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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我问你。”梁紫苏故意虎起了脸,装腔作势的吓唬施特雷洛,“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要带我见你的父母?搞突然袭击,嗯?”

    “埃拉,我真的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施特雷洛牵起了梁紫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揉搓着。

    “哼,这个理由被驳回。无效!”梁紫苏趁机捶了几下施特雷洛的胸膛。

    “你不想见到我父母吗?”施特雷洛问道。

    “……”好小子,以退为进。看来你也不傻啊。梁紫苏恨恨地想到。

    “那倒不是。可……”

    “你开心就好。”施特雷洛笑着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开心了?!梁紫苏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家伙绕进去了,亏他平时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梁紫苏想要挣脱施特雷洛的“魔爪”,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

    “埃拉,”施特雷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的父母很喜欢你,我很高兴。”

    梁紫苏顿时没了脾气。

    不一会儿,施特雷洛夫人便招呼大家去客厅吃晚饭了。梁紫苏看着各式各样的丰富菜品馋涎欲滴。施特雷洛夫人帮梁紫苏盛了一些土豆汤、沙拉、羊排和面包。还特地嘱咐她要吃餐后甜点和新鲜的水果。梁紫苏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总是这样不辞辛苦地为自己布菜,生怕自己吃不饱。施特雷洛先生打开了一瓶红酒,说要一家人一起庆祝圣诞节的到来。梁紫苏突然间有了家的感觉,她的内心积聚了满满的幸福感。她悄悄捏了捏施特雷洛的手,后者焦糖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辉,充满柔情地凝视着梁紫苏。施特雷洛夫妇看到年轻人情意绵绵的互动,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吃过晚饭后不久,施特雷洛将梁紫苏送回了家。在家门口,梁紫苏踮起脚尖,亲了亲施特雷洛的嘴角。她环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说:“汉索尔,我今天非常非常的开心。谢谢你。”施特雷洛无声地笑了,他拥住了心爱的姑娘,久久不愿分开。

    chapter 48 米莎

    圣诞节?哼,无聊的节日。米莎·斯皮尔曼歪坐在公寓的大号真皮沙发里,不屑一顾地转着这个念头。脚下是三只已经空了的酒瓶。

    窗外,节日愉快的进行着。窗内,米莎孤独的看着时钟。今年的圣诞节,她照例收到了一份大礼。里宾特洛甫差人送来了一套昂贵的中国瓷器。这东西在欧洲王室中曾风行过一阵,不过米莎并不懂得欣赏它的美。在她看来,这还不如一块祖母绿宝石来得实惠。出乎她意料的是,温舍今年并没有亲自来送礼物,而是提前一天将礼物邮寄到了家中——往年他总是第一时间将圣诞礼物亲自送给她。这让米莎多少有些不适应。蒂洛的吵闹终究是起了作用的,她这样想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屋内压抑的气息令米莎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猛得站了起来。披上一件外套,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外面的冷空气让米莎清醒了一些。她裹紧了大衣,漫无目的的走着。满街洋溢着热闹欢快的气息,更衬托出她寂寥的心情。米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凭着残存的意识,发现自己竟走到了凯瑟琳的家门口。她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按响了门铃。

    凯瑟琳刚刚挂下电话不久,她完全没有想到消失多日的米莎居然会在这样的日子找上自己。她闻到米莎身上的酒气,看她有些站立不稳,连忙把她扶了进来。

    米莎瘫靠在沙发上,眼神中带着萧瑟冷清,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这么巧,你也是一个人。”

    “米莎,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凯瑟琳没有理会米莎的挑衅,而是反问道。

    “这点酒对我来说,小菜一碟。”米莎瞥了一眼凯瑟琳。即使在这种狼狈的时刻,她的眼角眉梢也尽是风情。

    米莎醉眼迷蒙的环视着房内,眼光落在了餐桌上。上面放着凯瑟琳收到的礼物,凯瑟琳把它们拆开后,还没有收拾。现在面对着米莎,她想藏也来不及了。

    “这条项链不错,很适合你。”米莎趴到了桌子上,欣赏着礼物,项链上的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马克思倒是个有心的。”米莎冷哼了一下。

    凯瑟琳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没意思。她眼看着米莎又拿起了另一件礼物。

    “钢笔,万宝龙的钢笔。”米莎拿着钢笔在手里转着,眯着眼睛研究着工艺。

    “这么贵重的礼物…凯瑟琳,你真令我刮目相看。”米莎支起下巴,斜眼看向凯瑟琳,“不过,你要钢笔做什么?”

