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刘欣攀到竿顶,先來了个金鸡独立,接着來了个大回环,翻身一个单手倒立,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全场掌声如雷,祝英等三人离着竿顶还有四五尺的距离,见此情景,都知道败局已定,一齐停了下來,顺着竹竿滑到地面,抬头看着刘欣表演,
竹竿的周围并沒有支撑,只是插入地下一尺多深,竿顶又细又脆,在那里做各种动作,稍有不慎便会折断竹竿,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不死也会摔成重伤,
但是在从小练习轻身术的刘欣眼里,却沒有丝毫困难,他在竹竿顶上有如一只轻灵的猿猴,飘忽自如,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层出不穷,刘欣并不像祝英他们一样,赤着上身,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长袍宽大,随着竿顶的劲风轻舞飞扬,有如神仙下凡,广场上无论汉蛮全都看得呆了,连喝彩都忘记了,
祝定也看得入神,转头问身边的封源道:“这个汉人身手了得,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封源得过刘欣的吩咐,不敢泄露他的身份,于是笑了笑说道:“他是从襄阳來的一个大客商,随行带了许多上好的货物,等会二位可以去看看,保证能让你们满意,”
孟丹点了点头,赞叹道:“一个普通的商人也能有些身手,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
这时,场中发出一阵惊呼,只见竹竿似乎承受不住刘欣的重压,突然一弯,就在竹竿堪堪就要折断的当口,刘欣身子一扭,压力顿消,竹竿“啪”的又瞬间恢复了原状,但是却有一股极大的弹力将刘欣弹向半空,这一次,就连祝定、孟丹他们三个都坐不住了,一齐站了起來,却见刘欣在空中接连几个空翻,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全场一片寂静,过了好一阵,人们才回过神來,发出一阵欢呼,
刘欣走到祝英面前,把手一伸,说道:“怎么样,彩头拿來吧,”
孟获附到祝英耳边悄悄说了两句,祝英频频点头,胸脯一挺,说道:“要想彩头,那就再比一场,”
第152章上刀山
刘欣冷冷地问道:“再比一场,比什么,”
祝英用手朝着广场的另一边一指,说道:“上刀山,”
刚才一场,祝英已经完败,即使再胜一场,大家也只是个平手,但是孟获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在他看來,汉人是绝对不敢和他比拼上刀山的,只要刘欣弃权,那么祝英就算占了上风,
昨天晚上,刘欣就打听过了,今天会有两场比赛,爬竹竿和上刀山,他也对规则做过了解,上刀山比爬竹竿更简单,谁爬得快,先摘下山顶的彩球,谁就获胜,本來,刘欣是抱着当观众的态度來的,哪晓得遇上了封盈盈这个莽撞的丫头,被迫出场,他对于上刀山心中沒底,便在爬竹竿这个环节多花了些心思,胜一场,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谁知道祝英却不依不饶,
刘欣顺着祝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搭了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高台顶上彩球下面的大红绸带迎风飘扬,高台是用竹竿搭成的,两根长竹竿之间一级一级绑着砍刀,这种砍刀便是蛮族人日常所用,刀刃已经磨得锃亮,在阳光下闪着令人心惊的寒光,显然都是锋利无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刘欣,谁都知道,蛮族男子常年赤足在深山行走,脚底早就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即便如此,这刀山也不是寻常人敢走的,何况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汉人呢,
典韦不肯再让刘欣为他涉险,抢上一步,说道:“大哥,还是让我去吧,大不了把两只脚丢在这里好了,”
封盈盈低下头,喃喃地说道:“都是我不好,不应该那么逞强的,”
