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看着那面部的皮肉已经腐烂殆尽的小孩脑袋,以及从鱼胃中流淌出来的黏稠胃酸,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直反胃,我差点当时就吐出来。
三胖子平日里也算是大大咧咧,说实在的,死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但一想到他刚刚说要把这鱼给炖来吃,现在看到这种场面,一时间也缓不过气来,脸皮发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强压下心头反胃的感觉,我用撑筏子的竹竿挑了挑那大鱼的肚子,又从里面找到了几根人的手指、头发,大小不一,并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腐烂,有的已经是只剩骨头了。
看来这大鱼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人了,而且我们还在它的肚子里,发现了几块小型的玉石陪葬器,说明这畜生不但吃人,而且也吃沉在水里或者河岸边淤泥里棺椁内的尸体。
这种感觉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当下,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怪不得这乌头鱼竟然长到这么大,而且见人就像见了血一般疯狂攻击,原来是在长期的吃人和吃尸体的过程中,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病态的生物链的联系。
“乖乖呢,这东西原来是吃人肉的,怪不得会长到这么大。不过,它平常捕获人的机会并不多,它能继续维持吃腐肉来生长,那就表明,这个地方的死物特别多。而且从这鱼的凶残程度上来看,很大可能,这洞是一个巨大的尸洞,这里面的古怪怕不是一般的多啊。”说这句话的时候,王老跛子也忍不住变了颜色。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都投射到那黑漆漆的水洞的更深处。
“娘的,这地方是个尸洞。那当初该死了多少人啊!”三胖子吐了口痰,忍不住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洞里的死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多。如果是正常死亡的那还好,怕就是这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王老跛子有点心悸地看着尸洞的更深处,“咱们恐怕是遇到了这最后一种情况了,还真像那个撑筏子的讲的,这洞里的东西可不得了啊。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免得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那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死人脸小哥,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洞窟的更深处:“这洞里还有东西,我能感觉到,它在看着我们。”
“还有东西?啥意思?”三胖子一听,打了一个激灵,“我姥爷的,小哥,你是说这洞里……”
死人脸闷声不响,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这洞里还有东西,我感觉到了那种气息。”
接下来的话题就变得十分沉重了,我和三胖子都没有说话了,死人脸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有王老跛子蹲在竹筏子的后面,狠狠地抽着旱烟,阴沉着脸,不知道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洞穴很宽,我举着火把试探性地向着洞顶的更深处照了一下,四周岩壁凸凹,高低落差极大,各种千奇百怪的石钟乳倒垂其间,是典型的天然溶洞。四下里死寂一片,一切都像是隔绝于外界的另一处空间,我不禁为以后的行程担心起来。听王老跛子说,现在我们还只是深入了洞窟的四分之一,里面的环境就已经如此复杂,再往里面行进,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之前死人脸所说的话,更是让我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连那吃人的乌鳢都能出现,这水洞里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阴邪。
又过了一段水路,我把手中的火把吹熄了一支,在现在这种时候,火源无疑是最珍贵的东西。虽然在来时,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像这样毫无节制地挥霍,仍不能够维持长时间的使用。所以我暂时熄灭了其中的一支火把,以便随时确认前面水洞内的情况。
三胖子撅动着肥大的屁股,双腿分叉地站在竹筏子的前端。他的体型实在是太雄伟了,撑船的技术又不好,只有这样,才能够勉强维持整个筏子的平稳。
此刻见我吹熄了一支火把,就忍不住问道:“哎,我说二八爷,好好的火把你给吹灭了一支干什么。要节省,也没有您这么个节省法啊。瞧瞧,瞧瞧,胖爷我在前面掌舵,你不在大后方给咱维持一个稳定团结的环境就算了,还尽给老子添乱,我这儿都看不清前面的路况了。”
我把贴身的火折子用牛皮纸包好,又把火把放置在竹筏子上干燥的地方,以免沾上水失灵了,就回头对着三胖子骂道:“你他娘的叫什么叫,叫魂呢?这地方又不是你家后院,能省着用,就省着用。到时候,火把用光了,咱们还在这水洞里兜圈子,就有你小子哭的时候了。”
见我和三胖子到了现在也不安省,半蹲在竹筏子上的王老跛子干咳了两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伢子别吵了,叽叽喳喳的惹人脑袋疼。现在这个时候,最应该的就是团结合作,不要再搞内讧了,到时候再阴沟里翻船,死在这洞里可没有人会给你们收尸的。”
三胖子对王老跛子说道:“这可就是您老的不对了,好好的,干吗咒咱们死在这洞里呢。胖子我倒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行,连刚才那吃人的大乌鳢都不在话下,还怕这洞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道道吗?直截了当地说,咱们这次就是奔着龙衣和宝贝去的,怕死就不要来。依胖爷我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我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就走到竹筏子的最前面,把仅剩的一支火把递给了三胖子,笑骂道:“狗日的,你小子纯粹掉在钱眼里了。说好了,咱们这次主要是为了找龙衣给小梅和栓子疗毒用的,至于其他的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都是为了图个好彩头,能大捞一笔最好,捞不到也得把老山古龙褪下的龙衣给老子找到,那可是关系到栓子和小梅两条命呢。不然的话,就算是老村支书赶冬荒出来,怕也是饶不了咱们几个!”
