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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道友如此称赞,沈天愧不敢当,只是不知道友……”

    虽然不明白那修士为何会忽然换了一个人般,但是沈天并不去深究这个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性情的转变其实并非那么的难,就如这眼前人的修为,进步的速度竟与沈天一样,短短时间,同样突破到了化虚后期!

    “啊,对对,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钟离常轩。”

    说着,自称钟离常轩的修士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钟离,钟离,莫非你是……”

    “谁允许你说话!”

    杜亮在旁听见钟离常轩的姓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说话,可是钟离常轩却忽然发难,只见他一抬手,一个灰色的颅骨虚影忽然出现在杜亮的脑门,如同咬住杜亮的元神般,令杜亮立刻丧失了所有的活动能力。

    “钟离道友,你这是……”

    沈天不禁皱眉,方才钟离常轩忽然发难时的表情立刻让沈天想起了那个在韦东道观前无情的施计将那名老者引回来诛杀时的黑袍少年,那是同样的表情,冷漠,不屑,仿佛在那一刻的他眼中,如杜亮这样的修士,根本不配入他的眼睛。

    “沈兄,我不喜欢在我与重要的人交谈时被人打岔,不过念在此人乃是沈兄你的朋友,我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这点请沈兄放心。////”

    钟离常轩厌恶的看了一眼杜亮。

    “那么钟离道友究竟要与沈某说些什么呢。”

    沈天对于钟离常轩这样的态度非常的反感,这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或许不会讨任何人喜欢吧。

    “啊,说到这件事,方才略有提到了,那杜莺莺告诉了我沈兄你的事迹,自然便是想要我来此地阻止沈兄将那凫徯捉走,不过沈兄的手段不得不叫在下佩服,想必如今那凫徯应该已经在返回雪天城的路上了吧,呵呵,沈兄如此血腥的手段都用得出,不愧是我辈杰出人物。”

    钟离常轩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言下之意却并没有要让沈天离开的意思。

    “血腥手段?你什么意思。”

    沈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本能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兄原来还不知道?啧啧,原来方才你与这杜家修士的对话乃是真的,其实这件事情由杜家布置,你最好还是问问他吧。”

    钟离常轩耸耸肩,在空中轻轻的一挥手,将禁锢杜亮的颅骨虚影撤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天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自从进入众兽林后,杜亮的表现一直很奇怪,似有许多的心事,特别是方才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令沈天确信杜亮有事情瞒着自己。

    “唉。”

    杜亮长叹一声,这更加重了沈天心中的不安。

    “沈兄,我们捉获凫徯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钱中他们仍未出来,沈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沈天皱眉。

    “却是有些奇怪,莫非亮兄你知道是为何?”

    杜亮摇了摇头,复杂的看着下方。

    “我并不确信这个阵法是我想的那样,因为如果那是真的,便实在是……”

    沈天神情一肃。

    “亮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阵法,莫非有什么问题?”

    杜亮闻言再次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事实上他也是不确定,对于阵法杜亮并不太熟悉,只是曾经听闻过而已。

    “沈兄,你俩的交谈实在有趣,我在旁都看不下去了,还是由在下来告诉沈兄你吧,此阵名为五损天杀阵,确切的说,下方的这五损天杀阵并不完整,只能算是一个残缺的五损天杀阵,所谓无损,便是损天,损地,损人,损敌,损己。这个阵法威力非常之大,传说源自上古时期,当然了,这样的阵法想要布置起来亦是非常的困难,首先主阵眼必须使用一件有灵性的法宝来布置方可激活,而其它的辅阵眼则必须要以活人来主持,沈兄你可能觉得不稀奇,因为许多阵法都需要有活人来主持,但是这个阵法最阴毒的地方便是,能够掌控主阵眼那件灵性法宝的人可以随时调动阵法内的阴邪之力,将把持辅阵眼的修士的全部力量吸走,以此发动主动的攻击。”

    钟离常轩说得非常轻巧,但是在沈天听来,却如同闷雷炸响般震撼。

    “那你的意思是,其内的修士……”

