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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吴氏嗯嗯点头,喜笑颜开的娇颜忽然低落,“要是能一直做姑娘一直长不大就好了。既然不能,老天怎么就不开开眼,让我早日为郡王爷开枝散叶呢?”

    毅郡王妃、珥郡王妃不去说,只说四皇子妃进门在后,孩子都快生了。

    又一个越过她的。

    那个没用的小宫女,还有那只没用的畜牲,怎么就没把四皇子妃的胎给吓掉!

    吴氏又低落又不甘。

    奶娘无奈叹气。

    孩子是老天给的,偏偏郡王爷屋里无人传出过好消息。

    “您还是听老奴一句劝。”奶娘不得不开口,“都三年多了,郡王爷膝下连个庶女都没有。终归好说不好听。如今小李氏已除,那些个皇子妾和通房的避子汤,也该停了。”

    吴氏不做声,半晌才委屈道:“再等等。等我这个月的小日子过了再说。”

    有希望总比没盼头好。

    奶娘哪里舍得再说,内室人声刚歇,外间就响起下人战战兢兢的通传,“禀郡王妃,李家大公子在门房求见,倒不是来问李姨娘的事儿,是来代李姨娘向郡王妃赔礼告罪的。”

    李长茂偏心的那个庶长子?

    和小李氏都不是一个姨娘生的,巴巴地跑来告什么罪?

    吴氏满面委屈转瞬被无邪笑容代替,“庶出就是讨厌。李家嫡嫡庶庶,看来不是一条心呀?”

    “庶长子到底比嫡长子矮一头。李大公子倒会借风使舵,这是踩着小李氏给自己找新靠山呢。”奶娘一头应声一头嗤笑,“左右郡王爷不在府里,哪能劳动您屈尊去见外男。老奴去瞧瞧,李大公子若是真识趣,老奴替郡王爷赏他两句好话也无妨。”

    一时去而复返,拔高的声线透着焦急,面向吴氏的老脸却满是笑,“郡王妃,不好了!郡王爷得知李姨娘被带走,径直从衙门去了宫里,这会儿、这会儿竟跪在椒房殿宫门外!”

    尚郡王越丢脸,就会越厌弃小李氏,就会越愧对无辜吓病的郡王妃。

    奶娘满脸得逞的笑。

    吴氏亦是一脸娇笑,嘴里哎呀惊呼,随即低声催促,“妈妈快些,把准备好的辣椒水儿和脂粉拿出来。”

    娇颜很快装点得苍白脆弱,赤红带泪的眼眶又透出委屈来,“好疼呀!以后再不用辣椒水儿了,我宁愿叫妈妈掐两下也好过受这个苦。伤了眼睛可怎么办!”

    奶娘最听不得她抱怨,又是心疼又是安抚,忙哄劝道:“老奴早备好了上等药膏,绝伤不了您的眼睛。您且委屈这一会儿,进了宫少不得还要陪郡王爷淋场雨。驱寒的姜汤药方,老奴也早备好了。”

    吴氏嘟嘟嘴,勉强展颜,“还是妈妈最疼我了。”

    奶娘搂着吴氏一叠声哎哟笑。

    满院惊慌的下人,看到的却是吴氏支撑病体,分明惊惧偏要强撑精神,紧紧抓着奶娘的手一步一脚印,红着眼挺直脊背,坚强而不失担当地破开砸起白雾的雨帘。

    听说,尚郡王妃不辩解不哭闹,陪在尚郡王身后直跪到了风停雨歇。

    听说,尚郡王妃是被抬出宫的,全身湿透的尚郡王白着唇脚步虚浮,是在四皇子院借的干爽衣裤,直等到点灯时分,才由四皇子搀扶着敲开六皇子院的门,兄弟三人一道用的晚膳。

    这一用,就用了宫门落钥时分,尚郡王才堪堪离开皇子所。

    楚延卿不出意料的一身酒气。

    他低头含住念浅安递过来的醒酒石,腮帮一时鼓一时扁,笑声含糊道:“这两天净喝敬酒了。”

    四皇子也没少喝,至于罚酒,自然全被尚郡王包圆了。

    而罪魁祸首小李氏,没有被三兄弟提起过。

    听说,小李氏没进宗人府就吓疯了。

    听说,小李氏被直接送去了皇家寺庙。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当年小李氏设法搭上尚郡王摆脱青莲庵,现在却见弃于尚郡王被关进皇家寺庙。

    皇家寺庙哪是青莲庵能够比肩的,进的去出不来。

    青灯古佛已经是最轻的处置。

    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见一报最终要还一报。

    念浅安唏嘘三秒,拧起眉毛,快被楚延卿从未展现过的醉态给愁死了。

    第237章 红烛高照

    “现在不好马上沐浴,先老老实实坐好散散酒气。”念浅安拽不动楚延卿,只好板起脸,“谁不老实,谁以后就乖乖闭嘴,少来挑剔我坐没坐相站没站姿。”

    楚延卿瞪大双眼,长臂捞啊捞,总算抓住扶手坐进高椅,含着醒酒石的腮帮鼓起一边,“媳妇儿,我老老实实坐好了。”

    板不住脸的念浅安:“……乖。”

    醉酒亲夫,反应有点可爱。

    她萌出一脸血,默默拖着椅子挨到楚延卿身边,一边帮他按虎口,一边扭头闲聊,“以前我就觉得奇怪,母后不像无宠,倒像甘愿无宠。今天亲眼见识帝后关门吵架的阵仗,我算是明白了,不是父皇嫌弃母后,而是母后嫌弃父皇。”

    不用问,爱过。

    新婚情浓演变成相敬如冰,因为妾室因为庶出,皇上分了心,周皇后灰了心。

    说来老生常谈,但男欢女爱,从来跳不出红尘脱不出世俗。

    念浅安看着楚延卿笼着酒气的脸,除了继承周皇后的一双桃花眼,哪儿哪儿都像皇上,“父皇和母后的爱恨纠葛虐恋情不深,你知道多少?”

