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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到了下午,徐潜一直待在前院,吃晚饭时才露面,让阿渔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又为她准备了一道补汤。

    “多喝点。”吃完饭菜,徐潜又给阿渔舀了一勺。

    阿渔吃饱了,小手挡着碗口道:“喝不下了,你自己喝吧。”

    才说完,阿渔忽然意识到不对,尴尬地看向徐潜。

    徐潜深深地注视着她。

    这是补汤,小妻子叫他喝是什么意思?

    阿渔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忙移开手,红着脸道:“算了,我再喝一碗好了。”

    徐潜这才压下刚刚冒出来的猜测。

    饭后,阿渔脚底抹油般回了后院。

    徐潜很想追上去,但话已经放出去了,这晚他只能孤枕独眠。

    第81章

    徐潜住前院的第一晚,阿渔睡得确实特别香,可当第二晚徐潜继续留宿前院时,阿渔就有点想他了。

    天这么冷,两个人睡一起多暖和,而且,如果徐潜睡在她身边,阿渔会格外安心。

    第三日的晚饭,两人吃的安安静静。

    晚饭摆在后院,饭毕,徐潜看眼阿渔,一边起身一边道:“我先过去了,你早点休息。”

    阿渔咬唇。

    若是主动留他,仿佛她很惦记那档子事似的,可是不留,徐潜会不会误会她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然后宁可忍着火不碰她,一直在前院住下去?

    思忖间,徐潜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阿渔抓紧衣摆,小声叫他:“等等。”

    徐潜闻声,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

    阿渔低下头,红着脸问他:“你打算在前面住到什么时候?”

    徐潜一晚都不想再住了。

    小妻子羞答答的,似乎有意挽留,徐潜动了下手指,走回来,站在她身边问:“这两晚你睡得可好?”

    阿渔点点头,目光移向他的长袍。

    徐潜又问:“身子可还有不适?”

    阿渔收回视线,轻轻摇头,小脸红扑扑的。

    徐潜差点就要留下来了,但他想到了之前的那几晚,她明明很困,却从未真正地拒绝过他,完全由着他胡来,万一这次她又是太顾及他的感受怎么办?

    拍拍小妻子的肩膀,徐潜温声道:“你多休息两晚,后天晚上我过来陪你。”

    说完,徐潜再次转身。

    再不走,他怕自己舍不得走了。

    然而就在徐潜往前跨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阻力,徐潜身心一震,低头往下看,看到一只小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裳。

    阿渔的脸已经红透了,察觉徐潜的视线,她窘迫地松开手,逃去了内室。

    徐潜站在原地,脑海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进去找她了。

    阿渔本来紧张地躲在门后,听到徐潜的脚步声,她心跳更快,一溜烟似的跑到床前,踢掉绣鞋背朝外躺到了床上。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床板一沉,他坐了下来。

    阿渔紧紧闭着眼睛。

    徐潜看着她颤抖的长长睫毛,无奈道:“阿渔,我,我不是你,无法对你感同身受,以后若你受不住了,你要告诉我,免得我无意伤了你。”

    阿渔脸烫得都要窜火了,根本没有仔细思索他的话便胡乱点头。

    徐潜松口气。

    吹灯歇下后,徐潜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外侧,还想多忍耐两晚。

    阿渔贪恋的是徐潜的陪伴,他就在这里,呼吸清晰可闻,阿渔便放了心,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后的阿渔,没多久就靠到了徐潜身上。

    徐潜:……

    小妻子是在暗示什么吗?

    就在徐潜迅速准备好回应了的时候,旁边的小妻子却只是脑袋贴着他的肩膀蹭了蹭,然后就不动了。徐潜身体不动,悄悄偏头,就着微弱的昏黄灯光,看到阿渔满足安睡的脸颊,轻轻的呼吸吹过来,一听就知道她真的睡着了。

    奇怪的是,徐潜明明很想,但在看到阿渔满足的神色时,他翻滚的心湖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帮阿渔掩好身后的被子,徐潜也睡了。

    翌日清晨,不知是谁先醒的,又是谁先抱谁的,反正分离两晚的小两口非常自然地恩爱了一回。

    “累不累?”徐潜有些担心地问。

    阿渔想笑,他这是把她当纸人看了吗?

