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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静知抬眼,她充满恨意的眸光与她无声相撞,江萧在这个时候当众向她求婚,她猜他是故意的,是在拖延时间吧!视线在人海中收寻,并没有再看到沈世雄的身影,老家伙不知道何时闪人了,连儿子与媳妇打架这么壮观的场面都没有见到,他向她求婚两次,都是不是出自于真心,她很想开口拒绝,可是,考虑到他设下的计谋,还有不远处那一对虎视眈眈的渣男,她抿着红唇,久久没有表态。

    男人将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潇洒起身,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笔直向牧师走去。

    “牧师,开始吧!”牧师还在怔然中,他虽然是被花钱请来主诗婚礼的,只是,这临时换新娘的戏码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香港股市呼风唤雨的沈世雄之女被当众抛弃,这样的婚礼世间罕见啊!

    “牧师,沈世雄付了你多少,我加倍双付。”

    汤斯翰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近处的人才能听得到,牧师微微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好吧!看在钱的份儿上,就不要怪他了,眼镜片上反射出身穿白色婚妙女人苍白如纸片的脸孔,对不起了,沈小姐,谁让你勾不住男人的心呢?牧师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汤斯翰先生……”

    “真是一出笑话。”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望向久久不曾开口先前扰乱婚礼的男人。

    “沈雨蓉,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姚庭轩望了站在人海里,满面呆滞的女人,嘴角撇成了轻屑弧度,他以为面对这样的场面,沈雨蓉会疯了似地扑过来,会阻此这种闹剧发生,因为,汤斯翰太张狂了,张狂到丝毫不把沈雨蓉放在眼里,沈雨蓉自小娇生贯养,自是不可能让汤斯翰这样子当从侮辱自己,然而,她却象石化在那儿,没有任何举动,难道她想看到这两人结婚不成?

    那么,她设计了这么多,铺了这么多的路,为的又是什么?会让林静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未婚夫夺走?

    “沈雨蓉,他早恢复了记忆,今天,他在设计你们沈家,你爸爸现在在交易所里,焦头烂额,因为,他派人去对付你老爸了,他要破你爸的绝招,二十七间联线控股,一旦破解,你们沈家也就走到尽头了。”

    姚庭轩好心提醒着如雕像一般的沈雨蓉,姚庭轩的话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坎上,一下又一下,敲得很重,她感觉胸口处已经支离破碎了,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原来,他答应与她结婚,给她一个浪漫盛大的婚礼是一场骗局,目的,是想在婚礼这一天算计她们沈家,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到头来却是得到他这样绝情的对待。

    沈柏豪跑上前,抓住妹妹冰凉的手,拍了拍她僵化的脸颊:“小蓉,小蓉,你醒醒。”

    “哥,我没事。”沈雨蓉扯开唇笑了,笑容是那么僵硬,心中的苦涩在不停地蔓延至身体里每一根神经纤维。

    “你快去交所易看看爸吧!”

    “那你呢?”沈柏豪一向游手好闲,没什么本事与汤斯翰对抗,他望了牧师面前那个身着纯白礼服的男人,男人的眸光里蓄着冷厉,姚庭轩好似已经走过去了,成功穿入她们中间,硬生生把她们分开。

    “没事,快去。”沈雨蓉一声催捉,沈柏豪不敢再犹豫,毕竟,如果父亲真倒台了,他们这些儿女也不用混下去了,所以,他带着管家匆匆离开了婚礼现场。

    沈柏衡被几个男人打得鼻青脸肿,他想过来帮一帮妹妹,但是,那几个男人不给他丝毫的机会,刚翻起身就被人一脚揣倒,然后,被那伙人强行带走了。

    “老萧,你要结几次婚呢?”姚庭轩吊儿郎当地笑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拆穿江萧的阴谋,江萧扳倒了沈家,下一个就会是他,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还深深地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以,这场戏他也要掺上一脚。

    汤斯翰没有说话,只是全身冷戾地站在原地,香雪欣抚了一下眼角的留海,盈盈一笑走过来,从眉角横到鼻梁骨处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三年了,那道痕迹只是淡一些,那是静知亲手划上去的。

    当年与静知之间发生的那场摩擦,让她失去了生育能力,与自己亲生的骨肉整整分离了三年,虽然,是一场误会,可是,她的心肯定还是有一些恨的,即然她得不到幸福,她也不想林静知得到幸福,江萧隐姓埋名了这么久,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势必要将一切真相大白,那么,就让许多事彻底地大白于下天吧!

