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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嗯。明天我去弄头发,感觉发尾有点枯,再去做个美容。”她说着凑近陆淮修,光影一明一暗,乌瞳每一秒都有一簇新的灯火。白语薇眨眨眼,“你看我要不要去打针啊?”

    白语画那胶原蛋白的嘟嘟脸看的她羡慕,宋茗心最近皮肤状态突然极好,对话间她都会多扫几眼。

    生活要是太如意太甜蜜,总要折腾点幺蛾子。从墓园里那盒灰到现实里那串珠,白语薇是下定决心要斩断,她喜欢刺激却无法在自己铺排好的人生里上演生死时速。

    一出一出,活生生吓破胆。她在惊涛骇浪的情绪里试图寻找内心的平衡,关于双穴墓,她没想让陆淮修知道她知情。大概是底气不足,她做不到去质问男人的过去。

    贵太们有点自己的私生活也多是丈夫开始寻花问柳,莺燕环绕,彼此感情淡了,床|事只剩睡觉,她们才捏着拳头由不甘心到悄悄偷腥。这偷腥也比男人们低调多了,即便夫妻心知肚明,也不会在台面上摊开。

    而白语薇与陆淮修怎么也没到那步田地,纵使他有负,可她出墙底气也是不足,对象更是荒唐。当惊涛平息,她发现,她最不想他知道。

    一段完美的婚姻是没有后备计划的。男人对于这种事天生忍耐度低于女人,社会的包容度亦是,她不敢想象,陆淮修知道会是如何。昨晚,她梦见那晚炽烈的吻后,她慌乱喊出了汪致霆的名字。猛然间,有束审判的灯光打向她,她手臂横在眼前试图遮这道刺目,却发现怎么挡也挡不住,眼睛被灼到流泪,拼命挣扎的时候,她听见了陆淮修痛不欲生的声音,“白语薇!你在叫谁?”

    她心脏剧烈跳动回到现实的那刻,陆淮修的脸近在眼前,正担忧的望着她,手温柔地为她拭汗,同梦里的凄厉相反,他低磁着声音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因着这场梦,她心有余悸,不想再重复墓地回来那阵的糟糕睡眠,她从罗萍那拿了安眠药。

    感受到胳膊肘的冰凉白语薇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心从包里赶紧挽救安眠药。

    提子奶糕化了陆淮修半条裤子,也蹭了她一裙子和整皮|包,她嗔怪他,“化了你怎么不说啊?”

    陆淮修接过白语薇递来的纸巾,简单将手心的流动擦去,动作慢条斯理,他还惦记着她方才说的,“别,现在挺好。”

    “打了针更好,这种赶早不赶晚,皱纹出来了再打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初过25难免有些焦虑,眼角的几条浅浅的细纹成了她的心头梗。一照镜子她就控制不住想抹平,一转身又劝自己算了,旁人也瞧不出,可日日照镜子,她总忍不住,总忍不住。

    重复地自欺,不如一针轻松。

    獠牙门打开,柱灯排排点亮,车缓缓驶入陆园。

    “陆太太,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完全不需要,”他下车,为她开了车门,“有些人天生丽质,就算长皱纹都会比旁人美。”

    “谁知道皱纹是个什么走向,比你们的股市还难懂,还有,我若不如旁人美呢?”她搭上他的手,感受到掌心的黏滞,拽他偏离主楼方向,往角落园丁用的水池前走。

    水柱花落落地冲下,打在两人交握的手背。

    “那也无所谓,你怎么在我心里都好看。”

    白语薇翻白眼,难道三十岁四十岁也要这么骗她?甜言蜜语都是有保质期的。“我不信。”

    “你放心,陆太太,我很长情的。”他湿漉的手轻刮了下她直挺的鼻梁。

    甜腻的表白却浇冷了白语薇的一副娇态,她笑瞬间卡在嘴边,挤挤脸部肌肉复了复形状,不自然地问,“怎么长情?”心头一股酸流划过。

    酒精让他的大脑晕乎,他摇了摇头,强打精神,正欲说自己少时的事便见她手一摆,不耐道:“算了算了,我不想听。”

