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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607节

      她赶忙又道:“你别打马虎眼!去东异那叫嫁人?那是寻死!”

    段保珊道:“我们成国公府,现如今的状况,你总是知道的吧……”

    段保珍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族亲闹出来的那些事情,成国公夫妇没有特特与两个女儿说过。

    段保珊是那日正巧听见的,她自己做了决断,昨儿也与段保珍说了大概。

    段保珍当时跳起来大骂,骂那些她根本记不住的亲戚借着他们的名号造了那么多孽,其中还有人命事呢,她性子冲动归冲动,与生死有关的还是不敢沾的,她没有那个胆量。

    可她骂是骂了,却依旧没有意识到,那些只在族谱上记着的隔了不知道几座房的族亲的破事,会给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

    直至今日圣旨下了,她才模模糊糊有了些概念。

    “压不下去吗?”段保珍问道,“能有多大的事儿呀?哥哥还在打仗就要拿我们成国公府开刀,哪有这样的!一条人命官司比不上哥哥杀的那么多敌人?”

    段保珊抬手,按了按段保珍的肩膀:“知道主审是谁吗?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黄印黄大人。”

    段保珍瞪大了眼睛,黄大人的名号,她自是听说过的。

    两湖贪墨,上上下下、大小官员,全叫黄大人给撸完了,去岁催漕,也是黄大人去的,前不久,孙璧谋反亦是黄大人主审的。

    就这么个出了名的软硬不吃的御史,查他们段家的案子……

    段保珊道:“你真的以为,那些不知道该叫叔公还是伯爷的,那几房子弟,手里会只有一条人命吗?

    他们敢自己动手杀人,难道会没有办过草菅人命的糊涂案子?

    更别提贪墨了!

    落在黄大人手上,能好?”

    段保珍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不能好,绝对好不了。

    “成国公府的匾额,想保,要么我去东异,要么哥哥马革裹尸,”段保珊深吸了一口气,一瞬不瞬看着妹妹,“你觉得呢?”

    段保珍的眼泪啪得就落了下来。

    她觉得什么,她觉得哪一种都不好。

    段保珊拿帕子给她擦眼泪,道:“公主是断断不可能去的,寿安郡主又是那么一个状况,她母亲为了她情愿去死,我主动去,是给她们解了围。

    黄大人与宁小公爷相熟,盼着他能多多少少看在宁国公府的面子上,给我们段家留点儿体面。

    族里如何是族里,我们这点儿‘功劳’,只求自保了。”

    段保珍越听越着急。

    她想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黄印软硬不吃,又怎么会看宁国公府的面子;寿安郡主的母亲说的是失足,实则是欺君……

    段保珊最是知道她,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字一字,严厉极了:“要么我去,要么你去,不然你闭嘴!”

    段保珍死死咬着牙,没有多说一个字。

    哪有什么你去我去,圣旨已经下了,去的只能是她的姐姐。

    闭不闭嘴,又有什么区别……

    段保珊对这个妹妹是又爱又恨,毕竟是血脉相连、一母同胞,她又怎么会真的不管她。

    双手环住了段保珍,一点点收紧,段保珊用力抱着她,声音又软了下来:“保珍啊,我要走了,不能再看着你管着你,你自己清楚些,别再累着父亲和母亲了。

    做什么事,你都先想想父母,想想浴血的哥哥,再想想我,好不好?”

    段保珍刚刚才收回去一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埋首在段保珊的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不是来讨债的,”段保珍一边哭一边道,“我应你,我不是……”

    段保珊听她哭,自己也哭了。

    下决定的时候坚定极了,根本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可此时忍不住,因为她知道了,段保珍是会把她说过的话念在心里的。

