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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沈娡这才上前,捏着夏娆的脸冷笑起来:“夏娆,想不到你落到我手里了,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说罢,便直接将手里的药往夏娆嘴里灌了去。

    苦涩的药从嘴里漫入喉咙,夏娆眼底泪花涌出,正是因为这苦涩的药,令她知觉都慢慢的恢复起来。

    终于,在沈娡灌下半碗的时候,夏娆的手终于能握成了拳头,一拳头砸在了她脸上。

    沈娡不备,连人带碗摔在了地上十分狼狈。

    夏娆也抠着嗓子将刚咽下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才喘息着,盯着一侧的侍女们:“太子可不仅仅能要你们的命,你们家人的命也别想留!”

    侍女们的心猛地提起,眼看着沈娡就要爬起身来,连忙手忙脚乱的上前将她按住了。

    夏娆看着角落点着的那盏香炉,也顾不上腿上还没什么力气,暗自咬着牙,趔趄着起身便将那香炉掀翻在了地,人也随之跌在了地上。

    炉中的烟一断,夏娆瞬间觉得浑身好受了许多。

    想来是凌北墨还顾及着她身怀有孕,不曾用很烈的药。

    “夏姑娘。”

    侍女们连忙过来要扶夏娆,夏娆却只顺势拔出那侍女的发簪,一簪子用力刺入了自己的胳膊。

    剧烈的刺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过来,鲜血的气味,也叫她更加清楚,燕王府即将发生什么。

    “夏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夏娆没理她们,只看想愤愤不平的沈娡,挑衅:“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有一个让我死、且不会让太子怪罪你的办法,你敢吗?”

    沈娡最受不得激将法,面色一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一心求死,但不想死在你手里。”夏娆嘴角浅浅勾起:“你现在只要找一个轿子,将我送去燕王府。我乃是燕王府的人,按圣旨,我也罪该万死,而且你此时交出我,还算立了功,皇上说不定还要因此而嘉奖于你,提拔你为太子妃。”

    沈娡手心紧了几分,心底犹豫起来。

    一侧的侍女闻言,总觉得夏娆还有别的目的,提醒道:“侧妃,都说这世子妃跟燕世子一样狡猾,她怎么可能自己去送死?”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燕世子都死了,她要殉情,也是应该。”沈娡道。

    夏娆听到她说燕诀死了,霎时心如刀绞,眼泪终于克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小腹也跟着开始隐隐作痛。

    沈娡见她如此,越发确定她是去殉情的,便相信道:“来人,去准备一顶普通的小轿子,将她抬去燕王府。”说完,还特意补充道:“可千万别迟了!”

    这厢,圣旨还没来,燕王已经知道了结果。

    “母妃,是儿臣对不住您,让您一把年纪了,还吃这样的苦……”

    燕王跪在老王妃的床前,老王妃已然只剩下一口气。

    老王妃叹息了一声,老眼浑浊的看着帐顶,声音嘶哑的道:“你的父王,当年是陪先帝打下这江山的人,曾好几次救了先帝性命,我还以为这样的功勋,起码能让燕王府得个百年的平安,不想还不出百年,竟是落个抄家灭族。”

    燕王妃跪在后头,眼睛早已哭肿。

    文姨娘一身素衣,独自站在老王妃的院子外,冻得浑身都无知觉了也不肯走。

    厚厚的大雪,将燕王府往日的热闹和荣耀全部都埋藏了去,直到凌北墨登了门。

    巡防营的兵早已将燕王府内的下人全部抓了起来,原本李柏还打算让燕王一家子出来接旨,但凌北墨知道老王妃已然不行了以后,便拿着圣旨,往后院去了。

    到时,老王妃院内外都有低低的哭泣声。

    门口香炉里的三支香已然烧到了最末,只剩星点火光了。

    “罪臣,叩见太子。”

    燕王早知皇帝无情,却也没想到,自己救他一命,仍保不住燕王府的无辜性命。

    凌北墨心底是敬重燕王的,可燕王不死,他若登上皇位,便一日不宁。

    “圣旨本宫便不读了,燕王爷,本宫送你最后一程。”凌北墨俯身将他扶起,道。

    燕王看着他,一身血红色太子锦袍,锦带束腰,意气风发,已是帝王之相。而且他的手段比之皇上,只有更狠的!

    秦王和太后到底被谁所杀,燕王想,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凌北墨更清楚。

    燕王瞥了眼跟在凌北墨身侧阴沉沉满眼杀气的李柏,朝凌北墨拱了拱手:“多谢殿下,罪臣最后也奉劝殿下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愿殿下成为一代明君。”

    李柏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冷笑一声:“燕王就不必说这等空话了,来人,把里头的人全部给本官拉出来,午时三刻就要到了,皇上下令可是斩立决,你们谁也别耽搁了时辰!”

    燕王面色铁青,以前若是李柏敢这样与他说话,早一拳将他打趴下了,可现在……

    燕王妃和文姨娘都被粗鲁的拉了出来,李柏还要人去拉奄奄一息的老王妃,还是凌北墨开口,道:“老王妃年事已高,由她在屋里歇歇,迟些再带走吧。”

    这样,老王妃吃些药死去,也比被当众斩首体面。

    李柏不满,他今儿来,就是要踩燕王的脸的。

    “殿下,这样不合规矩,皇上不会高兴的,再说了,您才刚当上太子,不能让人抓着这样的把柄。”李柏沉沉说罢,就看了眼身边的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那老太婆拉出来!”