    沈天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那些把持辅阵眼的修士若不出意外,应当已经被阵法吸走了元神,灵力,甚至可能连肉身中蕴含的微小力量都被夺取,如今应是只剩下一层烂片,而方才我略微的观察了一下,这布阵的手法颇为高明,这大型的幻阵竟是与另外一个小阵共同使用一个主阵眼,看来那主阵眼所蕴含的威能着实不小,若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应是一名造诣颇高的修士亲自想好的手法,但是其中却有些细节布置得极为粗糙,可以得知此阵布阵之人,并非想阵之人。”

    钟离常轩分析得头头是道,他所说的这个阵法,沈天从未听说过,但是沈天却相信修真界会有这样的阵法。

    “杜牛!”

    腾——沈天双目圆瞪,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灵力,那灵力暴虐,凶狂,就如发怒的野兽般不受沈天的控制自行冲出了体内。

    “唉,果真是如此……”

    杜亮抬头望天,露出痛苦的神色。

    “亮兄,你是否一早便得知了此事,而却隐瞒于我,为了我全心全意替你们杜家卖命?”

    沈天此时心中气极,但是杜牛却已经离去,此时在场姓杜的只有杜亮,而杜亮此前种种可疑的表现却甚是值得怀疑。

    “沈兄,你如此看我吗?”

    杜亮苦笑,直视沈天愤怒的双眼。

    沈天不语,等待着杜亮自己说下去。

    “唉,我早就听闻家主与其它洲的一名阵修私交极好,而那名阵修的修为虽然与家主不相上下,但是他在阵法上的造诣颇高,且极有布阵的天赋,而那阵修最拿手的便是一种异常邪异的阵法,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那阵法可以吸取阵中人的生命力来发动攻击,当我第一眼看见那大阵时,本能的便觉得这阵法不简单,在众兽林中我们遇险,那忽然出现的黄光更加令我怀疑,直至最后捉到凫徯后仍不见钱中他们出现,我便有九成确定,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沈兄你……”

    沈天眯起双眼看着杜亮,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杜亮,毕竟这一路走来,杜亮一直在默默的帮助自己。

    “钟离道友,多谢告知沈某如此多事情。”

    沈天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向着钟离常轩一抱拳。

    “不必不必,沈兄,你这样便见外了,常轩此次来,表面上是为了阻止沈兄你捉拿凫徯,但是既然已经来迟,那么常轩的任务便失败了,只是不知道沈兄眼下是否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做?”

    钟离常轩说话太过客气,这让沈天有些捉摸不透。

    “钟离道友,莫非还有其它事情?”

    “哈,常轩等的便是沈兄你这句话,常轩毕生只喜欢修炼,对于沈兄这样的对手,常轩寻找了好久,本想在地伏洲时与沈兄切磋一二,只是沈兄忽然消失,令常轩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在地犬洲再遇沈兄,实在是欢愉无比,不知沈兄可愿与常轩小试几招?”

    钟离常轩露出兴奋的神色。

    “不知钟离道友想要如何切磋?”

    钟离常轩替沈天解开了许多疑问,并且眼下其身后还有十名化虚后期的修士,沈天不会不知好歹的拒绝切磋的请求,否则这切磋很可能便会变成追杀。

    “简单,素闻沈兄三式霜风威力无匹,如今常轩修炼亦是小有所成,还望以三式拙术与沈天切磋切磋,如此既不会破坏你我间的情谊,又能互相借鉴,互相进步,沈兄觉得呢?”

    ..

    天翔卷 第四章 第九十六节 三式霜风

    更新时间:2013-2-8 21:24:16 本章字数:4748

    【今日母亲生日,陪她吃饭过生,甚是欢快,更新迟了些,见谅,见谅。】钟离常轩提出这样的切磋要求其实并不过分,甚至他的态度在旁人看来竟是非常的礼貌,这不禁让沈天猜不透钟离常轩在想什么。

    “三式霜风,就那么简单?”

