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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

      那大夫忍气吞声,只走到大队干部身旁查看情况。

    大队干部对民兵队长早就已经生出不满。这人把自己丢在卡车上不管不问不说,居然还把其他人都带走了。

    要不是本大队的赤脚医生跟这个外头来的医生在,他恐怕就要死在卡车上了。

    大队干部从鼻孔里头出气:“你要觉得他们不行,就去城里头看病好了。”

    那民兵队长气急败坏,嘴里头一叠声喊着:“车子,快点开车去城里。”

    大队干部也不理他,只按照医生的安排,被送到病房里头住下。

    旁边的麻醉医生倒是有点儿担心:“他路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听说是把体温计咬断了。”

    余秋没跟着进病房,她被迫永远已经很憋屈了,可不想再去上赶着伺候那位村干部。

    听了麻醉医生的疑惑,她点点头:“对呀,水银是金属,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被胃肠道吸收的,不出意外,会直接随着粪便一并排出。”

    真正要担心的是碎玻璃吧,不知道那点儿玻璃渣会不会划伤他的肠道。要是运气不好的话,那就难说了。

    何东胜在边上笑,先前在卡车上时,他就知道小秋大夫在故意捉弄那人。

    外头的民兵队长又扯着嗓子哑:“车呢?车到哪儿去了?”

    余秋在心里头翻白眼。

    这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人家霍铁柱又不是他们大队的人,先前开着车把人送到医院来,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会儿,他还想人家给他当专职司机不成,多大的脸啊!

    余秋看着站在一旁不吭声的小周,只疑惑一件事:“二妮呢?你可别让二妮到处跑啊,都这么晚了。”

    小周吭哧吭哧的,垂着脑袋:“走了,我让霍铁柱开着车子带她走了。”

    余秋大惊失色:“你让她跟霍铁柱走?”

    这娃儿脑壳坏掉了吧?这不是主动把老婆送到情敌手上吗?

    小周又是那副快要哭的表情:“我有什么办法?杀人偿命。我要是被抓去蹲大牢了,我爹妈肯定要赶二妮回娘家的。”

    本来二妮脑袋瓜子不清爽之后,他爹妈就对二妮很有意见。要是这回自己有什么不好,爹妈肯定容不下二妮。

    二妮的哥哥又要讨老婆了,她回娘家也不是长远之计,说不定要受嫂子的嫌弃。

    既然霍铁柱工作好,又对二妮还有意思,那就让二妮跟他走呗。

    余秋哭笑不得:“你傻不傻啊?你们大队的干部又没死,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把你老婆送给人家,她以后就是别人的老婆了!”

    小周震惊了:“他没事?”

    刚才自己瞅着人动静可不对,所以他才跑过去喊霍铁柱赶紧开车子走的。

    他家二妮都吓坏了,还是他说自己很快就去接她,二妮才肯跟人走的。

    余秋冷笑:“嗯,走了估计就不回来了。”

    这下子,小周真的哭了。他的二妮哎。

    余秋看着这嚎啕的娃儿,顿时一阵头痛,这到底是哪儿来的二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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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人有傻福

    四个轮子的车跑得飞快, 两条腿是远远难以望其项背的。都这会儿了, 还上哪儿找大卡车的身影去?

    余秋看着小周,一言难尽地询问:“霍铁柱上哪儿去了?”

    小周如遭雷劈, 三魂少了两魂半,闻声也只迟钝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余秋额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二傻子:“你不知道你就让二妮跟他走啊。”

    小周已经开始啪啪啪啪的掉眼泪:“我就跟他说,走得越远越好, 千万不要被抓到。抓到了要上专政班, 交代怎么走资派的。”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一千个一万个大大的后悔。

    小秋大夫说的没错,那个霍铁柱靠不住呢。二妮生病的时候,没见他伸过头影子。他老娘秋天死的,二妮可是上个月才出的院。这当中也没见霍铁柱过来看她。

    人家不是怕老娘, 人家是在心里头拨着算盘珠子,人家才不会迎一个疯子进门呢。

    小周越想越害怕,嚎啕的愈发厉害。

    余秋嫌他烦, 一大老爷儿们,碰上事情就知道哭, 真是欠收拾。

    小周抽抽噎噎:“二妮还没好透啊, 二妮会发脾气的。他会不会嫌弃二妮,路上就把二妮给丢了呀?”

    这天寒地冻的, 那你就身上穿的什么袄子, 连房间都没系, 小秋大夫送她的手套也没带。在外头冻上一夜, 说不定二妮连命都没了。

    小周越想越害怕,他的二妮哎,可是被他害死了。

    余秋看着面前的青年农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因为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小周关心的居然还是妻子的安危。他想的不是自己老婆跟人走了,他吃亏。

    何东胜在边上安慰小周:“别慌,霍铁柱就是烦了二妮也不会今晚就赶人走。他开的车子也是公家的,肯定不能随着他的心思到处瞎跑。咱们打听打听,看他下一步要去哪儿,再联系那边把人留下来,我们接二妮回家。”

    小周眼睛里头立刻放出希望的光,瞧着比天上的星星还闪亮:“那赶紧联系他的公家啊!”

