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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弗雷德静静的翻阅着,没有说话。

    韦尔恭声问:“大人,需要我们现在就出发把她抓过来吗?”

    弗雷德看着资料上少年那张坚毅又正直的小脸,微微勾了勾唇,寒意冰冷。

    “难道你喜欢这种的么,嗯?”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嘲弄的意味十足:“善良,坚韧,阳光,顽强…”

    真是太可笑了。

    作为凶狞、残忍和强悍代言词的人鱼,一个曾经愚弄了他的存在,放弃了向作为更强者的他俯首臣服,转而却选择庇佑这种蝼蚁般孱弱可怜的生物。

    这个女人,生生把他的尊严和脸面扔在地上踩,还在那里猖狂得意的大笑。

    一种说不出的、比被她愚弄了更狂暴而不可忍受的怒火充斥着他的心口,他冷冷道:“立刻,马上,召集你们所有的武装,把她抓到我的面前。”

    众人低头:“是。”

    ……

    铁黑色的庞大巨兽在疯狂的挣扎,卷起遮天蔽日的黄沙,尖锐的凄厉的声波震荡四方,瞬间平了百里内所有沙丘的起伏。

    在它的对面,体态修长的女人被能量托起,高高悬在半空中,幽蓝色的能量宛如天海倾泻,浩浩荡荡的阻挡住所有的攻击,又气势汹汹冲着母虫围剿而去。

    磅礴的能量冲击爆炸,轰开一片璀璨绚烂的光火。

    沙地中无数低等虫族翻涌成黑色的海洋,飞蛾扑火般向女人撕咬而来,纵使一批批被锋利的能量场碾碎也毫无畏惧,俨然是要将她生生耗死。

    “日…”殷宸看着远处耀武扬威的母虫,恨得牙痒痒:“我还就不信了,今天就弄不死你了?”

    她闭上眼,奔涌的能量汇聚压缩在掌心,黑色的长发一寸寸被天蓝取代,幻动的蓝波能量旋转着缠绕她白皙的双腿,人鱼修长的鱼尾虚影若隐若现。

    她睁开眼,天蓝的眸色一片肃杀残忍。

    她的双手猛地高抬,黄沙被席卷上天,大地被生生撕裂,地核深藏了千万年的岩浆骤然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潮水般的虫族,灼烫的气温将空间都烧的扭曲,伴随着虫族垂死的惨叫,她俯冲而下,双手狠狠捅入母虫的腹部,凶瞳寒光一闪,她用力咬牙双手猛力一撕,竟生生将母虫的半身甲壳撕裂。

    腥臭的内脏喷涌,母虫尖锐的嘶鸣震得她双耳冒血,但她只是紧紧盯着母虫心脏旁那一块黑漆漆的圆球,毫不犹豫握住扯出来,同时敏捷的后退正避开母虫垂死甩来的刺尾。

    往后退到安全地带,看一眼那边母虫垂死挣扎的浩大声势,殷宸看着掌心的小圆球,终于松一口气:“总算拿到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废弃的边隅星球上竟然还有母虫和高等虫族的存在,它们甚至繁衍出了一个庞大的族群,一直默默的隐藏在黄沙之下,而人类所看见的,不过是它们伪装的冰山一角。

    而母虫驻扎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这块奇石,也就是弗雷德一次次喂她吃的东西。

    “所以说奇石是可以促进生物变异进化…”殷宸若有所思。

    然而她看着这被母虫粘液沾的恶心巴拉的奇石,实在没有勇气把它塞嘴里咬:“算了回去洗洗再吃吧。”

    就在这时,她突然心里一悸,猛的看向沙城的方向。

    “我的能量结晶被捏碎了。”她说:“阿诺出事了?”

    规则凉凉说:“是的啊,你男朋友生气了,大张旗鼓来抓你了。”

    殷宸鼓鼓腮帮子,叹一口气。

    “他真是太小心眼了,不就是逗了逗他么。”她边冲着沙城奔去,边吐槽道:“他这样不行啊,一点都没有男人该有的博大胸怀。”

    “…”规则:“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胡说八道,也是很棒棒的哦。”

    千里化为一线,她冲进沙城聚集区,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漫天的战舰、满地的高大机甲战车和全副武装的部队,如同天罗地网将那片幽暗的小区围住。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殷宸抬起头,看见对面高高的尖塔上,静静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宽大的白袍迎风飘扬,雪白的面具遮住他的脸,但那异常熟悉的、冰冷死寂的目光却隔着重重空间,无比清晰的投射在她身上。

    冷静的、寡淡的、慢条斯理的,却让人本能的升起被嗜血怪物所凝视的毛骨悚然。

    殷宸一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

    麻爪了,她怎么感觉,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生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教授:“我无法忍受我的试验品蛊惑、欺骗、背叛作为更强者的我,却选择去庇佑那个弱小可怜的蝼蚁,这简直可笑!她践踏了我的尊严和威仪,我要让她跪在我脚下哭泣忏悔,来洗刷我的耻辱!”

    规则:“你听见没?他说要你哭呢。”

    “听见了。”人鱼不耐:“骚话那么多,不就是吃醋了要哄呗,男人就是麻烦,唉。”

    第57章 星际人鱼(八)

    男人远远站在高处, 眸色冰冷, 姿态睥睨。

    他明明看见了她, 却不急着过来抓她,而是稳稳站在那儿,她甚至能清晰看见他眼底冷漠戏谑的凉意。

    仿佛猫看见老鼠一样的,不急着捕杀,而是放纵它逃窜、挣扎, 最后在它无力逃跑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慢条斯理的按住它、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看样子他不打算亲自动手,而要眼看着她被他的小弟们抓住,像犯人一样被生生押送到他面前。

    这听起来恶意颇深, 但殷宸却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什么原因, 只要他暂时不动手,她就还有苟的机会。

    她扭过头去,看见阿诺阿丫兄妹俩被卫兵们层层押解着,阿诺用力抱着瑟缩发抖的妹妹,即使被无数木仓口指着脑袋,神色却意外的冷静。

    只是当他看见殷宸的时候, 瞳孔一缩,开始疯狂的摇头。

    “不要。”他无声的说着口型:“不要过来, 大人快走!”

