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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且不提张子清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是如何的纠结,就看这四爷府上这一个月来过得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下葬那日,富灵阿和弘昀死活不肯让人将棺材抬走,虽然富灵阿不肯承认棺材里装的是她额娘,可若有人若想来抬棺材,她就如发疯的狮子般冲上去对人又踢又咬,那架势是随时能跟人拼命的。富灵阿力气大,出手又狠,三五个有身手的奴才都制不住她,直到最后动用了十来个奴才方将她勉强拖住。

    棺材被抬走那刹富灵阿声嘶力竭的最后喊了声额娘,那样的凄厉那般的绝望,闻者无不心酸落泪。

    弘昀被抱在四爷怀里哭的满脸是泪,两只小手一直冲着棺材离去的方向使劲伸着扑腾着,嘶哑着嗓子哭着,嚷着,额娘不要离开,额娘不要离开。转而又哭着求他阿玛,不要让人将他额娘带走,不要带走额娘。

    从出了书房那刻起,四爷脸上那僵硬的表情就没变过,却于此时此刻在小儿哭泣的哀求声中猝然变色,脸上极力维持的表情土崩瓦解。紧紧将怀里小儿抱住,他的脸深深的埋进弘昀的肩膀,消瘦的身躯压抑不住的轻颤,明明是年幼的稚儿需要他的支撑,此时此刻却让人觉得,那拥有落寞背影的男人需要他稚儿的支撑才能勉强不倒下去。

    时间仿佛是冲散一切的良药,一个月过去后,四爷府上表面上倒也平静,似乎众人都接受了张子清死去的这一事实,只是这平静也就止于表面,所有的伤痛都裸/露于心底,流血不止。

    期间,八爷曾带着八福晋上门来请罪,四爷却是头一次没有给他面子,下令关紧了门,给了他们闭门羹。

    对此本来还心存几分愧疚的八福晋顿时就恼了,这般给她没脸这让一向春风得意的她不由怒上心头,恼恨的话脱口而出:“不就区区死个侧福晋吗,死都死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不了我求太后娘娘再赐一个不就得了!”

    八爷死活将她给拉走了,可她的话却依旧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四爷的耳中。

    四爷生生掰断了一只笔杆,怒极反笑:“区区?侧福晋?爷会让她知道,爷总有一日会让她知道。”总有一日爷会让她知道,她害死的不单单是爷的侧福晋,这笔血债,总有一日,爷会让她血偿!

    作者有话要说:爷容易么,为了虐的登峰造极,爷下笔的途中三次停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围人都极度认为爷有毛病!

    顺道提一点,见到有向爷要qq要微薄的,咳咳,那个爷现阶段还想保持神秘捏,别往爷要了哈,等哪天爷想解开这道神秘面纱了,再告知你们丫,别急哈。

    ☆、125晋江首发

    年羹尧胆大却又心细,深知要成就他的泼天野心就得将富贵从险中求,第一步他已经大胆的迈了出去,虽说这一步走得又惊又险甚至头顶上方至始至终都会悬着柄无形的刀,稍有不慎就会一刀落上他的脖颈让他性命不保,可他却丝毫不后悔,因为与日后的荣华富贵比起来,这一局值得赌。

    打着折扇年羹尧踱步在葡萄藤下细细思量,前头戒台寺一出,所有的痕迹他都已经抹了去,包括那些在酒馆里乔装成掌柜店小二一干人等,也全都让他于那时趁乱一一除了去。若是按照这一线索自然是查不到他的身上来,剩下的唯一隐患,那就只剩下那姓柳的妻室,其结发妻子梅氏。这个梅氏早在一年前就被柳萧送出了京城不知藏于何地,年羹尧早些年前曾见过一面,因而他心里才有些顾虑,唯恐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还有什么书信来往其中会将他提及,这将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所幸早些年他也浪迹过一阵,天南海北的走过,三教九流的也都有所结识,暗下打探了两个月,还真让他给寻得丝线索。折扇敲在掌心里一顿,年羹尧目色暗了暗,这个女人留不得,还是早除了为好。毕竟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正当他暗中谋划想趁个时机人悄悄前去解决隐患之时,一旨调令凭空落在了他的头上,他调任了,平调为户部郎中。

    年羹尧先是一惊后是暗下激动,户部可是归四贝勒统管,如今这旨不必说,定是四贝勒暗中谋划。如此看来,四贝勒是想要重用他了,不过还得经历四贝勒的考核。

    果不其然,上任的第三日,四贝勒就交给他一项棘手的活,讨债。

    拿着那一摞账簿看着手头上的一张张欠条,年羹尧心头了然,这些宗室皇亲还有朝廷重臣多年来欠国库的钱数不可数,有的甚至欠债十几年,几乎是年年欠债却年年打白条,几十年的债务加起来那可不是个小数字。然而,这些个达官贵族的债务又岂会是那么好讨要的?想当初四贝勒就是因为讨债得罪了不少人,至今都不知有多少人在记恨着呢,如今将债务交到他的手里……年羹尧敲着折扇笑了笑,他会让四贝勒看看,他年羹尧究竟有多少本事,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他年羹尧绝对有实力助四贝勒一臂之力。

    梅氏的事情自然就放到了一边,年羹尧做这些腌臜事向来不会假手于人,所以即便知道这隐患不除他势必不会睡得安稳,却也只能将此事向后缓缓。如今的他摩拳擦掌,通宵不眠的研究策略,为了漂亮的通过这一次的考验,可谓煞费苦心。

    当一摞全都对上号的账簿重新盛于四爷案上的时候,便宣示着年羹尧任务的圆满完成。

    事后,邬思道提醒四爷道:“年羹尧是把锋利的双刃剑,用好了会是爷的左膀右臂,用不好怕是会伤及自身,爷若想启用他,务必三思。”

    四爷随手翻着账簿,沉声道:“不拘一格降人才,什么时候邬先生也如此多虑?”