    “你是江萧?原来,你真的还活着。”香雪欣喃喃自语,装着宛如隔世。

    汤斯翰冷冷地凝睇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话语间假惺惺,任谁都看得出来。

    “萧,原来你真的还活着,三年了,浩浩一直都吵嚷着要见爹地,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子俩过得很苦?”

    她还想做一回小三,只是,静知再没那么傻,再也不听信她挑拔他们感情的话语了。

    “香雪欣,你的戏要演到几时?”沈雨蓉见这女人出声,她再难保持缄默,从人群中迈出,向她们缓步笔直而来,眼神染着冰霜,还有几许的痛恨与恼怒。

    “当年,你拆散了我与江萧,毁了我的姻缘,转身投入了姚庭轩的怀抱,如今,你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沈雨蓉掷地有声地质问,然而,香雪欣漠视她的怒颜,轻斥:“别那么大火气,我们属同类人,别五步十笑一百步。”

    “别拿你给我比?我嫌脏。”

    “哈哈。”香雪欣仰头笑两声,眸光盯望在沈雨蓉身上,如涂了毒的冷箭。“脏?你又能比我高尚到哪儿去?当年,你设计火烧郁之书店,你故意让林静知误会我,让我们两个斗得死去活来,你在旁边坐享鱼滃之利,江萧游轮爆炸,你装成烂好人将他救出,其实,这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你甚至连他身上的抬记都一并除去,想把他彻彻底底地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却不知江萧早就知道了一切,早就预谋反击,你机关算尽,到头来是一无所有,真好啊!再过不一会儿,你爸就会被踢出证券交易所,二十七间联线控股瓦解后,你们沈家的人个个都会成为丧家之犬。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

    香雪欣的话在沈雨蓉心底掀起了阵阵冷寒,身子忍不住地战粟着,突感头皮发麻,脑袋眩晕,是这样的吗?长久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掌控了局势,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局势不是由她掌控,不得不叹,她爱入心魂的男人演技太高,原来,他早就恢复了记忆,只是装失去记忆的样子蒙骗她,直至今天,她才如梦初醒。

    玉手抓住了自己婚纱蕾丝花边,死死地握住,她怕自己就这样倒下去,所以,她要有一股力量来支撑自己无力的身体,走错一步,满盘皆输,与其说,是她算计江萧,还不如说是江萧将计就计被她计算,借她之手,给了他自己一个假身份,想逃脱姚家的整治,假身份比起原来的检察官身份更利用他与姚庭轩一伙人作战,而在这场战争里,江萧同样把她当成了敌人,她把他爱进了骨髓里,为了他,穷尽一生,望着他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孔,惊不住退后了一步。

    心,痛到极致之时,她尖着嗓子吼出:“香雪欣,江浩浩根本不是江萧的儿子,连偷他精子这种事你都编得出。”

    闻言,江萧面色微微布满了愕然,所有事都想到了,以前,他也怀疑过,可是,他找不出证据,所以,他还是相信了香雪欣生的江浩浩是他的种。

    “江萧,江浩浩不是你的儿子,是她与姚庭轩的孽种,在给你交往的时候,这对狗男女就狼狈为奸。”

    原来,还真不是他的种,原来,是姚庭轩的,真是没想到啊!

    静知听到这儿,再也听不下去,曾经,她为了这件事与江萧吵闹过多少次,她一直都活在这痛苦的阴影中,要不是江夫人一心巴望着江浩浩回江家,要不是香雪欣那天晚上将江萧找出去,她的第一个孩子不会掉,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与江萧离婚,如今,真相却是香雪欣说了谎,把别人做的烂事硬栽到了江萧的身上,到底是谁在说谎?香雪欣这样欺骗江萧,害她对江萧彻底死心,她们绕了一圈,整整分开了差不多四年,这一刻,真相却是如此,她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根本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沈雨蓉,你说江浩浩不是江萧的儿子,那为什么他们长得是如此相似?”

    沈雨蓉语塞,三年前,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就是回来查这个了,可是,为什么江浩浩长得与江萧一样,她到是没查过?