刘欣沉声说道:“恶來向來鲁莽,你也如此冲动,真不应该答应你们两个在一起,行了,现在不谈这些,先过去看看再说,”
围观人群呼啦啦一声,全往广场另一边涌过去,从刘欣身边经过的蛮族少女们全都火辣辣地看上他那么一两眼,弄得刘欣浑身不自在,就在走过广场的这片刻功夫,刘欣已经打定主意,上刀山一定要比,自己一身轻巧功夫,实在上不去,大不了假装摔下來就是了,
随着一声号角,祝英、封烈、孟获三人一齐向刀山顶上攀去,饶是他们脚底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却仍然不敢大意,每登一级都是小心翼翼,
刘欣站在高台下沒有动,静静看了一会,突然心中有了底,他大吼一声,将白色长袍甩到一边,也是精赤上身,全场发出“哗”的一声赞叹,刘欣相貌英俊,又穿着长袍,看起來就像一个白面书生,现在脱了衣服,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那些围观的蛮族少女眼中都放出光來,
只见刘欣将鞋子脱了,也光着脚,身形一纵,平地跃起一丈多高,双手直接便抓住了第三级的砍刀,刘欣双脚在下一级的砍刀上轻轻一点,整个身体又往上一窜,手脚并用,飞快地往刀山顶上攀去,这个速度比起祝英他们何止快了一倍,恐怕三四倍都不止,其实,并不是刘欣想表现自己,实在是沒有办法,他不是像祝英他们是一脚一脚地攀登上去,而是双手捏着砍刀,脚下蹬着砍刀的侧面窜上去的,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别人一时瞧不出來,如果他慢上一刻,随时都有被刀划伤的危险,
所有人都看着刘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上了刀山顶部,只见他左手一伸,抓住彩球下面的红绸带,右手在砍刀上面一点,身子在半空中一个倒翻,已经轻飘飘在落到了地面,刘欣双手高举彩球,绕着高台飞奔了一圈,而此时祝英他们三人才爬了一半,不由都停了下來,这种比赛只有争第一,沒有谁会去争第二、第三,彩球都沒了,继续爬上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典韦仰天长笑一声,大吼道:“我大哥赢了,”
封盈盈刚才还“呯呯”乱跳的心也放了下來,靠在典韦身上,脸上奇怪的笑容一闪而过,
典韦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笑得这样难看,”
封盈盈掐了他一把,说道:“谁笑得难看了,一会你就知道了,有好戏瞧了,”
祝定也慢慢从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中回过神來,站起身大声说道:“这位壮士请上前一叙,”
只要不是在千军万马中冲锋陷阵,其他场合,刘欣还真沒什么好怕的,这六年多來,他可以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功夫是突飞猛进,听到祝定叫他,毫不犹豫地便走上前去,说道:“在下不是什么壮士,只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不知道族长相召有何吩咐,”
祝定笑着说道:“在我眼中,您便称作勇士也不为过,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刘欣抱拳说道:“在下姓刘名欣,勇士这个称呼更加当不起,族长直呼在下姓名即可,”
封源见此情形,脸上神色变幻,模样有些怪异,而孟丹却满脸堆笑地看着刘欣,祝定双手轻轻一拍,说道:“好,刘公子倒是个爽快人,我们三姓会盟,爬竿和刀山两项盛事本來与你们汉人无关,不过,刘公子既然参加了,我等也不能失了礼数,來人,给刘公子看茶,”
他话音刚落,便从后面转过一位蛮族少女,手捧一只木盘,里面放着一只青铜大碗,碗里满满盛着黄褐色的汤汁,也不知道是什么茶,飘散着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气,
那少女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头、颈、腰、腂都佩戴着许多银饰,走起路來“丁当”作响,她缓缓來到刘欣面前,双手将托盘举起,说道:“请刘公子用茶,”
这少女生得极美,大约十四五岁年纪,一瞥一笑都有无限风情,妩媚之中又透着些许野性,刘欣看她身上佩戴的银饰,便知道她一定是某个贵族家的小姐,当下不敢怠慢,从托盘上拿起那只铜碗,道了声谢谢,便要喝那碗香茶,
