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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果然徐氏噼啦啪啦怒砸完毕,手不抖了脸不黑了,彻底恢复正常道:“不瞒公主,我回家后只差没把那贱婢的棺材砸了。您是个是非分明的爽快人儿,肯和我来往走动,我在您跟前也不怕丢人失礼。这些砸坏的我也不跟您小家子气,说什么赔不赔偿的客套话。

    倒是我拿十丫头的腌脏事儿污您的耳朵,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亲自来跟您分说清楚,好跟您道一声罪。最恶心我的不是十丫头咸鱼翻身,而是十丫头放出来的话!”

    刘嬷嬷边扫碎片,边竖起耳朵奇道:“这又是怎么说的?竟和公主有关?”

    “好叫妈妈知道,早先春宴那事儿之后,就有人乱传是我冒犯了公主,才糟践庶女让十丫头来巴结讨好公主。”徐氏旧事重提,只剩冷笑,“本来十丫头被送走,公主又常请我过府做客后,这流言也就消停了。

    怪只怪我枉为当家主母,竟看走了眼,被十丫头耍得团团转。心思龌蹉的是她,做错事闹出祸事的也是她,如今经她嘴里一颠倒传遍皇子所再传出宫中,心黑手黑、面甜心苦的倒成了我了!

    消停下去的流言又被她搅起来变了个样儿,原本乱传我冒犯公主也就罢了,如今竟成了我想把十丫头塞进靖国公府,见靖国公夫人看不上十丫头,春宴席间只和念六姑娘有说有笑,才为着替庶女争徐世子得罪了公主!”

    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非常有将门虎女范儿地爆了句粗口,“我为了她得罪公主?我争输了恼羞成怒才糟践她们娘儿俩?放她娘的狗臭屁!”

    可不就是放李十姑娘那死鬼姨娘的狗臭屁么?

    徐氏骂人还不捎带自己,念浅安默默点赞:“……骂得好。”

    刘嬷嬷表示赞同,将碎瓷片扫到徐氏脚边,“您再来两脚解解气?”

    徐氏一撩裙摆,真的抬脚怒踩碎片。

    刘嬷嬷即喜欢徐氏这直脾气,又同情徐氏的遭遇,反而笑叹道:“不是李夫人看走眼,而是您家这位十姑娘当真藏得深,还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她放出的这番说辞,可不是胡乱编排,全都是心眼子呢。

    不仅是说给那些个不明内情的男人听的,也是说给公主、靖国公夫人和您这些女人听的。为着不牵扯出春宴上的阴私,不连累徐世子和我们六姑娘的名声,李十姑娘这是拿捏着把柄,变着法儿自保,拿话威胁您,逼着您们只能眼看着她飞上高枝呢。”

    即为委身给三皇子做妾卖惨,也是变相警告她们,不想两败俱伤的话,就放她一条生路,别再想追究她以前的事,以及青莲庵的事。

    徐氏踩完碎片一抖裙摆,叉手冲安和公主福礼道:“是我瞎了眼又教女无方,才又让十丫头掀起风浪来,凭白连累公主吃这哑巴亏。我在这里给公主告罪了。”

    安和公主一脸无所谓,不气不恼地笑道:“你这庶女倒是个敢想敢干的能耐人儿。她想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但她要是再敢借着翻篇的旧事弄鬼,别说她只是攀上三皇子做了个没名分的小妾,就算她是给皇上做妃子,我也有办法让她讨不着好兜着走。”

    她肯这么说,无非是看在徐氏的面子上,不想让李家难做罢了。

    李家确实别无选择,即无意得罪三皇子,也无法把庶女抢回家。

    第65章 爆个猛料

    徐氏又是感激又是自责,得了安和公主的准话后,就露出强压半晌的犹疑道:“公主能这么说,想来也看出其中蹊跷了?我来除了告罪,还想请教公主:三皇子虽颇有贤名,但他那位母妃在宫中不得势不得宠,皇上也不见得多抬举三皇子,这眼下……三皇子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她所谓请教,并非无的放矢。

    如今娶了皇子妃建府出宫的只有大皇子、二皇子,除去早年夭折的五皇子,剩下庶妃所出的三皇子,姜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八皇子,以及皇后所出的六皇子楚延卿,都留在宫中尚未正经娶妃。

    不管是早已及冠的三皇子,还是刚满十岁的八皇子,无论大小都还住在皇子所里。

    皇上偏宠四皇子人尽皆知,但对大皇子、二皇子的看重、提拔,也是有目共睹的。

    眼下储位悬而不决,皇上又正当壮年,今儿宠这个明儿疼那个变来变去,一手帝王心术玩得贼溜,恐怕不等到皇上嗝屁前甩出传位圣旨,朝臣们谁都不敢一口笃定哪位皇子是继任真龙。