    沈天表面上若无其事的说道,但其实他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钟离常轩的神情,有的时候能够捕捉到一个不恰当的表情,便能够展开许多猜测。

    “没错,还望沈兄能够不吝赐教才好。”

    钟离常轩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而沈天亦从那笑容中看不出任何其它的成份,似乎钟离常轩只是非常单纯的要与自己切磋而已。

    “小天天,你要小心点,我总感觉这个人表面上和蔼,但是他身体里有一股让我非常不安的力量。”

    梦儿很少如此认真的说话,而且梦儿对于某些方面的直觉非常准,很多沈天无法察觉到的东西她都可以看穿,就比如凫徯的那幻术,梦儿一眼便可看穿,而沈天却只能被蒙在鼓里。

    “既然钟离道友有如此雅兴,又不嫌沈某技拙,那么沈某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这朋友尚有其它要事要做,钟离道友可否先让他离开?”

    可惜的是,即便梦儿感到了不安,沈天也还是不能拒绝钟离常轩,对于眼前这位黑袍少年,沈天看不透,那时好时坏的性格,加上其似乎颇具背景的身份,这些都让沈天拿捏不准,但是有一点,沈天能够肯定,那就是此人对于修炼有一种近乎着魔的追求,这样的人若是遇到对手,或许真的会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而如今,沈天只能保持自己能够在对方的对手列表中。

    “哈哈,沈兄果然爽快,此人我看着便烦,让他走了更好,沈兄要求,常轩自然是要办到的。”

    钟离常轩说着自顾的笑了一下。

    沈天向着杜亮点了点头,暗暗传音让他直接去北线的营地,杜亮似乎清楚眼前人的底细,而沈天明显此前曾经与钟离常轩有过交集,杜亮不想在此拖累沈天,于是亦点了点头,向着西方飞去。

    看着杜亮离开,钟离常轩露出舒坦的表情。

    “那么,沈兄,小心了,第一回合,常轩希望领教沈兄的霜风轻抚。*///*”

    沈天眉头一皱,果然不出沈天所料,这钟离常轩脾气果然古怪,此前只是说了以三式霜风与他切磋,并未说要固定使用什么术法,但是如今却忽然要求沈天使用霜风轻抚与他切磋,而且看他的样子,若沈天不按照规定的话,他必定会翻脸。

    “魂荡晚钟,离魅千古,悼歌。”

    钟离常轩身后浮现出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影子,那影子只有上半身,面色透出一股死气,肃穆的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被其放在眼内般,而这个影子出现的同时,一阵歌声从四面八方飘来,确切的说,那是一种哀鸣声,婉如千千万万个被折磨了无数年的鬼魂,被置身于炼狱中折磨得精疲力尽,却仍旧不厌其烦的发出那微弱,却又直入人心的哀鸣。

    “风吹成霜凝千里,雨化成冰冻九天。霜风,轻抚。”

    沈天轻轻的闭上眼睛,此时他使用霜风已然无需任何动作,而闭上眼睛能够令沈天更专注的将杂念摒除,感受风的自由——呼——平静的夜刮起了一阵微风,其内夹杂着不起眼的冰霜,而那歌声虽然无形,但是沈天闭上眼睛单纯以识念观察之下,却是能够看见其化成了一股无形的灵力,正向着自己封困,而沈天则自然而然的以霜风筑成一道防御,抵御着那歌声化成的灵力。

    一时间,风与歌声,这两种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交织在一起,竟是有些融洽的感觉,歌声在霜风间不停的回荡,沈天与钟离常轩皆是一动未动,若是不明其内缘故的人看见,还以为两人正在以术法讨论乐律。

    忽的,变故发生——啊——那原本有气无力的哀鸣,叹息声忽然间化成了厉啸,如积怨万年的厉鬼见到仇人般,歇斯底里,而那灵力亦是如此,它原本缓缓向着沈天飘来,就如少女的轻抚般温柔,而在这忽然的转变过后,就如那轻抚着的少女忽然从背后拔出一把利刃,直刺过来——唔。

