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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她瞪着不远处的袁宽和袁明,破口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着别人欺负我?医院的人呢?他们打扰到我休息了,还不快把他们赶出去!”

    几个护士满脸鄙夷的走过来,跟袁家父子俩一起,勉强把看热闹的都给疏散了。

    王华芝捂着心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哆嗦着从床头药瓶里倒了几颗药出来,吃下去之后,才扭头去看燕琅,斩钉截铁道:“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谁,只知道你是被人放到我家门口的!袁思思,别管我有没有骂过你,有没有打过你,我都好好的把你养大了,是吧?养条狗都知道跟我摇尾巴呢,更别说是个人了。”

    燕琅淡漠的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要再声张了,”王华芝道:“这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好事?这样的好事你怎么没遇上?”闫博怒道:“王华芝,做人就要有人的样子,别活得像个畜生一样,好吗?”

    王华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理会他,只看着燕琅,道:“这么多年了,你吃的穿的都是袁家给你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飞了?门都没有!袁思思,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是,你不是我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也不想再认你的这个所谓的女儿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是你还了我的养育之恩,从此咱们恩怨都一笔勾销,怎么样?”

    赵琴知道这个女人不要脸,但真的听到她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怔楞:一个人怎么能将无耻表现的这样理直气壮?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闫博更是挽袖子要去扇她了,燕琅拦住他们,轻轻问了句:“你收了纪城多少好处?”

    王华芝脸色一变:“你不要胡说,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燕琅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就看出了床褥底下的异常隆起,往那儿走了几步,果然见王华芝猛地伸手护住,神情警惕的看着她。

    “你自己拿出来吧,”燕琅道:“别叫我去拿。”

    王华芝见病房里没有别人,也就不再避讳,狠狠心,承认道:“我是收了纪家的钱,怎么了?就当是我养你这些年得到的报酬好了!”

    “王华芝,你没有资格替我将纪城的罪孽抵消。”燕琅平静的说:“还有,从今以后,我跟你,跟袁家再也没有关系,你们好自为之。”

    王华芝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咱们皆大欢喜。”

    “我想最后回去收拾东西,”燕琅看了眼时间,向袁宽说:“麻烦你帮忙开一下门。”

    袁宽仍旧停留在袁思思不是自己女儿,而是妻子收养的弃婴这件事上,闻言呆了几瞬,才点头说:“好。”

    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两方人再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燕琅最后向王华芝笑了一下,说了句:“阿姨,你要好好保重啊。”就跟袁宽和赵琴夫妻俩一起走了。

    系统有些气不过,说:“太便宜这个女人了!”

    燕琅笑着问它:“在无法付诸暴力的时候,你知道什么才能对付一个厚颜无耻的人吗?”

    系统不解道:“什么?”

    燕琅笑意更深:“当然是另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王华芝心满意足的抱着那个手提箱,脸上笑容一寸寸舒展开来,连自己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都没能听见。

    “妈,”最后,还是袁明说:“好像有人找你。”

    王华芝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眉头不觉皱了一下,接起来之后,就听一个男人刺耳的笑声响起。

    “王华芝,”他不怀好意道:“听说你过得不错?”

    王华芝被这声音唤醒了过往的记忆,脸色霎时间变了:“徐凯!”

    “我减刑出狱了,你没想到吧?”徐凯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他说:“王华芝啊王华芝,当初是你撺掇我做假账的,事情暴露之后,却是我担了罪,我以为你会等我,没想到我刚进去,你个婊/子就找了下家啊……”

    王华芝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僵硬的惨白,她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找你借点钱花,”徐凯说:“你都这个岁数了,二十万总该有吧?”

    王华芝咬牙切齿道:“你太贪心了!”

    徐凯冷笑:“听说你有个宝贝儿子?”

    “你!”王华芝不敢激怒他,犹豫几瞬,只能服软:“好,我给你!”

