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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得看我侄子的份上。”

    陈攀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嘴角都咧开了:“萧总,你看到网上那段视频没有?”

    “什么?”

    “大众撞保时捷啊!”

    萧致远倒惊了惊:“哪里看到的?”

    陈攀在手机上调出那段视频,递给萧致远。

    下着大雨,声音嘈杂,画质并不清晰,只看得到四五个人站在一起,其中还有交警。其中一个人走向那辆普普通通的大众,发动汽车,轰地撞向保时捷跑车的尾部。幸而车牌是隐去的,也认不出是谁。萧致远却沉下脸:“谁拍的?”

    “热心网友。”陈攀嘿嘿笑了笑,“网上传疯了。”

    他大约是看出萧致远的不悦,便解释说:“要不是我认出嫂子的车,也绝对想不到上边的人是你——说真的,我都没见你有这么冲动的时候。那小子怎么你了?”

    “也没什么。”萧致远轻描淡写,“他骂了子矜几句。”

    “啧啧,我算是发现了,她就是你的死穴,别人说不得碰不得。”陈攀开着玩笑,在看清老板的脸色后便噤声了。

    恰好秘书打电话来,萧致远接起后应了一声,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好。你和他约个时间吧。”

    “你又有事出去?嫂子同意你出院?”陈攀把厚厚地三份文件递给他,“先把字签了。”

    萧致远接在手里,却不急着去签,只若有所思:“方嘉陵约我见面。”

    陈攀惊了惊,随即冷笑:“想必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

    萧致远摇摇头:“不知道,去见了再说。”

    子矜陪乐乐午睡睡醒,却发现萧致远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她找到护士,护士也无奈:“是医生特批他出去的。”

    她无奈,回到病房给萧致远打电话。

    萧致远接起来的时候明显在压抑住自己的咳嗽声,子矜愈发有些恼怒:“你怎么又出去了?”

    “我很快回来。”他安慰她,“你让司机送你和乐乐回家吧,晚点我回医院了再和你打电话。”

    “萧致远!到底什么公事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电话那边萧致远的声音还带着笑意:“你老板约见我啊,没办法。”

    “方嘉陵?”

    “我到了。”萧致远匆忙说,“别担心,我刚才输完液才走的,也不发烧了。”

    “鬼才担心你!”子矜无奈挂了电话,一回头,乐乐坐在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专心致志的在看电视。

    “谁让你看电视的?”子矜向来严格限制女儿看电视的时间。

    乐乐回过头,也不说话,就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妈妈。

    子矜狠下心去关电视,小家伙就扁扁嘴巴:“妈咪,你都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

    这个大半个星期子矜却是很少有时间陪女儿睡觉,她被小家伙看得有些内疚,心肠又软下来:“好吧,看完这一集我们再回家。”

    约定的茶室叫做“在家禅”,坐落在文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因是步行街,车子便无法开进去。萧致远下了车,穿过熙攘人群,又绕进一条极不起眼的小巷,才找到了低矮的门檐。

    推开斑驳的木门之后却真真叫人惊讶——所谓豁然开朗,庭院中植着几株翠竹,水廊蜿蜒,大尾大尾的锦鲤在碧水中滑过。穿过水廊,屋子却是茅草搭成的,看似草草而就,却又煞费苦心的在屋顶开了位置巧妙的天窗,光线柔和地落进来,踏着地影,娑娑无声,真正是闹中取静的所在。

    小室里点着印度檀香,茶艺师正跪坐在添炭,听闻门口的动静,却不抬头,直将一只小巧的白瓷杯奉给坐着的男人,这才退开,恭立一旁。

    方嘉陵手中把玩着茶具,缓缓站起身,微笑:“这里不好找吧?”

    萧致远缓步走来,探身与他握手,亦笑得不动声色:“不好找的地方,才值得一来。”

    茶艺师依旧回到自己的位置,用一架极精巧的银器开始研茶,轻轻的碰撞摩擦声让这间小室愈发宁静。

    方嘉陵依旧戴着金丝边眼镜,温文尔雅的坐着,笑言:“听说萧总最近身体微恙,公司的事都是令兄在管理?”

    “是。”萧致远咳嗽了一声,“如果是找我谈广昌的事,只怕方总找错人了,这件事一直是我大哥在操作。”

    “那么令兄这段时间恐怕有些焦头烂额吧?”方嘉陵不动声色道,“令兄似乎是为了广昌的事重回上维重工的。”

    萧致远的手指自己膝上轻轻敲击,忽然伸长手臂,拿起了桌上一杯温水。水面在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晃动,他凝神看了片刻,毫不顾忌的仰头喝了一大口。

    “先生,这是洗茶——”茶艺师脱口而出。

    方嘉陵却伸了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方总,我读书的时候文科极差,后来选读了工科,老实说,文邹邹的说话我听不懂。”他似笑非笑,又喝了一大口水,特特转了头问茶艺师,“这水是烧开的么?”