    一声“讨债的”,快两年了,段保珍念着,那她今儿这些话,妹妹也一定会念着的吧……

    能记住就好。

    两姐妹说交心话,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先避开了。

    也不敢避远了,怕一旦争起来,来不及上前劝开,就留了几个站在一楼廊下,隔着拐角与楼梯,视线不所及,动静都听得到。

    这么一席对话,听得众人眼泪汪汪,心酸不已。

    段保珊与她们说过,此去前路未知,若不想跟着她去的,可以留在府中继续做事,不会有人因为“临阵脱逃”而受罚、被打压。

    平心而论,除了段保珊的奶娘,其他人都有退缩的心。

    可这会儿都顾不上什么怕不怕的了,好几个都想跟去,不是为了多大的志向,仅仅是不舍得叫四姑娘一个人去赴险,如此而已。

    第1008章 运气

    成国公夫妇一人躺了罗汉床的一边。

    成国公是病体未愈,国公夫人是情绪起伏太大。

    这几天都是大起大落,她挂念远在前线的儿子,担心丈夫的身体,又无时无刻不着急自家未来,可谓是心力交瘁。

    结果,段保珊不吭不响的,闹了个最大的动静出来。

    成国公夫人枕着引枕,眼泪水哗哗流。

    成国公的心里也受了极大的震动,段保珊没有与他们表态、商议,但他又怎么会真的不了解女儿的想法呢。

    说穿了,都是为了这个家。

    事已至此,他即便是千万个不舍,难道还能阻拦吗?

    不能拦了,还要劝着妻子。

    强打起精神来,成国公拍了拍夫人的手,道:“你就生了保戚这么一个儿子,你都能明白他的抱负,送他上战场,那你也要支持保珊。”

    “不一样的,这不一样的……”成国公夫人哭着道。

    “哪里不一样,都是打仗!”成国公苦笑着,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妻子还是说服自己,“我们保珊也是去打仗,打不拿弓不拿剑的仗。

    儿子让我自豪,女儿也是我的荣光,能有儿女如此,我段家门楣锃亮!”

    成国公夫人嚎啕大哭。

    她懂,道理她都懂。

    她送过丈夫,送过儿子,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内宅夫人,可她依旧痛苦万分。

    除去不舍,更多的是愧疚。

    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必须雨打风吹,她不能拦了儿子茁壮成长的光。

    可她却没有撑起女儿们的将来,以至于她的保珊要走一条这么崎岖艰难的路,她帮不上、护不住,她也不能学方氏,成国公府不是宁国公府,她豁出去了,只会雪上加霜。

    而且,成国公夫人清楚,段保珊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她要做的事,父母拦不住。

    也不该拦着她的……

    “国公爷,”成国公夫人哭着道,“我们保珊还能回来吗?”

    成国公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不让自己跟着落泪。

    圣旨一下,京中一片哗然。

    不说百姓,消息不灵通的官员甚至都不清楚段家族亲的那些事儿,只当是圣上选无可选,最终落到迟迟未嫁的段保珊头上。

    很快,也有了旁的讯息,原是段保珊主动请缨。

    不解的有,敬佩的自然也有。

    陆陆续续的,成国公府被弹劾的消息也留出来了一些,添上段保珊的选择,让人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感。

    为朝廷百姓也好,为自家利益也罢,总归是抗了这么大的一副担子,以女儿家而言,也够叫人敬佩的了。

    何况,将心比心的,谁家没有一两个糟心亲戚?

    便是天家,还有个造反受死的孙璧呢!

    为了八竿子只挨着那么点边的族亲,成国公府整个被拖下水……

    这事搁谁家里都恨不得赶在所有人前头,先打死那混账亲戚!

    前些年,成国公府在京中百姓眼中,属于混日子的权贵。

    可吃了人家的流水宴,就不好放下碗骂娘了。

    东街、富丰街的商户,靠着流水宴也赚了些银钱,这两条街上不骂成国公府,风向能转大弯。

    再者,段保戚这两年是真的争气,上战场是真上,不是躲在后面混资历的,实打实地打出了战功。

    如此纨绔洗心革面、浪子回头的故事,是大伙儿听书最喜欢的那一套了。

    一时之间,同情成国公府被族亲连累的声音,占了上风。

    邓公公把状况一五一十地禀了孙睿。

    孙睿今儿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看着是面无表情,但邓公公知道,三殿下心情不好。

    “听风还真是阿渊教出来的,”孙睿道,“会做人,承了段保珊的情,就会尽心把成国公府摘出来。”

    邓公公垂着眼,道:“这次是宁国公府运气好。”

    孙睿笑了笑。

    岂是蒋家运气好,分明是他的父皇运气不错。

    孙睿的本意是为难顺德帝,无论是选寿安还是乐成,都能叫圣上自己吐血三升。

    方氏的自尽是意料之外的,但造成了谢皇后与圣上的交锋,倒也是一场收获。

    之后走向,本该是圣上去“逼”宗亲,使得两方本就极其不睦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哪怕最后不成,和亲这破事被踢去谁家,都能让对方对圣上心生不满。

    可惜,恰恰出了段家族亲的事,段保珊为了成国公府主动站出来,解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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