    “我要去上学了,所以朋友就送了我一支钢笔。”凯瑟琳说道。

    米莎没有马上理会凯瑟琳。她又翻出圣诞卡片看了看,轻笑着说:“你忠实的郝斯特·派普……你认识派普家的人?还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关系看起来不错啊。”

    “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凯瑟琳认为米莎一定又多想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你和他在生命之泉认识的?”米莎又靠回到了沙发上,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沙发里,像一只慵懒的猫。

    “嗯。”

    “我和他也是在生命之泉认识的。”米莎点燃了一支烟,她缓缓地吐了一个烟圈。烟雾后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落寞,令凯瑟琳心有不忍。

    两个人静默了一阵。窗外,人们开始放焰火了。把柏林的夜晚映照得很是明亮。在这个隆重欢乐的节日里,姐妹二人却在这样孤独的气氛下相聚了。一时间,各自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米莎无意识地望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自顾自地开启了话题。不过她并没有想得到凯瑟琳的呼应,更多是在倾诉。

    “我十五岁离开卡迪兹,来到柏林。那时候的我怀着雄心壮志,满以为自己能在柏林闯出一片天地。可在那个小地方出类拔萃的我,在柏林却不值一提。”

    “我在柏林混了两年。做着各式各样繁重的工作,拿着低廉的薪水,但至少还能够勉强度日。可恨的是,29年年底开始的经济危机让我失业了。我拼命地找工作,却四处碰壁。”

    米莎熄灭了烟,把身体攒得更紧了些。此时的她,眼中少了些平日的高傲跋扈,多了点隐忍和脆弱。凯瑟琳觉得,这样的米莎看起来更加真实。

    “没有收入,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一天晚上,我照例一无所获的回家的时候,发现房东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我只好流落街头。”米莎轻描淡写地提起了那段艰苦的岁月,凯瑟琳听来是那般惊心。与她相比,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我抱着少得可怜的东西,流落在柏林街头。你能想象那种感觉么,凯瑟琳?那种看不到明天的绝望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米莎的言辞突然间犀利了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锐利。

    “那是在二月份,我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我冻得瑟瑟发抖,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像今天这样。后来就走到了生命之泉的门口……不过那时候还不是生命之泉,而是一家夜总会。上面还贴着招聘启事。”

    “可笑吗?在全世界的人都快要没饭吃的时候,那种地方居然还在招人。”米莎又点了支烟,轻蔑地笑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走进去应聘了,那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从夜总会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了我,然后就把我带走了。然后…我就成了他的情妇。明年就是第十年了……”

    “你爱他吗?”凯瑟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这确实是此时此刻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爱?”米莎支起手臂,坐直了身子,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凯瑟琳,“你见过妓-女爱上嫖客的么?”

    “但他不是嫖客,你也不是妓-女。我没见过嫖客对妓-女这么花心思的。”凯瑟琳突然有些生气,她不喜欢米莎这种妄自菲薄的样子。在她心里,米莎永远是盛气凌人的女王,是镇上所有女孩的偶像与目标。

    “本质不过如此。他付出金钱,我出卖肉体。就这么简单。”米莎句句一针见血,却令凯瑟琳难以接受。

    “米莎,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他妻子说不定还要找你的麻烦……”

    “麻烦早晚会来的。”米莎打断了凯瑟琳的话,“确切地说,是已经来了。”

    “什么?”凯瑟琳不禁着急起来,“你没事吧?”

