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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脑波共振有两个很典型的例子,一个是打呵欠会‘传染’,另一个是,两个人总会同时不自觉地哼出同一首歌。

    所以,七彩之力的共振,虽然玄妙,却也不算稀奇。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幽无命只把原理告诉她一个人——这是一座无尽能源的宝藏,但使用这些能源,会引发极其可怕的后果,就像天坛在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没有必要用这样的诱惑去考验别人。

    幽无命朝着桑不近偏了偏头:“扔进去。”

    桑不近依言照做,把手中扭动的胖鼠扔向那团七彩光。

    只听一声惨叫,胖鼠先是瞬间变成了一只透明的冰鼠,然后体型急遽膨胀,眨间的功夫就变成了小牛犊那么大,紧接着,‘砰’一下爆成了一堆碎冰碴。

    幽无命眼疾手快护住了桑远远。

    桑不近和云许舟被炸了个猝不及防,满头满脸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冰碴子。

    “唔,剂量太大。”幽无命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不过思路是对的,老家伙正是在这里用七彩之力偷偷喂养蛇虫鼠蚁龟蛊这些东西。”

    养出了好大一个龟!

    “剩下的问题,该去天坛找人请教了。”幽无命的唇角浮起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手中黑焰一震,黑铁鼎四分五裂,碎成一堆看不出半点原貌的残渣。

    祖庙下的秘密烟消云散。

    第98章 天坛的秘密

    桑远远知道,老云帝用七彩之力喂养这些蛇虫鼠蚁,并不是他的终极秘密。

    幽无命这么说,只是打发旁人罢了。

    “他能够控制这些动物,说明他已经成功把七彩力弄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了。”桑远远道,“此人,不可小觑。”

    “小事。”幽无命依旧漫不经心。

    他带着她先行上路。

    云许舟与桑不近实力不够,暗闯天都只会成为拖累,于是二人便在云州多待两日,等到云州主力王师归朝时,直接率领大军,自北营卫打过的那条路线,反攻天都。

    “不谋个逆,还真对不起她姜雁姬的期待。”云许舟如是说道。

    云都已有大半变成了废墟,经过几个时辰的收拾,战场上已不太能看见囫囵的尸体了,只有一些容易被忽略的废墟里,偶尔露出一点残肢。

    那只被云帝暗戳戳藏在地下养了几百年的大乌龟已经力竭战死,小山包一般的尸体被运到了城外,大胆的孩童爬到了龟壳上面,追逐打闹,开心得很——也只有不知忧愁的年纪,才能这么快摆脱了战争的阴影。

    桑远远和幽无命骑着云间兽,从西门离开了云都。

    “想短命了。”她拍了拍云间兽的大脑袋。

    它忽然一个急刹,停下来,疑惑地转头看她。

    “嗷?”一张陌生的狗脸。

    桑远远吓了好大一跳:“这个家伙也通人性的吗!”

    云间兽等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什么吩咐,当即甩给她一个淡淡的鄙视的眼神,然后转回头去,继续撒蹄上路了。

    桑远远再一次看懂了云间兽的意思——没事别瞎捣乱,俺忙着。

    幽无命笑得直不起腰。

    “云间兽本就有七八岁孩童的智慧。”

    桑远远惊奇不已:“可是,平时接触的那些云间兽,仿佛都听不懂人话啊。”

    幽无命压低了声音:“那是它们觉得人类很蠢,不屑理会罢了。”

    桑远远:“……”

    很好,很可以,被毛茸茸强力鄙视了。

    云间兽把他们送出了冰原。到了与天都交界的城池,它径直把二人带到了车马行,矮下了身子,示意二人从它身上下去,买另一只云间兽当坐骑。

    “它是云许舟的战骑。”幽无命道,“把我们送出大冰原,就要回去复命了。”

    云间兽扬起毛茸茸的脑袋,赏了幽无命一个‘还是你比较聪明’的眼神。

    桑远远被雷得不轻。

    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此话一点儿都不假。无论何时何地,说话做事还是得慎之又慎,否则,鬼知道就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听去了呢?

    说不定还要遭遇它们无情的嘲笑?

    换上了新坐骑的桑远远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忽然得知身旁有耳的感觉,实在是非常奇怪。

    二人很快就到了云州边境,简单易容之后,离开云州,踏入天都地界。

    天都气氛已大不相同。

    整州都在戒严,物资不断运往北面,四处都能见到正在调往北面的军队。

    帝都已严禁不相干人等进入,以防敌方探子。

    在上次刺杀皇甫俊一事后,潜伏在帝都内的幽州暗线已被姜雁姬清剿得一干二净,所以这一次,二人是通过桑不近的关系进的城。

    这名前来接应的方脸男人是禁卫军左统领,名叫金吾,与桑不近的那个假身份云凤雏是知交。

    上次幽无命在帝都行刺皇甫渡,身受重伤,桑不近带他出城的时候遇上麻烦,幸好有这金吾相助,才顺利溜出了帝都。

    如今天都与云州开战,金吾还敢把‘云凤雏’的人放进城里,也算得上是真爱了。

    “你们别想从我这里探到听任何军情,”这位金吾左统领神情严肃,凶恶地说道,“更别想把消息透到云州去!若是叫我发现你们买通了那个贪财好色的右副统领陶奇胜的话,定斩不饶!”