    “说不出来了吧!沈雨蓉,你这根本是疯狗乱咬人嘛!”姚庭轩得意地笑开,他伸手拍了拍江萧的背膀,道:“老萧,你相信这女人讲的?浩浩真是你儿子,我是看不惯你对她们母子不问不闻,所以,才照顾她们的。”

    朋友妻,不可戏,照顾?真是让他哑然失声,江萧想问一问这从小一起穿连档裤的好哥们儿,可是,怕静知语会,硬生生咽下想说的话。

    “是呵!想知道江浩浩为什么长得像江萧吗?”当女人的声音凌空辟下,大家诧异之时寻声望去,就看到有一个纤瘦的女人身姿正从酒店二楼转角处缓慢步下来,她穿着一件黄色的风衣,脸孔如雪般白嫩,脸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对弯弯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彩,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却精神拌擞,将手揣在风衣口袋里,黑色的丝袜,及膝米白色的马靴,虽然娇小玲珑,却有一股子不同于常人的气场,后面跟着走下来几个身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是她的保镖吧!

    今天真是热闹啊!许多上流社会人士的车纷纷开走了,对于沈家发生的事,敬而远之,最初是想来巴结,见沈世雄招遇对手,所以,急忙趁空档驱车闪人,还是不要趟这淌浑头比较好。

    剩下的全是一些寻常老百姓,喜欢凑热闹,看笑话的人。

    娇小女人的出现,让大家一片愕然,谁也没有想到她是从耸入参天的豪华酒店里走出来?她来多久了?这整座酒店不是被沈汤两家包下来了吗?真是奇了怪了?她与这群保镖是几时进楼的?

    姚庭轩见女人出来,神色迅猛一怔,踩着歪斜的步子迎上前,笑嘻嘻地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敖雪莲没有理许久不见的老公,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后,迈着轻盈的步子笔直走向了香雪欣,长久以来,她心目中的敌人,正是因为她,姚庭轩才把她当一个死人,她悄无声息来至香港,就是特意为她而来。

    “雪莲,你要干什么?”见妻子不理自己,笔直走向雪欣,他的脸色变了变,调转了身形追了上去。

    “怕什么?”女人转过头,眸光定在了男人焦急的脸孔上,冲着他温柔一笑:“怕我伤了你心肝宝贝儿?”

    “不……是。”姚庭轩吞咽了一口水,其实,他心里是真怕,敖雪莲不知会他一声就从内地跑过来,分明是有备而来,是来拆他台的,总之,他不相信敖雪莲会与他同一个鼻孔出气,如果是四年前,他与雪欣的关系没有暴光,他相信,以前她是一个小女人,把他视作天,对他言听计从,可是,自从雪欣身份暴露后,她经常对他阴阳怪气的,每一句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反正,有时候,他猜不透她心思,不知道她对自己偶尔的温柔,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

    “雪莲,有什么我们回家去说?”他拽着她的手臂,意欲将她拉离这热闹的人群,他本是来打击江萧的,这下到好,原配跑过来搅局,害他不得不丢盔弃甲,一心想要把她拉离这人多复杂的地儿。

    “拿开你的脏手?”她冲着他怒吼一句,由于吼声较大,小脸因吸气而涨红。姚庭轩不想放手,可是,她身后的几个保镖,情神冷咧地走了上来,迫不得已,姚庭轩只得松了手。

    “香雪欣,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女人视线扫射到了香雪欣脸上,香雪欣不敢迎视她的眸光,倒退了两步,想转身跑开,然而,敖雪莲几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她满头发丝,凶狠的拉扯,面孔狰狞,眼睛里浮现出绝狠的光束,看来,脾气再好,再温柔体贴的女人,一旦抓住了男人出轨的证据,一旦知晓了男人背叛了自己,那条被小三与枕边人割开的那道伤口,岁月再久长,也很难愈合,且,是永远缝合,失去男人的痛苦,得不到男人心的那份孤寂与落寞,今天,她会让这姓香的女人偿过够。

    “哎呀!”香雪欣承受不住发麻的头皮疼痛,似一个小孩般嗷嗷嗷叫了起来,她伸出双臂,死死地揪住自己发根,阻此敖雪莲的肆虐,弱不禁风的敖雪莲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狠狠地揪着她,扯得她牙根都冒了酸水。

    “雪莲,你……?”姚庭轩敢怒而不敢言,想动手,但是,敖雪莲随身保镖一直就面情冷酷地站在她的身后,他一动,准被他挟制住。

    所以,只得咬碎一口银牙,额角处有淡青色的筋条贲起!有些狰狞的吓人。

    “香雪欣,我早就说过,不听我的话,你将生不如死。”松开一指,喘着粗气,她摊开手掌,保镖及时将一把剪刀递到她的手上,剪子凌厉挥下,如瀑布乌黑发亮的头发被她用剪刀无情地挥落,望着那飘落到地的残败发丝,不止是敖雪莲,就连是静知,以及在场婚姻不幸的女人心中都图升出几缕快意来。

    当剪刀沿着她胸前那块布料缓慢向下时,香雪欣整个儿吓得魂不附体。她不敢动,因为,敖雪莲手中的剪刀已经剪破了她胸口的衣料,刀口子敞开,连透明性感的内衣都出了边角,甚是撩人啊!

