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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他的动静太大了,屋内的湖州帮的打手都是天天跟死亡打交道的人了,警觉性还是有的,一发现有些不对之后,当下有两个睡得不是很沉的醒了过来。

    可是,没等他们反映过来,炸弹顿时爆炸,冲天的火光之后,屋内,八九名湖州帮的打手尽数当场死亡。

    “快走!”

    那个潜进去放炸弹的年轻人晃着脑袋脚步有些不稳的从旁边屋顶上跳了下来。

    “咱们,你受伤了?”

    “没事,给一个蹦飞的瓦片击中脑袋了!”

    两人回合之后,快速的按照计划中的逃跑路线出走,很快便在巡警赶来之前,消逝无踪了!

    很快两人便出现在了上海城中的另一处的小酒馆里,天色已经很晚了,酒馆已经关门了。老板袖着手在高高的柜台后面打盹。而一点烛火就像鬼火一样,在这个小酒馆里面摇曳。映得三人的脸色忽明忽暗。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处敲击在空心石板上的声音,八重七轻合计十五下,那老板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两个高手年轻人中头上包裹着白布的那个一眼:“陈兄弟,这……?”

    高瘦年轻人点了点头,两个年轻人手上顿时多出了两把枪,掩到了门口。门被轻轻敲响了,是约定的三长一短的暗号。老板轻轻的卸下门闩,三个人影就闪了进来。老板将身体警惕的探出去,左右看了一下,赶紧把门掩上。

    进来的三人同样都是年轻人,最大的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上下,一脸横肉看上去倒有点像是土匪流氓,不过他现在的状况却不是很好,一个同伴在旁边给他按着伤口,右肩上一处枪伤不断的往外面流着血。

    “没想到反而是陈冬兄弟第一个完成了任务!”

    那长得颇有些流氓相的汉子笑了笑,结果小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脸上横肉一阵抽动,陈冬白了他一眼,“都受了伤了还这么贫嘴,虎哥,不要紧吧!”

    被他称之为虎哥的汉子摇了摇头,“不碍事,我们那边碰上了应扎子,那个叫做应桂馨的还真他娘的警惕,结果我们只打死了他身边的五个弟兄,我跟小飞各中了一枪,小飞伤到了胸口,已经送往陈医生那里去了,妈的,最后竟然给他逃掉了!”

    老板板着脸给他送来了一壶烫热的酒,还有一碟子卤肉。虎哥感激的笑笑,“雷老板,等会还要跟你再讨要几壶酒了,还好没伤到骨头!”

    说完,招呼旁边两个弟兄一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老板点了点头,朝陈冬道:“上峰要今天晚上行动,你们来的一群人都出去了,湖州帮虽说在上海算不上大势力,跟青帮完全没得比,但是少说也要千把人,恐怕等会少不了要有损失!”

    陈冬默默点了点头,虎哥给他倒了杯酒,他道了一声谢,举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雷老板哪的话,咱们自打跟了都督,哪个还会在乎性命。哼,他陈其美敢拿我军政府开刀警告旁人,真当咱们弟兄来到上海这一个月都在闲呆着吗,今晚上之后上海就再没有湖州帮了。所有人都得死,这是咱们的傲气!”

    旁边虎哥忙里哼哼了一声算是响应了,大家都是年轻人,跟着位手段滔天的年轻人,现在更是成就了南方第一都督的美誉。他小小的一个上海都督也敢派人砸了军政府的东西,这一巴掌就如都督所说的,必须血偿,而且,要让整个上海都记住了,日后敢招惹军政府是个什么代价!

