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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鸽羽龙因为疼痛而张开大嘴摇摆着脑袋疯狂的嚎叫着,血顺着它的脸颊流进了它自己的嘴巴里。

    沈毅飞朝着鸽羽龙瞎掉的右眼的方向略退了两步,这个家伙的行动让他没办法去做第二次近身攻击,需要稍等一会儿。

    “砰!”一声门响,时机来了,但却不是沈毅飞的。又有两头鸽羽龙从门外冲了进来。

    追着这头滚进来的鸽羽龙,因为沈毅飞的想法是在不知道鸽羽龙有多少的情况下,能杀一头就杀一头。不过现在既然是三头……还是能杀掉,沈毅飞挑挑眉,不过就需要用点策略了。

    新进来的两头鸽羽龙反应极端迅速,看见了沈毅飞立刻嚎叫着张开大嘴向他冲来,它们的叫声提醒了那只瞎眼的同伴。它停下了狂躁的咆哮,也将头扭向沈毅飞的方向,瞪着仅存的一只眼睛,冲了过来。

    “砰!!!”独眼的鸽羽龙距离沈毅飞最近,它冲的也最快,不过它好像忘了,刚才是谁揍得它晕头转向的。它没吃到鲜肉,而是再次迟到了铁斧。这次沈毅飞换了个方向和角度拍,而且用的力量更大,本来就没完全恢复的鸽羽龙整个身体歪斜到了一边,沈毅飞的短矛这一次,也准确无比的刺进了它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中,这次它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短矛一插一搅,干脆利索的终结了它的生命。

    但沈毅飞也来不及把短矛拔出来了,另外两只鸽羽龙已经近在眼前,沈毅飞转身就跑。

    两头鸽羽龙跃过同伴,张开大嘴,毫不犹豫的追赶在沈毅飞的身后。

    一对二沈毅飞也有信心,不过他面对鸽羽龙的时候,从来没一对二过,所以他选择了稳妥的方法。原本他是想要把鸽羽龙引到一条窄路上去的,结果发现,这层楼有几家相对较大的大公司。不是那种单元房一样的小空间,而是一片有着许多办公桌隔间的大办公区,路过那样一个玻璃门,沈毅飞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推门跑了进去了。

    虽然他都不知道刚才闪现的是什么,但是这个决定显然是正确的。

    在他身后,追在最前边的鸽羽龙一头撞在了玻璃门上!虽然自身的体重和奔跑的速度,让它成功撞进了这家公司里,但也完全失去了平衡。而跟在它后边的同伴,则被回拍的玻璃门吓了一跳,停在了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

    冲进来的鸽羽龙撞进了前台,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它必定要折腾上一会儿才能重新站起来。但沈毅飞可没那么好心,给它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没用斧头,沈毅飞举起一把颇有分量的办公椅砸在了这头野兽的身上。无论它的皮子有多么的坚固,骨头都碎了一样只有死亡一个结果。

    第二头搞定,沈毅飞看向门外,却发现剩下的那只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因为畏惧就此遛了?有这个可能,但是鸽羽龙这种狡猾的动物,沈毅飞觉得它更可能是藏起来等待进攻的好时机。

    那就让它跟在后边等待时机吧。沈毅飞挑挑眉,冲出这家公司,按照原路返回,重新开始跑楼梯,不过比上次他的速度更慢了一些。虽然他和同伴重聚的渴望更加的强烈,但是现在这地方可能聚集了更多的鸽羽龙,但是他一家子都在楼梯上边。

    奔跑中,沈毅飞只能再次吐槽这地方建筑结构不合理了——竟然只有一处楼梯!不过,其实这也是好事,因为鸽羽龙也没法绕路了。

    不知道是好运气还是什么,沈毅飞这次进到楼梯间里边时,并没有遇到鸽羽龙,但是也没听到泰迪或者希拉的叫声。沈毅飞忍不住加快了上楼的速度,一路上,他看见了很多鸽羽龙的尸体,有开膛破肚的,也有骨骼扭曲的,还有和沈毅飞手法差不多一只眼睛血肉模糊的。

    终于,在跑上十六层的时候,沈毅飞见到了那个井字,大概是担心他错过,所以那个字不是用刀子划在墙上,而是用鲜血写在墙上的——当然是鸽羽龙的鲜血。

    沈毅飞推开了十六层的门,地上有几头残破的鸽羽龙尸体,有一道血迹拖拽的痕迹,有泰迪、干脆面、希拉和秦继旬的脚印……而和这些脚印同一方向的墙上,有着另外一个用鲜血画出来的井字,以及指示方向的箭头。沈毅飞摸了一下,写上去的血迹还是湿润的。