    “敖小姐,别这样,别这样对……我不……是”

    香雪欣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姚庭轩见状急忙扑了上来,一把扣住了敖雪莲捏握着剪刀的手臂。

    “雪莲,你误会了,我与她早断了,今天,是有事才来参加老萧婚礼的。”

    他急着想解释,然而,越解释越让敖雪莲心里不痛快,她一日三次查岗,这个男人永远是在搪塞自己,直至她发现不对劲,人都查到香港来了,你说,她会相信这个与自己貌合神离的老公么?

    “雪欣,你坚持住,雪欣……”

    他越是心疼,越让敖雪莲心中愤恨倍增,这场戏真有趣,大家看得都心惊荡漾。

    望着姚庭轩那张纠结的俊脸,不知道怎么地,她心里渐渐浮现出想要将这个女人置于死地,永除后患的念头来。

    不是她毒,而是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她必须解决她,让她彻彻底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让她再有机会让自己更痛了。

    “江萧,江浩浩为什么长得像你,还是让我来揭密吧!”她的眸光凝望向了不远处一身纯白新娘礼服,静观她整治香雪欣这一幕那对男女。

    “因为,这个女人为她儿子整了容,在他脸上整整割了九刀。”

    敖雪莲脱口而出的话让众人抽了一口冷气,天啊!这女人太心狠了,为了得到自己目的,居然把亲生儿子弄去做整容手术,不过四岁,就弄去给医生割了九刀。

    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啊!

    “丧尽天良,会遭天谴的。”“这种女人太缺德了,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就是将她全身割烂,也是绺由自取。”

    这种女人,活在世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祸害,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舍得这样送出去受罪,活该千刀万刮。

    静知也是当妈的人了,听到敖雪莲口中的真相,她惊呆了,然后,用手捣住了口,她无法想象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让一个医生拿着刀片在脸上割九刀是什么样一副悲惨的画面?天啊!九刀啊!大人都承受不住,何该是那么小的孩子?香雪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疯狂的女人?难道她心目中的恨就如此强烈吗?强烈到毁了自己亲生容貌,也要毁了江萧的幸福,也要将江家送上断头台。

    江萧也没有想到,不过,他向来性子沉稳,所以,他不动声色,垂下眼,他静静地听着,知道敖雪莲还有话要说。

    望着姚庭轩黑亮瞳仁无波无痕,敖雪莲冷冷地笑了,她再揪了一把女人的头发,将扯落的发丝砸向了姚庭轩。

    “姚庭轩,你与这个贱人的孩子根本没有死,她一直就在骗你,江浩浩不是捡来的孩子,就是你亲生儿子。”

    瞬然间,男人平静的脸孔掀起惊涛骇浪,香雪欣一直告诉他,说她为他生的那个孩子早死了,是意外车祝死亡,他当时心里难过了一阵子,后来,她就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就是江浩浩,她带那孩子去整了容,虽然具体不清楚到底去的是哪间医院,在脸上划了几分,乍然听到敖雪莲这样说,姚庭轩也被深深震憾住了。

    见男人满面惨白,敖雪莲心头掠过几抹爽意,她知道,这件事香雪欣一直都是瞒着他做的,他们的那个私生子根本没有死,就是江浩浩整了容的江浩浩。

    “你?”姚庭轩疯了似地扑过来,一把紧紧地扣住了香雪欣的手臂,咬牙切齿地厮吼:“香雪欣,这是真的吗?浩浩果真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他?他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为什么你这么心狠?”

    他的眼睛几乎都快要凸出来了,里面缠绕着殷红的血丝,他爱这个女人,可是,正因为心中的这份深爱,让他对他恨到了极致。

    “是不是因为是我的孩子,你就这样对待他,如果是江萧的,你就会当宝来疼着。”

    他冲口而出的话醋味儿酸天。

    “是。”他的质问,让她心如死木槁灰,为什么直到此刻,他们都一起同生共死了这么久,他仍然不信任,他的疑虑,成了一柄钢刀,毫无预警地砸进了心里。

    香雪欣咬住控制不住颤抖的腮帮子,她怕失了控的姚庭轩,更怕眼前这个似疯子一般,高贵,优雅的贵妇敖雪莲。

    她眼中也升出一股子决意来。“是。”她冲着姚庭轩喊。“当初,是你心甘情愿要帮我的,你说,为了我,不在乎会背叛江萧,为了我,可以设计将江家送上断头台。现在,你又来计较什么?”