    何况坤宁宫虽被椒房殿稳压一头,但周皇后身后的于河周氏乃两朝世族,世代盘踞江南的权势不可小觑,楚延卿再不得皇上喜欢,也是嫡出正统,占着其他皇子求不得谋不了的先天优势。

    然而后天变数太多。

    只要脑子里装的不是草包,哪家都不愿也不敢急着乱站队。

    至少明面上如此。

    李家虽是草莽起家,但显然不是草包,徐氏语带担忧地接着道:“不是我小人之心,是我们老爷在都督府当值,消息走得比外头快。我回家光顾着生气,还是老爷派人送信回来,我才知道,三皇子拿下的劫匪,八成和刚闹出的大盗掳人案无关。

    倒像是常在北郊厮混的寻常宵小。公主既然瞧出蹊跷了,我也不费那个劲和您掰扯那些劫匪是真是假,又是怎么被十丫头收买哄骗做成局,反倒弄得白送了命的。您都能听出不对,三皇子亲身经历,岂会毫无察觉?

    我们老爷来信点破,我才觉得心惊。就像念六姑娘刚才说的,三皇子看中的未必是十丫头,而是我们老爷手中的兵权。这才肯顺势而为,即得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又能有借口不叫李家有回绝的余地,竟似铁了心要纳十丫头,和李家做成姻亲。”

    说着眉头又皱得能夹死苍蝇,撇嘴道:“如今连我们老爷都恨上了十丫头,就算真纳了十丫头,李家还能真拿三皇子的小妾当姻亲走动不成?就算三皇子真打着这个盘算,也得看李家愿不愿意捧着十丫头,我倒想不明白三皇子是什么心思了。”

    “您得往李十姑娘身上想。”刘嬷嬷见安和公主满脸写着意兴阑珊,便代为开口,一一解惑道:“您头先不是也说了?三皇子肯护着李十姑娘,不让您见人,一来许是怕您将人接回家去后,纳妾之事就会不了了之,二来只怕李十姑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如果不是靠美色三两下就栓住了三皇子,那就是靠着一张能把黑说成白的嘴,咬准了三皇子的痒处。听您分说过那番新传出来的流言,老奴倒是能肯定了,李十姑娘多半靠的是后者。”

    “嬷嬷的意思是,李十姑娘颠倒的那些流言,不仅是为了卖惨,还是为了忽悠三皇子?”念浅安吃瓜吃得好饱,忍不住加入讨论,“李十姑娘不会自爆丑事,但可以含糊其辞,让三皇子误以为靖国公夫人或者徐世子对她青眼有加?

    她没能嫁进靖国公府,不是她私下算计不成,而是李夫人借着她打压春宴上其他姑娘家,为菲雪姐姐铺路,结果没争来靖国公府夫人的青睐,反而引来众怒,更惹恼一贯嫉恶如仇的我娘?

    所以李夫人恼羞成怒,一边修补和我娘的关系,一边把李十姑娘娘儿俩当弃子丢去了青莲庵?如果是这般说法,倒真能忽悠住三皇子,纳一个小妾就能和李家、靖国公府都扯上干系,往后可有现成的借口打交道了!”

    安和公主懒懒瞥过去个眼神,“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当做局算计三皇子的不是李十姑娘,而是你呢?”

    宁愿孤老终生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做妾的念浅安:“……我闭嘴,请你们继续,别理我。”

    “六姑娘这说法,老奴听着恐怕八九不离十了。”刘嬷嬷维护念浅安一句,看向徐氏摇头笑,“三皇子的贤名,一是靠才学二是靠好人缘。虽说皇上不喜皇子结党营私,但哪个皇子没有常走动的亲戚,私下里哪个没有交情好的人家?

    偏三皇子的母妃是个没有封号的庶妃,母族别说和宫里的妃嫔比,朱门坊里住着的随便挑出一户来也比不过。这好人缘尚且局限在朝中中上流的官员,如李家、靖国公府这样的掌兵武将,却是难得有机会结交。

    我们六姑娘用词用得妙。三皇子可不就是被忽悠住了么?就算明知道李十姑娘的话不能全信,只怕也心甘情愿地被忽悠。转头就能拿捏着关系去忽悠别人,三皇子那样会做人的贤德皇子,自然算得清这笔账是亏是赚。”

    徐氏恍然大悟,脸色竟有些发白。

    安和公主见状开了口,丢给徐氏一枚定心丸,“你不用自己吓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三皇子和你那庶女各有算计罢了。这宫里宫外哪个不算计?要能算计得让皇上看进眼里,那才算真本事。

    要说你那庶女如今算是咸鱼翻身了,不过三皇子这条贤鱼将来能是个什么造化还是两说。你管他眼下是何光景,左右你们李家跟哪位皇子都不亲近。既然不打算再管你那庶女,就更不必草木皆兵了。”

    徐氏几次三番被庶女虐,可见宅斗值有多渣,自然信服从小和宫斗近距离接触的安和公主,消退惊犹的同时老脸微红,“倒是我被气得魔障了。不如公主见事明白,也不如念六姑娘说话通透。”

    说罢笑看念浅安,唏嘘道:“我也是刚听四丫头提起才知道,原来念六姑娘还曾私下提醒过四丫头,劝四丫头仔细派人看好十丫头。我还没谢过念六姑娘的好意。可恨千日防贼,还是防不住不要命也不要脸的贼!”

