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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8节

      “才说不懂……那个匪首,十有八_九是良哥儿本。”

    阿客脑中便“嗡”的一响,一时便酒醒过来,清明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我的性格也不不适合做全职写手,各种玻璃心,容易被各种事扰乱情绪。然后一动笔就各种心烦不开心,于是就扭头找好玩又放松的事去了。如果我是个全职写手,可能因此就没钱赚,养不活自己。

    这是个很痛苦的命题。很多读者总觉得一牵扯到钱就不是真爱。可什么工作一牵扯到“可能会养不活自己”,就能扼杀真爱。

    不过既然想做,就必须得考虑到这种情况。

    ——我确实有些不负责任,随心所欲,散漫由心。十分的飘忽和跳脱,基本想一出是一出。这点我不能不承认。有些人说我人品不好,我很愤怒。但直接骂我散漫、始乱终弃,不负责任,我大概就无话可说了。

    可我还是想改,想变成一个“负责任”的网文写手。日更,保质,保量,留住我的读者。

    追根究底,我还是喜欢写故事。大概喜欢了十二年这么久,确定自己想干这行,也有五六年了。

    在生活中我是个很边缘的人,比起自己追逐什么,更喜欢看别人追逐什么——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我喜欢旁观人生。而写故事让我觉得安定和圆满,因为写故事而有很多人喜欢和评论,让我很有成就感。

    当然,还有养活自己……

    所以,我要全职写故事了。

    嗯,差不多就是想告诉大家这件事^^

    请大家继续支持。

    正文 40风起(三)

    萧雁娘的父亲是当朝宰相。

    事涉敏感,他不可能信口胡说。如果连萧镝都相信,这次叛乱的匪首十有□就是良哥儿本,那么必定有足够的理由。何况前线还有华阳和王宗芝,他们都认识良哥儿。尤其华阳从小跟良哥儿一起长大,最熟悉不过。匪首是良哥儿,他们有动机谎报作旁。可若匪首不是良哥儿,他们断不可能谎报作是。

    干系到皇统,便无小事。

    萧镝也不会瞒着苏秉正——很有可能,从一开始苏秉正就知道。

    阿客已经坐起身,却忽然感到无所适从。她全身都抖。

    良哥儿还活着。这喜讯骤然砸过来,可她并没有感到喜悦。

    ——良哥儿率众叛乱了。

    他就非要跟苏秉正不死不休吗?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悄无声息的活下去吗?他以为自己还是太子府上的皇长孙,有能力撼动这偌大的帝国吗?他究竟想做什么?让苏秉正杀他第二回吗?

    ……她又该怎么办?

    阿客忽然就觉得走投无路了。当年她明知不可,也还是固执的挡良哥儿的前面。皆因她既不能见良哥儿死,更不愿苏秉正手上沾了亲的血。可这一回是良哥儿要杀苏秉正。她若还是非要挡良哥儿的身前,黎哥儿该怎么办?

    可难道她就该眼看着良哥儿去死吗?

    阿客忽然就感到头晕,脑中一阵阵的泛白,已坐不稳了。心口像被胡乱踏了许多脚,跳得混乱又局促。她知道是酒意涌上来了,这回醉酒竟醉的这难受。

    她握了心口,抬手去拉萧雁娘的衣袖。

    萧雁娘不曾照料过,便不十分周全。然而也看得出她面色苍白得骇,似是十分痛苦。就迟疑着问,“……不要紧吧?”

    阿客张了张嘴,终于发出声音来,“采白……”

    “让采白姑姑进来?”

    阿客点了点头。

    萧雁娘也不敢十分耽搁,忙出去寻采白。出了门又忽然想起来,见门外有宫女守着,便道,“进去照看卢婕妤,等采白姑姑来。”

    阿客俯枕上,只觉得喘息艰难。她脑中乱成一团,知道自己醉了,却又疑惑。她不过饮了一盏酒,以她的酒量,当不至于。

    过了一会儿才猛的想起来,这不是她的身体。也许卢佳音尤其容易醉些……她也是知道自己醉酒的毛病的,湛湛就出了一身汗。想回忆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脑子糊涂着,竟不能思考。