    “轩,你有一个心机如此沉重的老婆,她后台还这么地强硬,我没有把握,在与你一起斗败江家后,你会依然爱我,轩,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无法与你结婚,浩浩注定要成为私生子,我没能力夺取他的抚养权,所以,就想先告诉你浩浩不再了,轩,谢谢你一直与我并肩作战,不惜背叛你的妻子,不惜背叛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

    她希望男人能原谅自己,原谅她迫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男人别开脸,冰冷绝情的脸孔彻底将她内心最后一丝希望浇灭。  抬手,用手臂擦起了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汁,她的眸光凝望向了站在人群中仍然如一颗闪亮钻石白西服男人。

    “江萧,我恨过你,也怨过你,也许是上苍冥冥的安排吧!还记得黛荣么?”

    黛荣,这是一个好久远的人名,江萧努力地思索,那年,他还在读高中,有一个叫黛荣的男生家里很穷,他们几个太子党身边的同学,经常欺负他,有一次,他带着几个人去pub玩,便看到黛荣在与一个流氓在交涉,货源是摇头丸,还有白粉之内的毒口品,他警告他,让他远离那种东西,可是,黛荣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扬言绝不怕他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物太子党,毕竟是同学一场,他恼怒黛荣那个不争气的男人,没有一点民族气节,居然想靠贩毒发家致富,祸害祖国同胞。

    他们打架的时候,不知道那个流氓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他手上拿着一把刀,当时,场面很混乱,那把刀插在了黛荣的胸口上,只是,在黛荣气绝身亡之时,那把刀是握在他手掌里的,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底刻着一道阴影,许多次,午夜梦回,他都惊出一身的冷汗,黛荣死了,家里也没有追究,好像也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是香雪欣。

    原来,他为了逃避沈家逼婚,来香港利用香雪欣之时,香雪欣早就瞄准了她,与其说是他利用她,还不如说是她找上了他,开始了这一场毁天灭地的复仇战争。

    “你是黛妃?”

    香雪欣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望着江萧,眼睛沉淀成了汪清澈的海潭。“如果没有你父母亲的威逼,我不会走投无路,你们江家倒台是绺由自取,杀害人家,连人家十三岁不到的小妹妹都不放过,十三岁不满,我就被逼得无法在内地生存,而来了这块土地,十三岁,我告买花为生,十五岁,我被人骗进了九龙弯夜总会,成了夜总会的台柱子。”

    原来,她并不是凭空消失的,而是他的父母为了他的前程,为了怕他杀人的事情在公众人前爆光,所以,将一个不到十三岁,根本没有生存能力的小女孩逼至了绝境,甚至逼入夜总会,父母为了他,用心良苦,可是,也毁了一个小女孩纯洁的人生,她可是一个孤儿啊!难怪她会伺机向他报复,他一直没弄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

    “庭轩,我不后悔,不后悔让浩浩割了九刀,雪莲姐姐,原谅我对庭轩的爱,今后,浩浩就拜托你照顾了。”

    语毕,她神情一凛,手上不知何时就多了一把刀,然后,向自己的胸口笔直地扎去,血从刀口峰溅了出来,众人将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听完了她的诉说,又觉得她也是世间可怜之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雪欣。”姚庭轩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颤抖的手掌急忙将她抱入怀,女人的眼神变得迷离,抬起纤长的眼睑,费力地吐出:“庭轩,好好……地照顾……浩浩……这所有的恩怨……唯有……我死……才能一并带……走。”

    “不……不要。”姚庭轩像疯了似地呐喊,嘶吼,象一只发怒的野兽,双眸赤红。

    结束了,让一切都结束,由她带来的一切罪孽!她是一个坏女人,她破坏了两段好姻缘,她这种女人早该被人碎尸万段,所以,她亲手用刀子捅向了自己胸口,满足在场所有人的愿望,小三死,让两对夫妻真正大团圆,就是圆满的结局!她生命没人会去珍惜,贱命一条,亲手为她自己种下的所有罪孽划下一个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