    他在红星公社卫生院的时候,看过那个电话机匣子,嘿,好厉害,隔着那么远,对方还在县城里头呢,那个匣子居然能通话。

    可要问起霍铁柱到底是给哪个公家开车子,小周又一问三不知。

    天哪,这个二傻子到底是怎么全须全尾活到现在的。只能说人间处处温情在,大家的傻子总还是怜悯的。

    何东胜看小周又要哭,赶紧再度安慰人:“明天早上再问吧,这大半夜的就是打电话过去,人家办公室里头肯定也没人接。”

    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说服了小周。失魂落魄的青年农民,脚上跟踩了棉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缀在两人身后往外头走。

    不跟着他们,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儿去。

    外头的民兵队长还在抓狂,没有车子他要怎么上城里头?上不了城,他又该如何解决自己吞进肚子里头的水银。

    一帮子手下在旁边积极的出主意。

    有的说应该吞韭菜,古时候大户人家吞金自杀,郎中都是让吞韭菜,好裹住金器直接拉出来。

    也有的说应该喝金汁,从来中毒都是喝金汁,吐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这两个办法显然前者更合民兵队长的意,只寒冬腊月,哪儿来的韭菜?无奈之下,农村基层领导干部只能退而求其次,喝金汁。

    总归保命要紧。

    金汁这玩意儿无论日夜,只要经过五谷轮回道场的运化,总能源源不断的供应。

    若君不信,直接扭头进卫生院的公共厕所,黄金万两从不断货。

    余秋他们离开卫生院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呕吐的声音,那臭味儿真是熏死人。

    余秋捏着鼻子,十分担心,那水银原本在民兵队长的肚子里头安安稳稳,只要等着自己拉出来就好。

    可是经过这番剧烈的呕吐,说不定玻璃渣子反而会划破了消化道,水银进入血液系统,造成中毒。

    不过这些就跟她没关系了,牛不喝水强按头,该交代的她都已经交代了,臭老九医生没资格指导他如何治病。

    大卡车开走了,三人只能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吭哧吭哧走到芦苇荡,然后撑船回杨树湾。

    等天亮,他们再打电话给李伟民,想办法找到霍铁柱工作单位的联系方式。既然霍铁柱跟二妮是青梅竹马,那二妮娘家起码知道霍铁柱到底在哪儿上班。

    到时候联系到单位,问清楚霍铁柱的行车路线,那就好过去找人了。

    小周坐上船,人也是呆呆的,就抱着两条腿,蜷缩在角落里头,一句话都不说。

    余秋看着这倒霉孩子,心里头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

    大约只有傻子才会对感情这么执着,一根筋似的,撞了南墙也不晓得回头。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甚至可以不求回报。聪明人才干不出来这样的傻事呢。

    何东胜生怕她再说小周,这家伙已经愧疚得要跳河了,万一被刺激了,这寒冬腊月的下水可真是要人命。

    他赶紧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帮小周说好话:“他也是急坏了,他们大队呀,那些人脏着呢,个个都是周扒皮。前几年,他们大队有个人闹肚子,又不识字,随手就拿了张纸擦屁股,结果是鸿保书,那人当天从台上被拖回家就没气了。”

    对付大老爷们都如此心狠手辣,作贱个无依无靠的小媳妇,还不是驾轻就熟。

    余秋叹气:“我才懒得说他嘛,我只是觉得,有的时候碰上傻子,才是最幸运的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覆巢之下,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不离不弃?像廖主任家的陈招娣,像吴二妮碰上小周,那都是他们的幸运。

    何东胜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好笑:“你怎么小小年纪,看待问题这么悲观啊。夫妻本是一体一心,互相扶持,那是理所当然。”

    余秋反唇相讥:“我看到的更多是夫妻反目,互相检举揭发,恨不得对方死。死了还要害怕沾了一身腥。”

    何东胜笑得眉眼弯弯:“那是因为他们自私,本来就自私,纵使不是夫妻,对着自己的父母亲人他们也能做出同样的事。人心要是不坏,不管再艰难,总还能扶持着互相走下去。你别因为这个不敢找对象,该找还是找的。”

    余秋立刻傲娇起来:“我还小呢,找什么对象?”

    穿越就是这点好,装嫩都毫无心理负担,这才过完15岁生日的小姑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呢。

    她斜眼看何东胜,似笑非笑:“倒是你,该愁怎么找媳妇了吧?我看你妈可愁了,一直让帮忙介绍呢。”

    何东胜也昂起脑袋:“我不急,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先立业后成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余秋从鼻孔里头轻轻地扑出一口气,呵,年轻人。

    船上装了半船沙子,又多了个大小伙子,小船吃重,在水里头晃晃荡荡,缓缓往前走。

    冬天的夜晚可真寂静,万物无声,只听见竹蒿点在水里头发出的哗哗声响。

    何东胜好奇地问余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呀?寡母不行吗?其实单有个婆婆不一定难相处,说不定人家还把你当闺女疼呢。”

    余秋一本正经:“我跟你说寡母家庭那是最不受欢迎的选择。你想啊,当妈的一辈子含辛茹苦,拉扯大了儿子,那肯定全部注意力都摆在孩子的身上。这以后媳妇嫁进门,妥妥的外人,还得跟婆婆抢丈夫,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

    她安慰了一句何东胜,“不过这个是要分人的,我看你妈就很明事理,也不拘着你,就想着什么时候抱孙子。”

    说到后面,她忍不住笑了,她上辈子奶奶去世的早,父母又跟她没关系,除了一个导师会催一催以外,她基本上没有被催婚的烦恼。

    可怜她的一帮同事朋友们,为了防催婚,那可真是百宝使尽,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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