    看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很轻松,而且离开得并不久。

    微微一笑,沈毅飞顺着这些留下的痕迹追了下去。

    从他们的脚步就能看出来,没有谁受伤,离开得很轻松,而且在离开之前,除了秦继旬之外的几个家伙,很显然还饱餐了一顿。

    沈毅飞跑得越来越快,终于,他能听见泰迪的咆哮,和秦继旬的劝阻声了。但是,沈毅飞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倒退着走了两步,停在了一家公司的门口,透过同样没锁的玻璃门,能看见正对大门口的大概是等待区之类的地方,有一台饮水机。不过更让沈毅飞注意的,是饮水机旁边,还立着两桶没拆封的矿泉水。

    这个水十成已经过期了,而且绝对不能喝了。但是,沈毅飞虽然把虫尸的腐蚀液已经尽量擦干净了,但还是觉得不放心。如果有极少的残留下来,腐蚀性虽然没有了,但会不会有毒之类的。泰迪和干脆面最喜欢舔他,希拉和警长没那么频繁,但偶尔也有那么几次。秦继旬……不是说秦继旬舔他,但他们俩搂搂抱抱也还算经常。

    尤其是干脆面和警长,它们俩更小只,一旦腐蚀液真的有残留,它们受到伤害的可能也更大。

    沈毅飞可不希望,自己一时的疏忽,造成什么悲剧。

    把东西都放下,沈毅飞打开水桶,朝着自己的身上一通浇……

    十分钟后,因为浑身湿淋淋,所以并没穿上夹克的沈毅飞拐过一个路口,前面大概是一块无人承租的大办公区。

    透过玻璃门,能看见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办公用品。但是,沈毅飞却能清楚的看见趴在地上舔着警长的希拉,哦~小刺也在希拉的肚皮上趴着,大概是在喝奶。秦继旬和泰迪在门口,他紧抱着泰迪的脖子,可是却被泰迪一路拉拽了出来。还有……摇晃着尾巴,一路朝着他跑过来的干脆面。

    沈毅飞弯下腰,一把就把干脆面抱在了怀里,抱起来就是一通揉!干脆面发出兴奋而短促的叫声,短粗的四肢能碰到沈毅飞后,也在他身上一通划拉。

    “疼疼疼!”沈毅飞立刻又给了干脆面一个举高高……这个肥毛球那么划拉是为了挂在沈毅飞的身上,但是,它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注意到沈毅飞没穿衣服,锋利的小爪子挠的可都是沈毅飞的皮肉——所以痛觉果然还是正常的。

    干脆面还没应付完呢,泰迪已经咚咚咚的跑过来了,大概是沈毅飞还举着干脆面,所以泰迪倒是没动它的熊掌开拍,只是用大脑袋挨蹭着沈毅飞的肚子。刚浇完凉水的肚皮,现在还有点冷飕飕的,泰迪的脑袋则是又软又暖,蹭起来还有些发痒。

    沈毅飞一下子把干脆面放肩膀上了,干脆面也习惯了在沈毅飞的肩膀上做面口袋,老老实实的挂在那儿了。摸着泰迪的脑袋,沈毅飞对着秦继旬笑笑,他能发现刚才秦继旬松了一口气。

    沈毅飞拖家带口的进了那个大办公区,把背包摘下来靠墙放着,然后对着泰迪拍了拍胸口:“来吧!”

    聪明熊泰迪,是非常善于理解沈毅飞语言和动作所表达的含义的。比如,现在面对沈毅飞的邀请,泰迪两只大熊掌立刻就按在沈毅飞肩膀上了,把他整个人都罩得不见人影了。

    沈毅飞肚子里哀叫一声,灰太狼给他来过这招,但是……重量级不一样啊!!!

