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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郎君们说着场面话,两个小娘子目光胶着在一起。

    郑亦雪身上的稚气已全都不见,萧子昂迟迟不退亲,她用小意拒绝,勾得十一皇子一颗心扑在自己身上,不可同日而语。

    她的目光让宣玥宁有一种被毒蛇缠上的冰冷黏腻之感。

    这个郑亦雪,才是她前世熟知的人,高高在上自有傲气,稍一流露出软弱,就让人心疼呵护,巴不得将心都掏给她。

    不过一年的光景,她竟也有了这般大的改变。

    “七娘,就此别过。”郑亦雪蹲下身子给她行礼,动作优雅大方,她似是在用这种方式,默默向她宣战。

    不过行礼,为何总有人会认为自己不会,难道他们已经忘了裴家鼎盛之时是何等风光,只见他们一家凄苦求生,就将他们定性为了草野粗鄙之事吗?

    宣玥宁从裴寓衡身后走出,用一模一样的礼数回敬,“十一娘慢走,下次来再款待。”

    郑亦雪昂着下巴,同萧子昂走了出去,县衙外郑梓睿负手而立,见到萧子昂也颇为诧异,交谈几句就将郑亦雪领了回去。

    “见到淳元了?”

    “嗯,见到了。”

    “你觉如何?”

    “同以前一般无二,阿兄问这作甚,刚才怎么没进去?”

    郑梓睿回身看了一眼县衙,叹了口气,“想让你多和他接触一二罢了,从他身上总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大概在十点左右~

    第九十二章 人言可畏(晋江首发)

    看着郑亦雪和萧子昂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宣玥宁心生警醒,无缘无故郑亦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管怎么说, 能将萧子昂支走,不让他在裴寓衡眼前转悠,也是很不错了。

    “哎呀, 我不小心把你的系带给系成死扣了,这可怎么办?不如我剪下去?”

    裴寓衡低头去看半点都不虚心的宣玥宁,“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宣玥宁讪讪一笑,拒不承认。

    “好了, 外面太冷, ”裴寓衡伸手将她披风上的帽兜扣在她头上,虽然他不能理解遇见郑亦雪就摘帽子的举动是为何,但不妨碍他顺着她, “去后院书房, 那里暖和。”

    后院书房几乎要变成宣玥宁的专有书房了, 两个书桌上均摆满了她的画。

    此时屋里摆了三个火盆,热度源源不断传出来,宣玥宁脱下自己的披风,转而看见那被自己系成死结,脱不下来的披风, 建议道:“不如你套头脱下来。”

    裴寓衡瞥了她一眼, 她立即闭嘴,上前垫着脚尖,一点一点给他解着扣子, 出了她一身汗。

    自己系的扣子,热也得给它解开。

    废了半天巧劲儿,终于给弄开了,她可真是长舒一口气,替他将披风拿下来,装作不在意的问:“今天十一娘找你谈什么事情了?”

    “她是来当十一皇子的说客,想让我投靠他。”

    宣玥宁蹙起眉,十一皇子虽是女帝亲儿,却雄心勃勃,一心想把女帝拉下来,自己登基,可在她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成什么气候,依旧是一只雏鹰,被女帝打压地无法喘息。

    便道:“想要拉拢你,不派自己身边的谋士,反而让名不正言不顺的郑十一娘来,他这般瞧不人,你可不能投靠他,再说崔郎君一直帮助我们,我们可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听她话里话外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裴寓衡那看见她和萧子昂站在一起的酸意才下去,应了一声,“放心,我知晓。”

    何况,父亲的案子他已经有了些眉目,老师一直在暗中为他查访,几乎可以确定,出手要治父亲于死地的,就是洛阳那几家世家大族。

    十一皇子作为被世家大族保护者,他是万不可能与他扯上关系的。

    想着今日郑亦雪给他的怪异感觉,一个小娘子说出替十一皇子拉拢自己,神态不曾改变,明明是和十一皇子暧昧的关系,却非要呈现给他自己是谋士的错觉,心机过深。

    她和玥宁的关系又错综复杂,不禁叮嘱道:“在郑十一娘未离开咸满县时,你去铺子里将王虎和雪团也带上,任何时候都不能独自一人出去。

    我这几日若是无事,也会同你一起,你小心提防一下她。”

    宣玥宁重复了一遍,“你让我提防她?”