说罢我也不管王老跛子和三胖子两人是什么反应,接过三胖子陈建国手里的竹竿,替换着开始撑筏子。水洞里的暗河水缓缓流淌着,竹筏子顺着宽大的山洞,蜿蜒地向着更深处的黑暗中前进。
接下来的一段旅程,都是我和三胖子两人接替着撑筏子,遇到狭窄的地方,我们就立起竿子,用竹竿撑住洞壁或者水底,以保持竹筏子的平衡。
不知道深入水洞内多长的时间,空气越来越阴冷,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我们手中唯一的一支还在燃烧着的火把,其余的犄角旮旯,都是黑影重重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竹筏子继续在水洞里顺着暗河前进,越往里走,洞壁的两岸,开始出现很多碧绿色的磷火,在黑暗处若隐若现,闪烁着幽幽的冷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尸体,大批大批地死在这里。
竹筏子上,所有人都不在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只能够听得到两旁水流撞击洞壁的“哗哗哗”的声响,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借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的光亮,我能够看到在岸边不时爬过的水蛇扭动的身体,和偶尔擦着竹筏子游过去的小型鱼类,只有这些还能够让众人感受到,这里还是一个有生命存在的世界。
三胖子把手探出竹筏子,伸入了水中,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骂道,这里的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
我把手也伸入水中试了一下,果然,这里的水温要远远比我们之前在山洞前半截感受的温度要低得多了,冷得甚至还有些刺骨。在同样一条山洞中,水温突然有了如此大的温差变化,实在是有些古怪和诡异。
众人也没有太过在意,王老跛子说,或许在这条山洞中还有一些地下水渗出来的泉眼。因为在滚龙坝子,外面的江水也不是一直往洞里流淌的,有时候,在比较特殊的年月,也会形成逆流,也就是这水洞里的水会逆着方向,朝外面的江河里回灌。
说话间,山洞里的水流流速忽然变得快了起来,即便是在三胖子撑着竹竿努力地维持下,竹筏子还是摇摇晃晃地向前行,众人当下都有些担心了起来。
在现在这种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是船倾人覆的结局,尤其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水洞里,且不说水底还有没有像之前的那种吃人的乌鱼,就算是依照暗河水的温度,也能够把我们生生冻僵,溺死在这儿。
这个时候,我和王老跛子也抄起筏子上的几根短竿,与三胖子一起勉力地维持着整个竹筏子的平衡,水洞内的河道越发地曲折,不时就会出现一个大的转弯。
我努力帮助三胖子稳定住竹筏子,左手只好高高举起火把,以免被不时溅起来的江水喷溅到。想不到这么一来,反倒让我们把周围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水流很快,两旁的洞壁几乎都是一闪而逝,只能够勉强看得出整个山洞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洞壁上那些艳丽的壁画大多数都是一闪而过,旋即又被淹没在幽深的黑暗中。但能够看得出,那似乎都是些人体祭祀的场面。这更加让众人的心中,多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经过一连串的颠簸流淌,竹筏子又转过了一个大的拐角,眼前便豁然开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整个山洞的河道忽然间再次变宽了,不时能够看到有几条水蛇从水面上游过,爬向了洞壁。
水流再次慢了下来,众人不由得齐齐松了一口气,借着手中火把的光照,我们能够看清楚四周的环境。
只见凹凸不平的洞顶和岩壁,在波光粼粼的映衬下,都显现出一阵似梦似幻的场景。
那两旁的洞壁上,好像画了点什么东西,我们一愣,赶忙举起火把凑了上去。
那似乎是一些古老的洞穴壁画,非常原始,大部分都已经淹没在水流冲刷之下。这让我们更加确定了,相信在很久以前,这个水洞其实是没有水的,只是后来地形巨变,才被水流贯通,淹没在了一片黑水之中。
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留下这么多痕迹?难道真像王老跛子之前所说的,这里是先秦时代老长江流域古巫氏族人的遗址?我感到十分疑惑。
一眼望上去,洞壁上描绘了一排排离奇古怪的神秘壁画,基本上都是关于古巫氏族人荒诞离奇的活人祭祀场面。场景十分血腥残酷,大部分的情景都已经模糊不清,唯一让我觉得印象深刻的是:几乎在每一幅壁画中,都会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惨白的类人形生物影子。带着铁面具,像是整个祭祀场面的头领。只是他身体却十分巨大和抽象,似乎是壁画的绘画者不想让人看清楚铁面人的长相。
最古怪的是它的后方,阴影逐渐拉长变形……始终盘绕着一道更加庞大的身影。
按照我的理解,这应该是古代老长江流域一支神秘部落对于特殊神权的崇拜,那铁面人应该就是氏族首领一类的人物。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铁面人的身上似乎始终笼罩着一层雾气,一层不似人类的古怪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这一段时间非常难熬,我索性静下心来,借着手中火把的光亮,好好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但没过多久,随着竹筏子不断地顺流前进,很快身后的壁画就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我看了看水流,似乎有了缓解的趋势,只好耐着性子,举着火把,一行人继续顺着水流向下漂去。
竹筏子上的众人相顾无言,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漂泊,大家的心里都越发地紧绷了起来。
尤其是之前经历的那么多古怪的事情后,在这黑暗中随波逐流,更让人有种身处于另一个地下世界的错觉。
