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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

      第二天一早她去街面儿上吃了早饭就想往西街前面自己还没去过的几条街道逛逛。

    哪知道刚走到一座绣楼下面,只听到嘭地一声从二楼的窗户上掉下个什么来。

    很快有人惊声尖叫,"啊!有人跳楼死了!"

    周围路上行人,小摊小贩迅速围拢了过去,黑妹也赶紧扒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真是惨烈,黑妹吓一大跳。

    一个衣衫穿着艳丽单薄的女人头朝地摔得鲜血直流,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血不断地蔓延开来。

    有人说到,"要死啊,一大早的吓死人了!"

    也有人说,"唉,这得多惨的日子啊,被逼着寻思的!"

    后面有一个女人说到,"不干不净的女人死了倒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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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妹这才仔细去看这栋绣楼,原来这处也是一座青楼,可这块儿相当于贫民窟啊。

    再想想也是,不管富人穷人,到哪儿青楼暗-娼都是少不了的。

    她这才主意到从这座楼开始后面整整两条街都是安静的,寂静的似乎在那里现在才是入夜,她心中了然了,看来这边一片应该都是这样的场所,怪不得从这条大街作为分界,早上一边寂静无声,一边人声喧闹的。

    她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这边,估计到了晚上就应该两边换过来了。

    她看了看那个摔死的女人,鲜血已经越流越多了,十分狰狞,她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抬脚离开,正在这时候看到一个身影冲到尸体旁边,而这个身影让她看起来觉得有那么点儿眼熟。

    她有些疑惑地再回转过去看。

    这个身影此刻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无声地看着尸体,似乎剧烈得发抖着,伸出手去翻尸体,尸体面部已经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容貌,她拿着手帕十分麻木的一点点擦血,可那些越擦越多,她也越擦越抖的样子。

    这人穿着和尸体上十分类似的衣裙,艳丽而透明。

    黑妹走了过去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人,因为没看到正脸,只觉得身形十分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可她在京城除了王明,她却是不认识任何人啊。

    正在这时,一个老鸨模样的婆子凶神恶煞,骂骂咧咧地充了出来,"想死就趁早的,别费了老娘的银钱,还脏了老娘的楼子! "明显十分嫌恶楼下这两个一死一活的女人。

    那地上蹲着的女子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来眼中绝望又仇恨地盯着那个老鸨。

    黑妹这才看清这个女子的长相,她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曾经和她打过架的白家白老板的通房丫头柳凤儿。

    尽管如今的她消瘦憔悴了许多,但姣好的面容还是让黑妹一眼认了出来。

    "柳凤儿!"

    她已经叫了出来。

    柳凤儿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她。

    因为黑妹一直是男装,她看了半天,眼中才有了一种认出人的神情,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两年前和她有过过节的黑妹。

    那老鸨也看向黑妹,打量了几眼,一声嗤笑,"哟,要是遇到了旧相识,就好好联络联络交情,晚上也好来给你捧个场。"

    说着,已经有护院样子的男人过来拖拽尸体了。

    "黑妹,黑妹救救我!-------"

    那柳凤儿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一样一路跪爬到黑妹的脚下。

    她很疑惑为什么这老鸨不怕活的人跑了,而在意死去的尸体。

    "黑妹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再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的歇斯底里和那老鸨的淡然冷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错。

    "你觉得他能有一百银子来赎你吗?"老鸨叉腰冷眼看着她,轻飘飘地说到。

    顿时柳凤儿眼里一片死灰,看着黑妹的眼里渐渐弥漫上一片死寂的绝望,她觉得自己多傻啊,谁会花一百两银子去买一个妓-女,而眼前黑妹身上又怎么会有一百两银子银子呢?她穿着如此简陋的男装布衣,手上拿着两文钱一个的玉米烙饼-------

    曾经飞扬跋扈,娇艳明丽的柳凤儿如今这样羔羊待宰的情景在黑妹看来,让她的心里并不好受。

    可刚刚老鸨的话她听得清楚,一百两,对于京城的小户人家来说也并不少,而现在一百两是她身上所有的钱财。

    她不是圣母,尽管同情柳凤儿这个故人,但她不会如此孤注一掷,更何况她有自己坚定的命运。

    "要是你也想跳我也不拦着------"老鸨倚着门框恶毒地说到。

    柳凤儿就那样木然地看着地上脱出的那道狰狞的血迹。

    周围的人许多已经散开了,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黑妹却有些犹疑了,是不是她今天不救就是一条人命呢。

    她做着最吉利恩达思想斗争。

    而此刻她眼中的犹疑却让柳凤儿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无声的说到,"救救我!"

    她忽然起身扑到另一边,似乎在地上拣起了什么,又猛然朝自己的面上一轮。

    几乎是在一瞬间,黑妹才反应到她做了什么,因为此刻柳凤儿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沿着那道口子汩汩往外流,沿着她雪白的面颊和脖颈,一路流向胸前大片袒露的肌肤。

    她像个烈-士一样,手上仍旧举着那块尖石蓄势待发,那样绝然地望向老鸨,"我现在还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