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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3节

      “谁跟你说,我在乎这些?”谢宝真抬头,望着红绡软帐内谢霁深邃漂亮的眉眼,问道,“难道你在我面前,要一辈子都穿着衣裳么?我们是夫妻呀,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又不是因为一具皮囊!”

    谢霁的喉结滑动,凑过去要吻她。

    谢宝真却是伸指挡住了他的吻,认真道:“我想看,可以吗?”

    谢霁一怔,无奈道:“不好看的。”

    谢宝真道:“我喜欢你,又不仅仅是因为你好看。”

    半晌,谢霁拗不过她,下榻准备吹灯。

    “不要灭灯,我要看着你。”谢宝真制止他,从身后拥住他宽阔的肩背,“你是我的丈夫,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过往。”

    最后一件里衣脱下,谢霁的身躯展露在温润的烛火中,有些僵硬。

    他的前胸后背乃至腹部、手臂大大小小十余处伤痕,深浅不一,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可谢宝真却不害怕,只是轻轻地吻过他身上十九处旧伤,澄澈的眼睛望着他,夸赞说:“身材很好的呀!”

    并不是刻意的奉承,谢霁在她眼中看到了温柔的爱意和心疼,却唯独没有意料之中的厌恶惊吓。

    谢霁低低地笑了声,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抬手将妻子拉入怀中拥住,嘲弄自己这些天来的庸人自扰。

    年底某夜,宫里丧钟长鸣。

    谢宝真迷迷糊糊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下意识摸了把身旁的位置,被褥下冰冰凉凉的,谢霁显然早就下榻了。

    沈莘说:“皇后娘娘病薨了。”似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退居冷宫,忧思成疾,她的身子早就一日不如一日。据说,她临死前给皇上写了一封极长的信,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皇上阅毕,伏案痛哭许久,也跟着大病了一场。

    因为皇后病逝,天子染疾不起,一应事务便交给祁王谢霁和内阁处理,朝中上下禁娱乐宴饮,这个年过得颇为冷清。

    不能常出门走动,谢宝真便费心打理起祁王府来,这里移植几株芭蕉翠竹,那里栽种些许桃花杏梨,到了开春雪化,万物抽芽,祁王府桃粉梨白争相怒放,热闹非凡,总算不似以前那般灰扑扑、冷冰冰。

    沈莘简直佩服谢宝真,无数次感慨道:“多亏你嫁了进来,这祁王府啊是一天比一天热闹!”

    谢宝真坐在桃树下荡秋千,闻言只是抿唇轻笑,“祁王府热闹,是因为有你们在。将来沈姐姐嫁人了,我这身边可就要少一份热闹啦!”

    “嫁人?我?!”沈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哼哧着摆手道,“配得上我的人怕是还未出生!是祁王府不潇洒呢,还是刀剑不好玩呢?嫁人作甚,平白受那窝囊气……”

    话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不妥,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哈!王妃娘娘嫁给我们殿下,那是极般配、极好的!”

    谢宝真脚尖一点,停住秋千,问道:“那淮阴侯世子这么多年来,都是对你痴心不改,你就不曾有丁点动心?”

    沈莘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怎会看得上我这等下人?快别说了,一提这个,我就想起他娘那张盛气凌人的臭脸,傅西朝那怂货除了‘之乎者也’就会掉眼泪,真真恨不得用梅花飞刺扎他!”

    她依旧炸呼呼的,谢宝真却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便道:“既是门第差距,不若我和夫君说一声,认你做妹妹?祁王的义妹,我的好姐妹,淮阴侯夫人总不会嫌弃了罢?”

    “哈?王爷的妹妹?”沈莘一愣,随即捧腹,“我可不敢,快饶了我罢!我们公子的妹妹,唯有你一人。”

    说罢,笑着离去了,背影一如既往地洒脱。

    祁王府的日子甜蜜自在,但也并非全然没有烦恼……

    譬如,成亲大半年了,谢宝真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为此,梅夫人也是颇为纳闷,趁着家宴时偷偷将谢宝真拉至一旁,蹙眉道:“以前你的嫂嫂们成亲,都是半年之内便怀上了孩子。如今你成亲快一年了,怎的肚子也不见动静?我儿,可是祁王有隐疾?”