    邬思道叹气道:“倒不是奴才多虑,只是年羹尧此人看似温和无害手段却老辣甚至有些不择手段,从此次他的行事作风中可见一斑,就连那些老王爷们不都说年羹尧是个绵里藏针的,是个十足的笑面虎,所以奴才就担心……”

    四爷抬手止住他的话,从账簿中抬起头,神情中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刚硬:“爷还是那句话,爷只要他有能力。无论他心术正与否,爷只要他忠于爷,只要他有能力助爷,这就够了。邬先生不必再言。”

    邬思道最后沉沉叹了口气,他发现这两个月来他似乎是受了苏培盛的感染,叹气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以前的四爷还能沉稳的下心来稳扎稳打,而现今的四爷却似乎一下子失了以往的耐心,行事风格中也有了急功近利的影子,也越来越很少能听进他人的建议,感觉是愈发的一意孤行了。

    十一月,众阿哥陪康熙游绮春园之际,康熙不知怎么又提到了他的老太子胤礽,而此时的胤禔却突然跪到康熙跟前,请命道:“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众人震惊,康熙震怒,严词喝斥大阿哥胤禔,指出其杀弟之念: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又严词喝斥了惠妃,指责她教儿不当,养出如此孽畜。

    惠妃沉着脸带着胤禔回钟粹宫,回来后反手就给了胤禔一巴掌:“额娘打你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明知道你已经和那位子无缘,如今这么卖力的为他人做嫁衣裳,胤禔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往的精明劲都哪里去了?还是那老八可就值得你这般相帮?连命都豁上去了?你想过额娘没有!”

    胤禔安慰的拍拍惠妃的后背,哄道:“儿子有分寸的,额娘莫要担心。”

    惠妃怒道:“我不担心?我若不担点心,那下一次你皇阿玛给我的可就不仅仅是几句痛骂了!”

    “都是儿子连累了额娘。”胤禔自责道,目光却有一瞬的深沉:“只是额娘,你不懂。”

    转过几日,胤禔利用张明德相面事,为胤禩制造舆论,四处传播道,相面人张明德曾相八贝勒胤禩,后必大贵。一时间,胤禩是紫微星转世的传言甚嚣尘上。

    老十三偷偷跟四爷道:“老大真是仗义,为了老八都豁出命了,上杆子的去扎皇阿玛的眼。”

    邬思道也不解道:“奴才看那直郡王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想必定是不愿屈居人下,这般不遗余力的为他人奔走,实乃大有深意。”说话途中不着痕迹的往四爷的方向望了下,见四爷沉着脸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忙话题一转道:“今个皇上不是在早朝上说要立皇太子吗,奴才听闻,皇上金口玉言要众臣们自行举荐,众臣们保荐了谁皇上就立谁,此事……不知爷可有何对策?”

    老十三不服的撇撇嘴:“朝野上下谁不知八哥的人缘好,这下可就不是便宜了八哥?”

    四爷垂着眼皮淡淡的,只道:“那就不妨让皇阿玛看看,老八是如何的众望所归。”

    “八哥那是众望所归!”八爷府上,老十扯着嗓子喊:“老大帮八哥奔走这有什么不好,你们还在唧唧歪歪的做什么,简直就是自找烦恼嘛!再说了,望眼望去朝野上下哪个不服八哥,八哥上位那是众望所归!等明个早朝,众大臣们将推荐八哥为皇太子的奏章一呈递,那八哥这皇太子之位不就是贴板上钉钉了?嘿,到时候八哥有大造化之时,可千万别忘了给我老十封个铁帽子王当当啊……”

    老九塞了块点心到老十嘴里,恨声:“快闭上你的嘴吧,胡诌诌的,没见八哥烦着呢。”

    老八揉了揉额角:“我怎么就感到心里头不踏实呢?罢了,待明日再说吧。”

    翌日清晨,当康熙见着案上呈递的奏章十有八/九都是保荐胤禩为皇太子,就连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朝中重臣都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这才心惊的意识到老八在朝野中的威信竟达到如此地步,隐约已经有压过他的势头。

    再听闻那胤禩是紫微星转世的传言,康熙脸色阴沉,派人追查张明德相面之事,查出不仅有相面之事,而且有谋杀皇太子的企图。

    于是便有了康熙给予胤禩最为恶毒的称谓,辛者库贱奴之子。又说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遭受皇父如此恶评,前一刻还在天堂的胤禩下一刻就跌进了十九层地狱,心里的绝望可想而知,老八至此深受打击心灰意冷。

    可他的忠实党羽却不肯放弃,次日,老九老十四带了毒药前去乾清宫阻谏,道:“八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

    尤其是老十四言辞激烈,几次激怒康熙,怒的康熙几次拔刀欲斩杀,要不是有老五在旁死命抱着康熙,怕这乾清宫就得发生场惨案。

    这笔账康熙记在了老八头上,当日就连下三道圣旨去八爷府上斥骂老八,最后还将老八的贝勒称号一撸到底,成为了光头阿哥。

    政治这东西当真是瞬息千变,谁能想到前一刻春风得意民心所向,光环笼罩离那天就差临门一脚的八皇子,转瞬就跌入了不见天日的泥沼里,怕是翻身再难,当真令人唏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