    沈天眉头一皱,四周突然加大的压力竟差点令沈天以霜风筑起的防御崩溃,但是那钟离常轩知道变换攻击的手段,沈天自然也早已为眼下这样的情况做足了准备——只见霜风没有如那歌声般忽然变得尖锐,而是变得更是柔和,原本只是在沈天身周飘荡的霜风此时竟是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散开,这在斗法时是大忌,分散自身术法确是能够增大覆盖的范围,但是同时亦会降低威力,而钟离常轩的歌声如今化为一根根无形的尖刺攻向沈天,这样的点攻击破坏力极强,而沈天却将霜风散开,如此做法似乎是自寻死路——呼——尖锐的厉啸声越来越小,那一根根无形的尖刺被同样无形的霜风轻轻的分解,化开,带着那充满怨气的歌声飘向远方,直至消失。

    “哈哈哈,沈兄的手段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第一回合以平手结束,但是并未获得胜利的钟离常轩却并没有任何的不快,相反还大笑起来。

    “钟离道友承让了,沈某能够与道友你打成平手,只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并不算什么。”

    沈天此话自然是谦虚的客套话,事实上沈天应对那歌声的方法可谓极其巧妙,风的本质是自由,而钟离常轩的歌声蕴含着怨恨以及痛苦,其本质应当是暴戾,而一开始的时候钟离常轩以温柔的方式使出悼歌,这本来就违反了悼歌的本质,其威力自然无法发挥到最大。沈天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亦是将霜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不让其自由,亦是未发挥完全的实力。之后钟离常轩忽然将悼歌转成厉啸,恢复了其凶残的本质,发挥最大威力,与此同时,沈天放开那捉住霜风的手,任其恢复自由,同样达到最大威力的两种力量,自然就相互抵消掉了。

    “哈哈,不骄不躁,沈兄有气魄,只不过下一个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望沈兄继续赐教!”

    沈天做了个请的手势,严阵以待。

    “素闻沈兄第二式绝技,霜风怒啸以狂猛着称,曾经击杀了许多名修士,眼下常轩便以这一式‘浊暮’来经受沈兄的霜风,此前一回合乃是常轩先攻,如今,该到沈兄你了。”

    钟离常轩说完双目紧闭,其身后的影子开始掐着各种印诀,顿时,在钟离常轩的周围,生成了一片雾气,浑浊不清,看不见内里的情况,连识念都被阻止了大半。

    “沈兄,请。”

    沈天凝神运气,灵力疯狂的游走——“一怒成风啸云间,霜打大泽破前敌!霜风,怒啸!”

    沈天的黑发被呼啸的风吹得狂舞,灵力疯狂的在沈天的手中凝聚,而当那飓风凝聚成型后——“去!”

    沈天凭空打出一拳,骇人的飓风向着钟离常轩席卷而去,此次沈天并未留手,他知道钟离常轩亦是如此,夹着无尽碎冰的飓风发出如野兽低吼般的响声,一往无前的撞在了钟离常轩布下的那层浊暮上,然而并未出现预想中灵力爆炸的场面,霜风如打进了一个无底洞中般,竟全部陷进了浊暮里,别说造成任何伤害,那浊暮就如一张贪婪的嘴巴,正疯狂的以霜风为食!

    “分!”

    沈天知道如此下去自己打出的霜风迟早会被那浊暮完全吞噬,迫不得已,沈天强行改变了怒啸的轨迹,这样的改变在以前沈天从未尝试过,但是沈天却并不排斥,毕竟,术法运用的提高,都是通过实战来达到的——霜风在沈天的控制下一分为二,那浊暮如有吸力般吸收着霜风,而沈天则是将霜风从中间断开,任由剩余的部分打入浊暮中,而剩下的部分,沈天则是打算——“散。”

    所剩不多的霜风在沈天的操控下瞬间散开,化为一缕缕劲风,如蜜蜂群般攻向被浊暮包裹着的钟离常轩——咻——即便是分散攻击,霜风依旧被浊暮全部吸收了进去,那浑浊的雾气就如无底洞般,鲸吸牛饮下,沈天打出的霜风根本无法填饱它的胃口。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