    墨绿缎子的裙摆一扬,在月光下抖动。留在她鼻尖的凉意慢慢地被体温同化,没一会,蒸发了。

    哎。总忍不住,总忍不住。

    ***

    白语薇是半夜被电话闹醒的,睡前和陆淮修解释了5分钟自己为什么要吃安眠药,好不容易踏实地睡了会结果宋茗心打电话问她能不能去接她,背景音不似酒吧,有种空旷的嘈杂。

    塑料姐妹也是姐妹,白语薇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身边的陆淮修睡的很踏实,为了检查这个安眠药有没有什么头晕的副作用,他也吃了。白语薇换好衣服用力地捏了捏他的鼻尖,真是烦人。

    muse这个点音乐还在躁,但嗨的人醉了一大半,剩下的跟卸了骨架似的跳着外星五舞蹈。

    宋茗心打架了,扇了人姑娘两巴掌,飒气逞完便被带去了警局。白语薇先去酒吧拿她的包和外套,再去的警局,车刚开到就看到宋茗心出来了,估计被保出来了,昂着脖子一点也没吃着亏。

    hans正搂着她,说话时低头迁就她的身高,很是甜蜜。

    白语薇脚底笈着皮凉拖,矮了一大截,正问怎么回事呢,就听宋茗心倒篓子一样噼里啪啦,“那个骚货居然勾搭我男朋友,仗着他听不懂中文说下流话,要我不去估计都要动手了。”她捧起hans的脸亲了口,说了句,“宝贝儿委屈了。”

    白语薇抄手,眼前两人居然旁若无人的亲了起来,无语地嘀咕道:“那你就打了人家?”还左右开弓?刚酒保同她说,她都以为不是宋茗心,她向来做不出这种面对面的狠厉事,上回面对她爸的三儿耀武扬威,她原地气到发抖屁也放不出,还是白语薇替她怼了几句。这倒是突然出息了,还出息到警|察|局来了。

    宋茗心全心都扑在了hans身上,上了车才想起解释这事儿,“你知道那女的谁?”

    “谁啊?”车子行驶在夜深人静的街头,慵懒迷离的烟嗓飘出,音乐缓缓泻动,白语薇撑着头,漫不经心地问。

    “汪致霆的新马子!”宋茗心手在鲜肉身上不老实着,嘴上又一轮骂,“就是个垃圾,还是老样子,要你这朵玫瑰也不放过全世界的森林。找的也不是个好货,勾三搭四的。”

    字字句句像是骂别人,可敏感些总免不得代入自己的行径。白语薇手插|进发丝,挠了挠头皮,“我跟他没关系,别乱说。”杏眸微微眯起,路光一朵一朵氲在姣好的面上,瞧不清喜怒。

    “好好好,找哪个也不找他。”宋茗心又窝进了hans怀里,“跟你说,咳,那个还是老外好。”咯咯笑的荡漾。

    将宋茗心送回她的单身公寓,白语薇的电话响了。她切了,对方不依不饶。驶入陆园时铃声持续响了20多分钟。

    【白语薇,人呢?】

    【茗心回去了吧,不留档的没事的。】

    ......

    【吃醋了?】

    她给气笑了,手机用力地丢进沙发,仰头倒下,怎么会有这么以为是的人。都说男人最容易高估的一是自己的性|能|力,二是前女友对自己的感情,他真是一样不差。

    入秋,夜凉,白语薇在沙发上睡着醒来鼻腔就冻堵住了。门厅的立钟“duang”了九下,她接到了秦毅然的电话,像是很紧急,说话机关枪似的。

    陆淮修这一觉睡得极沉,秦毅然在车里焦急地等了一刻钟他才被摇醒。

    白语薇还担忧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皱眉道,“你昨晚喝了酒不能吃安眠药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幸好幸好。”她都快把他摇散架了,他都没什么反应,急死人了。

    陆淮修头昏脑涨,手有些麻木,喝了杯蜂蜜水才缓过神,任白语薇给他脱睡衣。

    见他面无表情的,“要不要洗个澡清醒清醒?秦特助很严肃,是不是很重要的会议啊?”