    那雷老板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不过他的确说的不错。李汉才从四川派来了不足百人,虽说个个都是好手,而且炸弹、机枪什么的一个不少,但是却没一个敢保证今晚没有一个伤亡的。果然没多久之后,又有几对人马回来了,他们都是要回这处据点集合的,也逐渐带回了几个不好的消息。有几位弟兄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看伤势基本上已经没救了。还有几位更是当场死亡,连尸体都没能抢回来。

    这一晚,注定是个上海都要震动的夜晚。

    仅仅一夜,在上海各地的偏僻小巷、豪宅深院中有人死在床上、有人死在椅子上、有人死在地上、也有人死在密室里。有的是被手枪击毙、有的是被步枪子弹射穿、还有被机枪散射而亡,更有被炸弹炸死的。这一晚陈其美苦心经营了数年的湖州帮灰飞烟灭,麾下精锐打手死亡四五百人,更有心腹黄郛、刘福彪、陈善安、周纪等被刺身亡,其中死亡的黄郛更是他的沪军都督府参谋长兼第二协统制。

    第二日整个上海震动,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甚至连北方京城兵变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所有人都瞧出来了,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要对付陈其美,尤其是当传出暗杀者出动机枪、军用炸药等物件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光复军的身上了,原因无它,所有人都还记得一个月前光复军不少铁杆的挺陶派,宣誓要杀陈其美为他报仇。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422章 大使

    “沈兄说笑了,游历欧罗巴仍是惟信从小殊愿,这次更是可以代表朝廷在欧罗巴正式驻节,又怎会后悔,只是看到京城如此繁华,自然难免不舍。”

    说话的两人一人叫郑惟信,一人叫沈汝玉,他们都是上海县令董志宁经过再三遴选,又经过四个多月的培训,从数百人当中选出,将随同舰队一同前往欧洲,成为驻扎在欧洲各国的大明使节。

    郑惟信在这一行人当中,年龄最大,已有三十一岁,他出生于澳门,因为父亲入教,郑惟信从小也被洗礼,还取了一个教名:郑玛诺。

    按原先的历史轨迹,郑玛诺会在十二岁时被教会选中,随陆德神父赴罗马深造,成为第一个到达欧洲的中国人。

    只是王福一次无意的举动却改变了这一点,当年派遣心腹太监田成到澳门招募雇佣军时,许多葡萄牙军队骨干成为雇佣军,教会一时找不到人护送,只得将郑玛诺等人赴欧的行动取清。

    因为郑玛诺从小就入教,甚至还被法国神父陆德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郑玛诺从陆德口中知道欧洲许多情况,而且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这次申请成为驻欧洲使节的诸人当中,郑玛诺毫不费力就确定了一个名额。

    沈汝玉却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因为上海海贸大兴,沈汝玉才移居上海,在上海开设了一家丝行,这次听到朝廷招募人员担任驻外使节,早就想去欧洲看一看沈汝玉马上报名,甚至干脆将丝行变卖,并东拼西凑,购买了一艘海船,置办了满满一船货物,准备随着舰队一并前往欧洲,这倒是生意出使俩不误。

    “对了,那些洋商常说欧罗巴并非蛮夷之地,他们也有着数千年的文明,不知沈兄怎么看?”

    问话的叫吴历,仍沈汝玉的好友,他身体较弱,本来不适合远行,只是对于大明以外的事务却有极大兴趣。

    郑惟信笑道:“这倒不假,关于欧罗巴的记载,汉朝即有,那时大汉将之称呼为大秦,可见确实历史久远,只是论起繁华来,则远不及我大明了。”

    虽然陆德从小灌输郑惟信欧洲文明如何先进,小时候郑惟信也相信欧洲文明不下于大明,甚至还在大明之上,只是年龄渐大后,郑惟信却不相信欧洲能超过大明。

    “当然,如若不能,这些欧罗巴人还会远远跑到大明来么。”沈汝玉道,其余各人都点头称是。

    “好了,大家不要议论了,欧罗巴到底如何,我们到了就知道,我们先到理藩院报道,等候朝廷旨意。”一名同行道。

    一行人顿时结束了议论,他们在路边雇用了一辆大车,与车夫说明去理藩院后,众人一起登上大车,这辆大车使用了两匹马,长长的车厢足够容纳十几人。

    南京城主要街头已经全部铺上了水泥路,四轮的马车走在上面异常平稳,很快他们就到达目的地。

    理藩院大楼仍是三年前新建,看上去很是庄严,此时外面有许多人正在等候,其中不少是碧眼高鼻的夷人,从去年朝廷宣布将与各国互派使节建交后,朝廷对于夷人进出京城的限制放松了不少,使得京城进出的夷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刚下车,一名吏员过来,问明众人身份后,马上将他们带到了大堂,让后面正在等候的诸人大为羡慕。

