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想到这里,季听脸上的表情更加真挚:“我没有故意离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眨眼就过了十年。”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当初没能陪你过十八岁生日,我很抱歉。”
申屠川放下榔头,到她面前半蹲着跟她平视,半晌轻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没有了吗?”季听苦笑一声,“也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离开十年都是已定的事实,你这些年为了我,受苦了。”
光是听李拓讲,她都觉得窒息,更何况亲身经历的申屠川,没想到自己当年免他受对李拓的仇恨之苦,转身却给了他更大的仇恨。
季听叹了声气,伸手抚上他的脸,看着他如墨的眼睛缓缓道:“我回来了,小川,我回来了,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穿越时间线到现在,她才感觉自己重新开启了任务。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痴迷哪怕极力掩饰,也不小心泄露了些:“什么都可以吗?”
“嗯。”
……
“一个奢华的笼子,会磨灭金丝雀向往自由的心,而一栋奢华的房子,也会减少人对苦难的承受程度,这两样东西都能给人极致的享受,让人渐渐丧失逃离的心。”
“即便还想逃走也没关系,至少笼子够坚固,就足以囚禁自由。”
……
季听静静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直到此刻,她才理解申屠川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艹,原来她就是那只金丝雀,还跟个傻子一样没听懂。
门口传来响动,季听眼眸动了一下,平静的看向门口,下一秒门开了,申屠川端着杯子走了进来。
又是熟悉的‘姜茶’。
季听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想下床,然而往左边动,右边的手脚就传来了牵拉感,往右边动,左边又开始了牵拉感,怎么都不舒服,只能勉强坐在大床中央。
她小心的看着申屠川,举起双手露出上面精致的细镯:“可以把这东西取下来了吗?”
“不好看吗?”申屠川蹙眉看向她。
好看!一看就是顶级大师设计的,绝对价值不菲,但是每个镯子上面为什么一定要多出一根细细的链条呢?!
一个小时前,她答应什么都愿意为申屠川做,然后他就给她戴了两个镯子两个脚环,每个环上都有专业的锁扣,上面连着一条细链,细链的另一头,就是床上四个角的铁环。
直到被禁锢在床上,她才知道原来申屠川一开始没有撒谎,那四个铁环就是为了拴她才设计的,也就是她蠢,竟然真的相信是用来绑蚊帐的。
绑他奶奶个腿儿的蚊帐!
季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干巴巴的笑笑:“好看是好看,只是有点太限制自由了。”
“你想要自由?”申屠川声音微沉。
季听内心叫苦不迭,这是她头疼的第二点,似乎申屠川认定她逃不掉之后,就再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看他翻来覆去的变脸,自己看都看累了。
“不、不要自由,我只要你。”季听软软的讨好。自己养出来的小祖宗,哭着也要哄下去!
申屠川的唇角这才扬起来,俯身捏着她的手腕欣赏,她的手又小又软,加上天生的白皙肤色,哪怕是戴这种金色的镯子,也不显得庸俗,反而自带一种富贵的气息。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季听看到他用痴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手腕,只想一巴掌拍上他的狗头,但是想到这人的危险人设,决定还是算了。可不就是算了,人家没给她一榔头,她就已经该感激了。
申屠川欣赏完镯子,到她身旁坐下,轻轻的帮她吹着茶上的热气,温柔的仿佛换了个人。
英俊的男人细心到连茶水的温度都要照顾,如果是之前,季听可能会有些感动,但此时,她却一脸生无可恋:“一定要喝吗?”
“你不想喝?”申屠川反问。
季听沉默一瞬,违心的笑了一下:“想喝。”
乖乖喝茶,因为喝得太急,甚至咳了几声,还没等她顺一下,申屠川就一把扶住了她,轻轻帮她拍背。
季听心头一动,小心试探:“我有点饿了。”
申屠川蹙了一下眉,不悦道:“现在吃睡觉会不舒服。”
“可是我饿得睡不着。”季听声音小了点。
申屠川沉默许久,才沉着脸开口:“我去给你煮个汤,喝完睡觉。”
“……不喝了,还是睡觉吧。”季听心情不错的躺下,看来他对自己的恨,跟对李拓的很不一样,对李拓是想弄死对方,对她却……嗯,这百依百顺的模样,绝对不止是恨。
知道了这点,季听彻底放下心来,再面对他时也从容许多。
“嗯,睡吧。”申屠川目露温柔。
季听很快就有了睡意,她缓慢地眨着眼睛,看着申屠川丝毫不困的样子,不由得问了出来:“为什么你喝你加东西的水不困呢?”
“你动了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申屠川轻抚她的脸。
“可是你喝了……”
“真正的药已经换地方了,我喝的是姜粉。”
“……”
玩不过啊玩不过,季听心累的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折腾了一夜,黎明总算到来。申屠川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像重逢后的每一个凌晨那样,一直守在这里。
她的呼吸声安稳又均匀,仿佛夜里经历的那些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申屠川轻轻抚着她的脸,最后用手握住了她的脖子。
只要轻轻用力,她纤细的脖子就会折断,以后会像楼上那些雕塑一样,再也无法离开他,只要轻轻用力,他就永远都不用担心,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会逃走,不用担心自己会再经历一个恶梦一样的十年……
“小川……”梦里的季听不舒服的轻哼一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申屠川指尖一颤,原本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出现在她的眉间,耐心帮她抚平上面的褶皱。
季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她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身上,没找到新增的瘢痕后反而觉得奇怪了。她还以为申屠川又要趁她睡着做点什么呢,原来没有吗?
