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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孙氏似被火烫了一般,她吓的话都说不了了:“你,三弟妹,你要折煞我了。”

    李氏叹口气:“大嫂,这银子不是我挣得,是知夏那丫头赚来的,她说拿给她大堂哥娶媳妇。”

    孙氏惊的也忘了其他了:“啥?三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钱?”

    李氏便把甄知夏猎杀野猪的事情速速说了一遍,孙氏只听得目瞪口僵,半天才回神道:“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哪。”

    李氏倒也不否认,又笑着继续道:“我替你算过了,就算把地给你们种,要想在两年内凑满我大侄儿娶媳妇的钱也是不可能,我不能看他像四弟那样被耽搁。大嫂这两年好好替大侄儿留意留意,别为了省银子娶了个不成器的回来,那是害我大侄儿一辈子。这十两银子足够在庄户里头寻个老实肯干的媳妇,你们住的地儿实在太小,等老大成婚后干脆搬到我这个院儿里来住,一家人先把日子好好过起来,哥哥再帮帮弟弟,弟弟再帮帮妹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嫂,你就是为了三个孩子,这钱也得收下。”

    孙氏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哭起来:“我替我三个孩子,谢谢你们。”

    59三方的转机!!!(修)

    花开三朵,一一表之。

    江南少雪,不过因为江南的天气潮湿,那深深入骨的寒冷也是旁他地方的人经受不住的。若非必要,鲜少有人在这个时辰赶路。

    梧桐村通往南风镇的土路上,徐徐行着一辆绣字缎纹的马车,那车厢足足能容下五个人并排而坐,拉车的骏马更是膘肥体壮,身上的鬃毛柔顺的跟缎子似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调。教的好马。

    拉车的汉子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头戴毡帽捂得严严实实,前行一段忽然扬声朝着身后的车厢道:“许老大夫,这般行车,您可还受得住。”

    片刻后,车厢内传出一位老者的声音:“不碍的,你放心赶车便是。”

    “好嘞。”

    马车车厢内足足垫了七八寸的厚重棉絮,是上好的丝绸制就的被面,既软又暖。一个身着简朴素布深衣的老者正闭目仰靠着,马车微微一颠,他便转而睁眼看向自己跟前身着同样款色深衣的少年。

    “汉林,此次前去福仁堂拜师,切不可像在山野一般行事散漫。我师弟当了多年的太医,宫中贵人,当朝显贵所见不计其数,所以脾性自然苛刻严谨,比我更甚,你得加倍小心,可有听明白?”

    许汉林不复嬉戏神色,郑重道:“是,爷爷。”

    许大夫道:“我知道你素来不满我管教严厉,但是你要知道学医容不得一点歪心。我从来不会看错人,汉林你太聪明,只要刻苦努力,日后定有作为,但若是歪了心思,那你还不如从此以后就当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许汉林后背微湿:“孙儿不敢,孙儿知道爷爷都是为我好,我定然会刻苦勤奋,出人头地。”

    许大夫满意的颔首:“不错,我就是要你出人头地才,带你去福仁堂,我的师弟从小天赋比我高,他当了太医,我却阴差阳错沦落成了个不入流的行脚大夫,还好我有了你,汉林,我的好孙子,我行医数十年,没见过比你天分更好的学生,我现在已经教不了你了,你拜我师弟为师,不过几年,定然能远胜于他,也好好替我出一口气。”..

    许汉林迟疑道:“爷爷,你想让我当入宫当太医?”

    “入宫是飞黄腾达的捷径,但是你的性子太容易走偏锋,你是我许家唯一的子孙,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

    “那爷爷的意思?”

    许大夫微微一笑,也毫不介意车外,福仁堂的车夫可能将他的话听了去:“我要你超过我师弟所有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同时,继承我师弟从师父那里传下来的的福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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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学堂作为朝廷的县学,建的也是分外体面,亭台水榭,假山石桥,无一不缺,裴东南住的学子宿舍,一推后窗,就能看见一潭已然结了薄冰的池水,现在潭水的风景虽有些落寞,及至夏日之时,倒是能看到亭亭玉立的一株芙蕖于潭中窜起。

    裴东南的父亲,梧桐村的里正大人,一早赶了过来,特意为他的小儿子送餐。

    裴东南握着比笔洗粗了不少的白瓷茶盅捂手:“母亲这又是何必,学堂的伙食向来很好,还劳烦父亲特地跑一趟。”

    里正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亲的脾气,几日不见你吃她的饭,她便要操心,不过这鸡汤煨足一个时辰,还赶在许大夫离开前问他求了些补药加在了里头。”

    裴东南微微扬眉:“许大夫离开?去哪里?”

    里正道:“说是年纪大了,住在村子里多有不便,好像说,也是来了南风镇住下了。”

    裴东南哦了一声,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里正又取出一个书袋子递过去:“甄家那丫头教我给你的。”

    裴东南一愣,连忙松开茶盅伸手接过细细翻开,待看清那浅蓝色的“書”字忍不住勾唇笑起来:“这丫头绣的东西也不是不能看。”

    他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士子服,衬的他的笑容显得尤为干净清秀。

    里正看了会儿便道:“我便知道这丫头的东西你不会不要,索性送鸡汤的功夫一起带来。”

    言语里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裴东南不置可否,只是小心翼翼的将书袋子轻轻压在案角的书堆下。

    门口忽然轻轻响了两下敲门声,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待来人推门而入,裴东南立即起身恭候。

    里正弯身行礼道:“院士大人。”

    白院士笑着摆摆手:“你还给我来这套,多久没寻我喝酒了?”

    里正笑道:“年纪大了,不该喝的就戒了吧。”又从带来的饭匣里拿出一只白瓷茶盅:“内子熬的鸡肝肉桂汤,冬日饮汤总好过喝酒,我内子嘱咐我,特地带来给院士尝尝。”

    白院士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待会儿带到 我宿舍去吧,我来是看看东南最近写的文章。”

    裴东南忙将不久才做完的一张薄纸递过去,站着恭敬的等白院士过目。

    白院士边看便点头,看完一遍,又拿手指指着文章中央:“这句,还有这句是锦上添花,不过文章还只算得是中规中矩,东南啊,你的性子还是太过拘束了。”

    裴东南谨慎道:“谢院士指教。”

    里正叹气道:“他的性子太过温文,也是我一直担心的。”

    白院士又笑道:“卿之,你也莫要担忧,照着东南平日里的水准,秀才是一定的,不过能不能中廪生就要他看当日发挥了。此地无事,你还是陪我去喝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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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打算过完年再去南风镇的白鹭寺求平安符,不过李氏娘仨计算了下开麻辣粉摊的时辰,还是决定今天就去拜佛,回来的路上再去访求摊位。

    华铜正好要将前几日打得猎物和之前养肥的家兔拿去镇上的大酒楼,宋梅子怕庙宇人多,反而吓到猫儿狗儿,故而留在家里没跟来,华铜赶着牛车将娘仨送到白鹭寺山下,合着她们说定了时辰,就先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