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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男人都是又小气又无赖的猪】

    这是徐茜叶最新发布的一条朋友圈,舒清因刷到这条朋友圈时,下意识点了个赞。

    她现在就觉得这句话简直太对了。

    就在前几分钟,舒清因眼睁睁的看着沈司岸准备刷房卡进房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沈司岸问她做什么。

    她将企划书藏在背后,心理建设做了大半天,也还是没说出口。

    把原本要给甲方交差的企划书提前给甲方看,还让甲方帮她挑错,然后她再根据甲方说的改错,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但自己徒劳想,怕是喝一晚上咖啡也未必能想出什么来。

    舒清因憋了半天,也只能委婉的冲他别扭的说了句,你懂得。

    沈司岸靠着房门抱胸看她,闻言歪着头装作不解的样子,我不懂。

    她又说:“你懂的!”

    他唔了声:“不懂哎。”

    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谁也没回房,就站在门口对视。

    气氛越来越尴尬,舒清因拿出手机假装刷朋友圈,结果恰好刷到了徐茜叶这条。

    抓着企划书的手又捏紧了几分,舒清因想将它拿出来,理智又告诉她千万不能在这时候低头,否则以后还怎么在沈司岸面前抬头做人。

    沈司岸看她低着头独自纠结,表情从多云转雨,又开始雨夹雪,最后黄色闪电警报。

    他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唇角的坏笑也越来越张扬。

    然后一时没憋住,从喉间发出一道很轻很短促的低笑声。

    舒清因听到这声笑,整个人都炸了。

    “你笑什么笑,”舒清因又是尴尬又是无措,只能凶巴巴的瞪他,“我进去了。”

    今天就是喝一整罐咖啡,也绝对不找他帮忙。

    舒清因转身背对他,打算回房间自己慢慢熬。

    “小姑姑,”沈司岸从背后叫住她,“我不逗你了,企划书拿给我看看吧。”

    舒清因哼了声,“不给。”

    沈司岸笑着说:“好了,不闹了,给我吧。”

    背对着男人高傲了几秒的舒清因觉得谱儿摆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过身把手里企划书递给他。

    沈司岸接过企划书翻了几页,舒清因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眼里的期待越来越明显。

    大概翻看了一下,他轻巧的问了句:“第一次做?”

    舒清因有些愣,怎么他和晋叔叔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第一次做,差别有这么明显吗?

    沈司岸挑了挑眉,“你不会打算让我站在房门口教你吧。”

    舒清因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既然是她有求于人,那肯定是要把人家请进去倒杯茶慢慢请教的。

    她几乎是没多想刷开了房门打算请他进来。

    一开门,舒清因又有些犹豫了。

    她最近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里,几乎是把这儿当成了家,因此各方面也没怎么讲究。

    舒清因爱美,又有些选择困难症,出门之前挑衣服穿,搞得沙发上全是被她选来选去的衣服。

    酒店服务要等明天白天才会过来收拾。

    就在她犹豫间,她听见背后传来刷卡的电子音。

    沈司岸说:“来我这边。”

    舒清因有些怔愣的看着他。

    “为了防止你在自己房间设下陷阱,对我图谋不轨,”沈司岸轻飘飘的解释,“来我这边保险些。”

    “……脸真大。”

    沈司岸笑了两声,侧身给她让出了位置,“快进来。”

    舒清因抿唇,默许了他的绅士行为。

    他的房间真是比自己的要整洁很多,但这也仅仅只是舒清因在看过客厅后的评价。

    也许他的卧室也是一团糟。

    舒清因这么想,心里顿时平衡多了。

    她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沈司岸在她旁边坐下,继续翻看她的企划书。

    舒清因也只是在进门的那一刻随便打量了下他的房间,毕竟是他住的地方,看得太仔细有些不太礼貌,企划书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舒清因盯着企划书封层的边角,最后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倒是挺好看的,削瘦白皙,骨节分明,指甲盖修剪的很干净,透着健康的粉色。

    舒清因又看见他腕上的机械表,都说最能体现男人品味的单品之一就是手表,她没有收集男表的爱好,但从品牌到款式,沈司岸的品味绝对是在及格线之上的,而且几乎满分达标。

    再之后就是他的衣服,低调内敛的深灰色外套,怎么穿都不会出错的那种。

    男人的下颌线轮廓清晰而分明,垂着眼皮低头看企划书的时候,细细的内双眼皮褶子消失不见,上挑的眼尾也向下耷着,倒是他在眼睑下落下阴影的睫毛翘起些调皮的弧度。

    之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到今天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甲方爸爸还挺帅的。

    沈司岸微微勾唇,语气揶揄,“再看要付钱哦。”

    舒清因迅速收回视线,嘴里反驳,“你是动物园的猴子吗?看你两眼还要付钱?”

