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节
对于阵法与禁制之道,他并非懵懂无知。当年亦曾苦修数月,并参阅过诸多的典籍,虽然还谈不上精通,却也能够略知一二。
而如今只是有样学样,竟应付不来一座古阵法?
且罢,与阿胜约定的日子到了,碰头之后,再找个地方慢慢琢磨这套阵法不迟。
无咎摇了摇头,便要就此作罢。晶石耗尽灵力,已然无用,无非十八块小石头,仅仅当作阵法的标记而已。谁料他心有不甘,忍不住站起来:“最后一回,且容我再试一回……”
他自言自语之际,就近抓向面前的一块石头,刚刚挪动,又猛然停顿而左右张望
与之瞬间,洞窟内忽而变得异常的寂静。仿佛气机停滞,便是那“哗哗”的流水声也没了。而不过刹那,一阵雨雾突然飘入洞内,随之清风徐徐,竟仿佛生机无限而令人精神一振!
阵法已成?
只将三才之天位,挪动一寸,苦思不解的古阵法,竟然成了!幸亏没有放弃,而机缘往往存在于最后的执着之中!
是否有“月影神像”,且拭目以待!
无咎小心松开石头,就势盘膝坐下,随即瞪大双眼,静静期待着幻境的出现。
洞窟内,不见幻境,只有飘飞的雨雾,伴随着清风而来。而雨雾之间,竟多了几点微弱的白色星芒,犹如幻觉般的隐隐约约,随即环绕阵法悠悠盘旋,紧接着又倏然飞入体内而融入经脉之中……
灵气?
那近乎于微不可查的星芒,乃灵气无疑。如此荒凉之地,竟有灵气,并自行浮现出来,便如沙漠中现涌出水滴一般的神奇。而创造神奇的,显然便是这座古阵。神识可见,又有几点微弱的灵气从地下,从风中飘来……
难道阵法与月影神像无关,它只能吸纳灵气?
无咎摸出一个玉瓶,看也没看,从中倒出一粒丹药,就手捏碎抛撒出去。丹药所蕴含的灵气乍一外泄,顿时在四周卷起一道狂风,并迅猛盘旋起来,又以浩荡之势猛然冲入体内。便好似在瞬间吸纳了数块灵石,不由得为之灵力震荡。
“好强的阵法,好强的丹药!”
无咎愕然失声,随即又后悔不迭:“糟了——”
他手上的玉瓶,正是丑女所赠的冰离丹,乃是疗伤与恢复体力的神丹妙药,却被他信手捏碎了一粒。所幸尚未糟蹋,其中的灵力已随着阵法尽数吸纳入体。
阵法的强大,并非想象。所期待的幻境,没有出现。
看来那座山谷中的石塔,才是“月影神像”的玄机所在。奈何残塔已然倒塌,再也弄不清其中的玄机。而这套古阵,只为加持守护之用。全赖于它吸纳的灵气,方才使得残塔维系至今。如若不然,所谓的神迹早已不复存在。
而阵法在手,也算是意外之喜。至少它有汇聚灵气的神奇,籍此吐纳修炼,吸纳灵石,应该事半功倍。且称之为“月影古阵”,不妨慢慢琢磨而有待施展自如!
无咎收起丹药瓶子,又找出一枚玉简凝神拓印。少顷,他将地上的石头尽数扔出洞窟,顺势穿过飞瀑,转而已跃到了山顶之上。
雨季未歇,四方朦胧。而此时的天色,应为清晨。
往南的两三百里之外,便是与阿胜、阿三碰头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如约而至,且就此寻去。
无咎跃下山顶,掠地疾行……
第五百二十五章 雨季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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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连绵的阴雨终于停了。天籁小说
雨季过去,云消雾散,火红的日头回到天上,氤氲的热浪也重归大地。但见荒野无边,溪水清澈,草木繁盛,沟壑纵横,时不时的野花点点,阵阵燥热的风儿拂面,偶尔鸟群飞掠,几头野兽悠闲。放眼望去,倒也一片生机盎然。
此时,三道人影由远而近。
为的中年壮汉,留着络腮胡子,隆鼻凹目,披着长,束着布条形状的头箍,身着紧身的玄色长衫,显得很是健壮威武。他一步十余丈,疾驰如飞。
紧随其后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粗布长衫,头顶髻玉簪,肤色白皙而相貌清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而他奔跑起来一点都不慢,且身形飘逸而神态轻松。
落在数十丈外的,同样是个年轻男子。其个头精瘦,黑脸大眼,很是精明强干的样子,却又气喘吁吁,显得颇为狼狈。没有法子,谁让他的修为不济呢!而师叔与师兄也是不懂体恤,何不等一等阿三呢!
“依图简所示,此处有条溪水横穿荒野。而水边的一座小山,便是重聚之地——”
为的汉子出声之际,趁机收住去势,又凌空虚踏几步,两脚稳稳落地。与之瞬间,一道人影到了身后。他回头一瞥,抬手抚摸着络腮胡子:“嗯,小辈之中,你无咎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嘿,谬赞了!但有侥幸,全赖于前辈的提携关照!”
随后而至的男子,便是无咎。壮汉与那个黑瘦大眼的家伙,则是阿胜与阿三。三人在荒野中走走停停,四处寻觅。途中虽也烦闷,却在不知不觉中穿过雨季。而眼下已是九月的上旬,到了与阿威、阿雅相约重聚的日子。
“呵呵,说的也是!”
