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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下面那个倒霉的影卫抬头一看——偶滴神啊,被子,凳子,茶……茶几!!!

    对自家影卫无限信心让甄大学士无视了下面的噼里啪啦声,淡定地一一闪过飞来物,在苏日暮准备掀桌的时候闪身到了他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只平静地问:“闹够了么?”

    苏日暮喘过一口气,也很淡定了,“够……才怪!!!”

    可惜淡定面孔维持不到半秒钟,就瞬间崩裂,苏大酒才沉肩抬掌,龇牙咧嘴的恨不得将他嚼个稀巴烂吞吃入腹。

    “别闹了。”甄侦这般道,再度握住了他的手腕,依旧没有动怒,目光注视着他的眼,脸上有着特别的神色。

    说不出那神色中带着的是什么,只是让人感觉有点莫名的哀。

    “切!”苏日暮不屑般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倒是不再动手了。

    甄侦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看了他片刻。

    苏日暮被看得皱眉。

    甄侦冷不丁的开口,“昨晚我手下的一个弟兄死了。”

    苏日暮揉了揉鼻子——关他什么事……呃,难怪这家伙看起来阴沉沉的样子,没想到这变态居然还有那么点感情……

    “临死前,他说了三爷的名字。”那句话的余音还没落尽,甄侦又轻描淡写地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苏日暮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瞬间惊涛骇浪——子诤他……怎么可能?

    不是不相信阜远舟会杀人,只是阜远舟若是要杀人的话,他有百八十个毁尸灭迹掩护伪装的主意,怎么会被人抓到了马脚?

    那么,是什么人要嫁祸阜远舟。那个老是冷冰冰的皇帝又是怎么想的?

    “你很担心么?”甄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淡淡的问。

    苏日暮眉头一扬,“我担心什么?”自昨晚摄魂术的事情暴露之后,他已经完全不打算在甄侦面前自称小生了,和阜远舟如出一辙的张扬性子暴露了出来。

    此时他轻轻巧巧一笑,微卷的长发披散着,眉尖傲恣浮现出来,狂生潇洒睥睨天下,嘴角挑着似乎有些不屑一顾,“若是鼎鼎大名的神才杀个人都会漏了马脚,那么这个名号也未免太名不副实了。”

    甄侦看了他一会儿,只不置可否地道了一声“是么?”

    苏日暮顿了一下,忍不住道:“你不会真的白痴到相信是子……阜三爷吧?”

    甄侦继续不置可否,只是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三爷呢?因为陛下相信他么?”

    他笑了笑,好看的笑容里搀着些许冷然的感觉,衬着他暗红的衣袍,莫名带上了些微煞气。

    苏日暮只道他是因为手下弟兄的死昏了头,也不再接话,不过听他说阜怀尧相信阜远舟,他的心里就安稳上了一些。

    甄侦却突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苏日暮。”

    “干嘛?”苏日暮不耐烦状看向他。

    甄侦的目光一瞬不转地望着他,他的眸色本就极黑,即使不动用摄魂术时也能引得人去注视他的眼,在此时被眸中的一些道不明的情绪染得瞳色更深,即使苏日暮一再提醒自己这个人会“妖术”,却还是一时移不开自己的眼神避免和他对视,觉得只是这么望上一眼,就让人心头发闷,几乎要深陷进去。

    苏日暮正想扭开头时,他就开口了。

    “如果我死了……”

    甄侦如是道,他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苏日暮打了个愣神。

    窗外,地平线上那抹鱼肚白被一抹淡淡的浅金染上了色。

    苏日暮忽略掉自己心口一闪而逝的针扎的感觉,嘲弄般笑了几声,“通常啊,好人不长命,只有祸害遗千年,甄侦你啊,绝对会和王八同寿的。”

    甄侦一时没说话,只静静地收回了视线。

    苏日暮疑惑地望着他,心里头想这讨厌鬼的弟兄刚死了,自己这句话是不是戳到他“脆弱”的小心肝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道个歉以示大方,就听得那人道:“天亮了,我回翰林院了。”

    一晚上都没回去?——苏日暮的嘴张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叫他吃个早饭再回去,走到门口的甄侦忽然低沉着声音道:

    “苏日暮,我们会一起祸害遗千年的。”

    苏大才子先是一怔,然后是大怒,顺手抄起支毛笔扔了过去,被关上的房门一挡,扎进了厚木里,入木三分,足以见识其主人的怒火有多炽。

    “——甄侦你丫的才是祸害!!!”

    不过震怒中的苏日暮永远不会知道,房门背后的年轻男子,脸上是一种连他自身都无法明白的认真——近乎偏执。

    ……

    听朝小阁外,甄侦在高耸的竹子边站立了片刻,方对旁边的鹧鸪道:“盯紧他,不管他去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大人。”鹧鸪领命。

    停顿了一下,甄侦缓缓地补充:“不要让他出事。”

    鹧鸪微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才低头应是。

    ……

    剑光如银龙。

    “不能闪,要斜削!”

    “……好。”

    “进攻的时候不准靠在一起,如果敌人两边佯攻,你们来不及回防。”

    “不过中间……”

    “离这么一段距离……嗯,就这样,动作够快,防守进退就没有问题了。”

    “不够快!”