    “你怎么知道你在看猴子的时候,猴子就未必就不是把你当观赏动物看了?”沈司岸弹着手指敲了敲企划书,侧过头看着她:“我刚一直在看你的企划书,要不你也让我看回来?咱们就两清了。”

    他真是强词夺理的高高手。

    舒清因转移话题,“这份企划书怎么样?”

    “你把竞标文件里的数据原封不动的复制过来,是觉得你们恒浚的竞标书完美到不需要再检查更改了么?”

    舒清因有些愣,“既然竞标书不完美,为什么恒浚会中标?”

    “小姑姑,”沈司岸吊儿郎当的扬起眼尾,“恒浚是个很好的合作企业,但你并不是最好的项目负责人。”

    舒清因自己几斤几两重她也知道,但还是在听到了沈司岸的这句调侃后,心里生出些挫败来。

    她有些赌气的说:“那当初中标之后,你应该就提出换个负责人,你明知道我经验不足还让我来负责,你作为甲方也太公私不分了。”

    沈司岸挺她把锅甩在了自己头上,一时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我都对你私心成这样了,你反倒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啊,”沈司岸叹了口气,“没良心。”

    舒清因咳了咳,“没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做的不够好。”

    “不够好很正常,你刚接手项目,很多事需要慢慢学,”沈司岸起身,冲她努了努下巴,“跟我到书房来。”

    她跟着沈司岸去了书房。

    “柏林地产的这个项目,和普通的开发项目都不同。根据童州市前两年出台的政策,童州的第六个中央商务区建设目标就在嘉江这块儿,柏林之所以花高价拍下这里,就是为了和靖江cbd在未来并称为两大核心商务区,靖江是你们童州市的主干流,有天然的地理优势,但在童州市区划调整后,嘉江商圈的中心位置比之前更加明确了些,”沈司岸用水性笔将地形那块儿俯瞰图标了出来,“换而言之,鼓励内地经济发展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我们是来赚钱的,你这样的企划,不符合柏林的期望。”

    舒清因听他说了这么大一段,才明白他话里的话。

    他根本不是要参照其他商务区的建设,他是要完全打造出童州的顶级商务区。

    这光是投资数额就难以想象。

    “我把大概的方向给你指出来了,剩下的交给你自己了,”沈司岸笑了笑,“老师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他的教导点到即止,绝不会再多给她提示。

    到真像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提供思路,剩下的就交给学生自己想了。

    舒清因点头,“我知道了。”

    “书房借给你,柜子上有资料,你随意看,”沈司岸站起身,用手示意她过来坐,“我出去等你。”

    舒清因有些惊讶,“你要等我?”

    “你连吃个饭都要带着企划书,既然这么急,就干脆趁着我还在的时候加把油吧。”

    她原本也做好了熬夜的准备,但她并没有让沈司岸陪着她一起熬夜的意思。

    沈司岸打开书房门,“我在客厅,有事叫我。”

    “沈司岸,”舒清因又叫住他,想了很久才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你当初是董事会全票通过选举的,是吗?”

    她和他同属于企业继承人,只是他这个位置坐的安安稳稳,她反倒还需要靠着联姻来勉强坐稳位置。

    沈司岸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清晰的回答了她的潜在问题:“你做得足够好,那些老头子自然就闭嘴了。”

    书房门被轻轻带上了。

    舒清因看了眼四周,到处都是书和文件纸,她都怀疑沈司岸这次从香港过来公干,是不是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她轻轻对自己说了句加油。

    ***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舒清因凭着自己一个人,勉强修改了份雏形出来。

    她揉了揉脖子,拿着修改好的企划书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是国内的经济频道,这时候正在重播经济新闻。

    她走过去,刚想叫他,发现他人是坐在沙发上的,但睡过去了。

    沈司岸抱着胸,埋着头正睡着。

    等醒过来脖子绝对要断,舒清因反复纠结着要不要叫醒他。

    本来之前诸多纠缠,她和他本来就不该这大半夜的还在一间房里,她更没那个资格帮他调整姿势。

    舒清因几乎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不合适。

    她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下,打算让他就这么睡,等他醒过来了再说。

    舒清因无聊的盯着电视屏幕,这才发现自己好久都没看过电视了。

    她悄悄拿起遥控器,本来就对着企划书一个晚上,这时候实在不想再看无聊吧唧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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