    说着脸上又浮现出悔不当初的恼恨,“我就不该顾忌什么贤惠不贤惠,当初也不该管什么名声好坏谁对谁错,早知道最后会叫十丫头闹出这么个局面,我就该一早打杀了她,早早做个恶人了事,省得如今连累大家一起被她恶心!”

    念浅安也不无唏嘘。

    这不止是一场春宴引发的一连串狗血事件,更是乱养小三小四的血淋淋教训啊亲!

    她突然很庆幸曾是奸臣之女,至少魏父爱妻如命还是个女儿奴,魏家一代没姨娘没庶出超清静,魏家三位哥哥从小耳濡目染,又被她逮着机会就疯狂灌输第三者都得死的魔音,魏家二代也没姨娘没庶出超省心。

    也很庆幸她现在是公主之女,至少不成文的规定驸马爷不能纳妾,就算于老夫人屡战屡败从未放弃过给公主府塞人,想让念驸马和别人生个儿子出来,但别说念驸马被安和公主吃得死死的,就算念驸马敢纳妾,安和公主也敢先弄死小妾,再考虑要不要弄死驸马。

    而且同是庶出,念秋然多上道儿啊,简直是庶出之光!

    可见环境是后天形成的,品性却未必是先天成就的。

    念浅安简直想替徐氏呼呜哀哉,于是设身处地地同情了一把,“李夫人其实没必要自责后悔。哪有坏人干完坏事乐呵了,反而要不相干的人来买单的道理。难道李十姑娘不做好事,李夫人就要跟着不做好人吗?

    撇开嫡庶不说,总不能做儿女的犯错惹事儿,做母亲的就自暴自弃突然化身恶毒长辈吧?要是照李夫人这么个悔恨法,我从小到大可没少闯祸,好险我娘没打死我,不然我得死几次才够?”

    真要追根究底,错不在徐氏宅斗值渣,而在李大人太渣,纳完小三生完庶子女就不管了,活该给他招了个不能远不能近的皇子“女婿”。

    这话当然不能说,念浅安只在心里哼哼着吐槽。

    然后就被安和公主一巴掌拍上后脑勺,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倒是舍得咒自己!你想挨揍,我现在就给你补上。”

    念浅安抱头躲,刘嬷嬷忙忍笑把她藏到身后。

    徐氏晓得安和公主不是真恼女儿,看着不禁荡开笑容,忍不住直感叹,“怪道我们四丫头老惦记着找念六姑娘玩。念六姑娘果然是个说话通透的。我可真是枉为长辈,倒要念六姑娘转过头来开导我。”

    她在心里咂摸几遍念浅安的话,顿觉茅塞顿开,原先一直盘踞心头的怒气、怨恨、悔愧甚至隐约成形的心魔,都随着扩大的笑容尽数消散。

    直肠子不拧着了,脾气也回归耿直爽朗,转口就邀请念浅安,“今儿来得匆忙,没能把四丫头也带来。上回她跟我来没见着你还说可惜呢。念六姑娘哪天得空,只管上家里玩去。”

    她也是个看谁顺眼就一顺到底的,说罢一拍额头,想起什么似的关切道:“不过不急在这几天,城里城外都乱着呢。我来前才听我们老爷说的新鲜消息,说是不止北郊,东郊三怀山也闹过劫匪,劫的是附近庄田的小农女,好险那小农女没事儿!念六姑娘才从东郊回来,可曾听说过这事儿?”

    念浅安确实假扮过小农女。

    此小农女应该非彼小农女吧?

    顶着黑历史的念浅安一脸得体的假笑:“……好像听说过。”

    徐氏不知自己无意中爆了个猛料,见念浅安笑得有点丑,只当小姑娘家是吓着了,忙岔开话题感叹一句世风日下,就起身告辞,“我还得去一趟靖国公府,十丫头的事,也得给靖国公夫人私下提个醒才是。”

    刘嬷嬷亲自送人,片刻回转就见安和公主看着女儿,笑得好生慈爱,“好像听说过?”

    然后话锋一转,冷哼道:“喊远山、近水进来。我可得仔细问问,我们安安好像听说过什么!”

