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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她何德何能啊,能享受被霸总强取豪夺的女主角待遇!

    “万万没想到啊。”

    祁琅颇为感慨,真心实意:“宗先生,您口味可挺重的。”

    宗政微笑看着她,那神情就像长者在看着一个坏脾气的小姑娘在扔娃娃,温温和和的,不动声色的,却是以掌控者的身份,居高临下的、毋庸置疑地纵容着她所有最后的倔强。

    他就像一个黑洞,一点点吞噬着周围的空间,扩张着自己可怕的强势与占有欲。

    四目相对,两双星海般漆黑的眸子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是突然的,其中一双眼睛里的笑意淡了下来。

    宗政顿了顿,微微侧目,看着自己握着手杖的右臂,不知何时又渐渐抬了起来。

    妥帖低调的西装礼服下,他的手肘慢慢抬高、屈起,臂上肌肉群与骨骼摩擦、颤动,那手杖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最后直直顶着他自己太阳穴的方向。

    “宗先生,你恐怕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d级了。”

    祁琅一手撩了撩头发,笑容甜美:“感谢您的压迫与督促,我现在已经快达到b级了,所以现在我的能力对您的影响就不小了。”

    宗政看着近在咫尺的权杖,挑了挑眉,眼神不置可否。

    但是这还没完。

    “宗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渐渐发热?”

    祁琅笑眯眯的声音传过来,宗政低下头,看着她仍然紧紧握着他手背的手,脸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才抬起头,凝视着她的双眼。

    “是不是感觉血液流动速度更快,脉搏更猛烈,体表温度更高,呼吸渐渐急促,有些喘不过来气?”

    祁琅笑嘻嘻地继续说:“这才只是个开始呢,马上你体内的血液就会像岩浆一样流动,它们会蒸腾你的内脏,融化你的骨骼,最后刺破你崩裂的皮肤,你会渐渐觉得呼吸困难,灼痛和窒息会让你死得痛苦又难看。”

    宗政缓缓咬了咬腮肉,喉结轻轻滚动,他尝到喉咙里渐渐溢散出的血腥味。

    他知道她没有恐吓,她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怎么会呢?”

    宗政没有恐慌、没有质问,他只是蹙了蹙眉,清风霁月般疏疏朗朗的气质,真心实意的不解,却让人很难置之不理地无视。

    他看着自己的手:“我来之前,手上已经涂了隔绝涂料,你是怎么对我的身体施加影响的。”

    他早隐约猜到她源能的异常,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即使在她握住他手的时候,他也不以为然——隔绝涂料直接杜绝了源能粒子交换的可能,她的源能力无论多么特殊,也用不到他身上。

    祁琅却说:“谁跟你说我是刚才下的手了。”

    宗政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那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就前几次见面的哪一次…或者哪几次吧,具体的我忘了。”

    祁琅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总是忍不住往周围边边角角的东西或者人身上放点小玩意儿,老毛病了。”

    到头来,竟然还是他棋差一招。

    宗政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弯了弯眼睛,好脾气地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才用?”

    “因为之前我实力弱啊,用起来效果不好,还不如埋着呢。”

    说到这儿,祁琅叹了口气:“宗先生,您要是不搞这乱七八糟的,我也不至于图穷匕见,咱们愉快地当合作伙伴一块挣钱多好,您看现在闹成这样,咱们将来碰见多尴尬啊。”

    “我倒觉得挺好的。”

    宗政却笑了:“现在发现,总比将来哪天无知无觉就被你弄死的好。”

    “什么死不死的,说着多难听。”

    祁琅嗔怪看着他,坦坦荡荡地好像自己根本没想过将来哪一天时机成熟了就让他暴毙一样,她哀哀戚戚说:“您暗势滔天,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也只能琢磨着这点不入流的小手段保命。”

    她假惺惺擦一擦眼泪,又楚楚可怜继续给宗灌迷魂汤:“宗先生,其实您也不用担心,我是不敢对您下手的,我要是杀了您,您手下的小弟们不分分钟就把我切碎了,我这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要您不逼我,我保证这玩意儿对您一点坏处没有,平日里还能当滋补品用,滋阴养颜补肾壮阳都行,时间久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皮肤都水嫩嫩的,特别好。”

    她没说谎,她的特殊源能既是毒药也是解药,既能加速基因崩溃,也能缓解基因紊乱,这基因不乱了,那可不身体棒棒的嘛。

    然而宗政表示不吃她安利,他说:“祁小姐真的不能把我体内的东西取出来吗?”

    “您也一把年纪了。”

    祁琅含蓄说:“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宗政微微一笑,也并不显得失望。

    他看了看她,却慢悠悠说:“我生气了。”

    祁琅生生咽下那句“跟她有屁关系”,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疑惑的表情:“???”

    他垂着眼睛,看了看祁琅还死死攥着他的手,似笑非笑晃了晃手:“我生气了,所以不给你握了,你快放开我。”

    “…”祁琅一时嘈多无口:“您是小学生吗?”