    陆淮修摇摇头,拖着脚步往洗手间凉水扑了扑脸,“没事,可能太累了。”这阵子当真是累了。

    白语薇将他的西装取出,领带配好,正低头配袖扣,陆淮修揉着头发走进衣帽间,“老婆,什么叫ruzhu?是这么说的吗?”

    “啊?”白语薇一时没听懂,反应了一秒,瞪大了眼睛回视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写完,不想说休息一阵去找状态,拖拖拉拉大家都扫兴,我知道一旦断掉这本书我不可能回头再写了。这本不再斟酌文字全程都在推剧情,会努力在18万字完结。

    作为读者希望每本书都很精彩,书里的情节发展避开你们的“雷点”且在“爽点”上跳舞。

    作为写手,我本人,认为完成一本书就是最基本的事情,写的好不好,能不能达到我的表达,读者和我也从来不是一个评判标准。

    1、这本书我没有说过是he或是be,只说过结局是白语薇陆淮修。

    2、本文正文完就是完了,没有番外。

    3、真的谢谢善良的宽容的读者小天使,给我一个又一个成长空间,我下一本加油。

    (谢谢你们看文,加油!)

    第25章 分崩离析时

    陆园的衣帽间内, 白语薇像被一块巨石压住, 脑袋上电闪雷鸣,身体和大脑中断联系,嘴巴机械地重复, “入......入......”

    陆淮修双手张合张合了几下, 肌肉一作力又是一股虚浮感飘过, 顺着她的吞|吐他重复了遍, “ruzhu。”

    他发的两字字节都是第四声。白语薇替他扣上墨色袖扣, 手一抖, 没对上孔,冰凉的金属掉在了手心, 她眨眨眼重新聚焦,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一种手术吧。”

    “手术?”陆淮修拉了拉袖扣, 眼皮耷拉想了几秒, “好吧, ”他捧起白语薇的脸蛋亲了亲,“今天不亲嘴了, 感觉人不舒服。”他手揉了揉她的后颈,见她微微晃神, 素着的脸透着苍白,美目迷离,看得人心软心动,没忍住又亲了亲耳后。

    白语薇心里的愧疚又叠加了些许。她是个受虐狂, 挨了点专情和负责的好,总觉得歉疚 ,像是自己负了他,还是先于他的那种。矛盾的是,她又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人,想到一些膈应事儿又堵心,真是糟心。她目送他上车时看了眼锃亮的豪车,好笑地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贪心的代价,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回报的机会来的甚快,都不需等到陆淮修开会回来。

    秋雨将满径的落叶打湿,窗玻噼里啪啦的雨点子彻响一整个湿冷的午后。白语薇十点多看完一集电视剧喝了碗燕窝刚酝酿出睡意,敲门声便急促响起,她将被子蒙住脸没吱声,门口王珍妮喊了声,“薇薇?”

    暗室消声半晌。又是一声,“在睡?”

    白语薇懊恼地薅了把头发,她恨所有打扰她睡眠的人,这会让她的细纹加深,老去加速。漆黑的房间开了道缝,透进来的光也灰蒙蒙的,蕴了股湿气,她揉了揉眼睛,假装在熟睡里被吵醒,“怎么了?妈?”

