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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2节

      他依旧好整以暇。

    “你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忙……”

    我愕然,耐着性子装乖巧:“师兄有何事吩咐?”

    他瞥了两眼院中争奇斗艳的姹紫嫣红,颇为嫌弃的皱了皱俊朗的眉毛。

    “把这些花都拔了……”

    此人果然是个疯子……

    我扛着花锄,背着竹篓,围着一大丛艳若云霞的牡丹转了好几个圈,横竖下不去手,远远朝着树上的疯子叫道:“师兄当真要拔这些花?我瞧它们个个开的都很卖力呢……”

    树上那人似是很不欢喜的哼了一声,仿佛这些花花草草日日给他添堵一般。

    我朝那棵娇妍无比的牡丹道了声可怜可怜,举起花锄狠心刨了下去,刨完蹲在地上看那些瑟瑟发抖的颓枝残瓣。

    “师兄,这些残花败柳哪里安置是好?”

    我朝树上喊。

    只听哗啦啦几声响动,远处翠页间垂下几缕衣摆,树上那人似是手忙脚乱了一番,险些遂了我的愿,从那枝丫上滚落下来。

    我见他不理我,只好再问一遍:“师兄,这些残花败柳……”

    “咳咳……”

    他打断我:“随便……”

    此处是你家,此花是你栽,你让我随便,我随便得了吗……

    我一边心中抱怨,一边愤愤然拖着牡丹的残枝向院子后的垂花小门走去,出得门外,却见不远处花木间,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正躲在树后朝院门处探头探脑。

    待我看得分明,却见是慢慢师姐。

    我心中大大的欢喜,遂扔了残枝,朝慢慢师姐跑去。

    一夜未见,却好似经历了九死一生,我与慢慢师姐执手相看泪眼,几乎哽咽。

    慢慢师姐将我从头到脚摸了个遍,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见我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可吓死我了,昨夜我梦到你被狗追着跑了好几个山头……”

    师姐拍着胸口,犹自惊魂未定。

    我:“……”

    再不着调的神仙也是神仙,慢慢师姐连睡觉都是睁着天眼的。

    师姐指着不远处一地的残枝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那债主让我将满院子的花都拔了。”

    慢慢师姐不解道:“债主?”

    此事说来话长,又牵涉我那不甚光彩的飞升史,我便打着哈哈将话遮掩了过去:“就是十殿阎罗煞星,师姐说的没错,此人当真是个疯子,既栽了满院子的花,为何又将它们拔去,当真是闲的慌……”

    师姐差异:“他将你掳来,是要你给他当花童?”

    我又打着哈哈胡乱点了点头,想把这话题尽快揭过。

    师姐却扶额叹道:“小师妹,你此番是摊上事了,星沉师兄院子里这些花,是拔不干净的……”

    第15章 此花不寻常

    我不解:“为何拔不干净?”

    慢慢师姐道:“这些花不是普通的花,想当年星沉师兄还是星沉师兄,未曾得那十殿阎罗煞星的诨名时,流波山哪个仙子怀春梦里不是他……”

    师姐说着说着,脸渐渐红了。

    “那和他院子里这些花有什么关系?”

    我越听越是迷茫。

    慢慢师姐道:“星沉师兄最初虽无这凶神恶煞的鼎鼎大名,却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虽有倾慕者无数,敢站出来向他示爱的,这些年也只有绝色的冷眉溪师姐,似我们这些胆小的,只敢偷偷写信与他,不过,咳咳,他也没赏脸看过。”

    我呵呵,那疯子拆开花笺读情诗的画面,当真是无法想象啊……

    师姐接着说道:“有一年中秋节,同门的白莹姝师姐归家几日,回来时带了一包各色不同的花种,白师姐父母皆是花界仙尊,她平日里尽是带回些奇花异草,我们早已不觉得稀奇,可那次,白师姐带回来的几包种子被偷偷炒成了天价,我狠心把从小佩戴到大的紫金圈给她,才换来那么两小粒种子,后来哄我娘亲说紫金圈丢了,还挨了我娘亲一顿胖揍。”

    我一边啧啧一边问:“那种子究竟有何稀奇?”

    慢慢师姐道:“那种子名唤种缘,只需捂在自己心头几日,让它感知你心中倾慕者为何人,那种子便会似蒲公英一般随风飘走,寻到你心中倾慕之人,而后化入土中钻芽而出,长在那人身边,以草木之微弱灵力,为你与他结下缘分,天长地久,或许可以配得良缘佳偶。”

    我想到那满院子争奇斗艳的花,不禁骇然道:“那些花都是来种缘分的?”

    慢慢师姐点点头:“当年那两包种子,怕是一多半都随风飘到星沉师兄院中来了,只要许愿者倾慕之心不灭,这花就拔除不尽,日日卖力牵线搭桥呢……”

    我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大大的不对……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现,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问道:“星沉师兄院中那么多棵种缘分的花,为的都是不同的仙子,岂不是要暗暗较劲,相互制肘,斗成一锅粥,最后全是一笔烂桃花了?”

