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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齐怿修想,这女人是什么都敢尝试。也不怕露怯。

    、其实皇帝也是人,怎么会觉得人就是十全十美的呢?

    只是有些人不懂装懂,或者失败了的时候极其难看。

    皇帝有无数嫔妃,委实不必为难自己接受那些不好的。

    可如果你失败也失败的坦然或者漂亮,那又如何?

    初四叫人搬来了茶具,拿来的茶是上好的黑茶。

    沈初柳净手之后,跪坐在桌前。

    亲自用小炉子烧水,烫洗过茶具,然后开始泡茶。

    工具自然是齐全的,她动作缓慢却不拖拉,心里想着那些顺序。

    也不炫技,将第一杯推过去给齐怿修:“皇上尝尝,要是还有那么点意思,就不要打击臣妾啦。”

    齐怿修不置可否,端起来喝了一口。

    倒是也确实没说。

    景美人的手艺不差,自然比不得专门泡茶的人,但是手艺上乘了。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只要是学了,定然不差的。

    沈初柳自己也喝了一口,眯眼笑:“臣妾真能干。”

    齐怿修本来还只是坐着喝茶,这一句笑出声,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厚脸皮的丫头。”

    沈初柳吐舌:“自夸一下嘛。”

    “嗯,手艺还行,想要什么赏赐?”齐怿修看她。

    “不要啦,每回都有,过年时候皇上给的封号就好的不行了,还没谢过皇上呢。”说实话,这个景字,还是很不错的。

    她可不喜欢之前齐怿修开玩笑说的那什么悦。

    “你那有短缺的话,就跟内事省说。朕近来忙碌也没顾上去。过些时候去看看。”齐怿修道。

    “嗯,臣妾看着是不差什么了,等皇上有空了,白天来看看。皇上眼光肯定不同,到时候就好添上。也叫臣妾好生招待皇上一顿好吃的。”

    第65章 忘记

    齐怿修勾起了她的下巴:“好,朕就等着你招待。要是招待的不好……”

    “一顿不好就两顿。”沈初柳抢话,害羞的戳了一下齐怿修的手:“不要吓唬臣妾嘛。”

    齐怿修松手,又端起茶。

    两个人就安静喝了一会茶,然后沈初柳叫人来收拾了就开始准备磨墨了。

    齐怿修看着那一堆折子,不露痕迹的叹气。

    沈初柳在御书房呆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得了齐怿修赏赐的一个小手炉就回去了。

    那是一个景泰蓝的小手炉,雕刻的花纹很精致。

    沈初柳还真是蛮喜欢的,做工好看的东西她都喜欢。

    主要是因为这个小手炉,皇帝还赏赐了那么一小框子金丝碳。

    金丝碳也是大大的条,但是凡是这样的东西,运送中少不得磕碰。

    所以就会有不少小块的,正好用来手炉里装。

    如今都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今年都足够用。也不可能用完了。

    拿回来,紫珠就小心翼翼的收着。

    “不必那样,放着吧,清理过,明儿继续用就是了。”

    当夜,皇帝自然是去了长乐宫。

    第二日一早,姚宝林就过来了。

    “听说了没,张更衣不成了。”姚宝林屈膝福身后道:“说是天还不亮那会子就不行了,叫了太医去。如今只怕是等着咽气了。”

    “哎。”沈初柳点了点头:“罢了,我是不好去的。姐姐去吧。”

    姚宝林一愣:“你……”

    她想说你也该去看看的吧?

    “姐姐只管去吧,我知道那件事她冤枉,可我不能去。姐姐放心,我虽然不去,叫元宵到时候给上柱香也是一样的。”沈初柳道。

    姚宝林点头,这才出门去了。

    “主子,您不去的话,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说法?”紫蕊问。

    “人活一世,哪有那么理智?”沈初柳坐下来:“给我下毒,我还要去看她?我怎么那么没脾气呢?”

    虽说这件事,都知道张更衣冤枉,可那又如何?