    “……是。”

    “那么就是能喝。”萧致远将茶杯放回桌上,微微一笑。

    “爽快人,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方嘉陵唇角平直,眼神中微露赞许,“如我直言,萧总,收购广昌这件事,你们胜算已经不大。”

    萧致远并未反驳,茶室的龛陇里放着一支鲜花,此刻花瓣无风自动,细细的光影直能触动心弦。他淡淡的抬起目光:“看来你们和广昌私下已经有些协议。”

    方嘉陵不置可否:“不谈这个——萧总,我若是你,这个项目索性便放弃了,对自己倒是个好机会。

    ”

    他并未明说,萧致远心下却是了然。上维在收购一事上败北,萧正平负主要责任,此后再也无法插手上维重工的事务,自己自然渔翁得利。

    他却不动声色,仿佛没有听懂一般,只笑说:“既然我不负责这个项目,谁胜谁败,倒也不好说。”

    “我倒可以帮萧总一把。”方嘉陵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要萧总同意放弃,我们不妨好好合作,利人利己。”

    萧致远笑了笑:“听起来很诱人。”

    “萧总回去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方嘉陵成竹在胸,“正式竞标是两个星期之后——也就是说在这之前,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

    萧致远按着胸口,低低咳嗽几声,笑说,“好。”

    “对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桑小姐同你的关系。”方嘉陵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她在贵公司,承蒙方总照顾了。”提及子矜,萧致远五官的棱角蓦然间柔和了一些。

    “萧总是长情的人。”方嘉陵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倒真是难得。”

    萧致远怔了怔。

    “不给萧总奉一杯茶?”方嘉陵淡淡的吩咐茶艺师,又对萧致远说,“专门从日本请来的茶艺师,手艺还不错。”

    茶艺师素手端起一只黑釉茶盏,里边是青绿色的茶汁,微微仰起头,奉给萧致远。

    萧致远的目光从她纤细的手腕掠过,最后定格在脸上。

    是个极年轻的女孩,长发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尤为灵动。她见萧致远注视自己,便浅浅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甜美俏丽。

    茶具热气熏绕,她的灵气仿佛亦是湿漉漉的。或许是病未痊愈,萧致远恍惚间觉得,这双眼睛,这个笑容……有些熟悉。他怔了怔,才想起来,这容貌五官,竟有几分类似子矜。

    “不知萧总觉得她像谁?”方嘉陵闲闲问道。

    萧致远却不答,一口饮尽,站起来说:“差不多了,我还得回医院。多谢方总款待了。”

    走出茶室的时候,萧致远又回望一眼。

    茶艺师依旧跪坐在远处,皓腕微抬,正在拨弄樱花炭火,光影明暗中,低眉敛目,竟是说不出的温婉美丽。

    ☆、夏天的风(4)

    子矜回到医院的时候,萧致远正坐在窗边,小护士弯下腰替他插针输液,一边毫不留情的训话:“……你在生病,住院第一天就跑出去两趟,你看,体温又有反复了!”

    她难得见萧致远低眉顺眼、一声不吭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索性抱着双手在一旁看好戏。萧致远一眼看见她,仿佛见到救命稻草:“子矜,我饿了。”

    “家属也是的!病人不懂事,你们也该劝着点啊!”小护士见到子矜,愈发厉害起来,“现在又烧到38.5了。”

    子矜吃了一惊,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自然而然的和小护士站在一条战线:“萧致远,你瞒着我一声不吭的跑出去,回来又发烧!这样下去我年休休完了你都好不了!”

    他重重咳嗽一声。

    因为病房里还有人在,子矜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打开保温桶给他盛粥,因为生气,动作有些重,最后端着碗往他面前一搁,冷眼看着他。

    他自下往上看着她,抿了抿唇:“这样没法吃。”

    “那我给你请个护工吧!”子矜讽刺的说,在他对面的床边坐下,不动声色的看着。

    小护士走了,他便只能用左手,勉强舀了一勺放到嘴边,结果落下了大半在桌上。

    吃了两口,他忽然把勺子扔回碗里,赌气说:“不吃了。”

    “那你饿着吧。”子矜自若地站起来收拾碗勺。

    “桑子矜!”萧致远气急,“我是因为谁才弄成这样的?”

    子矜定定看他的表情,俊秀的眉揉成一团,大约是真的气恼,眼神都是恶狠狠的。

    “因为谁?因为要和人赌气呗!”她到底还是心软了,忍不住吐了一口气,笑笑说,“好了好了,我欠你的。”

    她拿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笑意盈盈:“这样总行了吧?”

    城市最后一点阳光落进来,淡化柔和了她的五官,却让眉目这样秀丽清晰,萧致远贪眷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有些微恼:“你吃不吃?”

    吞下第一口,然而是第二口……他不知不觉间将一碗粥都吃完了。子矜满意的收拾起碗勺,转身说:“还有份冰糖雪梨,我去盛——”

    话音未落,只觉得自己腰间微微一紧,他竟也站了起来,从后边环抱住她。

    子矜一低头,就看见他那只正在输液的手环在自己腰间。她不敢动,只说:“放开。”

    萧致远却不说话,只是将手收得更紧一些,下颌靠在她的颈边,灼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肌肤上。

    这样的姿态,像是依赖,又像是不舍。

    子矜站着不敢

    动,只觉得自己僵立如同铜柱。

    他的声音近在耳侧,低且柔和:“让我抱抱……子矜,我今天很累。”

    她迟疑着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掌心能触到纱布和针管,粗粝且硬:“你怎么了?今天去见方嘉陵,谈得怎么样?”

    “他介绍了个美女给我。”他似笑非笑。

    “哦?怎么不索性送给你?”子矜凝神想了想,上次被拍到、和他出去过夜的小明星叫什么来着,“有多美?比何颂文还美?”

    “差不多。”萧致远的声音懒洋洋的,也不知是喜是怒。

    “就这件事?”

    良久,他才说:“他劝我放弃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