    徐凯太了解这个女人的本性了,听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就知道区区二十万,远没有把她掏干净。

    真该谢谢那个告诉他王华芝近况的人。

    挂断电话,徐凯吹了声口哨,在手机上亲了一口,得意的笑了。

    王华芝挂断电话,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像是被人在身上割走了一块肉似的,伤口血淋淋的,痛的她难以呼吸。

    袁宽脸色狐疑的看着她,说:“妈,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王华芝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来,将嘴里的苦涩咽了下去。

    正如徐凯了解她,她也一样了解徐凯。

    那是个贪婪而低劣的男人,一旦被他缠上,轻易无法脱身,当初徐凯肯为她顶罪,是因为她骗他自己怀了孕,但现在……

    一个无牵无挂、贪婪而又狡诈的人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多大冲击,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了。

    ……

    袁宽打开门,燕琅走了进去,到了袁思思位于角落的房间里,把她的课本、衣服和日用品都拿走了。

    赵琴从前也到过袁家几次,但走进袁思思的房间,却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那个背阴的房间与橱柜里寥寥无几的廉价衣服,心疼的叹了口气。

    袁宽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看起来像是想跟燕琅说句什么,只是没人理会他,他自觉无趣,也就低下了头。

    燕琅很快将属于袁思思的少数行李收拾好,闫博帮她拿了大半,赵琴也分担了一部分,三人利落的下了楼,发动车子离开。

    酒店那儿的工作是不能再继续了,毕竟警察从问话到做笔录,总有人察觉到是发生了什么。

    酒店那边把袁思思这两个月打工的工资给了她,五千块,应该比实际工资稍微多了点。

    这个暑假即将过去,马上就是高三了。

    赵琴与闫博都将过去视为一场噩梦,再也没有对学生提起过,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又或者领着出去走走,希望以此叫她心绪舒朗,打开心结。

    系统到这儿多少天,就骂了袁家三贱货多少天,冷不丁处在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里,都有点不习惯了,说:“秀儿,你不能沉迷啊,你可以征服过星辰大海的女人!”

    燕琅把它找出来的论文看完,又开始听英语听力,她笑着说:“我知道。”

    袁思思是个成绩优异的理科生,能在市重点高中考到级部前三,基本上就能在全省前一百名里占据一席之地,读过高中的都知道,这样好的成绩,基本上不会有片刻的可能。

    她英语水平不差,每次考试都是140上下,唯一的弱点可能就是口语,但高考不考这个,燕琅也恰好能弥补这一缺陷。

    酒店给了她五千,再加上袁思思之前努力攒的两千,她手里一共有七千,这笔钱赵琴夫妻俩当然不会问,燕琅却还是主动提了一句。

    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燕琅买了一张最便宜的火车票,到最近的考点去考雅思,赵琴知道后笑着为她打气,闫博也叫她好好加油。

    燕琅买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不断流动的景物,身心放松的舒了口气。

    原世界里,袁思思因为怀孕被王华芝发现,不愿堕胎而偷偷逃走,读书高考当然也就成了梦想,但现在,这条路对于燕琅来说,还是一条康庄大道。

    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子来说,读书是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雅思考完之后,赵琴也没问她考的怎么样,只是一天三次的做美食给她补身体,用无声的支持来抚慰她。

    开学的前一天,燕琅修修改改半个月的论文终于写完了,她最后确定无误,点击了发送,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对方邮箱的回复,确定收到了她的论文。

    燕琅笔法纯属,英语水准不比母语者差,初审编辑大致上扫了一遍,确定论文基本符合规范,就点击了通过,提交到editorial board(编委会)的书桌上,审阅再度完成后,正式开始了peer review(同行审阅)。

    这篇论文最终被送到了桑德尔的书案上,这个中年谢顶的男人拿起来扫了个大概,稀疏的眉毛就拧个疙瘩,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开始了认真而严肃的二次阅读。

    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深夜了,桑德尔脸上有种激动导致的潮红,深吸口气,开始写自己的评论:“一篇非常具有开创性和突破性的论文,如果它所提出的想法通过实验得到验证,无疑会带领现代物理走上一条新的道路,请允许我在此向这篇开创性论文的作者致敬……”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进度13/15_(:3」∠)_