    这一“重击”之下,沈毅飞当场就躺平了,脑袋撞到地面上,沈毅飞眼晕了半天。泰迪的也还是知道自己的“轻重”,熊掌没继续压在沈毅飞的身上,而是按在了他脑袋两边,低下头,对着秦继旬就是上下左右的一通猛舔。

    另外一边,秦继旬只能看见沈毅飞穿着黑色运动鞋的两只脚伸在外边不停的蹬啊蹬的,顿时心情复杂——既担心又想笑……

    “泰迪!泰迪!”沈毅飞其实也是在努力反击的,泰迪舔,他就挠,不过~他的反击貌似只是让这个大家伙更兴奋,也更舒服了~~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泰迪总算心满意足了。厚实的背脊上驮着一个从刚才一直就对泰迪的“暴行”呐喊助威,现在更是兴奋得欢蹦乱跳的干脆面,一扭一扭的回去了。另外,泰迪屁屁上的毛长出来了不少,但和其他部位的毛相比还是能看出明显的不同~~~

    一身泰迪的口水,被严刑拷打完毕的沈毅飞从地上爬起来靠墙坐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66

    66、066战斗座谈 ...

    现在,沈毅飞感觉比刚才和虫尸以及鸽羽龙搏斗还累,而且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身上还有着血的秦继旬,还有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突然之间,他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可实际上秦继旬比他更无措,因为秦继旬刚才脸上还因为沈毅飞的“痛苦遭遇”而带着笑,所以他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感觉。

    沉默了半天,还是沈毅飞先说话了,不过,就想出来了三个字:“……没事吧?”

    秦继旬稳了稳心情,朝着他走过来,和他一块儿靠墙坐在了地上:“嗯,没事。你怎么样”

    “先是虫尸,然后又碰上了鸽羽龙。”沈毅飞实话实说。

    秦继旬脸色立刻就变了,凑过来拽起沈毅飞的一条胳膊,上下打量他。发现他除了光着上身,裤子也换了一条新的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对头的情况,表情才恢复了平静:“没受伤就好。”他呼出一口气,“下次绝对不准你单独行动了。”

    “这个……偶尔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秦继旬没回答,只是斜着眼,挑着眉,冷森森的看着沈毅飞。

    沈毅飞赶紧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样?我一路上可是看见了不少鸽羽龙,都没事吧?”

    “在十二层的时候,我们等了你一会儿,然后那些家伙就追上来了。不过,这里确实是个好地点,尤其是在楼梯间里,鸽羽龙几乎一点优势都没有。这样的地形,它们没法纵跃,楼梯还让它们立足不稳,只能从下向上发动攻击,速度优势也无法发挥,只能把嘴巴探过来的一次次的意图啃咬。但我们还有一只泰迪在,这些家伙只能吃到熊掌——不是用嘴巴,而是用自己的脸。”秦继旬叹了一声,把话题又绕回去了,“你不需要担心我们,有问题的还是你。绝对绝对,不要单独行动了。”

    “好的。”沈毅飞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保证?”秦继旬像是看着不听话的孩子。

    沈毅飞抬起一只手:“我发誓。”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你躺下休息会儿吧。”秦继旬叹了一声,对着沈毅飞摆摆手,他自己却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其实在楼梯间休息应该更安全些,谁知道鸽羽龙还会不会再回来?但是楼梯间既窄小,又潮湿寒冷,对小刺和警长来说,那样的环境太糟糕了。况且,每一层的楼梯间能呆的地方就那么一点,泰迪自己就占了近乎三分之一,再加上希拉……他们就只能躺在楼梯上去了。

    这样的环境,安全是安全了,但对于恢复体力和精力却对没什么帮助。

    至于现在秦继旬选择的这个休息地点,虽然有两条通道通向这里,但是每条通道很很窄,最多三人并排,只有在门口的一小块地方才稍微宽敞一点——这大概也是这地方租不出去的原因之一。以鸽羽龙的块头,以及它们的行走方式,这通道也就是一头半,或者说就是一头鸽羽龙能过来,两个方向,最多是两头。地形上虽然没有楼梯那么好,但能够让他们好好休息。

    “等会儿,我带了药回来。”沈毅飞一把拉住秦继旬,示意他等一会儿,同时从背包上把白大褂解了下来,“而且,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在这给自己上药,我出去吧。”

    “沈毅飞……你没忘了自己两分钟前说了什么吧?”秦继旬按了按额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沈毅飞。

    “两分钟……”沈毅飞挑挑眉,抓住秦继旬的那只手,大拇指在秦继旬的手背上蹭来蹭去,“我当然知道,我发誓了,而且也没有违背誓言。我也知道你要干什么,是出去布置一下,对不对?其实只要把办公椅之类的搬出来,横在路中间,对于鸽羽龙来说就是个巨大的阻碍了。做这些就在不远处,你出门走两步就能看见我,而且以你的耳朵,一定能听到我的动静。而且我绝对不会违背对你的誓言的。”

    秦继旬松了口气:“别走太远……一会儿我出去给你帮忙。”

    “当然!”