    李柏的人利落,立即就跑进去把外衫都没穿的老太妃就这样当众拉扯了出来。

    老太妃枯瘦的脸上满是凄凉,银白的头发散落在脸上,枯瘦的身子都撑不起白色的里衣了,可她一辈子,也没有这样不体面过。

    “李柏——!”

    燕王气急,李柏却是冷哼,俨然是凌北墨的面子也不给了。

    凌北墨眸底暗了几分,却也不打算此时得罪李柏,不到登基那一刻,李柏再猖狂,他也是要忍的。

    “带走吧。”

    凌北墨淡淡说罢,转身便往外而去。

    燕王也被李柏的人刻意束缚住手脚,不许他去扶老王妃。

    阿蛮和迎春要去扶,都被李柏的人一巴掌给打倒了。

    老王妃就像是个破碎的布偶一般,被这群男人用力的拉扯着往前拽去,几次摔在地上,他们都没停下来让她爬起来。

    燕王府已是一片戚戚然之像。

    可凌北墨刚这样带着人到燕王府门口,就看到了已经站在了门口的夏娆。

    看到夏娆的一瞬,凌北墨的脸便沉了下来。

    李柏眼睛一眯,虽然他也想连夏娆一起杀了,但他知道夏娆对凌北墨的重要。他虽然猖狂,但也知道分寸。

    “来人,还不请跟燕世子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到一边儿歇着去?”

    李柏睨着身边的护卫。

    护卫会意,立即便要上前去。

    夏娆盯着凌北墨,见他只是含着怒意的抿着唇角没吱声,心思微黯,淡淡举起了手里的玉牌:“我倒要看看今儿谁敢动手。”

    “儿媳,你这是……”

    燕王瞧见那紫色的玉佩,都傻了一下,这免死金牌,怎么会在她手里?

    李柏也皱起了眉头,这乃先帝所赐,就是皇帝也不能拒绝。

    “但这紫玉令,也只能救一个人。”

    “我只救燕王殿下。”夏娆说完,将燕王给她的玄铁令也拿了出来,看向李柏:“剩下的这个,可否换下燕王府其他性命?”

    李柏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若是拥有玄铁令,还怕什么朝局动荡,还担心什么边塞异动?若是凌北墨玄铁令在手,就算前太子凌奕回来,皇上也不敢撤了凌北墨的太子之位!

    李柏觉得可行,反正夏娆要救燕王,剩下的妇孺根本构不成威胁,放了也就放了,还是换玄铁令,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太子殿下……”

    “本宫现在入宫。”凌北墨面色紧绷着,独自走到夏娆跟前,低声道:“我会争取让父皇不杀他们,但娆儿,你必须跟我回去,否则……”

    “我答应你。”夏娆抬眸看向他,无恨也无情,就好似面前这个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凌北墨知道她厌恶自己落井下石,可权位之争,从来就没什么是干净的。

    他相信日子久了,夏娆一定能看到他的心。

    凌北墨说罢,这才独自骑着马,飞快赶往皇宫了。

    等凌北墨走了,夏娆才觉得肚子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了起来。

    “儿媳,我们死了也就死了,你不必如此。”燕王红着眼眶,看着面色苍白的夏娆,怜惜道。

    “父王不能死,母妃不能死,所有人都不能死。”夏娆却比他更加的坚决。

    阿蛮和迎春哭着跑过来:“世子妃。”

    夏娆瞧见她们被打得肿起来的脸,歉疚不已:“苦了你们了。”

    “奴婢们没事,就是世子爷……”迎春想开口,忽然砰的一声传来,众人齐齐看去,才见老王妃已然倒在了地上。

    “母妃!”

    燕王要冲过去,李柏的人却不肯撒手。

    夏娆忍着腹部的不适,沉沉盯着李柏:“怎么,紫玉令出来,你们全部都不曾跪下行礼,是要藐视先帝吗!”

    夏娆狠话一出,李柏的脸便青了,瞧见她明晃晃拿在手里的紫玉令,不得不带着众人跪了下来。

    燕王终于跑到了老王妃身边,可老王妃却已经没有呼吸了。

    就这样,一句交代也没有,一句怨恨也没说,便撒手人寰。

    “母妃——!”

    燕王一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就这样在燕王府门前哭出了声,燕王府的其他人也不知是不舍主子离世,还是悲悯自己的未来,也都跟着凄凄哭了起来。

    李柏想站起身来,夏娆便拿出紫玉令,逼得他不得不就这样一直跪着,一直跪倒凌北墨重新拿了圣旨回来。

    “父皇已经答应,免除燕王府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凌北墨看着已经微微弓着腰强忍着痛楚的夏娆,手心微紧,上前道:“燕王府所有主子,往西南流放三千里;下人全部充为最下等的奴隶,当日发买!”

    夏娆闻言,微微合眼,她知道,这已经是如今最好的结果了。

    “世子妃,世子妃!”

    迎春看着夏娆已然都开始站不住,才哭着喊了起来。

    凌北墨终是顾不得旁人目光,立即将夏娆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李柏慌忙的上前接住夏娆扔下的紫玉令和玄铁令,瞧见凌北墨,皱眉跟在场的人道:“今儿的事,谁敢乱说一句,爷我杀了他全家!”

    周围的人均是一个寒颤,半点不敢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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