    但是晚了,层层包围的机甲和战车都缓缓转向而来,天上大大小小战舰投射下来的光束交叠在她身上,刺的她眯了眯眼。

    殷宸含了一下嘴里的奇石, 后牙嘎嘣嘎嘣又咬下来一块嚼碎了吃。

    滚烫的富有爆发力的能量流从胃部流转全身,她握了握拳,毫不犹豫直冲而上!

    修长的腿横扫,踹飞挥刀而来的高大机甲,在能量光束交织成的大网中旋转而过,幽蓝的能量场化为锋利的箭矢刀割麦子般扫倒一排排的卫兵,天上扫射来的子弹尽数被撑起的屏障阻拦。

    璀璨瑰丽的能量光波闪耀这一方天地,横飞的弹药击塌了摇摇欲坠的大楼,在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殷宸穿越层层狙击跳到阿诺阿丫身边,能量场抵挡住所有撞击而来的碎石炮弹。

    两个小孩儿愣愣的抬头看她,被她挨着摸了摸脑袋。

    “不怕啊。”她安抚道:“这就带你们走。”

    远方高塔上,看见这一幕的男人瞳孔微微一缩,几息的沉默之后,他像是忍无可忍,直接自高塔上跳下向这边冲来。

    殷宸骤然觉得浑身汗毛炸起,本能尖叫着有如被野兽袭击的危机感,她毫不犹豫的抓着两个小孩儿往后退开,几乎就在她退开的下一瞬,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她拎着两个小孩儿的衣领,看着单膝半蹲在深坑中央的男人慢条斯理站起身,长身玉立身姿笔挺,雪白的袍角翩飞,矜贵肃冷的风姿灼眼。

    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教授缓缓抬眼看来,眸色幽深平静,殷宸却觉得仿佛有一层层的刀在自己身上剐。

    “教授,好久不见,您的风姿一如往昔呢。”人鱼歪着头轻笑,巧笑倩兮的模样能软化一切寒冰。

    但他已经不会再上当了。

    教授漫不经心的抬起手,巨大的能量旋风凭空自他身后出现,卷集着周围所有的金属碎石与大楼碎片,像一把开天的剑直直贯通天地,气势恢弘而杀意十足。

    “今天,你不能走。”他轻缓的一字一句:“你要为你所做的错事负责。”

    她背后杀出的后路重新被卫兵们堵住,高大的机甲交叠堵成密不透风的屏障,带着两个孩子,即使是她也不能一击冲开逃跑。

    人鱼舔了一下后牙。

    她慢慢往后退,边笑道:“错事,我做了什么错事?我不是一直在做教授让我做的么?更隐忍、更强大、更狡猾,我把您交给我的都好好运用了呢,您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男人盯着她的眼神更冷,半响,他轻轻勾了勾唇。

    “是的,但是我教你的这些,不是让你用来忤逆我的。”他道:“那么今天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叫强者为尊,教教你什么是弱者该有的敬畏和臣服。”

    他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手骤然一握,能量旋风咆哮着袭来。

    殷宸猛地跳起,幽蓝如大海的能量场随着她的身形拔地而起,凝聚成厚重的屏障,却在金属旋风中被一层层割开,殷宸只得再加大输出维持屏障的稳定。

    两方能量一时僵持在那里形成对峙之势。

    教授眯了眯眼。

    “怪不得你敢出现在我面前。”他轻轻呵了一声:“在这里得到了奇遇是么?”

    “是的呢。”人鱼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着:“还要多谢教授呢,是教授一次次帮助我才有我的今天,我心里一直对教授感恩戴德呢。”

    教授并不恼怒,微微垂眼,眸色淡沉。

    “是的,那是我的失误,而现在我正在将它纠正回正轨。”

    他的袍角像被大风吹动,高高的往后扬起,冰蓝色的眸子渐渐覆盖上一层冷银光泽。

    这副神情殷宸熟悉。

    就在那天他们的飞行器降落这星球的时候,被她愚弄而暴怒的男人也是这样。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那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披风和面具之下,一定是迅速攀升覆盖的银白金属纹路,像一个褪去了人皮的机械人,露出真正钢筋铁骨的、精密而冷酷的肌理。

    这是要开大啊!

    殷宸把最后一口奇石嚼碎咽下去,觉得这不行。

    虽然有了这么大块奇石加成,但是她现在还干不过他。

    不行,不能硬刚,她得想法子苟过去。

    她一狠心直接堵塞部分经脉,因为无法分流而骤然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奔涌,齐齐往她心口冲撞,她突然膝盖一软,直接自半空中摔下,生生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然后痛苦的蜷缩起身体。

    阿诺阿丫被摔懵了,爬起来惊恐的跑到她身边:“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弗雷德正猛烈攀升的气机一顿。

    他看着她在地上蜷缩、轻颤,那两个小孩儿焦急的在她身边呼唤。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而是近乎严苛冷酷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有多奸猾,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很可能就是她的又一个诡计。

    金属旋风终于冲破摇摇欲坠的幽海屏障,气势汹汹的向她席卷而去。

    弗雷德冷冷的盯着。

    二十米,十米,五米…

    她突然一下抽搐,喷出一大口黑血,触目惊心的倾洒在土黄色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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