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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龚大夫脸上的笑容多了点儿,她连连点头:“那好,你们就跟着好好学习吧。三个月的功夫,差不多也能看一遍妇产科的工作了。”

    陈敏偷偷跟余秋咬耳朵:“咱们三个月都在妇产科吗?”

    医院这么多科室呢,其他科室不待的话,那肯定搞不清楚其他毛病啊。毕竟赤脚医生又不是专管接生娃娃的。

    余秋心中暗道,三个月的时间能搞清楚接生是怎么回事就应该偷笑了。她当年在产房轮转就是三个半年,18个月下来才敢单独当班。与其摊子铺的老大,实际上什么都搞不清楚,还不如专门抓一项呢。

    “你想,咱们就一个听诊器,一个温度计,一个血压计,总共就那么几种药,到底能处理几种病呢?”

    陈敏愣愣的,不是很能反应过来余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咱们抓重点。第一个处理各种急诊情况,比方说人刮了个大口子要怎么处理?这个咱们每天中午在急诊见多了就都会了。另外一个就是要学会接生,因为很可能大肚子生的太快,咱们来不及把人送去卫生院。”

    事实上,就算来得及,大部分人也不愿意去卫生院。毕竟赤脚大夫只收两个鸡蛋,去卫生院得花三块钱。

    “其他的严重的复杂的病人我们也没有条件处理,不如直接让人家去医院看,省得耽误病情。”

    余秋满脸严肃,“咱们赤脚医生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千万不能求高求全。”

    陈敏顿时肃然起敬,感觉自己童年的小伙伴到底是余教授的女儿,脑袋瓜子可真清爽。

    余秋在心里头苦笑,她还有一点最关键的问题没说,就是能够在妇产科实习三个月的实习生绝对要比短期见习的学生更受欢迎。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老师教会了她们操作之后就意味着下面三个月的时间她们都能够帮着干活。是现成的免费劳动力。

    要是她们就在这儿走马观花的看看,老师有精力搭理她们才怪。是人都有自己心里头的小算盘啊。

    妇产科在一层楼上,总共有十间病房,六间产科,六间妇科。大肚子跟生过孩子的产妇就睡同一间房里头。

    理论角度讲,这其实很不科学,一不利于院感控制二不利于病人休息,但现实情况就是如此。

    县医院已经是附近地区条件比较好的医院了,起码还有栋4层高的楼房,门诊跟住院部分开。

    据说隔壁县的医院总共就三排平房,妇产科病人跟外科病人睡在同一个病房里头。

    龚大夫带她们给新来的大肚子量了宫高腹围,又教她们如何预估胎儿的大小。

    现在的孕妇因为营养有限,基本上肚子都比较实在,预估情况跟实际出生状况多半都吻合。

    反正就算前后差异大也没办法,因为县医院根本没有b超机,压根不能通过b超检查来推测胎儿的情况。

    几人跟在助产士身后学着测量孕妇的骨盆情况,又上手摸胎方位,用木质听筒听胎心。

    一连套的处理流程下来之后,送完大肚子回病房;龚大夫拿了几套洗手衣过来给她们:“把这个也换上吧,实在没有多余的白大褂了。”

    几个小姑娘都难以掩饰惊喜的神色。他们是赤脚医生,卫生院自然不会给他们发白大褂。

    可是身上不穿着白袍,病人很难产生信任感。

    现在跟助产士一样穿着绿色的洗手衣,那身份感觉立刻不一样了。

    值班医生朝她们点点头,又带她们去值班室,指着一条条长板凳道:“没事的时候就在这儿睡觉。要是有什么情况,护士过来喊人,你们就跟着去帮忙。要是你们想学习打针挂水什么的,留在护士站帮忙打下手也行。”

    说着,她又回头下巴示意对面,“以后进产房之前要洗澡,尽可能让自己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这样对自己对大肚子都好。”

    余秋跟陈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大喜过望的神色。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在医院里头蹭到澡。看样子,县医院的产房是按照手术室的标准建造的呀。