    “……”

    “臂力不足,怎么拿稳剑!?”

    “哐当!”

    “哐当!”

    随着两声金属坠地声,银龙的剑光也停歇了下来。

    年轻的丰峻男子手腕微转,在明媚的日光下挽了一个绚丽的剑花,收剑入鞘。

    他的颜容俊美萧疏,身姿轩若林林淞海,清贵傲岸难言,着一身深蓝长袖摆修白鹭深衣,挥剑时动作却丝毫不受衣袍影响,笔直站着的姿态优雅而镇定,脊梁是挺直的,如同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

    他就以这么一种君子端方如玉的模样看着失了剑的一对双胞胎少年,言语虽是苛责的,面上却仍然是那种熙熙温润的笑。

    花寒和花烈却是看得冷汗涔涔,赶紧捡起剑负在背后,嗫嚅半天没能言语。

    能叫他们被打掉了剑毫不留情揭出缺点而不敢怒不敢言反而心生叹服的人,除了阜远舟还能有谁?

    “作为剑客,首先就要拿稳自己的剑,”阜远舟的指尖拂过琅琊的剑身,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道,就要用巧劲,避开锋芒,借力卸力,剑不是刀,硬碰硬是很不聪明的做法。”

    “巧劲……”花寒重复这两个字。

    阜远舟点头,“剑法讲究灵活,要随机应变,不过臂力还是要练起来的,不是所有剑招有足够内力和悟性就能撑得起来的。”

    花寒花烈点头表示明白。

    阜远舟若有所思,“你们两个太默契了,对练的时候体会不到那种生死拼杀的感觉……”不然的话反应能力定会更上一层楼。

    花烈看看他,有些期待地问:“要不……阜大哥你来教教我们?”

    “我不是在教着你们么?”阜远舟好笑。

    “阜大哥知道我的意思啦……”花烈摸摸鼻子。

    阜远舟却摇了摇头,示意不行。

    花寒和花烈对视一眼,都显得很失望,没有料到阜远舟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拜师的请求。

    不过阜远舟解释道:“我的剑法走的是霸道路子,而你们的剑法轻灵,跟我学并不适合。”

    花寒和花烈恍然大悟。

    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剑法也是如此,要是学了不合适自己的路子,反而会耽误了自己。

    他们之前一直在考虑拜师的事,结果却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无怪乎他们老爹总说他们做事不周到。

    “如果你们真的要拜师的话……”阜远舟想了想,“倒是有个人挺适合你们的。”

    “嗯?”双胞胎好奇,“是谁?”

    阜远舟拍怕他们的肩膀,“现在没办法介绍给你们,等下回吧,放心,他的剑法绝对不在我之下。”

    闻言,花寒和花烈都有些百爪挠心迫不及待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和皇朝第一高手打个平手?怎么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

    他们这般想,倒不是说阜远舟的剑法就天下第一了,比起一些成名已久行事低调的老前辈,他自然还欠些火候,只是树大招风,有了名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挑战了,有一段时间里阜远舟可谓是来者不拒,连战几十场都无败绩,成为一个不败的神话,所以骤然闻得他还有如此对手时才觉得神奇不已。

    阜远舟却在心里盘算,如果给苏日暮弄俩徒弟折腾折腾他,那家伙就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了。

    何况,将苏家的剑法传承下去,想来也是那个家伙心里一直惦念着的事情吧……

    “另外,连元帅身边有个使厚背刀的年轻人,他虽然用刀,不过刀法倒是很出奇的走轻巧路子,你们也可以去讨教讨教。”阜远舟道。

    花寒花烈点头。

    他们两个多番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去从军,阜远舟听过他们的决定,就将他们举荐给了连晋,虽然那个元帅吊儿郎当混不吝的,不过能力一流,而且连家军也的确是玉衡第一大军,将乌鸦嘴的宝贝儿子放在连晋身边,他也放心。

    当然,即使是永宁王举荐人给了连晋,他们两个还是要从最低阶的士兵做起的。

    三人走到树荫下,齐然和齐晏紫正好路过,便过来打个招呼。

    花烈看见齐然强打精神还是掩饰不住那大号黑眼圈的样子,禁不住凑过去打趣道:“阿然你那么忧心能不能高中状元所以夜难成寐么?还是京城荣华连心都不知丢到哪个温柔乡里了?”

    众人都笑了,齐然也笑,不过是苦笑,“花兄这话说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花烈继续逗他,自家兄弟“干坏事”,花寒也不搀和,只作冷眼旁观状。

    齐然无奈,“我只是没睡好而已,昨晚老是听到一些怪声音。”

    “怪声音?”众人都愣了愣。

    阜远舟不解地问他们:“怎么回事?”在府尹府里能有什么怪声音?

    花寒和花烈摇头,“我们没听到。”

    齐晏紫也疑惑,“有吗?”

    他们三个都是习武之人,有什么声音是他们听不到而齐然听得到的?

    齐然也是奇怪得紧,“没听到吗?就是那种……唔……”他冥思苦想着形容词,“就像是……没错,像是铲子插进土里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闹了大半夜呢。”他本来以为是什么人没事做半夜三更种花,不过早上起来又没看到类似的痕迹,衙役们也说没看见有人晚上出来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