    埋在徐潜怀里,阿渔羞涩道:“真累我会告诉你,以后别问了。”

    怪傻的。

    徐潜颔首,心里却下了决定,今日起,每个月他最多碰她十次,如此她定能休息好。

    夫妻俩达成了默契,阿渔再也没有一大早就犯困的情形了。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

    傍晚国公府东西两院共聚一堂,吃元宵赏月。

    阿渔与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陪徐老太君坐了一桌,旁边那桌便是徐演五兄弟。

    阿渔落座后往隔壁桌看了下,发现她只能看清徐演、二爷的脸,阿渔便专心陪徐老太君说话,再也没有往那边看过。

    徐演却状似无意般看了几次阿渔。

    她嫁进徐家没多久,徐演就受伤休养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徐演除了关心自己的身体便是怨恨容华长公主,并没有想到阿渔,现在离得这么近,宴席持续地时间又足够长,徐演终于得以认真打量阿渔了。

    多讽刺,他瘦了几圈更显老了,阿渔却被五弟滋润地越发娇媚可人了。

    光是一个念头,徐演就想了,只他神色严肃地端坐,又有桌子遮挡,任谁也瞧不见他桌下的情形。

    徐演垂眸,一盅一盅地饮酒。

    二爷、三爷、四爷知道长兄心里难受,都没去打扰他,低声聊些家国大事,徐潜与兄长们聊不到一处,扫眼天边的明月,他忽然想快点结束这宴席,陪小妻子去街上逛逛。

    女眷们吃饭很快的,为了等男客才留在桌旁闲聊。

    男人们都好喝酒,老、少两桌加起来喝了六七坛美酒了,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徐潜不喜喝酒,见阿渔吃完了,他径直起身,走到徐老太君身边,面无表情地道:“母亲,我与阿渔约好去街上赏灯,不知可否先行告退?”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诧异地看向这位最不通风月的小叔。

    阿渔趁机收敛起惊讶,及时配合徐潜的谎言,起身看向婆母。

    儿子儿媳恩爱,徐老太君很欣慰,痛快放人道:“去吧去吧,晚上天冷,阿渔记得披上斗篷。”

    阿渔笑道:“多谢母亲提醒,我这就回去取。”

    说完,在二夫人等人促狭的目光中,阿渔小鸟依人地跟着徐潜走了。

    世子夫人小赵氏等四个侄媳妇都羡慕地看着五叔五婶的背影,谁说五叔刻板无趣的,瞧瞧,徐家老少十一个爷们,除去两个还没成亲的,就五叔陪五婶去赏灯了。

    几个小媳妇不禁幽怨地望向自家相公。

    世子徐慎才经历父母大吵母亲离家,自然无法带妻子去逛街,他不带头,徐二、徐三、徐四也不好开口了,更何况,祖母年前就下令今年正月全府上下都要谨慎行事,五叔刚成亲难免要腻歪下,他们小辈可不敢公然违背祖母的命令。

    侄子们心情复杂,唯有徐恪,喝酒如同喝白水,什么滋味儿也没有。

    ——

    春华堂,阿渔一边系斗篷一边好奇地问徐潜:“怎么突然想去赏灯了?”

    徐潜没什么好瞒她的,冷声道:“胜过喝酒。”

    阿渔愣住,旋即失笑。

    既然徐潜想躲酒,阿渔就开心地随他出门去了。

    上元佳节,京城连续三晚没有宵禁,主街上灯火辉煌,热闹胜过白日。

    人多拥挤,一下马车,徐潜便握住了阿渔的手。

    他的手又大又暖,阿渔依赖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有徐潜护着,阿渔完全不必担心撞到来人,放心地赏起灯来。

    “买盏灯吧?”前面有家灯铺,徐潜提醒阿渔道,据他观察,路过的小姑娘们手里几乎都提着花灯。

    阿渔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到了灯铺前。

    灯铺前已经站了一对儿夫妻,也是手挽着手,阿渔走过来时并没有留意两人的容貌,随意扫一眼便准备挑灯了,但那对儿夫妻中的丈夫却看到了阿渔,惊讶过后,男人惊喜又恭敬地问:“您可是四姑娘?”

    徐潜皱眉,他并不认识这个魁梧的男人。

    阿渔仰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的脸庞,男人五官端正,比不得徐潜的俊美,却英气勃发,似是习武之人。

    见阿渔没认出他,男人马上介绍自己道:“四姑娘,我是彭忠啊,世子爷身边的伴读彭忠!”

    彭忠?

    阿渔再看对方,果然对上了记忆深处那张模糊的脸。

    彭忠笑得亲切,阿渔却脸色大变,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徐潜最先察觉到了小妻子的不对,因为在彭忠报出姓名后,阿渔的手就开始剧烈地抖了起来。

    “退下。”挡在阿渔身前,徐潜冷声斥道。

    彭忠认得他,但他更困惑四姑娘的反应,还想问问,他身边的小女人惶恐地瞄眼徐潜,强行将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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