    “皇祖母没有瞒我。从我记事起,就慢慢告诉了我。”楚延卿鼓起另一边腮帮,含糊轻笑似因念浅安的贴切总结而起,“从潜邸到皇宫,母后入主中宫后,其实尽心尽力。那时候,贤良淑德的是母后,哪里轮得到姜贵妃搏美名。后来……后来姜贵妃生下四哥,母后有了我。”

    周皇后孕事艰难,子嗣无望后全心做好妻子做好皇后,人到中年意外有孕,本该是好事,却成了搅乱平静心湖的尖石。

    楚延卿和四皇子同年不同月,中间还夹着一个早夭的五皇子。

    庶长子毅郡王人过中年,比楚延卿年长十岁有余。

    皇上雨露均沾,周皇后心生执念。

    一个等不起十年,一个宁愿重来十年。

    周皇后也曾后悔,也曾怨恨。

    天意弄人。

    原本已经放弃已经看淡的,结成看不开放不下的心魔。

    坤宁宫从此宫门不常开,椒房殿日渐恩宠隆重。

    周皇后很刚,皇上也不是软脾气。

    此消彼长,帝后冷战长达二十年。

    再后来,姜贵妃有了七皇女、八皇子,现在宫里又有了九皇女、十皇子和十一皇子。

    情字难解。

    难分黑白难论对错。

    才怪咧!

    中年仙女怎么可能有错,全是大猪蹄子的错!

    念浅安唏嘘六秒,亲夫不需要安慰,那就按下这个糟心话题,于是用力掐楚延卿的虎口,眉毛一挑,“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七分醉?”楚延卿歪歪头,碰上念浅安的额角蹭了蹭,“三哥来找我和四哥赔罪,席面是二哥点的,酒是大哥特意派人送来的。大哥像德妃,能喝爱喝。也不知哪里淘来的烈酒,后劲大得很。三哥走的时候路都踩不直,四哥是叫人架回去的。我这样还算好的了。”

    酒桌之上好说话。

    毅郡王送酒珥郡王送菜,即有风范又有分寸,如此兄友弟恭,皇上想来乐见。

    念浅安啧啧啧,顶着楚延卿的脑袋笑,“塑料兄弟情历久弥新。哥仨把酒化干戈,可喜可贺。”

    楚延卿也嗤嗤笑,“什么塑料?我有皇祖母,有我媳妇儿,就够了。”

    原来反过来被亲夫安慰的感觉并不太好。

    念浅安瞬间爱心泛滥,抱住楚延卿拍呀拍,“树恩说得对。皇祖母疼你,我也疼你。”

    “又胡说。”楚延卿张口就反驳,偏头垂眼看虎口,“你不疼我。掐得我好疼。”

    妈呀喂!

    楚延卿的七分醉,有点可爱有点萌,居然还会撒娇!

    念浅安姨母心秒变少女心,从善如流地捉起楚延卿的大手,“要不,我给你吹吹?”

    楚延卿点头,然后才被吹了一下,就窝进念浅安的肩头哈哈笑,“媳妇儿,你拿我当大黄哄呢?”

    狗都不用她这么哄好吗!

    念浅安一脸冷漠,捏着楚延卿的手装不下去了,和醉酒亲夫跟俩二傻子似的头碰头笑到了一块儿。

    大概这行为实在太蠢,尚有三分清明的楚延卿很快收起傻笑,张嘴道:“没味儿了。”

    得了,清明个鬼。

    吐个醒酒石还要人伺候。

    念浅安一边嫌弃,一边很有贤妻范儿地换了把茶叶梗,“再嚼半刻钟。”

    楚延卿嚼啊嚼,三分清明变五分清明,桃花眼泛起流光,“我看三哥是真不知情。没想到小李氏藏得这样深。”

    念浅安笑而不语。

    小李氏疯的时机太巧了。

    说是吓疯的,背后指不定另有一场宅斗大戏。

    “捉贼捉赃。人证物证都指向小李氏,那她就是贼首。”念浅安不以为意,“横竖她没干过什么好事儿,活该遭报应。不过,我更相信蛇鼠一窝。小李氏是鼠,三哥三嫂就是蛇。一家人得当一锅端,往后全当贼防着就结了。”

    楚延卿觉得念浅安的逻辑不成立,“我不怀疑三哥,你怀疑三嫂?”

    “我闲得长毛了怀疑她?”念浅安忙着盯嚼茶叶梗的时间,随口道:“菲雪姐姐从不在背后说人是非。偶尔几次提到三嫂,却少见地没说好话。我又没聋,菲雪姐姐不喜欢的人,那必须一律当坏人看啊。”

    楚延卿这才觉得自己是真醉了,脑袋有点懵,“就因为这个?”

    就这么简单?

    念浅安表示不然呢,“不这么简单,那还能怎么复杂?”

    说完赶紧提醒楚延卿时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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