刚冒出这个想法,季听就先无语了,她底线是有多低,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不说,见身上没有新的痕迹,竟然还会疑惑申屠川为什么不这么做。
正当她发呆时,申屠川推着一个小餐车进来了,上面是他刚做的食物。
“起床吃饭吧。”申屠川温柔道。
季听无言看了他片刻,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举起了自己的手:“我下不了床。”
申屠川沉默一瞬,走到床边坐下,捏着她的下颌缓缓道:“求我。”
“……”求你大爷,这孩子果然天生反派料,好的不学坏的学一堆,还偏偏会灵活运用。
“不求吗?”申屠川有些遗憾,“那我先帮你刷牙,再把早餐拿过来喂你吧。”
这是要她在床上解决一系列问题的意思,季听迅速妥协,软塌塌的看着他,还不忘伸手捏住他的袖子:“小川,你先帮我解开好不好,我想去洗手间。”
申屠川眼底划过一丝满意,低头将她解开了两只脚跟右手的铁环,只剩下左手的。正当她伸出手,等他帮忙解开时,申屠川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更长的链子。
“?”
当他要给季听左手换链子时,季听按住了他的手:“稍等,你还要锁我?”
“不行吗?”申屠川看向她,虽然嘴角还扬着,可脸上愣是没有什么笑意。
季听顶着压力顽强的抵抗:“也不是不行……但你给我用这个链子,那我不是不能出去了么,我想跟你一起去楼下看电影。”
“我今天要去公司一趟,等回来再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申屠川询问。
但凡他的询问里有一点征求意见的意思,季听就说不好了,但面对申屠川很有压迫力的气场,她果断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你要早点回来啊。”
“嗯,我会的。”申屠川见她没有异议,表情稍微柔和了些,把链子换了之后就到餐桌前等着了。
季听无奈的去洗漱,洗完脸拍水乳时,看着细细的链条突然好奇硬度,于是拿修眉刀剌了一下。
很好,一点痕迹都没有,一看就是特殊材料。
季听彻底死心,垂头丧气的出去了,一出门就跟申屠川看透一切的眼神对上,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在我浴室装摄像头了?”
“可以吗?”申屠川若有所思。
季听急忙制止他危险的想象:“不可以,那样我会不好意思上厕所的。”
申屠川也并不打算装,等她过来后将煎蛋夹到她碗里。自从她上次呛到后,家里就没有再煮过鸡蛋。
季听若有所思的盯着煎蛋,最后在申屠川的无声催促下把饭吃完了。
申屠川换上正装,戴上了他的金丝镜,来找季听告别的时候,季听斜了他一眼,心里啧啧一声。这小子还真当得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就这么走出去,谁能想到他是会把人铐在家里的小变态?
申屠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过来抚了一下她的头:“不要想逃走的事,你逃不掉的。”
“我知道,这东西一看就很结实。”季听晃了晃手,链子跟镯子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声音。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就算不结实,你也走不了。”
季听一顿,想起当初来别墅的时候,外面夸张到离奇的安保措施,瞬间就无言以对了。合着他做那么多准备,全是奔着她来的啊。
“……行了,你赶紧去工作吧。”季听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听到她像是驱赶一样的话,申屠川眼底的笑意散了些,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垂眸转身离开。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季听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申屠川立刻停下,木着脸转过身,只见她快速朝自己跑来,然后抓着他的衣袖拉了过去。她的力气不大,但申屠川还是配合的上前两步。
季听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申屠川的指尖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早点回来,我一个人会无聊。”季听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余光注意到他的耳根逐渐红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申屠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表情了,木木的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季听看着他略显匆忙的背影,好心情的笑了笑。
看来她猜的没错,虽然申屠川恨极了她,可这种恨跟原文中对李拓的恨还是不太一样的,他恨她,但也爱她,所以不会伤害她,但也不会放过她。
不管是锁着她还是照顾她,好像都是申屠川表达在乎的方式,所以她得尽快习惯他这种激进的方式,然后给他安全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他的,不会再像他担心的那样逃走。
安全感和爱,是申屠川现在最渴望最想要的东西,那她就给他。
季听心里有了主意,决定再不提解开手镯的事,先给申屠川足够的安全感,其他的事再一步一步慢慢来。
但是她低估了一个人留在屋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无聊程度,尤其是这几天申屠川似乎觉得不用再亲自盯着她,于是每天都像之前一样正常去上班,有一次甚至加班到晚上九点才回来。
季听快要无聊疯了,但也知道跟申屠川要手机要电脑是不现实的,只有像现在这样把她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内,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季听一连几天的装乖都没什么效果后,她决定加快进程。
又是一天晚上六点,申屠川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她房间,看到她后才将西装外套脱下,挽起衬衣袖子道:“饿了吧,我去做饭。”
床上躺着的季听没搭理他,申屠川手上一顿,蹙眉走了过去:“怎么了?”
“我不舒服。”季听虚弱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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