    说罢,一甩鞭,驾着云间兽腾腾离去。

    桑远远纳闷地眨了眨眼:“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是建议我们去收买那个陶奇胜,给云州做内应?”

    “嗯。”幽无命看着金吾离去的背影,唇角浮起浅淡的笑容。

    “可惜了,我们眼下实在是没空。”桑远远摊摊手。

    幽无命嘀咕了一句:“主要也没钱。”

    桑远远:“……”

    因为对入城之人的审核极为严格,所以帝都内部反倒是较为松懈,幽无命和桑远远公然走在街头,完全无人上前盘问。

    都很忙。

    昨日皇甫雄忽然挥军南下,恰好北营卫被调离了北线,没了主力军压阵,东州那二十万雄狮顺顺当当就碾了下来,直刺天都核心,如今已打到帝都以北最后一座关隘——凤陵城了。

    凤陵城一破,帝都必定倾覆。

    如今,除了驻在西部防着幽无命的西营卫之外,东、南二营已全数出动,在凤陵城拦截皇甫雄,三十万禁军陆续前往支援,实力最强亦是最神秘的御衣卫不知动向。

    而皇甫雄那边,后续部队也陆续压到了凤陵城,六十万大军,已经半试探性地连续攻了两次城,再下一次,全面战争便要真正爆发。

    姜雁姬自然是不想打,可惜皇甫雄自始至终不肯与她联络,派出去的使臣全被斩了脑袋,对方一意孤行,一定要打。

    姜雁姬已察觉不妥,只不过她心思深,目前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动作。

    先前皇甫雄佯攻幽无命,幽州已极为配合地调了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驻在幽、冀二州的边界,此刻把脸一转,便正正对上了天都的西营卫。

    只要这支幽州军不动,西营卫就会被拖死在边境线上,无论天都打成了什么样,他们都不敢回头支援。这样一来,皇甫雄就不用担心背后被西营卫捅刀。

    西面,韩州没了主君,自顾不暇,必定是不可能前来平叛救驾。背后没了韩少陵这只猛虎制约,幽无命随时可以倾巢而出,再无后顾之忧。

    西南面,热爱和平的桑州王桑成荫依旧在远远观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前些日子他持了金贝,向秦州购买了整整十万套玄甲,送给了幽州,当作桑远远出嫁的嫁妆。如今,那十万玄甲幽军去向不明,也成了悬在姜雁姬头上的一把刀。

    有这把刀在,她的御衣卫就不可能调得太远。

    “姜雁姬的战力被削去这么多,皇甫雄怎么也能打个平手了。”桑远远道。

    东西南北四营卫与御衣卫是姜雁姬麾下绝对的主力。

    如今北营卫全军覆没,西营卫与幽无命对峙,最强的御衣卫得防着幽无命的玄甲军。皇甫雄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东营卫和南营卫,共计十万主力军,再加上禁卫军五十万罢了。

    再过两日,云州精锐王师便会兵临城下,到时候姜氏再不敢有所保留,说是倾家荡产打这场仗也不为过。

    姜雁姬,大势已去。

    从前有东州这座强力靠山,姜雁姬要防的只有一个幽无命,她大可以轻轻松松地随便削他实力,一步一步将他逼上绝路。

    这一回,姜雁姬敢放手去打云州,也是因为皇甫雄驻在冀州,给了她错觉,以为后顾无忧。

    谁知道皇甫雄就是来搞她的。

    这一下真真是腹背受敌,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怎一个惨字了得。

    “看来那边暂时轮不到我们操心,先把天坛端了再说。”桑远远思忖片刻,道,“几十万规模的攻城大战,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

    有偶子伴在皇甫雄身边,刺杀什么的根本不用操心——要论阴影中的暗杀术,偶子可谓王者中的王者,超神中的超神。

    想当初它凭着灵耀初段的实力,就能跑到帝宫里刺伤姜雁姬,虽说是仗了身体小的便宜,但暗杀一道,向来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不问公平。

    幽无命闲闲散散地带着她,来到一眼古井处。

    “传说这下面有龙,没人敢接近这眼井。”他笑得诡谲,“我编的。”

    桑远远知道,幽无命要带她去看他的秘密了——藏在天都下方那处豢养了冥魔的地宫。原剧情里,他用不灭火点燃了它们,将它们放进了天都。

    “本是一步暗棋,如今用不上了。”他的模样看着有点遗憾忧伤,“弄了许久。”

    说话时,他已揽着她跳入井中。

    顺着暗门密道,进入深渊口,来到地宫。

    这座地宫是依托着地下四通八达的深渊口来建造的,将几条深渊通道引了过来,交汇至一个凹陷的巨坑。冥魔掉入巨坑就爬不出来,在底下相互厮杀,像养蛊一样,剩下来的这些冥魔只只膘肥体壮,凶残得很。

    “用不着它们了。”幽无命默默看了一会儿,仿佛在与某段黑暗回忆告别,“吃了吧。”

    桑远远扔出了食人花。

    这些冥魔可不得了,它们吃了数不清的同类,那些被吃掉的冥魔身上带的灵蕴便跑到了它们体内,一个个看起来都很肥美,看似可怕的身体散发出财富的光芒。

    啃上去,还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反抗,偶尔能把食人花那厚实的花瓣撑得稍微凸起一个小小的鼓包,食人花卖力地翕动着腮帮子,‘咔哧咔哧’把冥魔嚼得像牛皮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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