却听有人大喊一声:“且慢,”
接着便看见人群中跑出两个青衣女子,这两个女子脸色都是蜡黄蜡黄的,身材更是臃肿不堪,她们來到刘欣面前,齐声说道:“老爷,出门在外,饮食自当小心才是,不明來历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入口,”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全都变了脸色,祝定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我们祝家还会在这茶里下药不成,”
刘欣也是颇感意外,瞪了她们一眼,向祝定解释道:“这是刘某的两个侍女,她们出言无状,还请族长勿怪,”
原來,刘欣担心灵儿姐妹美貌非凡,落入有心人眼里,凭空惹出是非,所以帮她们易容改扮,本來,刘欣是想让她们女扮男装的,但是这姐妹俩个的胸前太过丰满,掩饰不住,只得将她们弄得丑些,
灵儿却不理会刘欣的不满,接着说道:“临出门时,夫人交代过,要我二人照顾好老爷的饮食,万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俗话说,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老爷您想喝这碗茶,需让奴婢试过方可,”
她姐妹二人从小随父母行走江湖,自來小心谨慎,出了桂阳以后,每天的饮食她们都是先用银钗试过,才送给刘欣,只是刘欣不知道罢了,
这时,祝英、孟获、封烈三人也已经走上前來,祝英按捺不住了,对那少女说道:“妹子,这茶他不想喝就算了,咱们还稀罕他不成,”
那少女却一动也不动,只是紧紧盯着刘欣手里的茶碗,眼中已经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刘欣此时方知眼前这个美貌少女是祝定的女儿,却不好再推却,转身对灵儿姐妹说道:“一碗茶而已,喝就喝罢,有什么好担心的,”
秀儿却一把抓住刘欣的手说道:“老爷且慢,让奴婢试一下,”
说话间,她早已经拔下头上的银钗插入茶碗中,只瞬间的功夫,那支银钗便由亮白变得乌黑,
刘欣见状,也是变了脸色,他知道能使银针变黑,说明这茶里含有大量的硫化物,而这个年代由于技术手段的限制,在生产砒霜的过程中往往会残留大量的硫化物,这就说明这碗茶里面很可能被人下了砒霜,
祝定、孟丹也都面色大变,封源更是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刘欣及时示意,典韦便要冲上來动手了,那少女本來红艳艳的俏脸刹那间变得灰白,“咣啷”一声,手上的托盘已经掉到了地上,
祝英突然一指秀儿,说道:“妹子亲手泡的茶怎么会有问題,一定是那个贱婢作了手脚,”
那少女神色慌张,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银镯,惊叫一声,原來那只镯子也已经微微发黑,
刘欣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七八个念头,但他很快镇定下來,自己的身份应该沒有暴露,封源也绝对不敢害自己,这件事应该是偶然发生的,恐怕和自己刚才大出风头有关,想到这里,他抢过秀儿手中的银钗,伸到祝定面前,说道:“祝族长,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要解释,”
三姓会盟是一件大事,祝定、封源、孟丹都十分重视,而刘欣作为封源带來的客商,也算是祝家的客人,发生这样的事,祝定只觉得无脸见人,顿时恼羞成怒,照着女儿便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吼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第153章喝还是不喝
少女苍白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五条粗粗的指印,隐隐渗出血丝來,两行清泪如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脸上写满委屈,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茶是我亲手泡的,”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一指祝英,说道:“哥哥,是你,一定是你,”