    “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有事的。”米莎毫无感情,干巴巴地说,“所以,凯瑟琳,我没办法离开他。由生命之泉以外的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挣脱也没那么容易。而且,一旦我离开他,第一个要我命的,就是他太太。她对我恨到骨子里了。”

    他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情妇……凯瑟琳心想。米莎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解答了她的疑惑。

    “如果是一个存在了十年的情妇,那就特别不同了…其实他妻子一直都知道,丈夫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但我隐藏得很好,没有被她查到。直到…你戴了那条项链,还被那个愣头青看到。”

    米莎说道这里,一个眼刀飞向凯瑟琳。凯瑟琳在她逼视的眼光下有些瑟缩。

    米莎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她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洗手间去照了照镜子。满意地发现自己的妆容依旧完美。当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靠在墙壁上对凯瑟琳说:“凯瑟琳,我已身不由己。而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肆意挥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离那些达官贵人远一点,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

    凯瑟琳走过去,轻轻拥抱了米莎。米莎看起来有些筋疲力尽了,凯瑟琳把她扶到了卧室休息。自己静静的坐在客厅里,回想着刚才米莎的一席话。也许是酒后无意识的吐了真言,也许是郁结太久急于倾诉。不论怎样,凯瑟琳都觉得,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埋怨或是嫉妒米莎的理由了。

    当梁紫苏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凯瑟琳呆坐在客厅中沉思,沙发上摊着一件陌生而昂贵的女士大衣。这让本想八卦施特雷洛父母的梁紫苏有点犯楞。凯瑟琳看到她,轻轻地说了句“米莎来了。”梁紫苏表示非常不解,她觉得米莎那种走高端路线的人自己完全理解不了。睡个好觉才是要紧事。

    chapter 49 亚平宁之旅

    圣诞节刚过,派普便依言带着奥利维亚去意大利游玩了。奥利维亚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在火车上缠着派普问东问西,制定了好多计划,又一一推翻,顺便还列出了一长串想品尝的美食。派普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书,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几个在他看来非常奇怪的问题,然后决定无视妻子神叨叨的行为。

    直到日落时分,派普放下书,发现奥利维亚还在写写画画,不禁哑然失笑。他凑到她身边,看着纸上各式各样的鬼画符(在派普看来),顿觉有些头疼。他抽出奥利维亚未完成的“行程单”,告诉她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带她去。奥利维亚这才满意地放下笔,拿出一本小说,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派普对奥利维亚这种对小说的兴趣超过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他瞟了一眼小说的封面,发现是时下非常畅销的爱情小说《飘》。派普一向对儿女情长的故事不感兴趣。他倒是记起奥利维亚说过《飘》改编成了电影,如果在柏林上映一定要陪她去看。他几乎可以想见,观影过程将会是一种多大的折磨。

    派普看着沉迷于小说的奥利维亚,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本小说有那么好看么?”

    “当然!”奥利维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拿起书兴奋地晃了晃,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是一部荡气回肠的小说。对男女主人公爱情的刻画曲折感人。我喜欢郝思嘉,她是那样的美丽、坚韧和刚强。她敢于与命运抗争,对爱情忠贞不渝。在战火的洗礼中,她承担起家族的重任,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蜕变成为一名伟大的女性。我还喜欢梅兰妮,她具备女性所应具备的一切美德。啊,我最最喜欢白瑞德,他富有,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足以令所有女人神魂颠倒,他是那样的完美……”

    “你说什么?”派普眯起眼睛看着奥利维亚。

    “什么?”奥利维亚不明所以。

    “白瑞德?”

    “啊,对,白瑞德。我最最喜欢他了......”

    “嗯?”