    “那就去吧。”

    “得令!”敬了个礼,沈毅飞跑出去了,但刚走出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结果却正好和金色的眼睛秦继旬撞上——因为秦继旬也在看着他……

    秦继旬匆匆忙忙把视线躲开了,沈毅飞则笑得无比灿烂(傻)的,去做“布置”了。

    鸽羽龙毕竟是动物,而且只有短短的前肢,没有可以灵活运用的手。所以,想要提前给自己预警,或者在它们前进的路上造成一些阻碍,沈毅飞要做的事情确实很简单。他只是把两边办公室的座椅、饮水机,或者花盆之类的东西都从里边搬出来,放在路中间。他还砸碎了一些东西,把碎片立起来朝上放着。这是最简单粗陋的陷阱,但在只有一条路的情况下,以鸽羽龙的体型,多多少少还是会中招。

    这些布置无法伤害到鸽羽龙,但是会给它们的前进造成极大的阻碍——沈毅飞自己朝回走的时候都有点困难。一旦有东西要朝它们接近,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弄出声响,除非它们从房顶走……

    爬在房顶上的虫尸的画面从沈毅飞的脑海中闪过,沈毅飞停下了动作抬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片刻后,走廊的灯罩被沈毅飞拆掉了,从那些办公桌里翻出来的各式各样会发出声响的小挂件,被沈毅飞挂在了顶灯里灯泡所在的位置上。一眼看去,这屋顶倒是有点像过节,或者狂欢时的装饰。

    布置好了,除了晚上睡觉更安心之外,沈毅飞竟然还翻出来不少好东西——一箱的灌装各种饮料加啤酒,一箱各式薯片和饼干,一大包速溶咖啡,还有一箱半的各种品牌的方便面。如果仔细翻的话,可能还有更多。而这些别人的储备粮,现在都便宜沈毅飞了。

    所有东西都装进同样翻出来的箱子里,沈毅飞把箱子码放在一把老板椅上,一路推着回来了。

    “出去一趟,满载而归?”在路口的时候,沈毅飞碰见了秦继旬,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药物的味道。

    “嗯,如果翻箱倒柜的话,大概还能找到更多。”沈毅飞把东西靠边放下,一抬头,看见地上放着已经打开了的红花油的瓶子,干脆面正蹲在旁边,一双豆豆眼好奇的超瓶子里看,黑色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就凑过去了,然后……

    “阿噗!”干脆面猛的蹲直了打了一个喷嚏,转身就跑了,大尾巴还很记仇的抽在了瓶子上,立刻就把瓶子抽倒了。

    那情景好笑是好笑,但是沈毅飞并没专注于笑,看情况赶紧来了个飞扑,下巴被嗑在了地面上,牙齿咬到了舌尖,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瓶子也算是安稳的倒在他的掌心里了。

    那边干脆面靠着泰迪厚实的背脊蹲了下来,两只前爪捧着鼻子,还在“阿噗!阿噗!”的喷嚏个不停。沈毅飞看着干脆面又想笑,但是舌尖疼,眼泪还流个不同,结果就是那么一个哭哭笑笑的囧脸。

    干脆面自然是听到了沈毅飞的笑声,总算停下了喷嚏后,立刻抬起头,豆豆眼紧紧的盯住了沈毅飞。

    “别笑了。”秦继旬刚才因为是背对着,所以没看见干脆面做了什么,但现在他可是看见沈毅飞那张囧脸了。他也在笑,唇角笑纹都能看出来了,“你现在的脸可是够吓人的,小心以后干脆面跟你赌气。”

    “那我就用棒糖贿赂它。”沈毅飞说话还有点不利索,他把瓶子放直,然后坐了起来,举手给秦继旬看,“况且,谁让它偷偷做坏事?就算刚才接住了,但也弄洒了不少。”

    “不是都洒你手上了吗?不算是浪费。”秦继旬把瓶子接了过去,坐在了沈毅飞旁边。

    听他这么说,沈毅飞立刻凑了过去,肩膀挨着肩膀,举着都是红花油味道的手:“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擦吗?”

    秦继旬轻颤一下,眼神开始躲避沈毅飞,视线集中在他自己的手臂上。沈毅飞感受着秦继旬传来的体温,心脏同样因为他自己刚才的问题而打鼓一样的跳着——甚至,他想着秦继旬应该听到自己胸膛里传出来的又急又重的鼓点。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