    第51章 我送总裁进监狱7

    王华芝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整个人看着都要不行了,更别说两条腿也被车轧了,想也知道治疗费用不会少。

    纪城秘书给了她五十万,听起来是不少,但一落到实处,那是真不怎么够。

    徐凯不是好打发的,王华芝也怕他闹起来,真把自己送进监狱,咬咬牙,从这些年攒下的三十几万老本里抽了二十万,狠下心打了过去,算是暂时将这颗□□给稳住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燕琅和赵琴夫妻走的第二天,袁宽就收到了来自医院的账单。

    他看着后边那一排零,就觉得眼前发晕,仔细数了数,确定那个最终数字念做十三万六千五的时候,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就晕过去了。

    王华芝的情况不比他好,白着脸盯着那账单看了好一会儿,努力想找出个漏洞来,到最后却也没能如愿。

    她想起被徐凯讹诈走的那二十万,心头就痛的滴血,这会儿医院又要狠狠割一刀肉,这不是要命吗?

    “你们这是敲诈,是不正当收费!”王华芝把那份账单撕碎,泄愤似的丢到地上:“我要找媒体曝光你们!”

    昨天那一场大吵,一惊叫医院所有人看清了这个女人的丑陋面目,这会儿听她假模假样的威胁,也没人放在心上。

    护士长冷漠的看着她,说:“王女士,你确定要这样吗?”

    王华芝知道她们跟袁思思关系好,忍不住哼道:“这难道不是你们跟那个小贱货合起伙来,想坑我的钱吗?”

    护士长知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连吵都不想跟她吵了,点点头,说:“我们会找律师,通过法律途径维权的。”

    袁宽听得有些心慌,迟疑着跟王华芝商量,说:“要不咱们就把钱交了吧?”

    “我没钱!”王华芝恶狠狠道:“有本事的话,你就去卖肾吧!”

    袁宽一下子就哑了,袁明大清早就跑去网吧跟几个狐朋狗友打游戏,这会儿早不知道去哪儿了,更别说即便在这儿,他也做不了主。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王华芝原本以为医院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不敢真的做什么,哪知没过几天,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法院的传票对于小老百姓而言,还是十分具有威慑的,开庭日期定在半月以后,也给了王华芝恢复的时间,她考虑一会儿,就叫袁宽去找个律师,准备好好跟医院扯皮。

    只是到了法院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可就不兴泼妇骂街那一套了,医院的收费清单列的一清二楚,要证据有证据,要人证有人证,王华芝这场官司理所应当的打输了。

    将近十四万的治疗费用,一分钱都不能少,而且还得支付律师费和对方的诉讼费用,加起来都快到十五万了。

    王华芝是坐在轮椅上,被袁宽推着走上被告席的,退庭之后,袁宽脸色白的可怜,看起来也需要一辆轮椅坐坐了。

    王华芝这会儿成了残疾人,工作就别指望了,袁宽自己也是个下岗待业的,至于袁明——他别出去鬼混,别跟家里要钱,这就是最大的懂事了。

    走到了这一步,王华芝也没什么拉不下脸来的,打定主意不给钱,做个新时代的老赖。

    只是下有对策上有政策,官司刚打完,医院那边就申请冻结了王华芝夫妻名下的银行账户,直接拿着法院开具的文书,把他们名下仅剩的十二万刷走了。

    至于剩下那两万,就得慢慢磨了。

    王华芝接到银行短信通知后,脸色白的像个僵尸,捂住自己抽痛的心口,软软的从轮椅上摔了下去,袁宽呆愣愣的,也没扶她,就地在台阶上坐下,痛苦的捂住了脸。

    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境地了呢!

    剩下的那两万块和律师费,王华芝两口子是不打算给了,他们的银行卡已经空了,只剩下五十万现金,还没来得及往银行存——看这样子,以后也别指望往银行里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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