    她是不是应该回他“她不放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他来咬她啊”的经典小学鸡幼稚台词。

    祁琅抬起头,宗政正定定凝视着她,他的眼神很温柔,唇角微微含笑,如果是不认识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注视自己心爱的情人。

    他突然身形晃了晃,整个人的重量都开始往她身上倾斜,祁琅“嗳”了一声,警惕说:“干嘛?想碰瓷?”

    “不是碰瓷。”

    宗政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堂而皇之松懈着往她身上靠,轻喘了口气,懒懒散散说:“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要对我负责。”

    “宗先生。”

    祁琅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强忍着没有把他甩到地上:“能不能好好说说,我求求您变回原来的画风好不好?”

    “不好。”

    他用脸颊若有若无蹭着她鬓角的碎发,吐息微微灼热。

    “我知道…”

    他突然在她耳畔低低笑了一下:“…其实你也不是没感觉的,对不对?”

    感觉个屁!

    祁琅仰天翻了个白眼,把宗政也扶到旁边的石壁上坐下。

    塞壬坐在旁边,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们俩,像是看见一头狼和一只羊厮杀过后,羊又继续和狼相亲相爱那么诡异。

    祁琅扭头看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很神奇?”

    听起来像是要给他解惑的样子…塞壬乖乖点头,祁琅继续说:“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神奇?”

    宗政慵懒靠坐在一边,撑着手看着祁琅又和那个年轻海妖说话,漫不经心去拉了拉她的手臂。

    祁琅不耐一挥手,直接把宗政手臂甩到石壁上,塞壬听着都疼,当事人宗政倒是若无其事,慢悠悠把手臂收回来,那模样看在塞壬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委屈。

    塞壬抖了一下,刚想点下的头就生生僵在那儿,他迟疑着说:“我要是想…会怎样?”

    “当然不会怎样。”

    祁琅微微一笑,随口一说:“也就是被杀人灭口而已。”

    “…”塞壬听明白了,只差指天立誓:“刚才的一切,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我这是为你好。”

    祁琅指了指宗政:“其实我不怕你出去乱说,但是这家伙儿,皮白心黑,丧心病狂,得罪了他,弄死你眼也不眨,所以明白了吧。”

    塞壬点点头,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关于死在牲口a手上或者牲口b手上的致命选择题。

    祁琅很满意:“行了,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去收拾箱子吧。”

    塞壬懵了一下:“我去?”

    “当然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疗伤。”

    祁琅更纳闷地看他:“要不是缺人干活,你早该去和丽塔作伴了,现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塞壬想了想现在还横陈在门口的丽塔,果断站起来:“我这就去,您说该怎么做。”

    祁琅低头看宗政:“这里到底都是什么种类的物资啊?”

    “一部分奢侈品,一部分虫族材料、珍贵矿石和军备物资。”

    宗政很爽快地回答她:“这些箱子上都锁着空间锁,只有把空间锁解开后才能放入空间纽里带走,否则只能靠人力一箱一箱地拖走。”

    祁琅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大皇子的人给约翰尼打通讯,让他只带走特殊的箱子而不是全带走,因为空间锁不是好解的,靠人力也根本没办法把箱子都带走。

    祁琅继续虚心求学:“空间锁怎么解啊?”

    宗政一听,就笑了。

    “你来亲我一下。”

    他直直盯着她,温和幽沉的眼睛里像是漾着一层水波,轻声慢语:“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祁琅:“…”

    “快醒醒。”祁琅冷酷无情拍着宗先生清俊挺拔的小脸蛋,怜悯说:“天可怜见的,这傻孩子,天还没亮呢,就开始做白日梦。”

    宗政被小手拍到一边,狼狈地压在石壁上,却低低地笑起来。

    祁琅懒得和他废话,先他身上的源能枪匕首什么的摸出来,非常顺手就塞自己兜里,最后抢过他那把眼馋了好久的手杖,压在手里把玩着。

    每个箱子都封的很严实,最外层的屏障锁可以用手杖融化,但是里面的空间锁就没办法了,还好祁琅有怪胎科学家小专线,她给阿诺德打通讯,一声轻响后,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传出阿诺德隐含惊喜的声音:“蒂安?”

    宗政缓缓抬眼,像是从小憩中被惊动的狮子。

    “嗯。”

    祁琅背对着他毫无察觉,一心拨弄着空间锁:“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莱斯林绝直接回禀尤拉公主,强调你失踪的消息,尤拉公主让他们带着总司令亲卫队去你,他们去后山正门了,正撞上大皇子与三皇子前线部队的交火,现在应该正在扯皮。”

    这次回答的是克里斯沉稳的声音:“乔伊斯家的女继承人趁机叫停了大皇子的安排,我和阿诺德现在正在中心湖上,一会儿你要从哪里出来?”

    “这个一会儿再说。”

    祁琅听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就放心了,她转而问阿诺德:“我这里有好多空间锁,这玩意儿怎么解?”

    “空间锁?”

    阿诺德表情怪异:“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解这东西?”

    祁琅很惊异:“你不是科学家吗,科学家还不会解这个?”

    “…”阿诺德冷笑:“体育老师也是老师,你为什么不让他给你讲粒子空间学?”

    祁琅还是很硬气:“真男人不能说不行,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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