阿胜难得听到无咎的奉承话,禁不住露出笑脸。
“只见阿雅,却不见阿威的人影……”
“或许山石阻挡,前辈不必担忧……”
“呵呵,想不到你如此谦逊知礼,我当初倒是错怪了你……”
“嘿嘿……”
两人驻足观望之际,说笑起来。只是一个笑得欣慰,一个笑得有些心虚。三人结伴同行,各有各的差使。而两位伙伴在不辞辛苦寻觅的时候,总有一人独自躲起来琢磨他的阵法。如此难免心虚,便也不吝奉承的话语。
“哎呦,累死我了!”
阿三终于跑到了近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哼,修仙之人,岂能喊苦叫累,瞧瞧你的师兄……”
阿胜皱起眉头,出声教训。
“弟子整日奔波,难以修炼,如若不然……”
“出门历练,同为修行。你师兄日渐精进,你为何相差甚远?”
“我……”
阿三欲辩无言,很是委屈。
师兄的奸滑成性,自私自利,抢得好处从来都是独吞,否则他也不能修为大涨啊。却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竟让师叔对他青睐有加。倘若动辄与他相比,以后还让人活吗。
阿胜却是不再追究,继续动身往前:“无咎,你神识的境界如何?”
“看出二、三十里之外,并非难事!”
“呵呵,比我当年差远了。我有心与你说说筑基的心得,看来为时尚早。筑基之难,难以想象啊……”
“师叔、师兄,等我……”
十余里外,有片山林。穿过山林,便是一座百丈高的石山。
尚未抵达山顶,山顶上已有人招手相迎。
金的女子,乃是阿雅,一月不见,还是美貌如初。尤其她婀娜的身姿,飘逸的长,给这异域的荒野,添了一抹靓丽的景色。只是她水汪汪的眸中,似乎透着一丝忧虑。
粗大的年轻汉子,则是阿猿,面带微笑,一如既往的敦厚沉稳。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便是冯田,精明的神色中透着几分矜持,总想叫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转瞬之间,六人在山顶重逢。暌违一月,免不了相互寒暄几句。无非是别来无恙,一路辛苦,等等。
无咎与阿雅、阿猿、冯田拱了拱手,独自走到一旁。
居高俯瞰,四周的情景与图简所示截然不同。山下没有溪水,而是一条数十丈宽的大河在滔滔不绝。
阿胜与阿雅在说话——
“两月以来,除了一处坍塌的古塔,再无现……”
“我三人倒是遇见几处古迹,却也一无所获……”
“阿威师兄何在?”
“我正要提起此事……”
“哦……”
“师兄他昨日遇见玄武谷弟子……”
“怎会遇见玄武谷弟子?”
“图简有误,在所难免……”
“又怎样?”
“据说玄武谷的金水门弟子,找到一处古迹,极为神秘,却难窥端倪,便邀请师兄同去,我怕……”
“原来如此,走一趟便是!无咎,阿三……”
“多谢兄长!但有不测,即刻传信,半月之后,玉玛湖再聚……”
从阿雅的口中得知,玄武谷弟子找到了一个神秘的所在,前去应援的弟子赶到此处,恰好遇见阿威,便邀请同行。本来双方所搜寻的地域不同,却因图简有误而凑在一起。阿威好奇难耐,便答应下来。他离去之时,没有忘了告知师妹。阿雅放心不下,央求阿胜前去一探虚实。她本人则是担负起既定的差使,以免万吉长老怪罪而无从交代。其间若有不测,亦能禀报师门予以接应。
这女子看似为人轻佻,却遇事沉稳而条理不乱。
阿胜没作多想,一口应承下来。
阿雅这才绽开笑靥,并叮嘱两位随行的晚辈多加保重。阿三受惊若宠,连连点头;无咎则是不予置否,转而与阿猿、冯田挥手作别。
六人相聚片刻,再次分道扬镳。
而阿威去了什么地方,神秘的所在又位于何处,阿雅也不知道。只记得昨日的午时,他与阿金、阿离,跟着另外三个金水门弟子,直奔东南而行。阿胜不敢耽搁,索性祭出飞剑。
丈余长的剑光托着三人,瞬间越过大河,然后掠地飞行,一路东南寻去……
午后,便是黄昏,黄昏过去,深夜降临。
拂晓时分,一道剑光与三道人影落在荒野之中。由此远望,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山林。乍一见彼此极其仿佛,恍惚间辨不出东南西北。所幸晨曦初现,倒不至于迷失方向。
“一日一夜之间,跑遍了数百里方圆,真不知他去了何处……”
阿胜带着两人御剑飞行,并费神查找,且日夜奔波不停,着实有些累了。他收起飞剑,面带倦色,就地坐下,摸出一块灵石吐纳调息:“容我歇息片刻,再行找寻不迟!或许越过那片山林,便见分晓,而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与其想来,阿威的修为高强,且见多识广,并非轻率盲从之人。或许那神秘的所在非比寻常,追过来查看一二料也无妨。却始终找不到人影,他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而随行的两人倒是精神,各自东张西望。
“师兄,趁着师叔歇息,你我何不四处走走?”
阿三抬手一指,兴致勃勃道:“那片林子不错,或有野果丛生呢……”
四周都是山林,相互连绵不断。而正南方的十余里外,有片林子,倒也相隔不远,看上去颇为茂盛。
无咎却是摇了摇头,找了块平坦的草地盘膝而坐。他也喜欢四处溜达,却从来都是一人。
“师叔、师兄,我去去便回,顺道探听虚实……”
阿三不敢强求师兄与他同行,又一时闲不住,丢下一句话,瘦小的身子蹿起蹿落,在荒野中渐渐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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