    既然她挂了那么个名声,沈初柳就不会做出个大方的姿态来。

    做个仁善的好人固然是好事,但是凡事以德报怨那是圣人的品格。

    她可没有。

    也叫这宫中之人知道,她沈初柳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也好叫皇帝一早就明白她不是那种人家打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的人。

    更不会装出贤良的什么都能包容。

    世间的事不都这样么?当你表现的什么都能原谅的时候,得到的往往是更多伤害。

    而久而久之,旁人只会觉得你什么都能忍耐。

    可一件事你就表现出不肯相让,哪怕当时人说你无情,说你性子不好,可毕竟再有一回的时候。旁人也要考虑考虑你这里如何说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性子冷漠,朋友少,却过的自在。

    因为小事上,轻易没人敢惹她呀。

    后宫里,女人们都是逐步互相试探的。

    比如谨妃,幸亏是她无宠,否则就她那软弱性子,早就叫人吃了。

    沈初柳可不会放任自己由着人欺负,她宁愿叫人说她狠辣。

    她只是个嫔妃,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日后真的能走上高位,狠辣不狠辣的,不都是过去了?

    一个小小的更衣,还是明面上被认定有罪的。

    她不成了,自然不会有很多人来。

    至少妃位上和九嫔位置上的都没来。

    也就是宁婕妤打头,下面人来了。

    众人在外头坐着,宁婕妤喝了一口茶,嫌弃的放下:“景美人呢?”

    “婕妤姐姐,景美人她身子不适,就不来了。”姚宝林道。

    “哼,身子不适?真是巧了。”宁婕妤冷笑。

    姚宝林赔笑,也不敢说什么,就又坐下了。

    “啧,景美人脾气大,这也不稀奇。”丽美人笑了笑:“哎,也是可怜见的。”

    这话,竟也不知道是说张更衣,还是说沈初柳了。

    不过毕竟是等人咽气,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内室里,张更衣拽着自己丫头的手:“我不是……不是……”

    那丫头只是说好,却毕竟没什么感情。

    张更衣原先家里带来的丫头早就打发了,如今这个从来也不尽心。不然张更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不成了。

    张更衣临终也念叨着不是,总归受过一回冤屈,哪里能就这么安心死了?

    可终于抵不过磋磨,还是咽气了。

    皇帝旨意来,只说按照御女的品级来安葬就是了。是按照御女,可也没有叫她真的成为御女。

    张更衣凄凉的身后事不过半日就操办好了。

    嫔妃过世自然不能随便停在宫里,别说是一个更衣了,就是当初曹氏没了也是赶着就拉出去的。

    所以张更衣也很快就被送走了。

    她这样的身份,又挂着罪名,自然是妃陵也进不去的。

    皇后坐月子,众人不必请安。

    沈初柳这几日也不早起了。

    于是当齐怿修忙的差不多忽然来了翠云轩的时候,某人刚起身梳了头,还没吃饭。

    她也是懵了的,主要是之前习惯了这里皇帝不会来。

    她自己也好,奴婢们也好,都把这茬忽略了。

    她如今是个美人了,皇帝只要是愿意,就可以来了。

    于是她只能懵逼的请安。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她:“朕不来,竟是不知朕的爱妃如此爱偷懒。”

    “皇上恕罪嘛,近来皇后娘娘坐月子,早上不请安。臣妾就放纵了些,就当是偷偷放假了。以后不敢了。”沈初柳可怜兮兮的:“臣妾也是一时没转过弯。过年才晋位的,一时间还老忘记自己是个美人了呢。”

    齐怿修一笑:“爱妃这是抱怨朕呢?”

    “没有嘛,皇上不要这么曲解臣妾。紫珠快去端茶来。”沈初柳淡定的笑:“皇上只需宽坐一下下,臣妾更衣去,马上就好的。”

    齐怿修依旧是似笑非笑,没说什么。

    沈初柳瞧他也不像是生气了,就进去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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