    混沌着,却又想起良哥儿和黎哥儿来,不由悲从中来。

    其实良哥儿为什么作乱,她就真不知道吗?全家上下,父兄子弟都叫先帝给杀了。连自己也差点死苏秉正的手里。但凡有些血性,总是要报仇的。

    当年她固然拼命去救良哥儿,甚至不惜以身代死。可她也知道,放走了良哥儿,便是一个极大的变数。也许终会危害到苏秉正和这天下。可她就只是违逆不了自己的心。

    他们三个,每个都有自己的理由。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就只不可调解罢了。

    所以良哥儿死了,她并不恨苏秉正。这是合该出现的结果,她认。

    可良哥儿没有死。他捡回来一条命,不好好珍惜,却非要去造反、去报仇。她不能不恨他自寻死路,非要将那已了解的恩怨接续起来。然而她的心不曾变过,依旧不能不再陷进那困境里。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自己怎么会再陷进那困境里呢?如今的局势,便是她想救良哥儿,又能做什么?

    ……她分明就只能看良哥儿死第二回。

    她身上鬼压一般的重担忽而便消失了,眼睛里簌簌落下泪来。

    她想,她忧虑得太早了。良哥儿不可能被押解回长安。

    王宗芝既然知道匪首是苏秉良,就不可能生擒他。他只会让他死得无可辨认,无可对证——王宗芝是有这份聪明的。就算王宗芝没有,苏秉正也必会授意。盖因这是最省力且平稳的解决方式。

    而苏秉正也不可能承认匪首的身份。若事情不曾传扬开,便就此隐瞒下了。若传扬开,苏秉正也只会说是有冒充。然后,为了彻底断绝此路,苏秉正该会追省往事,替父亲补偿苏晋安一系,譬如将宗室一子过继到苏晋安名下。从此苏晋安一系有了正统传承,外想借他的名号掀起风浪,就不可能了。

    ……

    阿客不停的流泪,她泪水就没有这么多过。

    此刻平静下来了,虽依旧冀其万一,盼望良哥儿已逃脱了。可也知道这才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她又想,当初自己为什么不肯跟良哥儿远走高飞?若她跟着他走了,必然不会叫他再步上绝路。他们三个便不会有今日这纠结的乱局了。

    “就只是想看看……不再见一面,总觉得死了也不能瞑目。”阿客记得那夜山寺清幽,弦月如钩。良哥儿满身脏污,却还是清洁好脸面,戴正了衣冠,到她跟前来,“不过,反正都回来了。阿客,愿不愿意跟一起走?”

    他就能这么风轻云淡的邀请她一道亡命天涯。就像少时,阿客再怎么冷漠疏远乃至躲着他,他也要不依不饶的缠上来。

    他明明什么保障都不能给她,甚或就是让她跟他一起去送死。阿客也还是那么那么的想点头,说,好。

    为什么就没有点头啊?

    那个时候她想起的是自己初入晋国公府时,楼夫让她抱着黎哥儿,说“以后他就是的阿弟了。”那襁褓里的孩子,于是挥舞着手臂,对她笑起来。

    她不想让黎哥儿成为她的敌。

    她时刻记得自己的父亲为了谋求功业,死塞外,到底没能再令家族兴旺发达起来。她需得担负这责任。

    她不可能为了跟喜欢的一起,就放弃一切去亡命天涯。

    那个时候,她确实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抛弃了良哥儿。她从来就是个贪慕富贵的女,只他总辩不出罢了。

    “就是看活的不畅快,”她就又想起了良哥儿的话。彼时晋国公府花繁叶茂,孙辈少年们俱当无忧无虑的年纪。良哥儿就跨站桃树的枝桠上,摇落了满树花雨。他挑着明亮的双眼望着她,“所以忍不住就想找麻烦。生气起来的模样,真是鲜活好看。不知道笑起来时,又该多么的明媚动。阿客,要不然给当老婆吧。看这院子里,就只有能令生气。所以,也一定只有,才能令畅快的笑起来。”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就只会笑蠢罢了。”她说。

