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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何时能回?这个问题李显自己都答不出来,倒不是李显不想回京师,而是武后断不会轻易放李显回京师,怕的便是兄弟三人搅合着拧成了一股绳,尤其是在见识了李显军略上的能耐之后,自不可能轻易放李显离开,至少在太子倒台前,李显是别想走人的了,这道理李显心中有数,不过么,却不想说与李贤知晓,面对着李贤期盼的目光,李显也只好苦笑了一下道:“父皇圣明,当会有决断罢,六哥保重,小弟去了。”话音一落,也不给李贤再次出言挽留的机会,躬身行了个礼,大步便向等候在远处的车队行了去。

    “七弟保重,为兄在京盼弟归来!”

    李贤没想到李显说走便走了,不由地便呆愣了一下,待得醒过了神来,却见车队竟已缓缓地启动了,忙紧走了数步,又矜持地站住了脚,对着策马立于车队一侧的李显挥了挥手,语带哽咽地说了一句道。

    “六哥,回罢,小弟走了。”李显在马背上略一欠身,拱手行了个礼,而后一挥手,高声下令道:“出发!”此言一出,车队即刻开始了加速,滚滚向东而去……

    “何事?”

    显德殿的书房中,一身明黄单袍的太子李弘端坐在几子后头,正与右相兼吏部尚书阎立本、黄门侍郎、参知政事张文瓘低声地议着政务,却见显德殿主事王德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一派欲言又止之状,李弘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禀殿下,潞王殿下今日去了蓝田,据查,其与英王殿下私会了一番,所谈甚久,详情不知。”

    这一见李弘不悦,王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但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偷眼看了看阎、张二人,见李弘没旁的表示,似乎并不忌讳二人在场,这才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哦?竟有此事?”一听到二王私下相会,李弘的眉头立马便皱得更深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几子,思索了良久之后,这才斜了阎立本一眼,沉吟着开口道:“阎相,依你看,本宫那个七弟又打算整些甚勾当来着?”

    “不好说,不过,依老臣看来,英王殿下未必会不利于殿下,倒是潞王殿下那头么,或许还有波澜也说不定。”阎立本一听便知太子心里头对战功卓著的李显已是有了深深的提防之意,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唯恐太子在这等时分胡乱去招惹李显,忙出言开解了一番道。

    “嗯,张相如何看此事?”

    李弘没有点评阎立本的回答,而是侧头看向了沉默寡言的张文瓘,斟酌着问了一句道。

    “太子殿下圣明,老臣别无异议。”

    张文瓘为人正直,虽较亲近太子,但却不是太子一系的人,自不愿参与到皇子们的夺嫡游戏中去,此际听得太子见问,不答又不行,这便索性来了个答非所问的搪塞之言,旋即便闭紧了嘴,一派死活不肯开口之状。

    “圣明?呵呵,好一个圣明,本宫可担不起这个圣明,罢了,张相不愿说,本宫也不勉强,六弟爱闹便由他闹去好了,孤倒想看看他能闹到几时,德全,去库房里好生挑些合用之物,回头送到洛阳去,算是孤给七弟大婚之礼罢。”李弘心中显然已有了计较,并不在意张文瓘的搪塞之言,无所谓地挥了下手,吩咐了王德全一句,嘴角边露出了丝暧昧不明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横生枝节

    咸亨二年四月二十二日申时一刻,天灰蒙蒙地阴着,细细的雨丝萌萌地随风飘洒着,如雾如梦,给人以飘渺不定之美感,更缓解了初夏时分那难耐的燥热,或许正因为此,聚集在西城门外的民众显然比礼部官员们所预料的多了不老少,生生令负责维持秩序的洛阳府衙役们全都忙得个暴汗不已,然则却无人敢胡乱出言抱怨的,只因这郊迎仪式乃是专为一人而办,那人便是即将凯旋荣归的英王李显!

    大唐以武立国,素来重军功,而李显以亲王之尊,敢领一旅偏师纵横数十万敌军之中,其勇武与善战之名早已遍传了朝野,时人莫不以英雄视之,而今载誉凯旋,自没有谁不想亲眼领略一下这位名动天下的贤王之英姿的,更遑论还有传说中艳绝天下的明月公主亦将同归,这等英雄美女之际遇永远是最动人与隽永之传说,但消能望上几眼,自可为茶余饭后多增添几分夸耀的谈资,就国人向来好凑热闹的德性而论,别说下小雨了,便是倾盆暴雨只怕也浇灭不了国人们猎奇的心理。

    “来了,来了,快看啊,是英王殿下!”

