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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至于徐潜……

    阿渔咬了下唇。

    父亲不许她将前世告诉徐潜,阿渔也从未有这个打算,她怎能让徐潜知道她曾经嫁过徐恪呢?虽然上辈子的徐潜不介意,这辈子的徐潜可能也不会介意,可阿渔就是不想让徐潜知道,更何况,徐家与建元帝的关系更密切,老太君不说,徐琼可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妃。

    ——

    因为明天就要回国公府了,下午阿渔几乎与弟弟寸步不离。

    歇晌后姐弟俩在院子里荡秋千,阿渔帮炽哥儿推,推着推着,前面走廊拐角处突然走过来一道人影,阿渔抬头,看到长兄曹炼。

    阿渔诧异地放慢了晃秋千的速度,这个时间,大哥怎么回府了?

    曹炼是特意来找妹妹的,打发乳母带炽哥儿去花园里玩,再让丫鬟们去远处守着,曹炼示意阿渔坐到秋千上。

    阿渔觉得他的神情不太对,但还是乖乖坐了下去。

    曹炼站在一侧,一边小幅度地荡秋千,一边低声问道:“阿渔,上次你撒娇非要随我去袁家,是不是上辈子我在袁家发生了什么?”

    阿渔低下了头。

    大哥这件事与曹家被人陷害没有多少关系,所以阿渔没有告诉父亲,其实如果不是父亲追问她的婚事下场,阿渔连她嫁过徐恪都想隐瞒的,因为不想父亲白白为她的事大动肝火。

    现在大哥竟然来追问他与季鸣凤的事了。

    不过,按照阿渔的推测,当年是季鸣凤逃跑失败被袁家追了回去,然后又趁大哥去袁家吃年宴时哀求大哥再帮她一次,致使袁家误会大哥在调戏季鸣凤,如此,她告诉大哥实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脚尖抵住地面,阿渔小声讲述了一遍。

    曹炼攥紧了手中的秋千绳索。

    如果不是妹妹太过关心此事,这辈子他确实会故意安排袁家抓住季鸣凤,好让季鸣凤乖乖做他的女人。也就是说,上辈子他这么做了,季鸣凤重新回到了袁家……

    季鸣凤会再央求他一次吗?

    想到至今仍然不肯安分给他当外室的季鸣凤,曹炼立即否决了妹妹的猜测。

    换成他主动去袁家纠缠她差不多,季鸣凤也许猜到了他的局,所以她宁可死也不愿从了他,宁可死也不愿原谅他。

    “大哥,你为何会问这个?”阿渔小心翼翼地观察兄长,有两个猜测,“袁家人要回京城了,还是与季姑娘有关?”

    曹炼回神,笑了下:“都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你那次很是反常。”

    阿渔别开脸,一个小姑娘非要追着兄长去赴宴,确实很不合规矩。

    “无碍,你也是关心我。”曹炼摸了摸妹妹的头。

    阿渔仰头,由衷地嘱咐道:“大哥万事小心,我还等着抱侄子侄女呢。”

    曹炼愣了下,随即打趣妹妹:“你先给我添个外甥外甥女再说吧。”

    阿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曹炼笑着离去。

    阿渔坐在秋千上,一手无意识地放到了小腹上。

    会顺利怀上孩子吗?毕竟前世她与徐恪成亲三年多都没有任何动静,还因此给了容华长公主数落她的理由,每天都要逼她喝各种补汤。

    想到那段被迫喝汤的煎熬,阿渔忽然觉得嘴里又泛起了药苦味儿。

    次日傍晚,徐潜如约随曹廷安一道回了侯府,顺便接小妻子回家。

    晚饭还是在侯府用的,吃完天都黑漆漆的了。

    “时候不早,岳父岳母请留步。”跨出厅堂,徐潜朝曹廷安、江氏道。

    江氏依依不舍地看向女儿。

    阿渔笑道:“改日女儿再回来瞧您。”

    徐潜颔首表示支持。

    曹廷安冷飕飕的道:“出嫁的姑娘,老往娘家跑做什么,一个月回来两三次足矣。”

    阿渔:……

    别人家的儿媳妇可能一年也就回一两次娘家吧,父亲这顿教训真是太虚伪了。

    她垂眸浅笑,江氏则忍不住嗔了丈夫一眼。

    徐潜神色如常,没有接岳父的话,再次告辞。

    江氏还想送,被曹廷安拦住了,哼道:“哪有长辈送小辈的,又不是外人,瞎客气。”

    徐潜这女婿,曹廷安觉得还成,只要以后徐潜别捣他的乱,女儿当一辈子徐家媳妇也还凑合。

    侯府门外,徐潜扶着阿渔上了马车。

    阿渔刚坐好,紧随而入的徐潜便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暖暖的,是个精致的紫陶小手炉。

    阿渔很惊喜,捧着手炉朝他笑。

    马车里挂了灯,灯光照得她面如芙蓉,唇润且艳。

    徐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阿渔见了,奇怪道:“好好的,怎么这副脸色?因为父亲让我经常回家,你不高兴了?”