    他们刚入大堂,一名四十余岁,留着长须的官员带着两个随众已经等侯在大厅中,见到一行人,问道:“诸位可是从上海而来,出使欧罗巴的使节。”

    郑惟信连忙回道:“我们正是,不知大人……”

    那人回到:“本官仍是理藩院侍郎,姓陈,名安德,这次负责安排尔等见驾事宜。”

    听到眼前之人是正三品的高官,而且又是理藩院,众人大吃一惊,连忙一起躬身:“拜见大人。”

    陈安德抬了抬手:“免礼,各位出使欧罗巴,本官将会成为带队之人,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

    听到此人将带队前往欧罗巴,众人吃了一惊,连忙又一次拜见,心中喜忧交半,喜的是有这样一名朝中高官前往,可见朝廷对出使欧罗巴的重视,路上必定会得到海军的照顾。忧的自然也是有这样一名高官随行,即使到了欧罗巴,也需慎言慎语,否则一旦做出有辱国威、国体之事,恐怕马上就前途无亮。

    陈安德接着宣布五日后安排众人面圣,这几天,会有礼部人员过来交待众人一些面圣的礼仪,如果想在京城好好游玩一番的话,必须等到面圣之后。

    众人自然是点头应诺,陈安德又告诫了数句就离去,陈安德走后,有使员过来,领着众人进入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不提。

    五天之后,众人准时得到皇帝的接见,叙过君臣之礼后,皇帝看着眼前十五名精神抖数之人,心中不由感慨,后世到欧洲哪个国家驻使,官员们还不争着前往,这些人却多数由白身一跃而成驻各国大使,何况还是首任大使,可以说历史将由他们开创,实在是检了大运。

    第一次见到皇帝,郑惟信等人心头激动万分,在民间,许多百姓对于皇帝的敬仰有如神明,郑惟信等人虽然比一般百姓见多识广。只是皇帝以藩王之身继承帝位,从大明半壁江山到一统天下,短短数年,又缔造了弘光盛世,功业非一般帝王可比,对于皇帝的敬仰却是不差多少。

    看到众人的神色,皇帝等众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道:“诸位爱卿,尔等身为大明使节,此后在欧罗巴,代表的是大明,可知使节最重什么?”

    听到皇帝的问话,众人面面相觑,不是这个问题难回答,而是太好回答了,反而不知皇帝此问是何意,最后还是郑惟信答道:“回皇上,是不辱使命。”

    “不错,正是不辱使命这四个字,为了这四个字,大汉时先有张骞受俘而不坠其志,历十余年的艰辛方返回故土,后有苏武牧羊,历经十九载而不屈,这些先辈为尔等竖立了榜样……”

    皇帝的话,让众人微微色变,郑惟信等人连忙跪下禀道:“皇上放心,臣等出使欧罗巴,必继前贤之志,不辱使命……”

    “各位爱卿请起,好在你们不必担心如同张骞、苏武前贤一样的遭遇,在你们的身后,有大明的舰队为你们作主,欧罗巴也非如同当年的匈奴一样野蛮,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有哪国扣压,十余年不归之事发生。”

    刚才皇帝只是轻轻敲打了一下,众人的心却收得紧紧的,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回道:“臣等谢皇上弘恩。”

    气氛轻松下来,王福笑着问道:“你们可知,朝廷派遣你们,驻使在欧罗巴的使命是什么?”