    人一多,嘴便杂,当然了,其中自也就不缺眼尖之辈,远处山道上一面火红的战旗方才露出了一角,便有人兴奋不已地嘶吼了起来,刹那间,原本正乱糟糟地笑谈着的人群瞬间便就此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缓缓驰来的车队上,不数刻,鼓乐齐鸣中,车队已行到了近前,当先一骑神骏的白马上端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英挺青年,除了李显,更有何人!

    “七哥,七哥,我在这,在这呢……”

    没等李显胯下的照夜狮子马完全停稳,早就已雀跃得不行的太平公主一把甩开了身旁嬷嬷们的照看,一边奔跑着,一边挥舞着小手,狂呼乱叫地便冲上了前去,那兴奋的小样子哪还有半点公主应有的矜持,简直就是一淘气顽皮的小丫头。

    “小妹……”

    奉旨前来主持郊迎仪式的殷王李旭轮生性稳重,虽也因李显的到来而激动不已,可也就是面色潮红地握紧了双拳罢了,并无太过失态的举止,这一见太平公主竟然如此失仪地窜了出去,不由地便有些子傻了眼,张嘴呼了一声,似欲出言阻止,可话刚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便即住了嘴,没奈何地摇了摇头,缓步向前行了去,脚步不紧不慢,尽管身形瘦小,可行走间却颇具从容之气度。

    “小妹!”

    李显原本就挺疼爱太平这小丫头的,此番在生死间走了一遭之后,更是珍惜这份天家里难得的兄妹之情,这一见太平公主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心中登时便涌起了一股暖流,哈哈大笑地翻身下了马背,一把将太平公主举了起来。

    “七哥,您总算是回来了,可把小妹给想死了。”

    太平公主显然很享受李显的爱宠,格格直笑地钻进了李显的怀中,用小脑袋磨蹭着李显的胸膛,撒起了娇来。

    “七哥,您一路辛苦了,小弟奉父皇之旨意,前来相迎。”

    半年余不见,李旭轮个子长高了不少,人也比从前沉稳了许多,静静地看着李显兄妹俩笑闹了一番之后,这才缓步走上前去,一躬到底地行了个礼道。

    “有劳八弟了,嗯,不错,长高了不少,像个大人物了,好!”

    李显试图将太平公主放下地来,奈何这小丫头死赖着不肯着地,李显没法子,只好任由其挂在了自个儿的脖子上,侧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李旭轮,这才笑着伸手拍了拍李旭轮的肩头,嘉奖了一句道。

    “七哥过誉了,小弟,小弟……”

    被李显这么一表扬,李旭轮的脸蛋登时便是一红,腼腆地笑了起来。

    “七哥,不是说您带回了个嫂子,在哪,在哪?”

    没等李旭轮将话说完,太平公主已迫不及待地嚷嚷了起来,闹着要看新嫂子,任凭李显怎么哄都不成,没奈何,李显也只好唤过一个小宫女,让她去请明月公主下车相见。

    明月公主生性落落大方,纵使是面对着这等十余万众瞩目的场合,也一样并不怯场,李显这头一传唤,端坐在马车里的明月公主便由宫女们侍候着下了车,一路款款地行上了前来,那一身飘飘的白衣,绝美的容颜,以及金发碧眼的异域风情,瞬间便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等,一时间满场一片讶然。

    “哼,狐狸精,骚个甚,还不是得给小姐做小,哼!”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明月公主的美,这不,陪着赵琼混在迎接人群里的小丫头紫鹃就很不服气,嘟着嘴,一脸不屑状地低声咒骂着。

    “紫鹃,休要胡言,殿下……”

    望着婷婷玉立地站在李显身边的明月公主,赵琼原本因李显归来而雀跃不已的心没来由地便是一酸,再听紫鹃如此一说,更是心疼得厉害,呵斥到一半,泪水已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一扭头匆匆挤出了人群,便向着停靠在近旁的马车奔了去。

    “小姐,等等我啊,小姐……”

    紫鹃显然没料到赵琼的反应会如此之强烈,这一见赵琼匆匆而去,登时便慌了神,呼喊着便追出了人群……

    “二位殿下,陛下与皇后娘娘尚在宫中等候,您们看这……”

    身处众人瞩目焦点的李显自是不清楚自家后院已是“火情”汹汹,只是笑呵呵地跟李旭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任由太平公主这缠人的小丫头去跟明月公主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也不知晓太平这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多问题,从塞外的风景一直问到了于阗的风土人情,叽叽喳喳得跟只小麻雀一般,好家伙,这一等便是大半柱香的时间,边上候着的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令崔明浩可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蹭到了李显兄弟俩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提点了一句道。

    让谁等也不能让皇帝老子等着,这可是个原则性的大问题,一听崔明浩如此说法,李显自是不敢怠慢,忙笑着陪了个罪之后,招呼着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进了城,由李旭轮与太平公主陪着在宫门处递了请见的牌子,须臾,宫内便传出了两仪殿觐见的旨意,兄妹三人一路说说笑笑着便到了两仪殿外。

    “儿臣等叩见父皇、母后!”