黑暗中,看不清楚王老跛子等人脸上的神色,但不知为何,我心中隐隐地有些不祥的预感。似乎穿过这条暗河后,在那幽深冷寂的洞穴深处,等待着我们的将是另一场掩盖在历史尘埃中的诡异迷雾。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竹筏子再次转过了一个拐角,前面又是一处平坦的水面,黑黢黢的,一片阴冷。
就在这种极端死寂的状态下,忽然,一声“当啷”的撞击声,把心里原本就有些紧绷的众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在阴冷潮湿的洞窟内,骤然听到这种金属撞击般的刺耳声响,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三胖子手中用来喝水的军用铝壶摔在了竹筏子上,里面水撒了一地,还在顺着壶嘴潺潺流淌,这小子却连捡也没捡,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的后面,脸色都变白了。
我正看着纳闷,心想这小子又在搞什么花样。这个时候,就见王老跛子也转过头来,望向了我的身后,一张老脸一下子也变了,大喝一声骂道:“他奶奶的,谁在那里?”
我立刻就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连忙顺着他们的目光望了过去。就是这一眼,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狗日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个人影就站在距离竹筏子不足三米的一块伸出的岩石上,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此时此刻,洞窟内的水流已经变得很缓慢了,三胖子用竹竿撑住对面的一块凸出的岩石夹角处,整个竹筏子就固定住了。而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就直挺挺地站在距离我们不足三米的地方。
借着手中的火把探过去,也只能够看出那的确是一个人的轮廓,站在角落中,默默地看着我们,脸和身体都淹没在黑暗之中。
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场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深入山腹内的岩洞的黑暗地带,终日里不见阳光,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曲折暗河的河道。从这里到外界,还不知道有多少米的距离呢。尤其是这里,即便是在滚龙坝子地区也是个凶名昭著的积尸洞,平日里除了游鱼和水蛇,没有人敢轻易接近这里,更别说是深入其中了。现在这时候,除了我们之外,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存在呢?
一想到这里我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三胖子他们几个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都强忍住心头的惊惧,抓起身边的铲头、开山刀,对准了那个东西。
老跛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谁在那儿?出来。”
那人动也没动,身体和脸都淹没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所有人心里都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三胖子陈建国咽了咽唾沫,用胳膊肘捣了我一下,怂恿我:“二八爷,再靠近些,用火把照照,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强忍住心中的惊惧,小心翼翼地挪动了几步,三胖子也用竹竿撑着竹筏子前进,我举起手中的火把,向着对面犄角旮旯处的黑暗中照去。这一照仍是看不清楚,只能依稀地辨别出是个男人,瘦高瘦高的,脸部都被阴影遮挡住了,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是个木头人,没有半点生气。
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个人来,当下整个人后背都湿透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一边的老跛子他们显然也都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脸色都变绿了,三胖子嘴里已经骂开了:“狗日的,你个撑筏子的腌臜货,现在还敢跑到这儿吓唬人,老子他娘的扭掉你的狗头。”说着,这小子撑着竹竿就要过去。
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个突然出现在河道上的人影,就是之前想要对我们谋财害命的捞尸人。
“你狗日的不要命了!”王老跛子一把把他给拽了回来,破口骂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哪里还有半点活人样子。”
王老跛子的这句话,更让水洞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个人真是之前失踪了的那个黑瘦汉子,见到我们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就是赶忙逃走,要不然就是和我们进行对峙,哪里会站在那里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更何况,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还都历历在目。
这个捞尸的黑瘦汉子当时趴在洞壁上,像是个大虫子似的,爬到洞穴的黑暗中去了,整个场景透露出来的诡异和悚然,实在是让众人直到现在也忘不掉。
一听到王老跛子这么说,饶是三胖子陈建国向来胆子大,也被吓得不敢再向前了。一时间,大家就和那黑暗中的人影整个僵持住了,气氛越来越紧张,只能够听得到众人粗重的喘气声。
三胖子手里拿着铲子头,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办?