    王珍妮难得亲昵,端了碗枣茶,白语薇伸手欲接,她身子扭一旁煞有介事地吹了吹,“哎哟,烫,你们年轻人手皮子嫩,凉会喝。”

    白语薇也不再问,立着看她演。她突然发现了汪太和陆太最大的区别,一个是真贵太,即便嫁的是鳏夫,嫁妆也是真金白银,填进汪家这片大海也能看见波浪,那样的人若是厌弃白语薇,汪致霆能改邪归正她也没几个好日子,真正高高在上的人是能轻而易举掐中寒门媳妇的三寸。而王珍妮当真只是运气好,再漂亮的皮囊和华服也抵不过几句话的交锋,太浅了,遇着什么事儿全在面上,要她装个不知情都很难,平时劝自己心宽也就过去了。

    “薇薇。”王珍妮也是为难,她虽是s市人但属乡下,又多年在国外,这里几乎没有人脉,白语薇刚结婚那会给她搭线去搓了阵麻,也不知怎么,约是妒她美貌吧,几回后也不再叫她,有个什么事儿帮忙或是说话的都没有。

    “妈,有事儿就说。”她拢了拢薄衫,勒出纤瘦的背脊线。

    秋雨叩醒了十月的寒意,细密的雨丝将陆园所有残喘的绿意冲刷干净。枣茶搁在桌上由烫至温,继而慢慢凉却。

    白语薇沉默了会,量了量心头话的尺度,委婉道:“妈,那......拍到了什么?”

    “在街上能拍到什么,就是朋友聚聚,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媒体很喜欢乱写的。”王珍妮做了个假动作,挽了挽发胶固定妥当的燕尾头,“你不是跟媒体他们比较熟嘛,能不能让他们算了,照片删了?”

    ***

    雾雨迷蒙了都市,工业园区的匠心娱乐正在开会,汪致霆顶着一头红发骚包地杵在窗前,后面经理在汇报,他转动着手机,待营销部经理问,“可以吗汪总?”

    elsa左手比了个2,汪致霆眉头一蹙,扬了扬下巴,“第二条你再说一遍?”

    等了许久,直到落地窗外的路灯将雨水斑斓的窗坠上金色,电话才响起。靠!都他妈散会两小时了!

    心里是靠,嘴角倒是挂起笑。

    白语薇经历过几场网络腥风,亲历者如上剐刑。娱乐媒体拍到一些图片,只要预设立场,标题醒目,添一点煽动性的词汇,最好还能追根到过去的一些爆点或是价值新闻,一张再正常的图片都能被曲解成一段风骚轶事。

    这种最好能在源头阻截,指望后期靠解释那肯定是掰不过媒体的。

    而她十分怀疑,如此明目张胆把工作证晃到王珍妮脸上的某娱乐公司,其目的非徐娘半老并无甚大新闻价值的王珍妮。

    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恨不能贴到她脸上了。

    白语薇犹豫了很久,这份纠结促使她摸去衣柜底,打开两层锁,取出了块巧克力。

    断就要断的一干二净,若说以前和汪致霆纠缠那是互利共赢,她得指着他的身份和匠心维持一定的人脉与热度,现在的每一次接近都是冲动的肉体出轨往精神出轨上偏移,这太危险,她不愿冒险。

    她能控制身和心,但显然,有些人不行,狗绳栓不住的人,也别指望道德能拦住他,指不定更刺激他。

    但王珍妮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去过问,不然她一个“交际花”儿媳那真是没一点能力了。

    ***

    汪致霆接起电话一点也不敢说什么“哪位”这种蠢话了,清清嗓正经道,“陆太太,有事?”

    白语薇舌头舔了舔巧克力,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事?”没空演。

    “没事,那可以出来聊聊嘛?”

    “聊之前把东西删了呗。”

    “删了还有的聊吗?”

    白语薇笑,彼此的套路太过熟悉,得了好处就跑的事儿她不止干过一回,她又舔了口巧克力,于口中化了化甜意,老实说:“没有了。”

    “白语薇!”他妈的连骗都不愿意骗了,“我......你要玩地下可以,我反正......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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