    兄妹三人以李显为首,一前两后地行进了大殿中,入眼便见高宗与武后并肩高坐上首,自都不敢怠慢,各自抢上前去行礼问安不迭。

    “显儿回来了,好,好,来,快快平身,让朕好生瞅瞅。”

    一见到李显到了,高宗显然很是高兴,笑呵呵地抬了抬手,示意李显免礼。

    “谢父皇。”

    李显规规矩矩地行完了礼,这才站起了身来,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瞄了一下殿中的情形,猛然发现明崇俨居然人五人六地混在了裴行俭、李敬玄等宰相大员之列,心中不免微微一震,可也没带到脸上来,只是老老实实地垂手站着。

    “嗯,好,黑了些,不过壮实了许多,好,显儿一战扬我大唐之名,好,甚好。”

    高宗审视了李显一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便是一阵猛夸。

    “父皇谬奖了,此番能胜,上有赖父皇英明,下有三军用命,儿臣不过仅有微劳而已,当不得父皇谬赞。”好话听着顺耳,不过么,该谦虚的时候李显自不会忘了谦虚上一把,这便腼腆地笑了一下,恭敬万分地回答道。

    “媚娘,瞧瞧,显儿有功而不自傲,可有太宗之遗风么?”

    高宗对李显是越看越喜爱,这便笑呵呵地侧头看了武后一眼,毫不吝啬夸奖之词。

    “陛下圣明,显儿真乃吾家千里驹也。”

    一听高宗将李显抬得如此之高,武后的瞳孔不为人觉地微微一缩,旋即便笑着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嗯,诚然如此,朕有显儿,当无忧也!朕说过,待得凯旋之日,便是显儿大婚之时,此事早办了也好,诸爱卿对此可有甚要说的么?”高宗捋了捋胸前的长须,环视了一下殿前诸大臣,笑呵呵地问道。

    “陛下圣明!”

    皇子大婚乃是天子家事,一众宰相们自是乐见其成,裴行俭等纷纷出列称颂不已。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在群臣纷纷称颂之际,却见明崇俨从队末站了出来,朗声说了一句道。

    “哦?明爱卿有话但讲无妨。”

    高宗显然极为宠信明崇俨,丝毫不因其突兀地站出来而有所动怒,笑着追问道。

    “启奏陛下,微臣昨日起了一课,为坤卦,其喻意大体为兄未娶,而弟先之,恐于国不利,今太子年岁已长,尚未婚娶,于礼不合,为社稷故,当早做打算,此臣之所见也,望陛下圣断。”明崇俨一脸肃然地畅畅而谈,丝毫不顾忌诸大臣们的讶异之色,也不管站在一旁的李显是何感受,自顾自地说完了话之后,便即束手退到了一旁,宛若无事人一般地站着不动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以不变应万变

    卦象?狗屁的卦象!一听明崇俨拿卦象来说事儿,李显登时便怒了,很想拿把刀直接将明崇俨当场劈成碎片,可惜他不能,在这等御前之地,有气也只能先忍着,不但得忍着,还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头的歪腻就别提有多难受了的。

    “唔,此事倒是朕疏忽了,媚娘,你看这事也该办了罢?”

    高宗原本正兴冲冲地准备宣布李显大婚之事,可被明崇俨这么一打岔,不禁有些子悻悻然之感,只是转念一想太子都已过了二十了,实是有些耽搁不得了的,再一想起太子的婚事之所以会拖延至今,他这个当父皇的似乎该负主要责任,脸上的愧疚之意立马便浓了起来,这便侧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武后,犹豫地问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臣妾别无异议。”

    高宗既都已如此说了,武后虽百般不愿,却也无法当场阻止,只能是笑着称颂了一声。

    “既如此,那便让礼部选些秀女上来,朕看了再定好了,至于显儿么……”

    见武后没有异议,高宗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紧赶着便下了诏,可一说到李显的婚事上,突地觉得此举似乎又有些个对不住李显的功劳,话说到半截子便停了下来,尴尬万分地看着李显,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妥了。

    得,没戏了!李显一看这架势便知自己的婚事延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的,心中虽十二万分的不爽,可也没辙,与其等着看老爷子的尴尬,还不如自个儿光棍一些了事,没奈何,只好装出一副欣然的样子道:“父皇,太子哥哥成婚事关国本,自当先之,孩儿年岁尚小,拖上一阵倒也无妨。”

    “好,难得显儿深明大义,此事朕记着了,待得太子婚事一了,朕便紧赶着办了去便是了,至于那于阗王女么,就先安置在礼蕃馆内好了,朕这便下诏,断不会委屈了她的。”一听李显如此说法,高宗立马便展颜笑了起来,极为欣慰地点了点头,下了决断。