    紫宸殿里的景象,却并非是所说的“受贺”。

    苏秉正并几位宰相们正议事,虽说不上乌云压顶,却也绝对不是愉快的。

    王宗芝确实已经将叛军击溃了。然而匪首率领残兵逃往突厥,消息传来。匪首已到了突厥将军沙伯略的营中,受到款待。

    这其实就相当于战败了——这支叛军苏秉正并不看眼里,只因叛军首领是苏秉良,才特别慎重对待。不但没擒杀苏秉良,还让他逃到突厥的营中?这种战果,王宗芝他还真敢来报。

    不只是苏秉正,几位宰相也暗暗腹诽,对王宗芝心存疑虑。

    “驸马终究年轻,谋算不老。臣认为,此事可交由柳藩镇处置。”一番讨论之后,还是萧镝向苏秉正进言,“驸马所奏,向突厥交涉一事,也一并移交。为求平稳,还需从礼部挑选稳妥的主事前往协理。”

    苏秉正只捧着茶水,默不作声。

    几名宰相知道他思索。见他竟冷落萧镝,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敢打扰他。

    苏秉正琢磨了一会儿,道:“驸马前番的手书呢,朕再看看。”

    侍从忙寻出来交给他,苏秉正一目十行的读下去。而后随手丢案上。见萧镝奏完事没得到答复,还站着。忙示意他坐下说。

    “萧相所言甚是。只凡是有始有终,且西州远千里之外。中途易将,也有不妥。”而后也不与宰相们讨论,只道,“就照驸马所奏,准他前往与突厥交涉,授临机决断之权。”

    他一反常态的专断起来,连理由都不给。宰相们心里难免犯嘀咕。

    然而也瞧出他心情十分不好。大过年的,连一贯爱揪着他挑刺的杜相公也不忍心再烦他。宰相们终究还是放过了她。就由萧镝执笔,草拟旨意。萧镝落笔就多问了一句,“驸马这一交涉,万一不成,是否该有什么准备?”

    苏秉正就想了想,问,“周明德伊州?”

    “是。”

    苏秉正就道:“令周明德暂时听候王宗芝的调遣,策应西州府。”

    从紫宸殿出来,苏秉正直接去了蓬莱殿侧殿。

    这一方斗室静寂无声,连傩舞的乐声也遥远得有些飘渺了。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烛火如豆,有庭燎明亮的光火透过窗子落进来,地上窗棱横斜。苏秉正进了屋就不觉放轻了脚步。

    沉檀的香气飘不进来,屋里只有清淡的梅花香。

    苏秉正打起帷帐,采白忙松了阿客的手,从床边站起来。

    苏秉正就皱了皱眉头,猜测是萧雁娘急着回去看傩舞,才拉了采白来代劳。就问道,“三郎呢?”

    采白道:“王昭仪看着,婢子留了行露那里。”

    苏秉正瞧见阿客光洁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眉心凝着,睡得十分不安稳。心就软了下来,上前握了她的手,给她擦拭汗水,对采白道:“朕这里守着,下去吧。”

    采白却欲言又止。

    苏秉正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采白几番纠结,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也只道:“……婕妤似是梦魇了。”

    苏秉正便不意,只轻轻道:“嗯,朕知道了。”

    采白待出帐子了,忍不住又要回头说什么。只瞧见苏秉正俯身亲吻阿客的额头,那目光柔软如水,珍而重之,分明就是他看卢德音的情形。采白眼皮就突突跳了两下。忙避嫌躲出去。

    外间傩舞终于跳完了,萧雁娘看得心满意足,终于能将良哥儿的阴霾自心头驱散出去。

    瞧见采白回来了,就点头打招呼。忽而就想起卢佳音那声“良哥儿”,忽而便觉出不对劲哪里来。

    苏秉正守着阿客,听见外间内侍报时,便知道将要交子时了。一会儿他还要受朝贺,该是起身回去的时候了。

    可他就只是不想走。

    心底那么多话,他都不知该说给谁听。

    他垂眸凝视阿客,手指勾勒着她的面庞,一行亲吻着。

    最后也只道,“没能杀了良哥儿,阿客。本以为已将他杀死了——到底是为什么遭受了这么些年!他明明就没有死。若知道这消息……”可她知道时,他必定早就知道了。他肯定还会忍不住再去杀他,令阿客再恨他一次。

    可有什么办法?阿客的心良哥儿那里,他非要杀了他才能安心。

    “连华阳也对良哥儿存着不忍,小的时候,他们明明水火不容……”苏秉正就徐徐到来,“可良哥儿值得同情,朕就合该吗?朕做不了王宗芝,阿客……多少手段,到了跟前,就尽数都实战不出来。只能一刀一斧的去凿琢。这么蠢,难怪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