    闻言,谢宝真一口糕点险些噎住。

    她悄悄看了眼正在厅中与谢淳风交谈的谢霁,那人依旧锦衣玉冠、气度无双。回想起夜夜的缱绻,她不由脸上臊红,忙摇手细声道:“不是的,他很好,很健康!”

    “那这是怎么回事?”梅夫人拉起女儿的手,瞧着她依旧白皙透红的面颊道,“你从小我便仔细着养你,看起来也不像个病弱的。阿娘年纪大了,趁着身子骨还好,只想看着你的孩子早些出生长大……”

    “我知道阿娘,这事看缘分,不用急的。”说着,谢宝真挽着母亲的臂弯,娇声道,“他对我很好,目前这样的状况,我已是十分满足。”

    虽说如此,她对自己没怀上孩子之事到底是存了几分疑惑的。男人都想延续香火,九哥虽然嘴上不说,会不会实则心怀芥蒂?

    这个念头刚冒出苗头,就被她自己否决:不会的,九哥不是那样的人。

    天冷时,他会给她焐手披衣;天热时,亦会给她摇扇纳凉;她稍稍皱一皱眉头,谢霁便亲吻她的眉间,用独特沙哑的嗓音问她“怎么了”……这样一个男人恨不得将心掏给她,又怎会对她心怀芥蒂?

    家宴散后,谢家女眷们凑在一块儿喝茶闲聊。

    五嫂王氏走到谢宝真身边坐下,拉了拉她的袖子,宽慰道:“宝儿,不必为孩子的事忧心,趁着年轻多玩两年才好。我生了两个孩子后,身体到底比以前差些了,再不敢生第三个,所以常需避子,麻烦得很。”

    “避子?”谢宝真有些懵懂,好奇道,“这个,还可以避的吗?”

    王氏轻轻一笑,附耳低语一番,为她解释清楚。

    五嫂讲了几种避子的措施,谢宝真却是越听越不安。

    她好像明白,自己的肚子为何久久没有动静了……

    每次缱绻时,谢霁都是将他的那些,弄在了外面。

    知道了真相后的谢宝真有些不开心,回祁王府的马车上都不曾说话。

    谢霁察觉到了异常,拉住她的手担忧道:“宝儿,怎么了?”

    谢宝真绞着手指,迟疑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她深吸一口气,低落道:“你……为何不让我生孩子?”

    闻言,谢霁一怔。

    谢宝真索性挑明白,继而道:“你每次那个时,都不曾、不曾……”

    谢霁明白她要说什么,低沉道:“宝儿想生孩子了?”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为何不想?”谢宝真抿了抿唇,干净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和不解,“又为何,不与我说清楚呢?”

    “抱歉,宝儿。”谢霁低哑道。

    他措辞许久,方将内情一一道来:“一则,我觉得你年纪还小,只愿你永远如少女般无忧无虑;其二,去年你风寒时请太医来诊断,太医和我说过你有些体寒,不宜受孕;其三,是我的一点私心……”

    谢宝真心中宽慰了不少,软声问:“什么私心?”

    “我的身体里困顿着最黑暗的一面,又继承了母亲的偏执冷血,不希望生出一个和我一样的孩子。”谢霁道,“如果非要生,我希望是个女儿,和你一样。”

    “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谢宝真长长吐了口气,扬起拳头轻轻砸了砸他的肩头,随即环住他的脖颈道,“前两个理由我勉强接受,第三个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谢霁闭目,嗅着她发间的花香低哑道:“生育孩子并非易事,我舍不得你受苦。”

    “你这样,我会永远长不大的。”谢宝真带着鼻音道,“我会好好调养身子,等到准备好了,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好。”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是我们生的,你都要喜欢。”

    “……好。”

    又是一年春去冬来,万物在大雪中陷入悄寂。

    皇帝久病未愈,而十六岁的太子又因皇后之死与生父心生嫌隙,终年沉迷于酒色歌舞之中,根本无力分担国事。又因年底太子策马上殿,借着酒意痛斥皇帝、忤逆生父,德行有失,皇帝气得吐血,失望之下废了太子。

    谁料废太子从此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上元节坠马重伤,醒来后便成了嘴角流涎的痴呆儿。

    皇帝不得已,另立十岁的三皇子为储君,未及不惑就已须发皆白,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而他年轻时大肆夺权削官,朝中老臣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全是明哲保身之派,连个贴己之臣都找不到,朝中万事全倚仗祁王处理。

    开春了,祁王府的桃花比去年更艳。

    谢宝真站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日渐圆润的脸颊,将手掌轻轻至于腹部,似乎在感受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谢霁下朝回来,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便进了厢房,将一包油纸轻轻搁在案几上,随即从身后拥住娇妻尚且纤细的腰肢,问道:“还吐么?”