我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心里想,狗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在这种尸洞中,什么怪事不会发生?何况,这个人影的形态又是那么诡异,搞不好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难道真是那个黑瘦汉子被邪祟附了身,找我们报仇来了?
正胡思乱想之间,我看到三胖子手里的那根用来撑竹筏子的竹竿了,心里一动,冲着三胖子说道:“把你手里的竹竿给我,老子捅过去试探试探,就不信这狗日的不出来。”
三胖子一听,说这主意不错,随手就把那竹竿递给我了。我接过竹竿,目测了一下距离,觉得捅到那个黑影所站的位置,是绰绰有余,就准备动手。
谁知道我眼睛的余光朝筏子后一瞟,不由得一愣,当下心里就暗叫不好,他奶奶的,一直站在后面的死人脸怎么不见了。再一看,心脏更是一突,妈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小子竟然离开竹筏子,绕到那黑影的后面去了。
我脑袋上冷汗直冒,心里想这小子的胆子还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大啊。当下就想做个手势,示意他小心一点。谁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不理会我,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爬到那黑影藏的那块岩石后面了。
众人看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去了,三胖子更是看得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再一看那死人脸,猫着身子,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一下子就把那个黑影按在了地上。接着,就听到死人脸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竟然松开了手。
那个黑影被死人脸这么一拖一拽,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咕噜噜地滚了下去,“扑通”一声摔进了冰凉的洞水里。
我们一看这架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撑着竹筏子,纷纷跳到岩石对岸帮忙。三胖子这小子虽然身宽体胖,但速度最快,一下子就跳到了对面,扑了上去,直接就把那人从水里拖了上来。
正在我放下竹竿准备过去的一瞬间,就听到洞边上的三胖子已经叫起来了:“娘的,怎么是个绿毛粽子?”
第十四章 邪恶献祭:古代巴族人的天刑
我听得是心头一惊,赶忙和王老跛子都跟了过去。
一看之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被三胖子捞上来的是一具干尸,全身都被腐朽的衣物包裹,只露出四肢和脑袋。此刻被洞水浸泡后,身上的灰尘也被冲干净了一些,能够看清楚这是一个男性,只是死相实在是有些吓人。整个面部都萎缩塌陷下去,两个眼窝黑洞洞的,深陷了下去,整个人的形态都非常扭曲,似乎在死前曾遭受过巨大的痛苦。
三胖子陈建国吐了口唾沫,忍不住骂骂咧咧,直喊晦气,迅速地走到了死人脸旁边,问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一下。
我站在干尸旁边,忍不住奇怪。这具干尸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山洞中?而且看它的脸上、脖子、手和脚上都长出来绿色的针状物,很浓密,像是要将他整个尸体都包裹起来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尸体上怎么会长出绿毛来,怪不得三胖子会叫它绿毛大粽子。
“妈的,这干尸是受潮发霉了吗,怎么身上长了这么多苔藓?刚才差点吓了胖爷我一大跳……”三胖子埋怨道。
“这不是什么苔藓,是尸毛!”王老跛子的脸色开始变了,“看来这地方,当年死了很多人啊。”
水洞中,虽然是漆黑一片,但是借助着火把燃烧的光亮,还是能够看清楚干尸身上的细节。
“我靠,你是说这不是苔藓,而是尸体上长出来的毛,妈的,难道是诈尸了!”三胖子被吓得浑身发凉,忍不住骂道。
“诈不诈尸不好说,但是既然长出绿毛来,就说明这尸体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地方是个积尸洞,不知到存在多少年了,这些尸体放在这种地方,年头久了,阴气又那么重,要是发出些尸变之类的事情,也很正常……”
看着面前这长满绿毛的干尸,众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