    几人走进餐厅,就见餐桌上摆了七八个菜。

    “好香啊,微夏,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做了这么多菜呢!真想不到,就在从前我们家微夏还是个不进厨房的,在开这个药膳馆之后,不光能到老板了,还能当大厨了,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沈母看着那满桌样子好,闻着香的菜,不由得赞叹起来。

    只是听了她的话的沈微夏嘴角抽了抽,您这真的是在表扬我么?怎么感觉不那么对劲!

    尽管有了生活系统的沈微夏,很容易就能做出一桌美食,但这世界总有属于它的道理与规则,天道不光酬勤,还检验人的用心与否。因此即使沈微夏有生活系统的加持,若是他不用心,做出来的东西也只是在外行人看来是好的,真要给内行人来看,还是有差距的。

    好在这个道理他早早地就领会了,人也踏实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光知道仗着游戏系统,自己不用心了,这种改变让他进步很大,甚至连带做菜都用心许多。

    有时候对父母的报答,也不用为他们做什么大事,一桌用心烹饪的晚餐,就是最好的礼物。

    决定无视掉对方的话,沈微夏对两人道,“好了,妈,您和爸快坐吧。爸,要不把豆豆给我吧,他沉得很,又皮,抱着他不好吃饭。”

    其实沈微夏自己几乎不会抱着小豆豆吃饭,在他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看来,他又不用吃饭,抱到餐桌上来干嘛,捣蛋么?

    不过如今沈懿抱着孩子,他还是得试探性地问问,别看他现在是一脸温和,万一小家伙不乖,一下把人给惹生气了,可不得了。

    听了沈微夏的话,沈懿上下扫了他一眼。只见他上身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立面是白色的衬衣,因为做饭的原因,袖口撩得有点上,露出短短一截手臂,而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微微露出一点酒窝,看上去倒是还算舒服。

    沈懿心情本就不错,看他还算顺眼,因此父子俩今晚说第一句话时,语气也不算太差,比起往常要好不少,只用了略微嫌弃的语气说道,“就你那一身油烟味还是算了,别熏着小豆豆了。”

    天知道沈微夏身上根本就没有油烟味,莫须有的罪名也不过如此。不过这在沈微夏看来,已经是格外温和了,他根本不敢指望自己能和小豆豆一样,享受对方温和的态度。

    只要不上拐杖,看在沈微夏眼里,那就是沈懿给他的最好态度了。自己这一年的经历,以及原主的记忆,他对沈懿给予的棍棒,很有些顾忌。

    “哎,老公,那你得这样抱着才好。”

    沈母这个老师一见有机会,又一次开始了她的指导,也顺便缓解了沈微夏的尴尬。说起来她教学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跟书上的标准动作分毫不差,可惜就是缺了许多亲自动手的机会,显得有些奇怪的生硬,不过在沈懿这种外行人看来,还是很厉害的。

    调整好抱着孩子的姿势,沈懿对站在一旁的保姆道,“孩子的奶瓶呢?”

    “孙……豆豆少爷才喝了奶没多久,得过些时候才喝。”保姆本想说句孙少爷,看到沈母使的颜色,忙改了口。

    “嗯,以后就叫孙少爷好了,不用只在我面前才改口。”

    “是。”

    “好了,吃饭吧。”

    “嗯,微夏,你这手艺又进步了,再过段日子,只怕老王也要拜你为师了。”在吃下一口沈微夏做的菜后,沈母非常开心地说着。

    老王是沈家干得最长久的一个厨子,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他家祖上在御膳房当过差,有这种氛围的熏陶,加上他从小就被当大厨培养,做出来的菜自然是很好的。十多年前,沈懿为了家中挑嘴的沈母,花大价钱将他寻来,从此他便成了沈家专门的厨师。

    能让沈母这个从小娇生惯养,吃饭特别挑嘴的人,一连吃上十多年不厌烦,那手艺不是一般的好。

    沈微夏尽管有游戏中生活系统的加持,又对做菜有一些属于自己的领会,但到底底子薄了些,做出来的食物虽也是美味,但和这种做了几十年厨子,又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的人比起来,还是会有一些差距。

    不过,他本就不是专业厨子,能烧出这样的菜色来,又是自家儿子,那看在沈母眼里,自然是不一样的,因此对他是极力夸赞了一番。

    自父子俩闹翻后,尽管沈母并没有直接站在沈微夏这边,但一直以来,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在沈懿面前不遗余力地表扬沈微夏,只盼着自家老头能早些消气,让儿子和孙子都早点回来。

    听了她的话,沈父并未答话,只是夹了些她刚吃过的菜尝了口。他爱吃东坡肉,但沈母不大吃他一直是知道的,对方都这么推荐了,他怎好不配合,从来好男人都是宠媳妇的。

    而沈微夏一直在极力求得他的原谅,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没有摆出完全抗拒的意思,毕竟古话说得好,父子没有隔夜仇,要不他也不会一直对沈微夏的事情那么关心,对方只要在外边受了点委屈,一定会替他报仇。

    只是他虽护短,但性格却是真的有那么点暴躁,每当他想起,对方竟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思,跳起来反抗自己,心里就来火。而想到对方的愚蠢,只觉得自己精明一世,却生出个这么糊涂的儿子,实在是一世英名尽毁,再加上些乱起八糟的原因,迟迟不肯原谅对方。

    因此他吃肉的时候,颇有两分狠劲,仿佛是把沈微夏当做那肉,狠狠蹂躏一番。

    “怎么样,微夏做的这东坡肉味道比上次的还要好吧?他肯定有用心研究过,老公,你说是不是?”

    尽管沈懿心里还是有气,也不愿说话,更不愿表扬沈微夏,但沈母就仿佛看不懂他一般,依旧很激动地凑过来。和先前要把小豆豆塞进他怀里的架势一样,那状态根本就是今晚不和沈微夏和好,就不放他清净。

    他已经接受小豆豆了,对他来说,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和他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沈母自然知道,只要再加把劲,他就会原谅沈微夏了,不说其他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给他甩脸子了。

    正是这样一种想法,让沈母拼命推着他,想要让他再往前一步。尽管手法粗糙,但绝对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