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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这一次也是,他眼眸清澈,好似永远不会陷入迷惘。

    清明干净。

    白羽然没有说话了。

    连同唇角的笑容也慢慢敛了下去。

    “你来之前我就在想。”

    “如果你在知道了我是魔了,你会不会拔剑相向。”

    “我以为你就算没有拔剑,哪怕对我有一点儿嫌恶,我也好对你彻底死心。”

    她笑了,和记忆里那个追着他唤哥哥的少女一般无二。

    没有最开始时候的那般冷冽漠然。

    “……你虽入魔但并未杀戮。”

    他说的很清楚。

    他并不会不明是非黑白便拔剑的。

    “顾长庚。”

    这还是白羽然头一次这般连名带姓地唤他。

    顾长庚眼皮一掀,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

    “你喜欢你,不是什么兄妹的喜欢。”

    “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

    顾长庚虽对这些事情迟钝了点儿,但并不傻。

    白羽然说了很多次,他虽没有像今日这般正面回复,却也并未没有放在心上。

    “是啊,你修的剑心通明,心境通透,自然是什么都知道。”

    白羽然扯了扯嘴角。

    “不过你知道又如何,你还不是把我当作妹妹……”

    顾长庚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行了,我也见了你一面,也算了了心愿。”

    白羽然也不指望顾长庚会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安抚自己。

    他本就笨拙,惯不会这些。

    少有的,白羽然对顾长庚下了逐客令。

    青年反应过来后,便看到她果断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的打算。

    顾长庚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等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后,他这才眨了眨眼。

    手中的惊寒从刚才白羽然靠近的时候便一直跃跃欲出。

    他用灵力压制着,这才没让它出了剑鞘。

    顾长庚虽没有拔剑的打算,但剑的本能却是无法压制住的。

    一感知到白羽然,惊寒就像是拉满弓等待射.出的羽箭。

    她现在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但魔性很难压制,日后也很难保证不会手染鲜血。

    终究是魔,欲望和戾气没有一个能够摒除的。

    顾长庚想到这里,垂眸看了看手掌心。

    惊寒很少有这样大的反应,寒气逼人,连带着他的手也跟着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心里知道,该是不能见的。

    不过这应当是最后一次了,之后白羽然若想见他,怕是极难的。

    顾长庚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听雨楼。

    然而他刚走不久,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慢慢从树影婆娑之中显露出了身影。

    她懒懒地往顾长庚离开的方向看去,随即看着用赤火莲敛去气息,还在转角处站着未离开的白羽然。

    “你当真就这样放他走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吗?”

    和之前在顾长庚他们面前时候的温婉柔和不一样,女人此时眼神慵懒,看人时候也是漫不经心。

    “他这一走,你日后要想再见他可就难了。”

    “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行。”

    白羽然摇了摇头,少有的克制。

    “我打不过他,他也不会心甘情愿跟我走。”

    “我可以帮你。”

    女人摇了摇轻薄的罗扇,扇面轻轻点在了她的鼻尖。

    好像扑蝶一样优雅。

    “不用。”

    她盯着顾长庚离开的地方没有收回视线。

    “我想要的,还是自己亲自去拿才比较有成就感。”

    “呵呵。”

    “母妃,你笑什么?”

    白羽然皱了皱眉,看着突然轻笑出声的女人很是不解。

    “我说了什么令你发笑的话吗?”

    “没什么,我只是见你如此想到了你父亲。”

    女人长睫之下,那双眸子里有什么情绪闪烁。

    “我以前觉得你既不像他,也不怎么像我。”

    “想要什么便自己去拿,这点儿倒是和他一样。”

    白羽然原以为是什么,她听后红唇往下抿了些。

    “为人时候我拎不清,为魔时候自然看得通透。”

    “魔重欲求,遵从本心。”

    她的眸子从墨色缓缓流转成了瑰丽诡谲的红。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要他。”

    ……

    这一次每一个人都被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不用再向之前那样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睡了。

    绥汐推门进去,瞧着宽敞的房间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她走过去坐在松软的床边,然后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滚了一转。

    比起客栈的硬邦邦,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绥汐将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还想要再多躺一会儿感受下的时候。

    一旁一直沉睡着的息风猛地悬浮在了半空。

    “怎么了?!”

    被息风“嗖”的一下飞起来给吓了一跳。

    “那不成有刺客?!”

    这里是皇宫,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

    不过也不免有些高手进来刺杀,毕竟王上历来都是高危职业,得罪的人多了,指不定一个疏忽被谁取了项上人头。

    [不是刺客。]

    息风剑身动了动。

    [是白羽然。]

    “白师妹?她怎么了?”

    少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她弃明从暗了。]

    “什么意思?”

    息风轻巧地落在了绥汐的怀里,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后他这才继续说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不做人了。]

    见绥汐还有点儿懵,息风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笨?她不做人了自然是去当魔了。]

    [你以后最好别和她有什么牵扯,我是斩魔剑,眼睛里可容不得什么沙子。]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和白师妹有一腿,而你是来捉奸的正宫一样。”

    绥汐下意识这么吐槽了一句。

    而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息风刚才的话,她对这件事隐约有些猜测,毕竟白羽然身上的魔气是万魔所凝。

    但是如此早就入了魔,的确有些让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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