    狗屁的深明大义,我勒个去的,敢情老子忙乎了半年多,尽是百忙了该死的明崇俨,咱们走着瞧!李显郁闷无比地在心里头发着狠,可脸上依旧笑得无比之灿烂,躬身应答道:“父皇圣明,儿臣遵旨。”

    “嗯,好,显儿一路风尘,该是累了,朕也就不多留你了,回府歇息去罢。”

    尽管事情已是这么定了下来,可高宗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李显,自也就不想在这等时分多留李显,这便挥了下手,示意李显自行告退。

    “谢父皇恩典,儿臣告退。”

    李显满肚子的火气,自也不想再多逗留,这便谢过了恩,自行退出了大殿,沿着宫道向宫外行了去。

    “七哥,七哥!”

    没等李显走到承天门,背后便传来了李旭轮的呼唤声,李显听得响动,回头看了看,也没甚旁的表示,只是笑着站在了原地,等着李旭轮一路小跑地到了近前。

    “八弟,有事么?”

    李显尽自心烦,可城府却深,自不可能拿脸色给李旭轮看,而是温和地笑着,一派和蔼状地问了一句道。

    “七哥,小弟听闻,唔,听闻明大夫时常往赵少尹府上跑,这其中……”

    李旭轮先是抬头看了看李显的脸色,见李显面色和煦,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紧绷着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松,嘴角抽搐了几下,鼓了鼓勇气,语带不确定地说了半截子话。

    我勒个去的,这事情居然闹得小八都知道了,狗日的明崇俨,当真混帐到了极点!李显在洛阳有着强大的情报网,自是早就知晓明崇俨在私下搞的那些小动作,只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因李显对赵琼有着绝对的信心,然则再怎么不在意,李显也实不愿此事传得个满城风雨,这一听李旭轮如此说法,心头的怒火之旺自也就可想而知的了。

    “哦?为兄听说明大夫与赵家二公子相交莫逆,彼此投契些也是有的。”

    李显恼火归恼火,却是不可能在此时有所发泄的,也就只能是笑呵呵地随口解释了一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眼神里的煞气却若隐若现地透出了一丝。

    “原来如此,那倒是小弟过虑了,七哥一路辛苦,小弟就不多打扰了,改日自当到哥哥府上拜访。”李旭轮显然是个聪明人,一看到李显的眼神便已醒悟了过来,自不会在这等场合下多啰嗦,这便拱手行了个礼,转身告辞而去了。

    “殿下,奴婢,奴婢总算是盼到您回来了,奴婢……”

    承天门外的小广场上,高邈早已领着一众英王府属官们等候了多时的,这一见李显行出了宫门,高邈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一路跑着便蹿到了李显的面前,语带哭腔地述说着,竟至喜极而泣。

    “高邈,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走,回府再说罢。”

    望着高邈那张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泪脸,李显心中不由地便滚过一阵暖意,笑着伸手拍了拍高邈的肩头,吩咐了一声,而后自顾自地向停靠在一旁的马车行了过去,高邈见状,忙一路小跑地跟在了李显的身后……

    英王府的书房中,李显端坐在几子后头,一双眼漠然地看着站在下头的林虎等人,脸上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既不开口训人,也没见暴跳如雷地摔东西,可身上的气势却宛若将将爆发之前的火山一般,叫人望而生畏,饶是林虎、罗通都是胆壮之辈,一见及此,却全都有种心惊肉跳之感,谁都不敢稍动上一下,生怕引来李显的无穷怒火。

    好端端一场大婚居然就这么被搅了去,说不恼火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李显确实是怒了,然则怒归怒,李显却不会因此而乱了分寸,更不会迁怒于手下诸人,只是在默默地寻思着明崇俨此举究竟是否出自武后的授意——若是的话,那极有可能意味着武后又要不安于室,打算玩阴的了,该反击的时候,李显也绝不会手软,可若仅仅只是明崇俨自己胡为的话,事情倒是简单些,小心应付了去,自也无甚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这里头的意味究竟如何却是不好轻易下个结论,理由么,很简单,武后便是个无孔不入的主儿,没事她都还想着生出事来,这会儿有了由头,难保她不从中作祟上一把。

    想那么多作甚,以不变应万变方是正道!李显越想,头便越疼,越想便是越乱,已是将将到了爆发的边缘,骂娘的话已到了嘴边,脑海里突地灵光一闪,已是有了主张,自是就此冷静了下来,嘴角一挑,露出了丝微笑,扫了林虎一眼,缓缓地开口道:“林虎,传令下去,着礼部人手即刻将左金吾卫将军裴居道之女裴灵铃报为太子妃人选,务必在三日内报到御前,不计代价,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