    两人迫不及待地冲到卫生间里头,待再看见有自动冲水装置的厕所时,余秋跟陈敏直接拥抱到了一起。

    妈呀,解放了,这回正儿八经是彻底解放了。

    她们还愁卫校的厕所没有人及清理做什么?管他呢,就冲着洗澡间跟这厕所,她们每晚也赖定了妇产科。

    医生护士经常要洗干净手才能进行操作,所以医院里头不缺肥皂。

    余秋和陈敏拿着助产士孙老师给她们的肥皂,痛痛快快地洗完头又洗了个澡。

    穿过来这么久,余秋头回觉得自己身上终于清爽了。别说肥皂洗头发伤发,再怎么着,应当也比草木灰强。

    家里头的淘米水毕竟有限,又有三个大姑娘一个小伙子外加胡奶奶使用,夏天头发也要洗的勤,那点儿淘米水当然不可能够用。

    绝大部分时候,余秋还是依靠草木灰水以及桑树叶子揉出来的汁洗头发,她总觉得自己的头发越来越毛糙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她洗完澡之后,还算良心发现,小心翼翼地跑去问龚医生,他们其他实习同学可不可以也过来洗澡?

    大家会轮流过来的,肯定注意卫生,绝对不会打扰到医生护士正常使用。

    龚医生笑了起来,调侃了一句:“你们同学感情还真不错。刚才还有人过来找你们,说是以后在医院上厕所得了。”

    余秋不好意思地咧嘴笑,感觉他们那点儿小九九全被人看光了。

    侯向群在妇产科病区门口冲余秋挥手:“这边,跟你说个事儿。”

    余秋赶紧跟龚医生打了声招呼,跑过去接侯向群的话:“怎么啦?”

    “我们合计了一下,咱们就这么定了吧。以后,我们白天在卫校上课,晚上就在医院实习。”

    侯向群脸上神色快活极了,“真没想到,县医院新盖的大楼条件这么好。以后你们女同志要洗澡的话就去手术室,控制着点儿时间,都能洗上热水澡。”

    他还朝余秋神秘地眨眨眼睛,“医院不控制用肥皂。你们自己机灵点儿。”

    余秋笑了:“我正想跟你讲呢,妇产科有自己的洗澡间。”

    侯向群更加高兴了:“那好,我正愁你们女同志洗澡慢,怕你们排不赢呢。”

    他半开玩笑道,“要是没照应好你,何东胜那小子会跟我急的。”

    余秋挑挑眉毛,端正了脸上的颜色:“有个事情我倒是想跟你们商量下。你们以后如果都住医院的话,那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床位?”

    侯向群满头雾水:“什么意思?你要我们的宿舍有什么用?”

    “借给我们大队的人睡。”余秋认真地看着侯向群,“你也知道我们大队的人没日没夜拖县城垃圾的事情。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队有对老夫妻跟他们的侄儿基本上隔几天才能回家一趟,晚上也是睡在船上,很难休息好。

    你们要是宿舍空着的话,能不能借给他们睡?回头我让何东胜请你们吃烤田鼠。”

    侯向群笑容满面:“那咱们可说定了啊,睡一晚上给一只田鼠,得是烤熟了的那种。”

    余秋点点头,相当大方地应下来:“可以,明儿我就让人把话传回去。”

    水上湿气重,昼夜温差又极大。

    陈家老夫妻年纪大了,他俩长期在根本不适合人居住的船上过夜的话,身体会垮掉的。

    况且现在天气热,说不定等立秋过后就凉下来,到时候睡在船上更加吃不消。

    侯向群笑得厉害,连声揶揄余秋:“可以呀,这当家奶奶真是大气。”

    余秋知道这群人就是爱开玩笑,没办法跟他们较真。

    她索性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只谈根本:“那就从今晚开始成不?你还得跟他们商量一下吧。要是大家有什么贵重东西放在宿舍的,好歹也收拾收拾。”

    “没事。”侯向群直接挥挥手,“要是他们知道每天都有肉吃,肯定要抢着给你们送宿舍的。”

    他抬脚往前走,示意余秋跟着,“咱们现在就过去,反正我们红星公社的都睡一个宿舍。”