    裴寓衡点头,换了个说法,“嗯,她定也是奉命前来劝说我,我怕她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她笑了出来,笑容里掺了那么一丝酸涩,这可能是前后两辈子,第一次听见有人让她提防小心郑亦雪,往常里,大家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那么恶毒,总是欺负十一娘,就不能谦让她。”

    苍天可见,她何时欺辱过,反而是自己,没少在她手里吃亏,还吃的总是那种被亲人埋怨的亏。

    便郑重的应了下来,说起郑亦雪,郑八郎总是必不可少会提及,她道:“前段日子,种出番薯你写的那本书可还曾记得?能否拿给我瞧一眼,今日我在铺在里遇见郑八郎了。”

    裴寓衡给她找书的动作一顿,郑亦雪和她见面,远不及郑八郎和她交谈让他心生戒备,“他找你做甚?”

    “说是在外瞧见你写的书,想要拜访七郎,这的百姓你又不是不知道,成日里喊我做七郎,将他引了去,见到是我,他也颇为震惊。”

    他已经将书找到,她顺势接过手中,隐去了郑梓睿同她说想要一个阿妹的事情,“他说你太过分了,将菜谱写得传神,他游历的时候馋番薯,却又吃不到,我还和他说等他拜访你时,给他做番薯吃。”

    她翻开书页,郑梓睿给她看的那本标注了作者名的地方,这本书空空如也,她就说,自己没见过裴寓衡写她的名字。

    就指着那空白的地方问,“你把我的名字也写在书上了?怎么都不同我说一声,写我的名字作甚,都是你一个字一个字写的。”

    他不假思索道:“写书的主意是你提的,后面的菜谱也都是你给的,这本书自然要写上你的名字,这有何异议?”

    当然有异议,宣玥宁看着他,她可是个女子啊。

    本来经商就够离经叛道的了,做书这种事,他还要将她加上。

    也太包容她了些。

    裴寓衡不在乎,反倒接着她说郑梓睿的事情道:“等他来拜访,你让厨娘给他做菜就行,不必自己亲自动手。”

    “好,我知晓了,”她放下书,拿起披风,“我再去趟铺子,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收拾。”

    “等下,我跟你一起。”

    “你不是还要去贸易区?”

    “王虎今日已经过去转过一圈,我就不必去了。”

    在两人身后听见说话声的王虎,不禁回忆了一番自己今日的行动,他好似除了跟着郎君,哪里都没去。

    恩,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他去,他就去了。

    在宣玥宁问他时,肯定道:“是,七娘,我早上去逛了一圈,贸易区没什么事,井然有序。”

    贸易区人来人往,中心的摊位一直空着惹人眼馋,不少新来的商人,进来都要问上一嘴关于这摊位的事情。

    解释的多了,本地的胡商懒得搭理他们这些动歪脑筋的商人。

    人多嘴杂,便有那么一两个人专爱同这些商人说话,说的就是这空摊位的事情。

    “你们可知这摊位是谁的?”

    “不是说是裴县令族弟七郎的,要不是他是裴县令的族弟,我还真想从他手里将摊位租下来。”

    “嘿呦,什么族弟七郎,分明就是七娘,一个小娘子整日抛头露面,真是不害臊。”

    “竟然是女子?我听闻她还要在城里开铺子呢?”