    “回皇上,臣以为是宣扬我国天威,让欧罗巴夷人也能沐浴王化。”说这话的无疑是儒家狂热追求者。

    “回皇上,臣以为是为了我大明商品能够顺利进入欧罗巴。”说这话的无疑是和沈汝玉一样的商人。

    “回皇上,臣以为应该详细了解各国情况,供朝廷参与决策。”

    ……

    众人连提了七八个答案,皇帝一直笑着摇头,其中一人心中一动道:“臣等愚昧,还请皇上明示。”

    “诸位爱卿所说皆有其理,但都不全面,朕还是送诸位四个字:国家利益,你们在欧罗巴唯一的使命就是维护大明的国家利益,凡是对我大明有利者,需坚决维护;凡是有损大明利益者,诸位应当坚决抵制。利益有大小之分,为了大的利益可以损失小的利益,至于哪些有利于大明,哪些不利于大明?什么是大的利益,什么是小的利益?朝廷鞭长莫及,需要你们自己作出判断。你们记住,你们的身后始终站着大明,哪怕是在欧罗巴,也有舰队站在你们身后。”

    “是,臣等谢过皇上指点。”经过皇帝的一番谈话,众人顿时感到责任重大。

    正事谈完之后,皇帝又与他们说了几句,留下他们与自己共用御膳,让众人有点诚惶诚恐,又让众人感到荣幸万分,其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能品尝。

    皇帝接见完毕后,一行人在京城已是完成任务,此时距出发之日还有一段时间,郑惟信等人索性在京城玩了一个痛快,并学沈汝玉一样,采购了不少货物,准备一同带往欧罗巴,他们没有能力购买大船随行,到时只能委托给有空位的船只。

    在郑惟信等人游览京城和置办货物之际,皇帝又召见了这次出使的舰队副指挥刘国轩,两艘铁甲舰舰长周瑞,陈辉等人,经过数月准备,出访欧洲的舰队人员也基本遴选完毕,这次出使,虽然是布加路为首,但实际上布加路只是名义而已,大明借重的是布加路欧洲人的身份,布加路并非水师出身,又如何指挥得动海军,这个副指挥才是舰队真正负责人。

    本来海军部打算让施琅做这个副指挥,不过,皇帝毫不犹豫的将施琅否决,对于这个灭了大明最后一支余脉的施琅,王福心中有天然的厌恶,只是此人对于海军确实本领非凡,才没有被王福踢出海军回家养老。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三百七十章 平陕

    上海沪督府衙,一个文职军官刚从外面回来,怀里抱着一捆报纸,刚从大街上回来。这文职军官长得倒是清秀,姓陈单名祖焘,正是陈其美的长兄——陈其业的长子陈祖焘,字果夫。

    辛亥革命爆发之后没多久,陈其美那位素有大志但一事无成的兄长便将他的两个儿子托付给了陈其美,而不是据说投效了袁世凯的陈其采。便是希望两兄弟能够秉承他未完成的志愿,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出一番贡献来。两兄弟中陈立夫尚且年幼,被叔父陈其美送去求学了,身边只留下了陈祖焘也就是陈果夫给他做个贴身副官,寻常倒也对他十分照顾。

    陈其美坏习惯沾了不少,不过好习惯也有一些。他知道要论才学什么的,上海比他多才的海了去了,因此寻常养成了个看报的好习惯,无论申报还是民报等,国内的还是洋人的,他都让下面去买一些来,时刻关注国内国外风云变化,以便于掌握局势。

    陈果夫知道这段时间来叔父陈其美的心情一直不好,一个月前的刺陶案虽说在同盟会不少人的帮衬之下强压了下去,不过不良影响至今都未去除。刺陶案闹得的确太大了,以至于现在不但江浙两省的党人防他陈其美一手,连上海的不少党人都不敢跟他过分走近,防他犹如防贼一般,惟恐什么时候给他背后放了一枪。

    南京那边他花费了不少银子才攀上了关系的一些‘朋友’,最近给他送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苦心谋划了许久的浙江都督没戏了,南京那边看中了最近表现很不错的朱瑞。他也是老革命了,早年加入光复会,又是同盟会成员。辛亥革命垣起义之夜,率部进城,攻占军械局,杭州光复后,任浙军援苏支队司令,率部参加光复南京战役。指挥浙军奋力夺得南京城外制高点天堡城,建有功绩。南京统一军制后,先后任命他为陆军第六师师长。南京那边有意缓和跟光复会之间的紧张局面,所以,这段时间听说中山先生亲自在会上提议任命他为第五军军长。这可是要推他上位接任浙江都督的前兆,难怪这段时间陈其美动不动就发火,火气越来越大了!