祝英脸色“刷”的便白了,支吾道:“妹妹,你,你可不要胡说啊,我,我为什么要害他,”
少女这时镇静了许多,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你,这碗茶一直都在我手上,只有我刚才端出來的时候,你匆匆路过,说我衣服有些乱了,让我整一整,还好心地帮我接过茶碗,除了你,沒有第二个人碰过这茶碗,”
祝定年纪虽长,身手却仍然矫健,“刷”的拔出腰刀,一下子便架在祝英的脖子上,怒吼道:“孽子,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
祝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栗道:“阿爹,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蛮族人有时候虽然也狡诈异常,但对待朋友和客人还是十分坦诚的,见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要暗害他的客人,而且这个客人是今天三姓会盟赛场上当之无愧的勇士,不仅如此,这个孽子还嫁祸于自己的妹妹,祝定不禁心如刀绞,他怒极反笑,“哈哈”两声,手中腰刀一扬,便向祝英头上砍去,
祝定这一刀砍到一半,突然感到手腕一麻,这刀便脱了手,再看时,刀已经到了刘欣手上,祝定长叹一声,颓然道:“罢了,这个孽子交由你处置吧,”
刘欣一直注意着事态的发展,既然只是一个偶发事件,他当然不想扩大化,自己又沒有什么损失,何必要祝英以命相抵呢,再说了,冤家易解不易结,自己还想将來从南蛮的领地借道,更加沒有必要深究这件事了,当看到祝定挥刀架在祝英脖子上时,他已经暗作准备,所以才能及时出手救了祝英一命,
听了祝定的话,刘欣笑了笑,将手中的腰刀双手奉还,说道:“祝老爷子,您消消气,这次事情顶多算作未遂,就让他过去吧,”
祝定不解地问道:“未遂是什么意思,”
刘欣笑了笑,说道:“未遂也就是沒有得逞,既然沒有得逞,那还计较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祝定自然也不想真的杀了儿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就这样算了,以后无论在族人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说话就再也沒有分量了,想到这里,祝定咬咬牙,说道:“既然刘公子说了不计较,我便饶了你的性命,从此不许你再回带來洞,你以后就跟着刘公子做个奴仆吧,”
刘欣慌忙说道:“祝族长,您这样处理似乎重了点,实在不行让他闭门思过几天好了,”
祝定犹豫了一下,吩咐道:“來人,将这个孽子带下去,”
说完,又转向刘欣道:“刘公子请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方便,还请过來一叙如何,”
刘欣扭回头,朝灵儿姐妹看了一眼,说道:“我这里应该沒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祝定已经出言相邀,刘欣自然沒有理由拒绝,何况这本是蛮族的一场盛会,他也不想因为一次意外而闹得不欢而散,那少女一直沒有再说话,默默地从刘欣手上拿过那只茶碗,神色黯然地退了下去,
封源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刘欣因为参加三姓会盟,结果搞得丢了性命,只怕他们全族人都要跟着遭殃,
场地上已经有人开始拆除“刀山”,拔去“爬竿”,这本來是今天下午的重头戏,过去都是只有三姓各派一人参加,参赛的三个人往往拼得难解难分,负责筹备这件事的少族长祝英为以给典韦难堪,故意改成了四方,结果,由于半路杀出个刘欣,四方争霸成了他一个人的表演,虽然场面煞是好看,过程却太快了些,许多人刚刚看到兴头上,一切便已经结束了,下午的时光还很漫长,这样一來,原本明天才开始的广场贸易只得提前登场,
祝定抬头看了看广场上重新忙碌起來的人群,举起两只茶碗,递了一只给刘欣,说道:“刘公子,今天发生的事非常遗憾,我以茶代酒,向公子赔个不是,”
这两碗茶是从同一只壶里倒出來的,祝定担心刘欣还有疑虑,先举起來,一饮而尽,刘欣笑了笑,也将这碗茶喝下,说道:“三位族长都在这里,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诸位意下如何,”