    “……我最最最喜欢约亨·派普了。”奥利维亚心里快要笑死了,她蹭到派普怀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吻。男人果然都是小心眼。

    “嗯。”派普抱着奥利维亚表示满意。什么汉斯·菲利普,什么白瑞德,真是碍眼,碍眼。

    奥利维亚为了某人不再乱翻醋坛子,把书放在了一旁。乖乖地窝在某人身上,听他说一些有关意大利的趣闻。就这样,夫妻俩一路伴随着甜蜜和温馨到达了目的地。

    这段旅程在奥利维亚的记忆中是那样的鲜活动人。他们在爱情圣地维罗纳的香草广场徜徉,在圆形竞技场的74个拱门之间捉迷藏。在1939年的最后一天夜晚,他们走上了夏天会爬满常春藤的朱丽叶的阳台。在绚烂焰火的交相辉映中,派普单膝跪地,对奥利维亚深情的说出了那段经典的台词。

    “姑娘,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洒满这些果树的梢端,我发誓……”

    “请不要对着月亮起誓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凭着你优美的自身起誓。约亨,你是我所崇拜的神,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在那个被无数人想往的地方,被无数人寄予了美好愿景的地方,他们忘乎所以地亲吻着彼此。爱是人类最本质的东西,有了它幸福就体现了出来,而又有谁不追求幸福呢?

    在“亚得里亚海的女王”威尼斯。派普听从了奥利维亚的强烈建议,先去凤凰歌剧院看了一场歌剧《茶花女》,精彩的演出让奥利维亚回味无穷,拉着派普讨论了很久。他们在贡多拉上相拥而坐,在幽长狭窄的水巷中摇曳,穿珠般的划过一座又一座的小桥。船夫是个年轻的小伙儿,有着典型南欧人的热情。他不顾派普在场,频频向奥利维亚抛媚眼,气得派普想要把他踹下船去。奥利维亚看到气鼓鼓的丈夫,几乎要笑瘫在他的怀里。清晨,他们来到了拿破仑口中“欧洲最美丽的客厅”圣马可广场,一边默念《威尼斯日出》,一边等待着晨光初露。

    最初的曙光涌现了,像行云裹住的绒毛一样。钟锤在钟楼上挥动,织着颤巍巍的震动的金网。晨光融化成金色的絮片,所有屋顶光彩熠熠。奥利维亚在晨光的笼罩中紧紧攀在派普身上,她的脚悬空,胳膊缠着他的脖子。“看到威尼斯的日出了吗?很美,是不是?”她喃喃低语。

    她发现他对日出根本视而不见,他用一只手把她揽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我在威尼斯的明珠找到了我的真爱。”派普轻声说,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是在卡尔·马克思大道找到我的真爱的,当时我正坐在一条长凳上吃冰淇淋。”奥利维亚得意地宣布。

    “不是你找到的我。你当时根本就没在找我,是我找到你的。”很长一段停顿。“约亨,你当时真的在……找我?”

    “一生都在找你。”

    …… ……

    “约亨,我们怎么就会如此亲密的?我们怎么就有了这样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我们不是亲密。”

    “不是?”

    “不是。我们也没有关系。”

    “没有?”

    “没有。我们是一体的。”

    后来,派普和奥利维亚又游历了佛罗伦萨和罗马。在佛罗伦萨,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的杰作令奥利维亚赞叹不已。在罗马,派普和奥利维亚赶上了新年阅兵仪式。奥利维亚对这种场面兴致缺缺,派普倒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他对奥利维亚说意大利的军纪涣散,军人的意志品质也远不如帝国军人,他还担心这种质素的军队在战场上只会给友军拖后腿。奥利维亚对这种评价不置可否,她不喜欢战争。因为战争会让她的丈夫远离她,甚至永远的离开她。她想,他们应该有个孩子。一旦他真的离开了她,她至少还能将对丈夫的感情寄托到他们的孩子身上。想到这里,奥利维亚开始暗暗期盼小生命的降临了。这和她新婚时抵触孩子的心境已大不相同。

    结束了罗马的行程,派普和奥利维亚回到了柏林家中。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派普做回了帝国军人,奥利维亚变回了家庭主妇。奥利维亚真心希望两个人能永远过着在意大利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显然这只是一种奢望。即便这样,她还是很开心地整理好各种礼物和纪念品,准备和亲朋好友分享自己愉快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