    “这些天好多了。”说着,谢宝真瞥见了案几上的东西,笑问道,“那是什么?给我的么?”

    “嗯。”谢霁牵着她的手在案几旁坐下,亲手打开油纸包,捏了颗酸梅送入她嘴中,“你近来嗜酸,我在路上买的。还有岭南新上供的新鲜荔枝,已经让人冰镇于井水中,稍后送来,不过,不可多食。”

    谢宝真‘唔’了声,含着酸梅模糊道:“都说‘酸男辣女’,我这般爱酸说不定怀的真是个男孩儿,将来生出来,你千万莫要嫌他。”

    都快是做母亲的人了,她依旧明丽如少女,谢霁忍不住吻了她酸甜的唇,沙哑应允:“好。”

    随着肚子一天天长大,谢宝真睡得不甚安稳,夜里常常起夜好几次。谢霁从来不嫌麻烦,每次都要亲自扶着她去解手,替她柔柔酸痛的腰,待她睡熟后才敢安然睡下。

    怀孕九个月时,皇帝连夜批改奏折后伏案不起,猝然驾崩。

    彼时新太子才十岁,根本无力主持大局,朝中上下顿时乱了套。

    这年十月,祁王坐镇朝堂,以一己之力扫平内乱、扶植新君登基。

    此举震惊朝堂内外。所有人都以为祁王会趁虚而入自立为皇,却不料并未如此,昔日骂名无数的恶魔竟成了朝中唯一的忠臣!

    半月后,幼君登基,改年号为万和,尊祁王为摄政王,与天子平起平坐。

    谢宝真也曾好奇过,问道:“当初先帝那般利用你,你就不曾想过借此机会报复么?”

    闻言,蟒袍加身的摄政王殿下只是从肩后拥住她,将手搁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沙哑一笑:“宝儿想做皇后?”

    “不是!”先皇后的悲惨下场她不敢忘记,揉着酸痛的腰叹道,“我只是不太明白……”

    谢霁见状,将手改放在她的腰部,一边揉捏一边说道:“我与先帝并无什么兄弟情,更谈不上忠诚。我只是懒得做皇上,黎民苍生更与我无干,何况后宫三宫六院难以平衡,会委屈了你。”

    “就为了不委屈我?”

    “嗯。”谢霁道,“我答应过,绝不负你。”

    谢宝真心中一暖,笑意从嘴角爬上眉梢。

    十月中,谢宝真生产。

    已经疼了半天了,年轻冷峻的摄政王大人闻讯,抛下群臣从宫中匆匆而归,却在产房外被人拦住。

    “王爷,生产之地,男子不得踏入!”产婆端着一盆热水,小心翼翼道。

    屋内传来谢宝真的痛哼,谢霁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产婆跨入门内,大步走到床榻边,握着妻子汗津津的手道:“宝儿……”

    一出口声音竟有些发颤,沙哑得不成样子。

    见到他,谢宝真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长舒一口气,安慰他道:“我没事,产婆说胎位很正,快

    了……”

    话音未落,更猛烈密集的疼痛袭来,使得她再说不出话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谢霁任凭谢宝真将他的手掐得泛白青紫,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鼻尖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竟是比生孩子的那个还要紧张。

    夜幕降临之时,婴儿响亮的啼哭回荡在王府上空。

    “恭喜王爷、王妃,是个千金!”

    产婆将清理好的婴儿包裹好,轻轻放在谢宝真身边。

    谢宝真看了一眼,苍白笑道:“这像谁呀?皱巴巴红彤彤的。”

    谢霁吻了吻她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她的眼睑上,随后又被人温柔地抚去,说不出是汗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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