    陈果夫还知道,最近叔父的烦心事还不止这一点呢。沪督虽然只管上海这么一个小地方,但是上海经济繁华,陈其美革命之夜伙同大清银行的几位几乎搬空了大清银行上海分部,得钱一说四百万两、一说有八百万两,反正绝不是个小数字。不但如此,在中山先生回国之后在上海短暂停留的一段时间内,他又说服了先生允许他以‘上海公债’的名义发行上海公债票,借助着前段时间的泗水事件,一帮滞留上海的南洋商人足足购买了四五百万公债,而他陈其美吞下了大半之后只扔给了南京少数,结果得罪了不少同盟会的大佬,闹得先生那里去了。最后,南京取消了他发行公债票的权力,虽说前后他也从中捞了几百万两,但是,没人会嫌钱多,以后再想这么捞钱可就没机会了!

    陈果夫打开了新一期的上海报纸,头版还是关注北边的。也是,从上月末的最后一天北京闹了军变,到现在已经足足闹腾了六天了,听说是北洋军第三镇发生哗变,其直接起因是裁饷。据说那位袁大总统有解散北洋军的意思,下面兵士以讹传讹,遂造成兵变。这事听说连京城的洋人都惊动了。袁大总统这几天倒是连连向南京临时政府作出解释,“安抚”专使团,持袁世凯的舆论一时甚嚣尘上,连南方各省也纷纷附和妥协,副总统黎元洪也通电全国表态:“舍南京不至乱,舍北京必至亡。”

    僵滞了几日之后,南京的党人终于做出了妥协,今天的申报头条便是南京从昨天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的参议院会议上终于做出了表决,允许袁世凯在北方就职临时大总统,并且,在新一期的瓦选国都投票之中,投票北京的依旧高达二十二票,甚至中山先生还因为解职之后一再干涉参议院决议,而被几名江浙籍的议员质疑了一番,这些事也一并上了申报头版了!

    往报纸下面翻看了一下,陈果夫的脸上也跟着难看了起来,不少报纸都有提起昨晚的那场上海之乱。他一早便被叫道了叔父身边,他曾听他怀疑了几人,不过能够有实力一夜之间几乎毁掉了整个湖州帮的,上海只有洋人跟青帮两股,但是两股显然都不可能。青帮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过想看他陈其美笑话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也只是听到叔父提起似乎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至于是谁有这样的实力,叔父没回答,只是当时他铁着脸阴沉的难看,面前摆着一把崭新的步枪,据说是从打死的几个刺客处得到的武器,他也是会玩枪的好手,不过也瞧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国内少见的曼丽夏步枪。

    还不止这些呢,更令陈果夫感觉到恐惧的是,那群闹出了这么大事情的人,一大早又给陈其美金屋藏娇的几个小妾那里各送了一包军用炸弹,吓得几个女人哭哭凄凄的费了陈其美好大的功夫才给压了下去。几个要出动军队全城戒严的手下都被陈其美发火赶了出去,连他也被叔父找了借口撵了出去,临出门之前,他看到了陈其美他有些颤抖的身子。那绝不是烟瘾犯了,分明是感觉到了恐惧!

    自家叔父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可能会怕了什么人呢,兴许只是理解错误了吧?

    陈果夫到底年轻,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抱着一扎报纸很快来到了陈其美的书房。

    “叔父,是果夫,侄儿来给您送最新的报纸了!”

    他敲了敲门,屋内安静了许久,才传来一个疲惫的答复,“是果夫吗,进来吧!”

    “是!”

    ……

    “难以置信,南京竟然真的选择了退让了!”

    蒋方震坐在李汉的办公室内,手上挥舞着一份报纸,脸上说不出的愤怒还是什么表情,总之十分难看。

    “北京兵变就是一场闹剧,这天下稍微有点眼光的都能瞧出。难道南京城中的一群都是酒囊饭袋之徒吗?还有那参议院的议员,他们难道不知道袁大总统在北跟在南完全是两个概念,荒唐……说什么北京乃是古来帝都,京畿之地旗人经营多年,千年古都南京附近却都是革命之地,风气远远要跟顽固不化的北方不可同日而语,何来这种说辞?”