    慢慢师姐突然瞪大了眼睛,抬手在脑门上恨恨拍了两下,似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当初我就该一咬牙,舍了娘亲给我备的嫁妆钱,将那两包种子尽数买了……”

    我半张着嘴,被师姐这话给镇住了,舍得嫁妆钱换来一个煞星,仙生苦长,一不小心再来个与天地同寿,后半辈子怕是天天要唱此恨绵绵无绝期了吧……

    我远远看着院墙上紫瀑一般挨挨叠叠的藤萝花,火烧云般茂茂实实的蔷薇,还有那一不小心就探出墙头的红杏花……

    心道难怪这煞星生得如此好相貌,却光棍儿到现在,原来是被这满院子的姹紫嫣红给耽误了……

    师姐见我并未被煞星拆胳膊卸腿,只是辛苦做一做花童,便放心下来,临走时凑到我耳边交代:“院中若有一株风信子,便是我那紫项圈换来的种子,小师妹你千万手下留情了,其他那些花花草草,随便拔,随便拔,哈哈……”

    我尬然点点头,也不知是谁昨日还煞有介事的警告我,说这煞星惹不得,也近不得……

    我扛着锄头回到园内,留心寻找,果在西厢房窗下看到一簇迎风摇曳的风信子,如师姐的性子般飒然明快……

    我轻轻弹一弹花尖儿上晶莹的露珠,随手将一旁的月季连根拔起……

    经我一上午的辣手摧花,院子里牡丹、芍药、月季、百合、蔷薇、荼蘼……一株株少了,我在院子里忙碌,星沉便在树上睡大觉,将他债主老爷的架子摆得十足。

    中午时,白芷老头又端来一碗汤药,星沉从树上一跃而下,接过碗来又是一饮而尽,喝完药,他不回树上继续青天白日睡大觉,到与那白芷老头一起将我拎到海棠树下,仔仔细细又将我研究了一番。

    白芷老头给我诊完脉,捋着胡子继续出那馊主意:“殿下,小仙突发奇想,这位仙子毫无灵力根基,单凭殿下的一颗内丹,阴差阳错飞升成仙,究其自身,则毫无仙法仙术可以依傍……”

    老头儿单说还不够,转过脸笑眯眯看向我:“小仙子,你可会吐纳之术?”

    我只得配合的摇摇头:“不会……”

    老头颇有几分自得之色,回过脸看向星沉:“运转内丹,非一朝一夕之法力可行,这位小仙子连吐纳之术都不会,感受不到自己身体里的内丹踪迹,吐不出内丹也属正常。”

    星沉被那老头儿唬得颇是信了,顺着老头儿的话问道:“却待怎样?”

    白芷老儿摇头晃脑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勤修苦练,百尺竿头,填鸭也好,拔苗也罢,这位小仙子修为精进一层,归还殿下内丹的可能便更大一些,况且她来日若修为深厚,还了殿下内丹,或许还可保住些仙缘灵识,殿下这两日踟蹰不动手,不也正是顾及这仙子的性命吗……”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百尺竿头,填鸭拔苗……

    我每听一个字,眼皮便猛跳一下……

    本瓶子逍遥自在,除了那三道天雷,何曾受过什么百尺竿头之苦……

    我那债主却似认为白芷老头儿的话颇有几分道理,虽未说什么,眼神却明明白白的亮了些,转身离开时,面带若有所思的神色,我不禁为自己将来的日子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我在海棠树下小睡正酣,却被一沓宣纸盖了满脸,此时我梦中正与只蝴蝶争花蕊,眼看着已占了上风,不想那蝴蝶陡然变作蒲扇大,劈头盖脸朝我扑来……

    我抓着脸上的纸,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却见西天已是晚霞烂漫,云海好似芙蕖翻涌,一瞬间涌入眼帘的壮阔颜色,令我有些恍惚。

    “睡得可好?”

    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我打了个哈欠:“玉石为枕硬了些,落花为盖冷了些,清梦被扰烦了些,其余都还好……还好……”

    我渐渐醒转心神,忽的抬头,见我那债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石凳上,皮笑肉不笑的看我。

    我慌忙起身,一头一身的海棠花扑簌簌乱坠。

    “师兄找我何事?”

    星沉搭在石桌上的修长手指抬了抬,指向我手里攥着的那团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方才盖在我脸上,被我梦中当做蝴蝶的一叠纸。

    我忙将皱巴巴的纸面抚平了,乖巧道:“师兄这是给我的?”

    星沉点点头,苍白的面孔在晚霞映照下,添了层淡薄的暖色。

    我低头拜读……

    越读越是生无可恋……

    星沉这厮听信了白芷老头的谗言,给我定了个拔苗助长的修炼日程,每日卯时便要晨起打坐炼气,丑时方可歇下,除了山上各位仙师的授业要听,余下时间全要任他摆布,什么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呼风唤雨、震地撼山、五形大盾、六甲奇门,林林总总统统要学。

    我默默翻完这几页骇人的时辰安排,心下不禁嘀咕,他这哪里是要我学会怎样吐出内丹来,分明是要再培养出个齐天大圣来吧……

    星沉这厮许是怕我所受打击不够灭顶,指了指昨夜囚禁我的厢房说:“从今起你便住在这里,我说过,离我超过两丈远,便小心你的腿……”

    他语气淡若儿戏,我却只觉一股冷风刮骨而过,甚是可怖……

    原来死罪虽免,活罪却是变本加厉了……

    “可……可……我又不跑了,何劳师兄看得这么紧……”

    我负隅挣扎。

    他似是想起昨夜之事,嘴角挂上一缕刻薄的嘲讽:“腿长在你身上,我怎知你跑不跑。”

    “不如这样,我晨起画卯,晚间签到,日日来师兄这里请安问好,没得总在师兄眼前闲晃添堵,师兄觉得这般可使得?”

    他嘴角那缕刻薄讥讽更是肆无忌惮了,“无妨……再说你哪有时间闲晃……”

    他说着拂衣而起,好整以暇的抬手指了指我那牢房敞开的小轩窗,临窗一张乌木小书桌上,摆着一大摞摇摇欲坠的书……

    “那些读完,我再寻新的给你……”

    我登时头大如斗:“又要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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