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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节

      “娘娘虔诚礼佛,王爷必定康健多福。”如瑾敷衍着客套一句。

    长平王将她最初的惊愕和现在的疏远都看在眼里,笑着插言道:“母妃,还愿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吧,您还不快去?”

    陈嫔恍然,露了焦急之色,和如瑾匆匆交待一句,扶了宫女的手臂匆匆出门往正殿去了。

    长平王这才看向如瑾:“我母妃人不错吧?”

    如瑾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才陈嫔那样的态度,再加上他这么一句,仿佛今日的见面就是为了让她见他的亲人似的。

    “宙儿,你也来上一炷香。”那边传来陈嫔的声音。

    长平王应了一声,笑着朝如瑾点头:“我过去一会。”

    如瑾只当没听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要去便去,和她交待什么劲儿?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慧一和尚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站着,隐形人似的,这时才笑眯眯瞅了如瑾一眼,引着长平王朝正殿去了。

    这一眼将如瑾看得心惊。

    怎么,瞧这意思,慧一和尚仿佛知道两人之间很熟悉?

    不然长平王言语态度都不符合王爷和秀女的身份,慧一怎么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这和尚不会将两人是相识的事透露出去吧?

    如瑾可不会单纯的以为今天和陈嫔长平王是偶遇。成年皇子进宫都是要禀明皇帝皇后的,且也不能到处乱跑,顶多像长平王今日这样,在临近宫墙的地方待一会。梵华殿地处内廷边路,所以长平王才能进来。

    如瑾知道陈嫔经常来这里,但从没听说过长平王和她一起来的事,联想方才那母子俩的态度,如瑾甚至怀疑,正是长平王知道了她在这里罚跪,所以才跟着来还愿。

    让她见他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如瑾并没有忘记他在绸缎铺暗室里说过的那句话,也清晰记得年根守岁的夜晚。

    她的脸上渐渐发起烧来。腿上酸疼麻胀的几乎让人昏厥,一边胡思乱想着,如瑾一边咬牙忍着血脉的流动,偶尔轻轻掐捏一下。

    空落落的偏殿里光线昏暗,她独自躲在小凳子上,透过敞开的殿门看见院中情景。那里站着几个宫女和内侍,都是跟着陈嫔来的人,也不知里头会不会被皇后等人安插了耳目。如瑾身体正好处在暗影里,倒是不怕被她们瞧见,将她罚跪中偷懒的事情传出去。

    “小主,我来给您揉揉腿。”陈嫔跟前的宫女去而复返,轻巧进了屋子,来到如瑾跟前蹲下身,不等如瑾回答,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腿上。

    “……呀!”

    如瑾的拒绝化成了一声低呼。腿上实在太麻痒了,被宫女这么一捏,几乎让她背过气去,不过接下来的感觉却是不错,宫女的手劲力道正好,几下捏过,如瑾感觉好了许多。

    “谢谢姐姐。”

    宫女抿嘴一笑:“我家娘娘早前也总被人叫去罚跪,我这手法是专门琢磨练习过的,真正好用。”

    如瑾不曾想她这么不设防的说起陈嫔的尴尬事,正不知如何接话,宫女回头看了看外头,轻声笑道:“小主,我可从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上心呢,小主要好好珍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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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溜一下男主。百万字内结婚的愿望又破灭了,下个十万字里要是能解决,就好了……

    206 霸道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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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瑾被她没头没脑的直白话吓了一跳,这宫女,说话太没遮拦了,“姐姐,非礼勿言。”

    宫女约摸二十多岁,清亮的眼睛里有经过事的明澈,也未褪去女孩子的活泼俏皮,见如瑾有些发窘,她笑弯了眉眼。

    “小主,咱们又不是外人,才刚来的路上王爷就和娘娘说过了,今年定会娶您过门,还把娘娘唬了一跳呢,直怪王爷不早说,害得她没准备像样的见面礼。咱们王爷却说,不拘什么礼,见了面就是心意。小主您不知道,不管外人怎么嚼舌头,王爷在女人身上其实不怎么上心,别看王府院子里住着那么多人,可被他在娘娘跟前提起的,您是独一份。”

    如瑾窘迫之余又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说客吗?

    “还不知道姐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若是别人,敢当面说这样的话,如瑾早就将脸变了。可长平王毕竟是救命恩人,他母妃跟前的侍女,如瑾不能给脸色,唯有将话岔开。

    不料宫女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小主,我叫茕影,您直接叫名或小影子都成。我是娘娘跟前最亲近的人,娘娘和王爷什么事都不避着我,日后您成了王妃,也尽管放宽了心使唤我。”

    “影姐姐,我成不了王妃。”如瑾自然不能直接叫人家的名字,指了指地面上放着的落选宫花,“而且也别叫我小主了,没当选,称什么小主呢。”

    茕影对那宫花不以为意:“蓝小姐放心,咱们王爷办法多着呢,他说要娶您过门,您就一定成的了王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压根也没对这事有过期待呀。如瑾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这宫女对话下去了。

    而这宫女口中念叨的事也让她十分忐忑不安。

    长平王那句“要娶你”是认真的么?如果他以前做的种种还能勉强当做是贵胄纨绔的游戏,这禀告了生母,又当面引荐,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说起来,其实如瑾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蒙蔽自己罢了,以前那些事本也不能看作沾花惹草的游戏。

    否则他不至于在天帝教徒作乱时亲身来援。

    也不会在气氛敏感的时候,深夜潜入蓝府与她守岁。

    崔吉杨三刀和那些舍生忘死的护卫们,那一张张面值零散的银票宝钞,他对她做过的事,与寻花问柳相隔甚远。

    只是她一直不想承认,也有些害怕面对。

    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如果他说要她报恩,为奴为婢,甚至更难启齿的要求,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可他偏偏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意,也要她的情意,尊重她的心,也要她尊重他的。

    这是世间最容易却也最难的交换,他似乎在要她的心甘情愿。

    可是,她能心甘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