    李汉手上也拿着一份汉口印刷的最新申报,军政府的报纸还没铺到北京、天津那边,因此要看北地的新闻,还要数申报等几份报纸来的更加专业。

    “革命功成、革命者亡。百里先生不必生气,中山先生跟黄将军都已经尽力了。只是人心思变,李某能够用出的手段,北京的那位同样也用的出。江浙党人,说来可笑,阁下可看到最近一段时间一来江浙皖三省之局变,同盟会之成员多数已经被排挤出了省督之位,现任的便只有浙江尚且勉强在党人的控制之中。只是这种控制力也已经十分衰弱,兴许用不了多久,这三个党人以之为根本的省份也要尽数落入立宪派之手中。易之非是党人,却也瞧得清楚明白。这立宪派多数都跟旧时的朝廷有些联系,相比较革命党执掌国政,他们反倒是更安心让北边那位曾经的内阁总理大臣来管,呵呵!”

    李汉笑着安慰了一句,这段时间来的报纸他每日都要仔细查看。不仅如此,情报司在北京已经有了分部,通过他们甚至还有很多各大报纸记者都不知道的消息传来。因为事关重大,加上袁世凯手下的赵秉钧跟陆建章极难对付,因此李汉也注意着保护北京分部,尽量不将通过其他途径得到的内幕情报外泄。

    前段时间北京的局势连蔡元培也不免受到蒙蔽,他于3月2日向南京政府电告:“培等睹此情形,集议以为速建统一政府,为今日最要问题,余尽可迁就,以定大局,北京兵变,扰及津、保。连日袁君内抚各处军民,外应各国驻使,恢复秩序,镇定人心,其不能遽离北京,不特北声呼吁,即南方闻之,亦当具有同情。”要求参议院迅即同意“确定临时政府之地点为北京”和“袁不必南行”之要求。

    他这位光复会的组建者兼同盟会元老一开口,顿时南京僵滞的情势急转之下,连带的一部分革命党人也受到迷惑,他们本在孙黄的提示之下认为北京之乱乃是袁世凯在背后指使。只是连蔡元培都改了口了,顿时又令他们变得难辨乱源起来,反而对孙中山迫袁南下的主张发生动摇,甚至认为是他的失当。更有不少江浙籍立宪派出身的议员质疑他这个已经离职的大总统几次对南京临时施展影响,对于临时政府来说是不是好事。处于被动的孙中山只得作出让步。3月4日,南京临时参议院决议,允袁世凯在北京就职。

    就这样,孙黄等人煞费苦心设计的紧箍咒,就这样被袁世凯略施小计给解除了。

    蒋方震闻言若有所思,良久叹了口气,告辞离去了!他是来跟李汉报告一下军校军官速成班的效果的,报告完了聊几句天便要回去。军校还在搭建之中,现在他每天的日子都很忙碌且充实,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因为李汉已经隐晦的告诉他,最迟一个月,军政府可能将有两场大仗要打,并且其中一场还是要跟洋人扶持的西藏藏兵交手。到时候只要动用两个师甚至三个师的军队。现在李汉已经将麾下几镇士兵的编练任务交给了他,他只是想询问一下,到了指定的时间,他能不能完成军队的编练。南京给了他五个师的编制,不过李汉争取来了两个混成旅的编制,勉强算是六个师吧,已经足够他维持川鄂两省的安稳了。

    不过蒋方震给他的答案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太过想当然了。按照蒋方震的计算,到三月末,军政府至多只能完成一个师加一个混成旅的整编,而却根本达不到李汉的要求,只能说比现在要好许多。李汉的要求的确不低,至少要能达到北洋六镇劲旅七成以上的战斗力。军政府的军队从一月便开始进入了持久的训练之中,蒋方震接手之后又仿照德国军队加强了体能跟射击等训练,后来又来李汉的提议下加入了武器日常维护的训练,短时间之内只能让这些士兵们掌握更多的战斗技能,至少可以保证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比以前要高了五六成,不过他的要求至少要半年甚至一年的训练之后才能达到。北洋六镇劲旅可不是几天便训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