    第66章 问题来了

    庄子上有专人定期送平安信回公主府,安和公主自然知道女儿曾去三怀山打醮,还曾小病过一场。

    刘嬷嬷也知道,方才送徐氏时就止不住心惊肉跳,细问徐氏才晓得三怀山也闹过劫匪的事,是李大人正当值得来的第一手消息,外头尚未传扬开来。

    此时见远山、近水没事儿人似的进来,就神色莫辨地抄着手缓缓道:“让你们跟去庄子上伺候六姑娘,你们倒把六姑娘伺候病了。六姑娘生病可以不全怪你们,李夫人说三怀山有小农女遭劫却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不紧着上报,你们就是这么做奴婢的?念妈妈就是这么教你们伺候六姑娘的?”

    她不恼不骂语气甚至很温和,但内务府混出来的气势妥妥碾压念妈妈,远山近水哪里敢造次,闻言顿时又惊又怕,险些直接给跪了。

    念浅安杵在安和公主身后,忙偷偷比了个抽筋剥皮的动作。

    远山近水看得膝盖一抖,顿时绷直发软的身形,挤出两脸又稀奇又后怕的假笑,一张口瞎话说得贼溜,“嬷嬷这没头没尾的,差点吓死奴婢了!六姑娘往三怀山打醮那天,还真听说过嬷嬷说的这事儿。不过遭劫的又不是咱们名下庄田的小农女,别说奴婢们了,六姑娘都懒怠多打听。

    何况当时靖国公夫人也在呢。要不是徐世子职责在身,不得不出面处置这事儿,靖国公夫人也不会不放心徐世子,又怕庄子里没个长辈惊着六姑娘,才在三怀寺住了一晚观望。后头又好心接六姑娘去徐家别业养病。

    夜里山风凉,奴婢们皮糙肉厚没事儿,六姑娘着了凉奴婢们也又心疼又自责呢。念妈妈为这事儿没少数落奴婢们,六姑娘还罚奴婢们摘花拔草干了不少粗活呢。嬷嬷,奴婢们真的知道错了。”

    一番瞎话七分假三分真,念浅安又偷偷比了个大拇指:编得不错,继续。

    远山近水受了鼓励,话说得越发机灵,“三怀山出过劫匪的事,除了念妈妈和奴婢们,别说庄子上的下人,连三公子、四姑娘和表公子都不知道呢!这还是靖国公夫人特意交待的,虽说遭劫的小农女和咱们不相干,但到底好说不好听,没得带累六姑娘的名声。”

    念浅安冲俩二货飞过去一个“干得漂亮”的小眼神,紧随其后地扯淡道:“我还奇怪这事儿徐世子都处置妥当了,怎么李大人那里突然又得了消息。只怕是出自靖国公夫人的好意,让徐世子趁乱把这事儿也摊到明面上,省得四皇子查来查去,又把靖国公府和公主府给牵连进去?”

    三皇子英雄救美,李十姑娘被抬进皇子所做妾,可不是正乱着么?

    她扯的淡着眼大局,说服力杠杠的,刘嬷嬷果然被套路了,一听还有这一节,不由想起平安信上确实提过裴氏对念浅安多有照顾,心惊肉跳化作惊喜意外,“靖国公夫人肯这样护着六姑娘,可见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当时是近水跟去徐家别业的,闻言忙添油加醋地将裴氏态度如何、徐之珠如何探病的事一一说了。

    安和公主听罢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斜睨着女儿面露满意道:“我还当你在庄子里只顾着疯玩,如今看来还真是又长进了。不仅把克现说得一愣一愣,还把靖国公夫人和徐大姑娘哄得一愣一愣的。刚才和李夫人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也有那么点发人深省的意思。”

    刘嬷嬷先是孝静长公主的宫女,再是安和公主的奶娘,亲身经历过安和公主中年得女的苦和喜,比起念妈妈这个正经奶娘更溺爱念浅安,忙半是维护半是骄傲道:“还真是公主这话。念妈妈在平安信里还跟老奴抱怨呢,说六姑娘净看些话本戏文不学好话。老奴冷眼瞧着,六姑娘是话糙理不糙,确实越发长进了。”

    安和公主翻了个白眼:“爱看话本戏文能学什么好?”

    念浅安也翻了个白眼,拿原身原来的爱好反驳,“娘觉得我是跟以前似的整天读些风花雪月的诗文好,还是像现在这样爱看些快意恩仇的话本戏文好?”

    风花雪月的后果就是,原身脑子被驴踢了。

    安和公主白眼翻不下去了:“……想看什么乱七八糟的闲书只管说,不够的话我让人给你现编现写。”

    念浅安一脸尬笑:“……不用这么夸张,虽然我是物极必反,但娘也别变脸变得这么极端。”

    她老说大实话,逗得安和公主佯怒着又给了女儿后勺脑一巴掌。

    刘嬷嬷看着母女俩相爱相杀,乐得呵呵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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