三人一齐点头称善,祝定放下茶碗,问道:“敢问刘公子主要从事哪方面的生意,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上忙的,”
刘欣淡淡地说道:“说起來,刘某也沒有什么固定生意,总之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祝定一拍胸脯,说道:“不管刘公子带來些什么货物,我全买下了,”
刘欣笑道:“刘某做生意,就是讲究个过程,如果货物全被你包下了,那我这生意做得可就沒什么意思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來:“我一碗茶都沒能敬下去,也觉得颇沒意思,”
不等刘欣回头,祝定已经说道:“乖女儿,刚才阿爹出手太重了,还在怪阿爹吧,”
刘欣刚刚扭回头,却听祝定又说道:“刘公子,这是我的女儿祝融,今天的事倒是让公子受惊了,”
听了祝定的介绍,刘欣沉吟道:“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和火神的名字一样嘛,”
祝定继续说道:“不瞒刘公子,我们这一族所敬的便是火神,我女儿出身的时候红光满室,长老都说她是火神的传人,故而取了这个名字,”
刘欣哪里会相信有红光满室这类事情,笑了笑,沒有说话,却看见封源与孟丹都是连连点头,显然这个故事在蛮族中间都是流传甚广,不由仔细打量起祝融來,只见她稚气未脱的脸上,那五条指痕仍若隐若现,一双眼睛却明亮清澈,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哭泣过的样子,手里又端了一只青铜碗,刘欣目光一转,突然看到刚才还和他“同场竞技”的孟获正不住地朝这边张望,猛然记起,莫非她就是孟获的未來老婆祝融夫人,
其实,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今天这两场比试还有个特殊的目的,祝融今年十五岁了,祝定也暗含着帮她挑个女婿的意思在里面,封盈盈与祝融是无话不谈的闺密,所以才会说出有好戏瞧的话來,而孟获垂涎祝融的美色已久,这次是势在必得,接连两场都被刘欣拔了头筹,心中恼火,如果沒有他的挑唆,祝英怎么敢在茶水中下毒,
祝融见刘欣有些出神,将手中的铜碗递了上去,说道:“刘公子,您连续两场夺魁,这碗茶我一定要敬您,”
刘欣的思绪被拉了回來,笑道:“小妹妹,你不用这么执着吧,刚才我已经喝过茶了,这碗还是算了吧,”
说话间,刘欣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孟获,只见他正盯着这边,双手紧握成拳,满脸涨得通红,
祝融见他不肯喝自己递过去的茶,笑了起來,说道:“这碗茶是小女子亲手冲泡,一直端到这里,可沒有假过别人的手,绝对不会有毒,”
刘欣摆手道:“多谢姑娘好意,刘某倒是不担心有毒,实在是喝不下了,”
祝融二话不说,端起茶碗,脖子一仰,喝下半碗香茶,将剩下半碗茶又伸到刘欣面前,说道:“刘公子,这茶我已经喝了一半,你不会还不放心吧,我就在这等着,你看我会不会毒发身亡,”
刘欣倒不是担心她在茶里下毒,无论上次茶中的毒是祝英下的也好,是祝融下的也罢,有些事做一次也就算了,接二连三地做,那就太愚蠢了,就算想害自己也得换个花样才行,他只是觉得这种茶闻起來虽香,入口却有点儿苦,不合他的喜好,何况这碗茶还被祝融先喝了一半,残茶他更不愿意喝了,刘欣抬头四望,想找个机会开溜,
却听封源劝道:“大人,祝融姑娘乃是火神的传人,在巴蜀一带颇有威望,能得她敬一碗茶,实属不易,大人您就不要再推托了,”
封源并不是有意泄露刘欣的身份,他明白祝融坚持要敬茶的用意,这姑娘看上刘欣了,其实,封源心里还有些泛酸,前些天见女儿喜欢上了典韦,让他兴奋不已,从此自己一族在荆州也算是有了靠山,谁知道祝定的女儿还牛,人家直接看上了刘欣,不过,封、祝两家向來交好,对这件事,他也是乐见其成,因为担心刘欣三番五次地推辞,惹恼了祝定,弄得不可收拾,情急之下出來相劝,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祝定父女和孟丹已经齐声惊呼道:“大人,他不是商人吗,”
刘欣知道再隐瞒下去就有些矫情了,于是笑着说道:“不瞒诸位,刘某既是大人也是商人,在襄阳,我是荆州牧,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