    侯向群跟李伟民等人都在普外科。听说余秋愿意拿烤田鼠换宿舍,大家回答得一个比一个痛快。

    李伟民还担心这事儿不早点敲定的话会叫其他公社的人抢了先。他立刻招呼着同伴们去宿舍收拾东西,今晚就把宿舍给空出来。

    余秋赶紧借了医院的电话打去渡口值班室,好通知陈家老夫妻俩赶紧过来。

    可惜渡口值班室的电话机不知道是始终占线还是没摆好听筒,余秋一直打不通。

    她这人心里头不能有事,否则搁着不处理她就一直惦记着。

    余秋直接下楼跑去找侯向群,准备请对方陪自己跑一趟渡口,接陈家老夫妻过来睡觉。

    结果她刚到普外科门口,就见一群人推着平板车往手术室跑。侯向群在后头追得脑袋上的帽子都掉了下来。

    “让一让,让一让。这人要开刀。”

    余秋跟着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一不小心还踩到了旁人的脚。

    她赶紧转过头道歉。

    等认出对方的脸时,余秋惊讶地挑高了眉毛:“贺同志,你怎么在这里?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家里人生病了?你不是去上中专了吗?”

    小贺胳膊上别着红袖章,满脸严肃:“我正在找反格命分子呢。学校放假呢。”

    余秋脊背一凛,脸上立刻做出关心的神色:“啊?医院有反格命分子吗?”

    “哼!他居然侮辱我们伟大的领袖,还践踏鸿保书!”小贺金刚怒目,狠狠地挥舞了下拳头,“我们一定要把它揪出来,好好审判他的罪行。”

    余秋配合地挑高了眉毛:“还有这种事?那真是太可怕了。不过医院病人这么多,你要到哪儿去找啊?”

    “就是她!”斜刺里冲出个怒火中烧的红未兵,恶狠狠地瞪着余秋,“中午就是你包庇那个现行反格命分子的。”

    余秋满脸茫然:“你在说什么呀?中午我就给病人看病来着,替老太太跟一小孩,孩子喉咙里头堵了东西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反格命啊?”

    “那个人公然攻击我们伟大的领袖。”红未兵愤愤不平,“就是你把人带走的。”

    余秋不动声色:“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人留下来呢。”

    红未兵语气悲愤:“因为你们说他喝醉了,直接把人架走了。”

    余秋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说那个人啊。他不是喝醉了,他是酒精中毒,后来挂了瓶水才走的呢。我们都被吓到了。”

    “你不要狡辩!”红未兵急了,“他还践踏鸿保书。你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余秋表情无奈:“我个子就这点儿高,我能看到什么呀?我就看到他要摔倒了,怕他后脑勺着地会有生命危险,这才招呼大家把他赶紧送走看病的。”

    说着,她侧头问医院的清洁工,“师傅,你有在地上看到鸿保书吗?”

    清洁工摇摇头:“什么鸿保书啊?医院地上就门诊病历最多。该不会是病历沾了血吧?”

    红未兵还想再说什么,小贺先不耐烦了:“行啦,你当时干嘛不盯着那人?真是的,现在连人都找不到,还怎么对质呀?”

    那红未兵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是委屈的神色:“我哪儿知道他们这么不格命,居然包庇坏分子。”

    余秋真懒得跟这种人扯,任何势力都需要打手,免得脏了他们高高在上的手。被相中的打手不是蠢就是毒。

    小贺挥挥手,直接打发了这跃跃欲试的小红未兵,是双眼放光地盯着余秋:“怎么样?我的长毛过得好吗?”

    余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贺同志,你也好意思说,你走的当天晚上,长毛就生小兔子了。”

    小贺瞠目结舌,半晌才眨巴两下眼睛:“我家长毛是公兔子呀?”

    “公兔子?你见过一窝下9个崽的公兔子吗?”余秋冷笑,“我们吓都吓死了。”

    小贺却高兴起来:“嘿,我家长毛可真够能干的,英雄母亲啊。太好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它们。哎哟,小兔子。”

    “想都不要想。”余秋毫不犹豫地打消他的痴心妄想,“小兔子是我们的,最多到时候我们把长毛还给你。你以为小兔子好养啊,胡杨一宿一宿的不睡,生怕小兔子被长毛给直接咬死了。”

    小贺悻悻:“我又没说要跟你分兔子。不都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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