    “可不是,你看哪家正经小娘子会出来做生意的,来来往往接触的都是男的,她就不害怕,我看啊,指不定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兄弟你要是想要这摊位,不如尝试一下石榴裙下死,哈哈哈。”

    三人成虎,这带着桃色的谣言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贸易区。

    从贸易区成立就有摊位的老人,压根不当回事,可架不住人来人往,人员复杂,这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过分点的,如你想在贸易区租个好摊位,就得找七郎一夜风流,伺候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般的就是极力贬低宣玥宁,一个小娘子出来做生意这不胡闹吗?与其摊位给她,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

    库狄蔚文是最先接触到这个消息的,求亲不成被拒绝之后灰心丧气的郎君,当即就砸了一个古董花瓶,命人将传播谣言的人往死里打,被白秋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制止住了。

    “郎君,这事不是咱们该管的,我们告诉贸易区的衙役,就是仁至义尽了,这一看,就是有人要在背后陷害七娘,你万不可掺和进去。”

    他绿眸亮得惊人,“好,那我便再等等,裴寓衡要是护不住七娘,便我来!”

    “哎,郎君,你消消气。”

    当天,王虎就步履匆匆将消息告诉了裴寓衡。

    人言可畏,事关宣玥宁的名声,他怎么容许有人贬低,还嘱咐王虎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宣玥宁,同时跟宣夫人说了,让她装两天病,拖住她,不要去铺子,待他解决了这件事,再把她放出去。

    他不能让这些见不得她好的人,打击了她赚钱的乐趣,还妄想抹黑她,他定要让他们尝到后悔的滋味!

    他们这边开始着手准备抓四处散播消息的人,从贸易区传出的不堪言论,飘进了咸满县的县城,将县城里的人全给惊动了。

    他们耳朵不太好使,这消息里一枝红杏出墙来、放荡不堪的经商女子说的是谁?

    哦,裴县令家的七郎啊。

    “我放你娘的狗屁,你再把话说一遍,看我不削死你!”

    一个卖茶叶蛋的老汉拖下自己脚上的鞋,就朝满嘴喷粪的人脸上招呼。

    嘴里还叫嚷着,“快来人啊,把他给抓住,敢说七郎坏话,送官府去!”

    一条街上,吃饭的不吃了,卖东西的不卖了,大家气势汹汹将那人绑了双手,就要扭送到官府上。

    那人也慌了,“诸位,诸位,我就是在贸易区卖东西的,听了那么一耳朵,话真不是从我这传出来的。”

    “呸,能传这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冤枉我们七郎!”

    “我都听明白了,你们不就是眼红七郎在贸易区的中心铺子吗?给谁也不给你!什么东西,知不知道被你们这般造谣,那古时候清清白白的小娘子都得投河自尽。”

    那商人极力辩解,“不是,那她出来经商总是事实吧,这我没说假话。”

    人群中一个大娘猛扇了他一个巴掌,恨道:“女的怎么了?我那口子一身病,我要不出来做点小本生意,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对!你是外乡人吧!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学人传舌根,送裴县令那去!”

    “我们咸满县当时多不容易,那时候哪有你们这种商人过来,自己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要不是裴县令和七郎,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七郎多好的孩子,我种地的时候她还给我递过水、拔过草,大夏天跟着裴县令东奔西跑,脸都晒黑一圈。”

    “还有我们那番薯,裴县令都说了,主意是七郎出的,她给我们从胡商手里找的种子,这么好的小娘子,凭什么任你们欺负。”

    “对,她还无偿教我们怎么做番薯,收购我们番薯,一个铜板没少我们的,怎么到你们嘴里,她就变得那么坏了,这孩子是得罪谁了。”

    气愤不已的咸满县百姓,因着宣玥宁的事情又拧成了一股绳。

    凡是在城里说一耳朵听来消息的,他们就给人解释七郎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碰上哪恶劣散播者,抓了,送官府!

    分辨不出来,容易,叫上衙役,别的不说,先抓了,反正裴县令明察秋毫,绝对不会委屈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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