    徐潜看她一眼,道:“不是。”

    阿渔盯着他:“那是为何?”

    徐潜皱眉,喉结滚了下。

    阿渔:……

    她好像明白了,立即捧着手炉缩到角落,一声不吭。

    夫妻俩一路无言,到了国公府,因为天色太晚,两人也没有去给老太君请安,直接回了春华堂。

    进了内室,徐潜立即将小妻子抱到了床上。

    阿渔沐浴时惯用桂花香露,耳后脖子处处都带着一缕淡淡的幽香,就是这股香,让徐潜惦记了两个白天一个晚上。

    “昨晚你在前院睡的?”

    事毕,阿渔靠在丈夫结实的怀里,好奇地问。

    徐潜嗯了声,她不在,后院全是丫鬟,他当然歇在了前院。

    阿渔看着他的喉结,轻笑,娇娇地问:“有没有想我?”

    徐潜:“不曾。”

    阿渔咬唇:“我不信。”

    徐潜捏她软软的耳垂:“那又何必问。”

    阿渔用下巴碾他的肩膀,小声道:“我想听你说。”

    徐潜不想说,一个翻身再次翻到了她身上。

    小妻子的杏眼水漉漉的,脸颊艳丽妩媚,徐潜握了下拳。

    母亲的嘱咐、她那几日的疲惫他都记在了心里,可是,忍耐亦是煎熬。

    就在徐潜准备躺回去的时候,背上忽然多了一双手。

    他诧异地看向阿渔。

    阿渔别开脸,难以启齿地道:“其实,其实偶尔贪一下,也还好。”

    她并没有他担心地那般娇弱。

    徐潜如备战多时的大将终于得了帅令,立即冲向敌营。

    阿渔目光似水,既喜欢,也憧憬。

    第85章

    阳春三月,国公府里花红柳绿,徐老太君兴致好,在花园里摆了一场桃花宴。

    男人们都去当差了,有闲情雅致陪老太君赏花的当然是府里的大小媳妇们。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以及阿渔陪徐老太君围坐在凉亭当中的石桌旁,世子夫人等孙媳妇分别坐在了三面的美人靠上。其中三太太孙氏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这几日随时可能临盆,大腹便便的单独坐了一面,四太太李氏也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最喜欢与孙氏聊孕期琐事,就故意坐在了离孙氏最近的地方。

    二夫人扫视一圈,笑着对老太君道:“托您的福,咱们家人口越来越兴旺了,月底小五媳妇进门,赶明年又能给您添个曾孙。”

    她才说完,桃林那头就传来了徐家曾长孙询哥儿、曾次孙诚哥儿的争辩声,小哥俩在比谁的拳头大呢。

    徐老太君抚额,扭头对孙氏、李氏道:“我可受够这群臭小子了,你们俩争口气,谁给我生个曾孙女,我私底下多给你们点赏钱。”

    孙氏、李氏都笑,两人互视一眼,却都没想为了徐老太君的赏钱而改盼女儿。笑话,真有嫌孙子曾孙太多的老太太吗?反正无论如何,头胎生个儿子才是最好的,往后再生,是男是女都不用有压力了。

    徐老太君注意到了两个孙媳妇的眼神,不禁在心里叹息。

    儿子孙子哪来的,还不是女人生出来的?都怪这世道,男人压制女人,子嗣上也用生儿子逼着女人,仿佛生出女儿就比生了儿子低人一等似的。徐老太君是公主出身,然而公主同样处处比皇子们低了一头。

    内心深处,徐老太君非常憎恶这种男尊女卑的传统,可尊贵如她,也改变不了分毫。

    收回视线的时候,徐老太君忽然瞧见对面的小儿媳笑得有点勉强。

    是羡慕孙氏、李氏都有了?

    赏完桃花,徐老太君点名叫阿渔送她回松鹤堂。

    阿渔亲昵地扶着老太君的胳膊往回走。

    徐老太君慈爱地问:“阿渔啊,是不是看人家都怀了,你就着急了?”

    阿渔默默地低下头。

    她嫁给徐潜已经有五个月了,孙氏、李氏先她进门,先怀了也正常,可五太太马上也要嫁过来了,万一五太太也比她先传出好消息,就算二夫人不故意刺她,阿渔面上也无光。

    徐老太君轻轻拍她的小手,声音很是温柔:“别急别急,你们小两口啊,一个壮得像头牛,一个娇艳如花,都是最好的年纪,很容易怀上的,放宽心,你越是着急反而越难怀上,信我的,怀孕这事最是不能急。”

    阿渔听了,忽然想到了当年母亲怀上弟弟之前父母在她床边说的悄悄话。

    当时母亲怀不上是因为太害怕父亲,解开心结不久就有了好消息,也许心情真的能影响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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